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熟练的描眉擦粉,顾采的肌肤细嫩,她轻拍两下脸颊边有些嫣红,鼻尖秀挺,点绛朱唇。
顾采任欢儿伺候,她手放在宽大的袖子里,玉佩被她捏的有些温热。
宫中正是歌舞升平。
今日是太后大寿,虽太后不兴大办晏琼还是将瑶云宫里的花草悉数换了太后喜爱的,石道旁繁花簇锦,香味扑鼻。
晚霞浮起,景色锦绣。
晏苏到宫中时不少大臣已经到了,她往前走两步,瑶云宫映入眼帘。身穿官服的大臣分坐两侧,太后和皇上在上方,晏苏穿过舞姬走到太后和皇上面前行礼表福。
晏林站在她身侧双手呈上玉盒子,锦西小碎步走到晏林面前接过玉盒,她行至太后身侧,太后掀开玉盒浅笑点点头,晏琼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人道:“免礼,坐下吧。”
晏苏和晏林分开寻了自己位置坐下。
天边擦黑,瑶云宫里点上灯盏,舞姬身形妙曼,动作娇柔,一颦一笑都在往晏琼看。
晏琼只是端杯抿口,神色如常。
不多时,楚国和栗国的使者也到了,献上大礼,晏琼笑意不达眼底,与之周旋。
现下虽说楚国蠢蠢欲动,但是楚国使者巧言善辩将太后哄得直眯眼,晏琼让高连给两位使者加位。
晏苏身侧坐着的是栗国使者。
他冲晏苏轻点头,晏苏举杯回礼。
瑶云宫里一派祥和,众臣推杯换盏,晏苏坐了半响起身离开,宫里人多,倒也是没人发现她离开。
晏苏离开前殿走出瑶云宫,刚刚里面的喧嚣让她有些头疼,不知是不是风寒没痊愈,近来头疼的次数变多了。
她拧着- xue -位站在宫外,身侧有丫鬟走过,其中一个道:“听说等会就是顾宰相的千金献舞,你想不想去看看?”
另一个道:“想去啊,听闻还是请了京城第一先生教的,只是嬷嬷那里……”
两人说话间渐行渐远,晏苏看着二人的背影微怔。
顾宰相的千金。
顾采吗?
也是,前几日不是才听了晏卿说了这事,她居然给忘了。
晏苏轻摇头,头疼的感觉顿减不少,她转身欲往云瑶宫走去,耳边倏地听到有人叫道:“晏将军!”
她转头,是欢儿。
顾采的丫鬟。
晏苏停在原地,欢儿庆幸道;“本来小姐让我来请晏将军,我还担心找不到将军呢,没想到将军就在门口。”
听完她的话,晏苏问道:“顾小姐找我?”
欢儿浅笑点点头:“嗯,晏将军随我来。”
晏苏轻蹙眉头,身后是热闹的瑶云宫,前面欢儿时不时走两步就看着她,好似等她一道过去。
晏苏迈开步伐往欢儿走。
穿过几个房间,房间内吵吵嚷嚷,晏苏面色平静跟在欢儿身后。
很快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欢儿轻声道:“小姐。”
“晏将军来了。”
晏苏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清泠的嗓音:“请进。”
和以往大不相同。
晏苏神色微凛,单手推开房门,顾采正穿一身艳红色长裙看着她,窄肩细腰,长裙束的腰身纤细,肌肤白皙。
“顾小姐。”
晏苏跨步进去,看顾采低垂眸神色落寞,她抿抿唇站在据她甚远处。片刻,顾采仰头,珠玉垂在半边白净的额头上,她明眸透着悠悠情绪,问道:“将军,采儿一直有件事不明,还望将军解惑。”
晏苏面容肃凛:“顾小姐请说。”
顾采双手拧在一起,咽口水道:“采儿先前在碧柳山庄时相约晏将军游湖,晏将军之所以应下是不是因为无明?”
“将军只是想从采儿这里套消息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和采儿在一起。”
“是这样吗?”
她全身紧绷,手指拧的指尖发白,仰头看晏苏时眼底有期盼,好似希望那人给她否定的答案。
晏苏和她对视一眼,坦诚道:“是。”
顾采瞬间就松垮了身体,呵了一声,眼底的那点期盼被击碎。她咬紧牙根,抹了胭脂的面色苍白一瞬,继而恢复如常。
转变不过眨眼间,她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色透亮。
神态较之前更为沉静。
顾采嗓音柔和:“谢谢晏将军如实相告。”
晏苏微微低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瑶云宫里依旧是繁花锦簇,暖风一吹,有几片花瓣落在石道上,很快被人踩过,晏苏低头进了前殿。
她落座下顾宰相起身和皇上道:“皇上,太后,小女知晓太后寿辰后自编舞一曲想要献给太后,预祝太后健康长寿,万寿无疆!”
太后笑弯了眼。
晏国历来有不少大臣之女在节日时献舞,只盼着能入皇上的眼,这样一旦形成习俗就有不少人会钻空子。
能参加节日的大臣多半都是朝中重臣,这些大臣若是家中无女便会认养女,多是些姿容艳丽的女子。
晏琼尚小的时候时常拉着晏苏偷看她们跳舞之姿,后来先帝见得多了反感这样的习俗,便废弃了。
瑶云宫的大臣们听到顾宰相的这番话纷纷看向晏琼,都为顾宰相捏了把冷汗。
顾宰相请示完晏琼举杯笑笑:“母后,你可还记得顾千金,便是小时候与我下棋输了耍赖那孩子。”
经由晏琼一提醒,太后恍然状:“哀家记得,那孩子自小就生的粉雕玉琢,哀家欢喜了好久。”
顾宰相听闻谦虚两句,晏琼挥手让他唤顾采上来。
朝中大臣互相看眼有小声议论,顾采踏着琴声进了前殿。
她一身艳红长裙,裙摆拖得很长,双袖向两边飞舞,脚尖踮起轻纵身一跳,覆在面上的细纱随后掉落在地上,明眸顾盼生辉,面容赛比娇花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