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笑啥呢!堂弟不知好歹地在我面前挥手。笑,我笑啥你管得着吗,去去去,去练字,我一脸被撞醒美梦的烦躁踹了堂弟一脚。他怪笑,姐,你不是思春了吧,笑得跟那什么似的。
我一惊,思春?!像我这样,情书代人写了不知多少封,却还一封没收到过的人,还会有春天!堂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人是不能多想,想多了真容易来事儿,这个还有科学依据的,哦,据说叫那什么“墨菲定律”。墨菲我不认识,当这道理我可算懂了。
比赛将近的时候,我们决定去“考察”一下敌情。
那天,阳光明媚,天气爽朗,心情格外畅快,可能是觉得胜券在握,一事顺事事顺的兆头,我们去挨个儿串门子。
大多数都是堂弟一起玩的同学。
一个个见了以为是邀伴去耍的,嗷嗷兴奋不已,结果一看后面还站着位双眼放贼光的姐姐大人,立马蔫了,乖乖把我们请到里头去看自己养的那株宝贝。
我一面看,一面挑刺儿,时不时冲堂弟哼一句,是不?是不?他一边看着兄弟,一边觑着我,两头不好得罪,只好转移话题,说,你这花什么品种?几瓣的啊?
他那据说是能闭着眼睛把魔方转回来的绝顶聪明的大哥,手里甩着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正笑得龇牙咧嘴。
堂弟凭借他那种发情期对异- xing -气息(哪怕是停留在纸上)格外的敏感一头凑了上去,我随后跟上。
堂弟忍不住地窃笑,我则顶着一头不停下雨的乌云回到了家中。那些收到堂弟情诗的女生,都干了啥花痴的蠢事啊!!居然连男女称谓都不变换一下,直接转抄给了别人!难道不知道知识产权是受保护的吗?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吗?转载必须声明出处吗?吗?吗?!!!仰天长啸矣!
我发誓再也不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破事儿了!然而,沄洇那儿,又要怎么挽回一下自己造成的后果呢?我为着哄好小美人,思前想后,打了不少草稿,想我以前,写数十首情诗都从不打草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那一天放学后,我悄悄溜去了沄洇家。
大门是关着的,我踮起脚往里头瞅瞅,沄沁那个怪女人回来了车子停在那儿呢,缩缩头,正苦恼着,突然房子里传出了钢琴的声音。我有点儿郁闷地在门前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搔着脑袋——灵光乍现!
循着声音,我绕到了屋子的后头,从铁栅栏里头能看见疏落的草木,和几丛开得正好的百合花。我伸手从间隙里去抚摸花骨朵儿,突然发现拨开的草丛下有个小门,可惜门被栓住了,没法打开。我想起了同桌说她妈妈用铁丝把她的笔记本锁撬开的事儿,立马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圆珠笔里的弹簧,掰直了。不过,这锁眼太小,铁丝也戳不进去。
我有些沮丧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啊!!!嗷————”
房子上空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声。
因为屁股被蛇狠狠咬了一口,我请假在家休息。
趴在床上,没精打采地翻着从堂弟来扒拉来的《灌篮高手》,看着樱木花道那副弱智又花痴的表情,立马想起了自己那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惨剧,一把将堂弟的宝贝漫画当橡皮泥揉来揉去。 “姐!沄洇来了!”
我差点没跳起来,把床上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一把扫到床下,拉过床单盖到下巴,露出一副腮帮子疼的表情。
门被轻轻地敲了敲,我一颗心蹦到嗓子眼,拉长了说,“进~~~~~来~~~~~吧。”
沄洇那双翦水秋瞳直朝我瞟来,一下没把我嗓子眼的心给勾了出去。
我拉长了声音,正准备说话,堂弟突然冒出来,一脸殷勤道,“沄洇,你别担心,我姐好着哩,她刚刚还——”
我使劲地咳了咳,着急地白眼直翻,“我刚刚还——还疼着呢,咳咳,你待这儿我就烦,赶紧地,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哦——”堂弟比我拉得还长,恋恋不舍地看了沄洇一眼,不情不愿地开门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
“姐,你记得把《灌篮高手》还我哦。”突然冷不丁伸进头一句。
我立马转头,心虚地看向沄洇,一面地匆匆敷衍下堂弟,把他送走了。
“还好吗?”沄洇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床沿,指尖就要碰到我的脸颊。
我憋了口气,点点头,又摇头。
这是个好机会。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挪开了点,对着天花板,电风扇一扭一扭的,忽然觉得浑身冒热气——鬼知道我干嘛把自己全裹起来。
“沄洇,你还生我气不?”
我见她半响没说话,紧张地转头看她。
“我没啊。”她一脸无辜。
“那你怎么不理我了?”傻子才信呢,肯定是生气了,不然干吗门都不给我开。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沄洇微笑,“你也没来找我啊。”
我语塞,的确,沄洇那天走开后,我就没敢去找过她。
“那,意思是,我们和好啦?”我转念一想,顺水推舟道。
沄洇嗯了声,“我知道那诗是你写的。”
我肯定我当时脸红得跟菜地里滚熟的西红柿没两样,嘴却死犟死犟,“什么诗?我什么时候写诗了?!”
眼神还特纯洁特迷茫。
沄洇默默无语了。
我立马哎哟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啊?”果然,沄洇又理会我了,我舒服地哼唧两声。
“你和我说说话吧,有你陪着我就不疼了。”我吸了口气,鼻子里满是沄洇身上特有的那股草木香味儿,闻着就让人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