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性他杀 作者:犬离【完结】(10)

2019-03-23  作者|标签:犬离 悬疑推理

  林岚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装人或许轻而易举,但首先,重量不符会造成感觉差异,这点你就不考虑了吗?粮食净重为100斤,尸体重121斤,大大超出‘四舍五入忽略不计’的范围,如果你会说‘往里面装其他重物,让它们质量相等’这样的话,那就更大错特错了,因为我看笔录时发现一个情况。”

  他声音越来越高亢,甚至加上了舞台剧式的解说动作。

  “而这正是关键点——未免当天出差错,所有必要物品都预先存放在公共仓库里,但昨天检查时,发现有一个粮桶的边角被磨破了,因为天气关系,今早才换上新的,凭谁也好,都做不了手脚。”

  但对手却没那么容易服输,她心有不甘地继续提出假设:“那么假如分开搬,不就不存在质量差了?稍微粗心点的话……”

  “不行不行,我问过了,确定只有两个人一起搬运,所以你的大前提根本不成立。”

  话说道这里,任楚也终于哑口无言,她颇为挫败地垂下眼睛,眉间褶皱重重。

  于是,在一筹莫展的后续讨论中,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先从姓言的男人入手。

  5

  找出此人身份并不费功夫,因为周围一带会对乐善好施的死者心怀怨恨的,除了这一家人别无分号。

  ——男人名叫言凯风。是个无可救药的败家子和流氓。

  这段冤仇从哪开始没人清楚,但众所周知,言家母子一向不合,却单单对这事同仇敌忾。言佬身为长辈,还知道分寸,但言凯风就不一样了,譬如某次酒后,他就在大庭广众下大骂过:“乐成民那个伪善的小人,有什么好得意呐,哼,迟早要不得好死哩。”

  但诋毁归诋毁,需要钱时,他依然能凭着死皮赖脸,跑上门要“接济”,而死者竟然也百般容忍,实在让人钦佩他的胸怀。

  事发当天,有人看到言凯风在死者家门口徘徊,若非那封遗书,再加上不在场证明十分确凿,说他预谋杀人也不是不能置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和许朝的父亲是姻亲,也就是说,许朝的母亲是他的族妹。

第5章 第四章 父与子

  1

  言凯风住在村邮站旁一间小平房里。

  透过窗户往里看,这间房子无疑已经家徒四壁。而此时,昏暗的室内却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与其相对的是一个酒徒模样的男人,顶多五十岁,头发油腻地贴着头皮,加上不洁的衣着,和这间房子一样显得潦倒而卑贱。

  “言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向您询问些事情。”

  可以看出年轻男人家教良好,只是阶级差距让他的气派高高在上。

  “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勉强挤出笑容。

  青年男子看了他一眼,双手骄矜地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姓林,乐成民——现在他应该叫这个名字,是我大伯父。我们找了他很多年,虽然最后落了这种结果,事情也不能糊涂算了,有人说言先生可能了解内情,就冒昧前来打搅一下。”

  “唉,这事我也伤心哩,”他已经闻到了利益的味道,眨着小眼睛,态度更谄媚起来,“但我这种小人物哪有什么消息。”

  “明人不说暗话,言先生不信我有足够的理由能打动您吗?”男子从钱夹里抽出一小叠钞票,“这只是聊表心意,假如您能体谅老人家晚年丧子的痛楚,我不胜感激。”

  言凯风笑逐颜开,酒糟鼻和厚嘴唇随表情而更加向外扩张,给人一种资质愚笨的印象,但不仅是愚笨而已,当那双眼睛贪婪地向上转动时,就仿佛苍蝇追逐血食,活脱脱一个卑鄙小人的嘴脸。

  “不敢当不敢当,我这无功受禄的,真怪难为情……”

  接着,这个见钱眼开的男人就毫不保留地讲述他所知的一切:

  “您是想知道乐成民怎么出事的对吧,咱实说,他可能是受人胁迫才自杀的哩!我怎么知道,嘿……就前天有人让我给他送了一封信呗。至于什么内容嘛……咳,我瞄了两眼,不过我说您别生气,信上写他为了灭口,在8月10号杀了一个女孩,这个写信的龟孙让他投案自首,不然就要揭发他哩。唉,我们几十年冤家对头,都得说这事确实太胡说八道了,他哪能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呢……哦,您说谁送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也是稀里糊涂就在口袋里找到的,还附上了五百块钱和让我把信送到哪里的指示,关于这点您要原谅我,我真没想害人,还以为这就是个恶作剧呐……真要说的话,我还奇怪他怎么为了一封捏造的恐吓信自杀哩!”

  年轻男子很有修养地笑着道:“我明白了,只是还想问一下,我伯父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有什么地方让人诟病吗?”

  “唉,这个……”

  “这个问题很为难?”

  “他大体算是个好人。”

  说出这句话的言凯风难得有几分真心。他是个杂碎,这点千真万确,但不能说他心里就全无良知。

  “确,确实是有一件事,可这件事我不能说,不然我老娘会被活活气死哩。”

  “看来是我还不够有诚意。”

  西装革履的男人说着又拿出一叠纸钞放在桌上。

  言凯风舔着干燥的嘴唇,松弛的脸皮渗出汗水,不断抽搐着。

  “……您,您去……去找许则林……”

  2

  “你,你们听到了?‘许则林’不就是许朝的父亲吗?”常卫张口结舌,“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灭口’又是什么意思啊?”

  “8月10号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最清楚吗?”任楚面无表情地说。眉间凝聚成一层厚厚的- yin -霾,她反复播放着这一段录音,仿佛要将每一个音节都剖析开。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0/2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