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志在四方,怎可拘泥于区区马厩中?”
牛老头:“那你还要去哪?”
“自然是去另一马厩驯服烈马,若叫人看中,带进军营里,伺候军队里的马。若是再幸运些,或许能见到马王也不定。”
牛老头鄙夷的瞪了一眼,说道:“没志气。”
林鸦笑眯眯的,却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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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泽被园中姹紫嫣红。三两个貌美婢女手持白净瓶,小心翼翼采下花瓣上的晨露。相互之间偶尔嬉笑两声,便有一女沿着小径行至湖边。远远瞧见对岸拱门处一队美貌端庄的婢女鱼贯而入,隐入假山中,走上游廊,瞧着像是往花厅走去。
这婢女不由自主将心中疑惑道出:“瞧着是到会芳花厅,那儿是招待女客的地方。沈府来了哪位女客?”
会芳花厅向来是沈府招待女客的地方,今日这般阵仗,约莫来的女客身份不低。便有一圆脸婢女凑上前来说道:“听闻是大姑娘回府,要住上几日。”
沈府大姑娘名为沈长宁,是沈太傅的嫡亲妹妹,比他小上十几岁,早几年便嫁出去。如今回府住几日,沈太傅自是让人尽心尽力的伺候。
先前感叹的婢女说道:“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到内院里伺候。”
她们虽然也是内苑里的婢女,却只能在花园里采些晨露、干些伺弄花Cao的活儿。内院婢女却不同,她们能跟在贵女、贵妇们身边学习,吃住用度较普通人家的小姐都要好些。而且内院婢女们有时候能见到外男,不定哪时被看中带走,翻身成了主子。
后头的婢女静静采完晨露便吆喝其他人回去,却又坠在后头,叫圆脸婢女帮忙把白净瓶带回去,自己穿过花园、绕过假山来到西北角落一扇小门。她敲了四五下,见未有人应便有些急,背后忽的传来呵斥,吓得她连忙下跪认错。
林鸦跳下假山,扶起这婢女顺道情真意切的认错:“铃儿姐姐,是我的错。我骗你,吓你的。”
铃儿怒极,脸都涨红了,指着他斥道:“不知轻重!道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大姑娘今日回府必然会去马厩一趟。特意赶来告知你,谁知让你吓得魂都没了。”
林鸦连忙道歉:“对不住,我的错。铃儿姐姐,不然您拿刀砍我几下,泄泄气如何?”
铃儿:“刀呢?”
林鸦挠着后脑勺,满脸为难:“下回带来成不?”
铃儿气极反笑,“油嘴滑舌。”
林鸦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珠花:“铃儿姐姐,你的情哥哥令我带给你的珠花。我可幸不辱命。”
铃儿摇头,见到那珠花便又含羞带怯,睨了林鸦一眼说道:“下回不要你来。”说完便离开。
林鸦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女人啊,过河拆桥。”
不过,沈大姑娘回府?倒是他进入内苑的好机会。
这边厢,沈于渊见到分别两年的亲妹,虽是x_ing情淡薄之人,见着激动落泪的亲妹也有些动容。他叹道:“别哭了。”
沈长宁抹掉眼泪,语气有些冲的回答:“你受伤瘫了几年也不告诉我,没半点兄妹情谊不说,现下倒是连我哭都不肯么?”
沈于渊神色淡漠,听了这话也无动于衷。他本就x_ing情淡薄,加之练了门高深功夫,使得容颜不老却也带来后果,便是情感更为冷漠。仿佛那门高深功夫是修仙功法,绝人七情六欲。
沈于渊淡声说道:“我没事。”
沈长宁恨道:“你要是有事,我便领兵杀进宫里,将他元家祖宗尸骨全挖出来。”
元为当朝国姓,沈长宁这话可谓大逆不道,若传出去恐怕是抄家灭族的罪。但这话出自沈家唯一的嫡长女之口,又有权倾朝野的沈侯爷、沈太傅在侧,便是听了,怕也是捂住耳朵当成什么都没听到。
沈于渊:“别胡说八道,你刚回来,先去休息。”
沈长宁担忧,欲言又止:“兄长,你的腿……”
“无碍。”沈于渊放下茶杯,道:“过段时日便能行走。”
沈长宁惊喜:“当真?”
“嗯。”
沈于渊修炼的那门功夫,虽断人七情六爱,却也有诸多好处。当年沈于渊权势、威望过大,加之沈家为当朝世家之一,顺帝忌惮,暗地里动了些手脚致使沈于渊瘫了。沈于渊暂退朝堂,隐居附中。谁料顺帝重病时,内忧外患之下竟唯有向沈于渊求助。
世人皆道,沈于渊风骨铮铮,乃正人君子。他不计前嫌,忠君为民,一举铲除j-ian贼,稳定元家江山。
此为外人传道,事实如何,个中人才知。
沈长宁便将心放回肚子里,起身说道:“我先去看我的宝贝将军,两年未见,不知他可还好。”
她口中的宝贝将军,却是未嫁时常伴左右的一匹极通人x_ing的骏马。后来沈长宁出嫁,那匹马也因出征多次留有无数暗伤,便留在府中好生照料。
沈长宁待字闺中时,亦是沙场有名的巾帼女将。
沈于渊派了身边的暗卫跟在沈长宁身边,随她去探望那匹老马,而自己则是回到书房查看探子发回来的消息。
那厢,沈长宁见到心心念念的老伙伴,却发现它病得奄奄一息。
第3章
大晚上,林鸦刚把灯火吹熄便有人来敲门,很是急切的喊:“牛老头?快起来!”
牛老头爬起来,掌了灯,披上件单衣开门,外头的人喊道:“大姑娘的那匹宝贝马病了,您快去瞧瞧。”
牛老头这厢赶紧回来系上腰带,带上一个偌大的木箱子,朝林鸦招手道:“你跟我来。”林鸦没问半句,安静识趣的跟在他身后。
来的人领着他们进去内苑,内苑里的姑姑瞧了眼林鸦,皱着眉:“他是谁?府里招进来的短工怎么能进内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