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被克尔泉把手绢扒拉出来掉地上了,她瞅着空荡荡的手绢很是伤心的样子。
“瑶玉身体不适,先回了。”吃吃把手绢捡起来,对我行了礼,走得忒快,说话间就拉开好远。
我半个字都未来得及出口,偏生克尔泉这吃货还道:“殿下竟然吃完了,那肯定很好吃的了。殿下小时候还总记得给我留着好吃的,现在不光不留了,教训起来还像我阿妈。”
说完也走了。
我独自站在竹林子里,心里想,书上说过,慕淑女,总是“道阻且长”的。
我回去碰到念念,揪着手里的花骨朵问她:“克尔泉怎么来的?”
念念把花从我手中拿出去:“是陛下给送来的,说是自小与殿下便玩在一起,就给送来了。”
我揪叶子的手一顿,摇了摇头:“不对。”
克尔泉去找父皇的可能- xing -比较大。
我想了想这次船上的人员名单,叹了口气:“克尔泉看来真是来相亲的。”
念念把叶子挡到一边,摆出如沐春风的笑来。
我有些害怕,就见她道:“白公子。”
我一扭脸,果不其然,白贺之正往这边走来,怀里捧着好多花。
我“啧啧”道:“白公子好福气。”
“哪里。”白贺之捧了个手,夸道:“公主很适合海棠。”
念念出手,自然非同凡响。我想到自己的花还在头上,又想到刚才的事,顿觉伤心,结果转眼就见王安楚一手举着扇子,一手搂着衣袖,颇为不雅地跑过去,身后跟了一堆莺莺燕燕。
我与白贺之皆沉默一瞬,然后:“噗——”
午间,我偷偷唤了韩承灏来,命他找炉子,把箭头化掉。结果就在交接时,一阵风过,香气四溢。我心道坏了。
“抓住他!”我连跑了几步吼道:“生死不论!”
那边人还有心对我道了句:“我家楼主谢过公主殿下。”
韩承灏拔剑就上,众多侍卫如同草人,那人几番动作就走得无影无踪。
我气急了,抽出韩承灏的佩剑搁他肩膀直接划拉下来,扔到地上道:“滚!”
他也没去管伤口流血的事,拾起来剑抱拳走了。
二哥是父皇心尖尖的太子人选,我若是保住了他,这人命关天的情,由不得他不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如何,也是一大助力。
现在,空了。
我将屋子里能砸得全砸了,最后坐在床边,慢慢静下来。
追星楼办事,以消息易消息。
薛霓裳这般,摆明了要对付二哥,能将消息捅给她的,必然是与二哥相对的其他人,三哥四哥或者六弟。
三哥是个扶不上墙的,父皇本就不大看得上眼。四哥与我素来不合,六弟与我关系也是平平。
无论哪个,都很糟糕。
我喊了念念诵诵进来收拾东西,念念一见我就惊呼着跑了过来,诵诵转身又出去了。
我这才看到自己手心划开了个口子,许是中途砸东西不小心弄的。
诵诵拿来了伤药纱布,又带了两个丫头收拾东西,念念与我包扎伤口。
不一会儿龚太医就到了,进门就念叨:“这是怎么了?殿下小时候最怕疼,被蚂蚁夹一下哭了好几天,非得骑大马才止住。”
老头子一扯就扯远了,我急忙打住:“哎哟朽疼。”
中间不小心咬了舌头,说完就闭嘴了。老头子着急忙慌地起来凑到跟前看:“不该呀,这药用着不该疼的。老头子知道殿下怕疼,特意加了些药,不疼的。”
他小心地拿起药嗅嗅,眉毛揪成一团:“还成啊?念念再轻一点,瞅瞅殿下疼得都咬舌头了。”
我给老头子说得窘迫得很,听他道:“老头子听说晚些还要去放风筝?殿下这般就歇着吧?”
我连连点头,又想到韩承灏,于是道:“龚老待会儿去瞧瞧韩侍卫的伤碍不碍事。”
龚太医走了,我靠着床头,闭上眼。念念又把我拨到她怀里靠着,一边给我揉手指头。
不多时蓉蓉来了,还带着吃吃。
我看着吃吃愈加伤心,险些掉下泪来,急忙别开眼问她们来做甚。
蓉蓉说是瞧着龚太医来过,忧心我,于是过来看看。
龚太医一路回去,走得路多了。我问她:“缘何知道是来瞧我的?”
蓉蓉又道:“我和瑶玉打算去放风筝,想来唤殿下一同前往的。”
原来如此,想必和龚太医碰上了。我点点头:“你们去吧,本宫不大想去。”
我刚说罢,就听吃吃问道:“你手怎么了?”
我突然福至心灵,苦肉计!父皇好些妃子就是这般做得。
故此,我脸皱成一团,很是虚弱地靠在念念怀中道:“不碍事。不过是割破了条口子,也就这般长。”
我小心比了整个掌面,还觉得不够严重,又道:“我去了也是干站着,你们去吧!”
吃吃还没说话,蓉蓉一脸担忧问长问短,我都避轻就重地答了。
吃吃在一旁也不说话,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我吃不准就被念念掐了一下,于是“诶哟”叫出来,眼中瞬时蓄满了泪。
蓉蓉又是一阵紧张,吃吃看了我一眼就转开脸了。
我觉得自己的一颗红心都要冻死了,再来一下就直接碎成莲蓉糕那般的沫沫了。
结果她们也没去,就陪了我一下午。晚间吃过饭送走吃吃和蓉蓉,再换药时,伤口已经闭合了。
我想起来念念那一掐,直夸她有眼色。念念系了个花问我:“方才州官家的下人过来,欲尽地主之谊,请殿下赏脸明日的春华宴席,殿下去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