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到底是与正常人不一样吧!是回归还是坚持呢?
算了,睡吧。你每天都想,哪一次有了答案。
2017年1月15日
自打从草原回来,一直忙着毕业论文的事,倒也忘记结婚不结婚。无奈阿明这次实在忍不住了吧,他大睁着眼睛,第一次这样严厉而克制着情感,面色温柔地质问我:“你真的不是玩弄我吧?到底愿意跟一个什么样的人结婚呢?你说,要是比我对你好,我不再缠着你。”
是啊,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那拙劣的敷衍,居然应付了你那么久,也是不容易,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会磨光你所有的耐心,让你失望起来,不再愿意爱我了。这一天是真的来了吗?
不,我不希望结婚,也并不是就真的需要一份爱情,但是真的需要你,我不知道离开你会怎样。倒是不会茶不思饭不想,肯定日子久了也便没有什么了,化作心里的一个伤疤罢了。相信你也是,时间会让我们淡化这场感情长跑带来的伤痛,但是,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我几乎带着哭声摇头,想告诉你什么,可我想告诉你什么呢?说我觉得不结婚也挺好的,我们就这样浪迹天涯吧!你定是不依的,若是同意怎么会一次次变着法求起婚来。就算你同意,你的父母我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们又怎么愿意。
我仔细梳理了一下,关于我的不结婚,大概还是因为过惯了这种自由的生活吧。
我不知道自由意味着什么,但是结束自由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再也无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法自由自在做自己的事情,无法自己决定不结交什么人,我是有点社交恐惧的,可是你的家族又很大,想想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我的头又要大了。
这些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纵使我知道你百般依我,只要我开心你会愿意做任何事情,这一点,在我们一起的这些年里你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你的立场,可是,我又是个很理- xing -的人,大概猜得到你的反应。你会说:结婚就不自由了吗?
是啊,结了婚就不自由了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在印象中,结了婚似乎真的就没有自我了吧。你看我的母亲,你的母亲,哪个不是一步入婚姻便成了完完全全的“XX的母亲”,而不再是她们自己,在外面也只是“YY的夫人”。
而且,多年观察的结果表示,这年头做父母纯碎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尽管在孩子长大成人之后自会理解你,而且你也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决定要孩子,但是这“长大成人”,得是多久啊。似乎“父母”这个名词,从一开始就是一种责任的象征,你活着一天,便有不尽的担心,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小小的,在你眼里永远是孩子的TA身上,这是幸福的,也是可怕的。
之所以写下这些,完全是因着想到爸爸妈妈,这辈子我恐怕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吧。我的读不完的书,他们白不完的发,试想,他们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呢?我自是不理解他们每每看到我时的欣喜,大鱼大肉招待我,就像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我是极其欢喜的,因为可以做一个无比自在的客,但是另一方面又难受,毕竟我似乎这一年来次数不多的“回家之旅”,对他们来说就是回报了。这是什么逻辑,真当自己是什么人啊,千金到这种地步?
扯远了。说到底说到底说到底,我的不愿意过早结婚,恐怕完全是因为我的不愿意过早地承担家庭的责任,不愿意过早地为人父母吧。说实话,每次看到阿姨殷切的眼神,我似乎都感觉到老人家急切地跟我说:林淑啊,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啊!
我对老人家不敬的躲闪,恐怕也是因为我的不负责任的本□□。我自己都没有玩够闹够呢······
好吧,这样说,我是因为自私才一次次伤害我那声称最爱的阿明吗?好像是的吧,要不然呢?
“好啊,我们结婚吧”我说。
当我淡淡地说完这句话,阿明突然不解起来,他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像是在说:嗨,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笑笑,吻了他的额头,他的温厚的唇带着火热的温度一下子贴近我。奇怪,我的心里似乎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说出“结婚”这两个字也不是什么难的啊,相反地,好像还是有些期待的呢,难道我一直以来过于把这件事情想得可怕了吗?
2017年2月13日
阿明平时不是个急- xing -子,可是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似乎变得大不一样,我们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热恋期,他像个黏人的小孩子,每天笑嘻嘻地问东问西,一点也与他外表的健硕不相符合。唉,还是个孩子嘛。
明天情人节,阿明说他早已准备好了结婚用的一切,结婚纪念日得有讲究,托了关系才订到城里最好的酒店。其实这些,我并不大知道,还是阿明的姑姑告诉我的。对了,姑姑,其实我发现,阿明的姑姑是个非常可人的“大姐姐”,跟她讲话很舒服,她说阿明有什么不对的要告诉她,她可以替我撑腰的。哈哈,是个可爱的人啊。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糟糕。
下午,阿明带我去他家里吃饭,阿姨很是热情,阿明也对我一如既往地好,并没有因为要结婚了有什么“婚前恐惧症”的样子。阿明无意间提到说房产证要写我的名字,顿时空气有点凝固,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我感到一股子凶神恶煞迎面而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事太突然了,阿明不曾告诉过我,可是这气氛明明已经让我明白,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要求的。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
小叔叔打了圆场,饭后拉着阿明去书房。我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听到姑姑在厨房跟阿明的母亲说:林淑不简单啊。
我平时的大大咧咧豪放不羁,在这种场合一点都不适用,不会跟大人交往,不爱跟人解释,是从小的毛病,恐怕改不了了。
晚上阿明送我回家,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以为是为了在他家的事。当时人家也没人要求谁解释,我不便说什么。虽然感激于阿明的信任,但是,毕竟是他的房子,又何必为了这事不愉快呢?我根本是不在乎这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