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妖婆三个字,施灵秀气得脸都绿了,自古女人无一不爱驻颜之术,她亦是如此,只怕韶华易逝,连什么虚伪脸孔也顾不上了:“好!好一个贞烈女!本宫大发善心,让你自行了结!”
远方一颗碎石飞来,打在施媛媛白嫩小手,划出了几道渗血伤痕,击落了短剑,这地方偏僻荒芜,连野Cao都许久不曾生了,地面又硬又光滑,刀刃落地时发出了咣当一声。
此时传来一声少女娇叱:“且慢!啧,我说这是什么破事儿呢?原来是十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欺负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小姑娘?”
说着,顿了顿,她又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地拱手抱拳,作了揖礼,补充道:“当真是英雄豪杰,佩服佩服,实在让人五体投地,大开眼界啊。花长老,你服是不服?”
躺着也中枪,被点名的花长老颇觉头疼,只好敷衍应声道:“少主说得极是。”隐退江湖多年,她可不想再仗义相救,惹来一身麻烦。
也就薛月月少年侠气,满是一颗侠义心肠,薜宫主嘱咐过要带她好好磨练一番,拜访各地世家子弟,切磋几番身手,让她一战成名,立一个好名声在外,以免将来被那些倚老卖老的江湖名客小瞧了去。
薜月月继承了薜宫主的好资质,天资聪颖,三岁已能使得一手好剑,自及笄以来,在小一辈中较为出彩,于功法榜与兵器榜居高不下,连续名列前茅两年。
多年未再苦练剑法,花月容自问比不上一个半大的孩子,却也正因如此,月啼宫才有望长盛不衰。
遗憾的是,她没能继承母亲的沉稳x_ing子。她只信奉一句话,并以这句话作为一生的左右铭──路见不平,拔刀铲平!
六月的武林大会,将会在承宁城举办,由当今武林盟主,也就是须弥坞坞主章成济所主持。章成济今年已是五十高寿,亦是宝刀未老。
原来她不仅丢了一颗碎石,连续几颗石子,都精准地打在几位黑衣人x_u_e道上,瞬间让他们倒地不起,让出了一条庄康大道,剩下数人俱面面相覤,不知作何反应。
“来者何人?竟敢坏本宫好事,难道就不怕本宫把你脑袋削成豆腐么?”
这一声是把人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无辜被打得小手通红的施媛媛甩了甩手,向她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约莫三十步以外,逆光所向,隐约可见两道袅娜身影,一人衣着荣华,头戴金银玉饰,俨然是一只活脱脱的花孔雀;一人衣着简约,发丝只简单地以发带束起,衬起玲珑身姿来英姿飒爽得很。
待二女走近后,他们这才看得清楚,走在前面大摇大摆的稍年少些,是一位黄衣少女,神清气爽,生气勃勃,腰间系着一柄云纹长剑,脚踏云纹锦靴。
她的脸上写满了挑衅二字,瞪圆了眼睛看着施灵秀,彷佛头一回看见一个愚不可及地指着她,又扭头对花长老问:“花长老,你刚才听见了没有?”
花长老十分配合:“我确实都听见了。”
月啼宫多年与皇室交好,花月容自幼长在月啼宫,自然是认得这位狠戾的玉兰长公主。
真是冤家路窄,少主从前就在千金宴会上骂过她,以致两人不和,这回竟让少主在这儿遇上了她。
薛月月才不管什么和还是不和,仍旧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模样:“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外祖母当年救驾有功,被封为正一品光禄夫人,自此薜家无人敢惹。”
“啊,说起来,我表姐嫁人之后,好像也被封了个什么正一品荣禄夫人吧?”
施灵秀咬了咬牙,没吱声,论地位,她确实比薛月月尊贵,但要论整个薜家,她尚不足以抗衡。
何况薛月月背后还有月啼宫,这些江湖势力于朝廷而言,不可小覤。她没说话,花长老却说话了:“是的,少主没记错。”
话说到这儿,薛月月已走到施媛媛跟前,略微嫌疚地瞥过她流血的小手,暗恼自己方才使的劲儿大了。片刻,她又冲施灵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啊,那么我说,区区一个长公主,怎么敢惹我呢?你说说看,是谁要把我脑袋削成豆腐?哎呀喂呀,我好害怕。”
花长老汗颜,嘴角一抽,什么叫区区一个长公主……狂得没边,野得无法无天了,她可真敢说呀。
先前母妃派去的刺客,好不容易才将三皇子杀死,顺利毁尸灭迹,本来助翰王登基,再慢慢架空他的权力,独成一派。
怎料这一切都被毁得一干二净!绝不能让施羡鱼得逞,施媛媛必须得死!施灵秀顾不上同她拌嘴,脸上现出y-in狠之色,对黑衣人们使了一个手势。
第三十二章 扬眉吐气
大洪年间,世上会穿黑衣的人,只有皇帝跟邪魔歪道。这并不是说皇帝跟邪魔歪道没什么分别,而是说邪魔歪道都妄想着做皇帝,且不怕人头落地。素闻月啼宫薛月月小小年纪,修为却极深,已是武林新秀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黑衣人们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手,主要是因为薛月月执意要c-h-a手此事,即便他们出手了,也未必能成功,反而会丢了x_ing命,连累家人。为免薛家功高盖主,洪高祖曾规定薛家男儿或夫家俱不能担任朝廷命官。
尽管如此,这并不能彻底让薛家在朝廷毫无立足之地,相反,薛家的朝廷势力虽说不大,但也不小。
既然这群人都不是些什么好人,那么杀了也无所谓,母亲亦不会怪罪于她。
倏地,薛月月腰间长剑出鞘,那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件凡品。倘若硬要说个优点,便是这剑还挺好看。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能把这柄长剑夸得天花乱坠了。
年少轻狂,她足尖跃在小道之间,姿态轻灵,手中挥舞着那柄并不出彩的长剑,却丝毫不能影响她的英气。薛月月道:“丫头,看好了,剑不是那样使的,怎能有拿剑伤自己的道理?”
施媛媛心道:“没想到这人竟是玉钩娘,她这剑该不会是浪人剑吧?似乎不太像啊,这么普通的一柄长剑。可惜是没机会见识她那把浪人剑了。”
左右摸不着头脑,于是,她还是看着对方将黑衣人引到一旁,站着为她打气,一个劲儿拍掌道:“好剑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