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儿与之相视:“我听奉瑭说,你突然之间能够对天脉神功运用自如,是不是在戚家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仲祺点头回道:“他们把我抓回去倒吊在房梁上,到了中午,我睡着时被胡战道叫醒。就从那时开始,我的头特别沉,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很像、很像一个人弥留之际。”
顿了会,他继续说道:“接着,脑子里出现零零碎碎的画面。画面里我也是被倒吊在半空,手里拿着剑在与另一个人对招。剑的招式很多我都很熟悉,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这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地与这个身体开始融合。”
仔细听的阮儿抬手摸着下颔:“倒悬于梁练剑,这招我曾见到仲祺大哥使出过。就是当时与易叟交手的时候,双脚借力在墙,整个身体呈倾斜而下的姿势。看来,将你倒吊在那里肯定激起了你这个身体的记忆。”
仲祺沉吟道:“原来如此,胡战道那帮人倒是帮了我很大一个忙。”言至此,他长叹了一气。阮儿语出关切:“怎么突然叹气?”仲祺再次仰头望月:“我是觉得一切仍犹如在梦中,来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拽入什么麒麟的事情里。”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阮儿:“不过,最好的事就是认识你。”
迎着他的笑容,阮儿却问道:“为什么?”仲祺不加思索的回道:“因为你明知道对方比你强,可你还是会出手去救人。也明知道会送掉半条命也毫不犹豫。阮儿,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找不到我的弟弟和妹妹,也可能很早就遭遇不测。”
二人正说到这,身后传来一声:“大半夜的,光你们俩人聊,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了?”两人一回头,是奉瑭和郦泖。郦泖盘着双臂:“哥,你们这是在对月谈情吗?”仲祺露出苦笑:“不是吧,我给忘了,你俩是夜猫子类型的。”
奉瑭摇着手指:“你可别想岔开话题哦,我和姐可是看的听的很清楚的。”郦泖搭过腔:“是啊,又给人家披衣服,又是一顿夸。”仲祺从中掐断:“好了好了,你们俩个三八。我好不容易才能和这个身体有融合的状态,你们可不要把我再拽回去。小心,我又没了功力,郦泖可真的要靠□□来保护大家了。”一言,惹得其余二人笑起。
郦泖不高兴的一噘嘴:“别拿我这种事开玩笑,我变成这样够痛苦的了。”奉瑭不知为何唏嘘:“想来,还是古话说的好,人当历经磨难,使心智成长。到了这个时代,我觉得很多东西虽然大不相同,可确让人更加能从中体会乐趣。”
阮儿不觉笑出:“怎么好好的发起感慨来了?”仲祺亦是同样问道:“是啊,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种沧桑的话?不过,你说的倒是真的,这短短的十多天过得比我们那时候六七年都精彩。”
只听郦泖十分不悦的打断:“你们俩个是精彩了,是乐趣了。我可一点也没有,老天爷一定在跟我开天大的玩笑。”这时,她身旁传来一声:“小姐,你怎么不睡觉?”听到这个称呼,郦泖蹲身闷吼:“最讨厌管我叫‘小姐’。”仲祺和奉瑭掩口猛笑,阮儿抿口暗笑。
第20章 这一路,多坎坷(上)。
旭阳柔媚,一行八人有说有笑。走过了一个早晨,行来此处是一山川起伏之地。正值午时用饭之时,两拨人群一前一后夹击而来。粗略算来,每方人少说也有二十号人。郦泖呐喊一声:“天呐,吃个饭都不得消停。”八人围拢在一起,左右看着越来越近的两方人。
左边的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言道:“寒仲祺,你果然还没死。”右边一位少女开口道:“寒少侠,在下是木鹰山庄余子馨,昨日刚到江都府。听到你的消息,只是前来相问,并无恶意。”对面的中年男子大笑道:“说的好听,不过就是变着法想打听出翡翠麒麟的秘密罢了。”
奉瑭小声对身边的阮儿说道:“感觉都不像什么好人。”阮儿来回注意两方人:“嗯,来者不善。”仲祺隔着奉瑭问道:“阮儿,这边是木鹰山庄,那边的是?”阮儿只道:“你现在还有心情管他是什么人,还是先想办法脱离他们再说。”
仲祺咳过一声:“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嘴里的寒仲祺。”闻言,除了秋霜众人重吐一气。奉瑭小声言道:“除了这句,你还有没有别的。”郦泖接着言道:“你把任何人都当傻子啊。”
听得中年男子冷笑两声:“寒仲祺,你的事我们已经有所耳闻。但你就是实实在在的寒仲祺,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方的少女言道:“寒少侠,能用天脉神功打伤胡战道,当今天下唯有你和樊大侠可以。而他老人家已仙逝,除了你,还能有谁?”
看去仲祺,他的情绪似乎有些爆发:“行了行了,你们这些人累不累?一天到晚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争来争去。是,我是寒仲祺,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那个的秘密。想动手的话我奉陪,要是伤了你们我可不负责。”听完他的话,大家朝他投来较惊讶的眼神。
中年男子与少女稍愣了半晌,继而,中年男子指着他说道:“我降不住你,还降不了其他几个吗?给我上。”他这方人亮出武器,少女也是挥手示意众人动手。郦泖对着寒仲祺就是一阵猛拍猛打:“臭哥哥,你搞什么啊?”
仲祺直接推开她:“你也行了,耍哪门子大小姐脾气。”身旁其余三人拔剑的拔剑,亮刀的亮刀。他亦抽剑欲交手,却见少女一声令下:“挡住魏老胡子的人。”只见有一人为方便直接穿过,随手将碍事的唐梦枯一推。
身体失衡的梦枯伸出双手拽住了身边一左一右的秋霜与贺天久,秋霜唤得一声:“小姐。”为防摔倒自是伸手拽向身边的郦泖,贺天久则是将手伸向了杜若宁。一连锁的反应下,正中间的郦泖脚步一路向后跌跌撞撞,直到阮儿的一声叫唤过后方才停下。看去,八人是撞在了一座高约七八尺的山堆上。
那旁的两拨人已是斗的难舍难分,剑影飞梭,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时有人被少女制服在地,亦有人大意之间被中年男子剑入胸膛。剑锋相互碰撞的声响,拳脚来去的动静,静一观,少女这方略占上风。又有一人被中年男子刺中,少女大喝一声:“魏老胡子。”飞身而去与其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