他一摇头:“不是,我指的是……”悬后之音,阿共思量一番,点头明了。陈八同不由轻声言道:“不知舅舅那里怎么样了,现在,他那里是最棘手的。”阿共的心情随之沉重:“是啊,舅老爷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们周旋。”
安然渡过这一夜,戚家庄内迎来了梁大公子。得知事情始末,梁大公子沉吟道:“知道他们现在安身何处吗?”陈八同回道:“知道。”梁大公子似又想起什么:“对了,八同,你们可知是何人散布出去的消息?”
陈八同双目来回一动:“大公子指的是关于翡翠麒麟的事?”梁大公子向厅门口走过几步:“不错。”陈八同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不知。自那日属下被寒仲祺打伤之后,就来到了戚家庄,我和阿共一直在养伤,外面的一些动静全然不知。直到静池山庄杜若宁前两日到达我们方才知道。”
梁大公子转身而来:“那么,寒仲祺还活着的事情有没有传出去?”陈八同与身旁的阿共相望,回道:“只怕一时之间还未传出去,倘若传了出去,江都府应该早就天翻地覆。”梁大公子默默的点点头:“嗯,看来,我们得速战速决。否则,消息一旦传出,我们想得手更是难上加难。”
只见阿共作一揖,言道:“大公子,那我们是不是赶紧行动?”他抬手一挡:“不行,你们刚刚不是才说,寒仲祺似乎已经恢复了功力,连胡战道都败在他手下,我们这里自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陈八同与阿共犯难了,相望一眼。陈八同言道:“只是,大公子,时机稍纵即逝。错过了这次……”大公子暗自思忖:“看来,还是要借助别的势力。八同,九大庄汇合的地点在哪里?”陈八同简洁答道:“泰州梅园。”
同样有一声疑问:“泰州梅园?”听去,是寒仲祺。他正疑惑的看着贺天久与杜若宁,良久,又将目光移向右手边的阮儿:“你刚刚说,戚家庄的人最终目标是为了抓到我?”阮儿回道:“嗯,从我们进入戚家庄开始,一切都是骗局。他腰带上的剑痕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引起我们其中一人的注意。”贺天久迫不及待问道:“苏姑娘,这怎么说?”
她与众人分析道:“原本我以为他们是中了计,可是,当我和仲祺遭埋伏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很奇怪。然而,适才你曾说起,地下室内除了去开门的人之外没有人看守杜姑娘。试想,人救的会不会太容易了?再者,戚家庄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逃离的路线并设下埋伏?”
奉瑭边听边认真想着:“阮儿姐姐的意思是说杜姑娘不过就是棋子?”郦泖不禁接过话语:“又是套路。”仲祺扬起微笑:“是套路,只是这回怎么不是你先想到?”郦泖不言,奉瑭笑起。贺天久与杜若宁眼角余光相望一眼。
那停止笑的奉瑭随口说道:“对了,贺天久,昨天看到你挺厉害的,怎么上次你见到他们的时候是直接就跑?”贺天久笑了笑:“我是个不喜欢打架的人,太费力气了,能不打的我都会用跑,昨天的情形嘛实在不允许我跑喽。”
阮儿起身言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也得赶往梅园。”八人从桌边站起向门口走去,唐梦枯却迟迟未动。看见的奉瑭定步问道:“唐大哥,你怎么了?”他此一问,引得前面的众人皆停下脚步。
唐梦枯一览众人,对奉瑭说道:“我,送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不熟悉方向道路。现在,有你的大哥与你同行,我该离开了。”奉瑭知他所想:“可你离开书院之事能告之家里人吗?”他微低下头未作言语。奉瑭劝道:“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你一旦出去和我们分开,你也没有地方去。要知道,你已经好几次被那些人看到和我走在一起。”
他皱眉思量,确是如此,回去,说不定会连累家人。不回去,书院里也无容身之处。下定决心,唐梦枯一抬头:“我跟你们大家走。”寒仲祺来至他身前:“唐兄弟,你是奉瑭的好朋友,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于此,一行八人踏上了前往泰州的路程。由于马匹被六名大汉驱赶不见,他们只得脚力前行。
戚家庄内有人来报:“庄主,他们已经离开客栈。”立于厅中的几人相望,戚庄主挥手示意来人退下。梁大公子只觉自己陷入了困境:“当初,困住连早,以为一切顺利。谁料,半路杀出了樊青树,他带走了翡翠麒麟。追上他,途中却又遇到了云萧子的传人。到最后,竟被易叟夺走了。”话落,他一掌袭向身边的方凳,瞬间,方凳四分五裂。
是那间地下室,里面是那六名大汉的身影。为首的大汉由于受伤躺在地上,其余五人轮流照看他。其中一人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最左边的大汉回道:“得等那个姓梁的离开,否则,我们也不会被安排在这里。”
正说着,陈八同出现,五人起身作揖唤道:“少庄主。”陈八同应道:“嗯,你们辛苦了。人已经走了,今晚二更你们就出发。”中间的大汉回头看一眼地上之人,陈八同明白他心中所想:“放心吧,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临行前,陈八同嘱咐道:“你们要与他们配合好完成这件事。”五人回道:“是,少庄主。”
不觉,日已西沉。戚家庄的五人刚刚出发,而在路上前进的八人刚歇下。今夜,他们没有了遮星避月的地方,只能幕天席地。春夜,露- shi -襟袖,寒仲祺脱下了自己的一件外袍披在了阮儿身上。仲祺转身后,并未入睡的阮儿睁开了眼。
眼见他行至前方丈余停下,仰望着星空。如那思念的人儿,心系繁星点点。欲遥问蟾宫桂树,却无从寻迹婵娟。阮儿牵起外袍走至他身旁:“仲祺大哥。”听得唤声,寒仲祺侧头看去:“阮儿,你怎么不睡了?”她看了看手中的外袍:“夜晚太凉了,你还是把衣服穿上。”
仲祺则摇了摇头:“你内伤初愈,就得带着我们奔波,而且餐风露宿,我怕你的身体会受不住。”说时,从她手中拿过外袍。阮儿的嘴角漾起笑意:“对了,白天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仲祺为她重新披上外袍:“忘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