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本就来自地狱,那里的人从出生起就只有三条出路,兽场,风月楼,或者死亡。
眼前的这位似乎最初就没把风月楼摆在自己的选项上,然而他似乎也不想就这样一死了之,所以这场斗争,他必须要赢,自然他也有实力赢。
又是一声巨响,更浓烈的尘埃喧嚣直上,伴随着山魈的长嚎。过了许久,灰尘散去,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地上,破烂的黑袍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刀。脚边是碎裂的面具,还有一大滩缓慢扩散的血渍。这血不是他的,而是从山魈的心口流淌出来的。
这个从地狱而来的少年赢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押错。”
“让他再来一局,就不信还能赢?”
“对!放黑熊,让他和黑熊斗,我出三倍价钱。”
看台上叫嚣声此起彼伏,越来越激烈。按照正常的斗兽模式,应该有人上来处理山魈的尸体,然后将奴隶带回门里,给他休息时间,根据受伤程度安排接下来的表演。然而,此时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鼓声。
敖羽转头看向禾,问:“这是?还来?”
禾依旧不说话,紧蹙眉头盯着兽场中央的那个身影。
敖羽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刚刚那扇面具已经被打碎了,此时正好可以看到完整的面容,那是一张布满了疤痕的脸,甚至分辨不出五官的位置。敖羽看着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个词不是惨不忍睹,而是似曾相识。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晚安。
下一章有点甜!
第19章 第19章:周公之礼
敖羽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猛然醒悟,这张脸像极了当时在酆都城遇见的那个长舌鬼魂。
他伸手戳了戳禾的肩膀,“你看他像不像上次在地府遇见的那个鬼魂?”
“像。”禾点头,又补充道:“但不是他,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敖羽明白,禾心中的这个疑惑,正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急促的鼓声再次消失,漆黑的云彩从远方飘来,遮住那轮火热的太阳,一声惊雷,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怎么下雨了?”
“扫兴,扫兴。走了不看了。”
“走吧,唉~”
看台上的人起身散去,大雨浇盖了平台处传来的浓烈血腥味。禾侧头看向敖羽,内心的想法不问可知,这场雨就是敖羽调动神力求来的。
“我们也走吧。”禾转过身,不再去看兽场中央的情形。
敖羽将伞偏向禾,又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他十分想知道禾内心所纠结的问题,但是他不说,他便不问。到了恰当时机,他会告诉自己的,敖羽这样想,禾也确实这样做了。
两个人回到上次落脚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同上次一样,禾坐在床边,敖羽倚在凳子上看他。
禾道:“我留在凡间不是因为贪玩。”
敖羽点头,心想,终于要对我解释了,这种被蒙蔽的感觉实在不好过。
禾接着说:“上次去地府时,阎王给了我一个罗盘。”
敖羽回想到当时从荒丘出来,禾就是掏出罗盘才确定朝靡初这边来的。“所以,那罗盘有什么作用?”
禾摇摇头,“我还不太清楚,总之阎王是想让它指引我些什么。”
“所以你就跟着他的指引来了靡初?”
“不只靡初,风月楼,兽场,都是受它的指引我才去的。”禾抬头看向敖羽又道:“而且那位花魁应该和这罗盘有着密切的关系。当时见到他,罗盘中迸发的神力明显增强了。”
“这说明什么?”
禾又一次摇了摇头,“不懂,我也没想通。只是你又提醒我,那花魁和地府里见的鬼魂十分相像,我便更加肯定他和此事的关联了。”
敖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啊?那阎王老眼昏花,又有几分可信?”
“阎君虽然眼神不好,但内心却明镜一样。他将这东西交给我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我想这件事关系重大,甚至到了他不便c-h-a手的地步。所以才不能明说,只交给我一个罗盘,让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所以你现在有思路吗?”
禾接着摇头,“没有,我脑子里很乱,什么都想不通。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不好声张,你不要对外人说。”
“哈~”敖羽站起身,倚靠在床边,俯身看向禾,“你就这么信我?”
“我不信。”禾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若是杏花神问你,你应该会全盘托出,甚至还得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