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到死也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虽然是你给的。
怜星顿了顿,换了个姿势,侧头躺在邀月胸前,耳边是邀月的心跳。听着邀月微微急促起来的呼吸,紊乱了的心跳,怜星笑起来,温柔吟诵:“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心悦你,邀月,我就是这样思慕着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是世上最温柔的声音了,邀月的心跳已经全然乱掉。
你生命里可曾有过这样的一夜,听闻着爱人的呼吸,幻想天长地久。拥有过那个人一夜,便觉已胜过无数天涯海角。只期盼,天亮的一刻永远不要来临。
邀月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是手微微轻颤着,抱紧怜星。窗外风雨如何也打搅不能的安好。
相拥一夜而未眠。
天亮的再晚些吧,留给恋人一夜地老天荒。
☆、朝露
一夜潇潇骤雨未歇。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
没有人期盼天明的来临。
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骤雨,天才迟迟未亮。或者说,因为这样昏沉天气,叫人不知天明。
两人只能从窗透过的光亮,来判辩时间。
任谁也阻挡不住的天明,已晚了许久才来临。
再不愿,也是夜将尽,天将明。
两人自是一夜未眠,皆是第一次说了这样多的话,与人聊了这样久的天。话题很广,也无多少实际意义,只是能够察觉到那个人还在,听得见那个人的声音,已经再好不过。
可是天要亮了,她们再不能相拥了,邀月该放手了。
邀月看向怀中的怜星,她一直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温柔的神情,眷恋的神态。
美好的让人不敢触碰。
当然是画面外的人。邀月轻抚上怜星的脸,看着那人微颤的睫毛,直抖得她心痒。细细描摹,哪怕那个人就在眼前,还是不断在心中刻画,她想将这情态永远留住,想将怜星这样的神态永远记住。
这是最后一刻了,邀月知道。所以在怜星诧异的目光中,邀月坐了起来。怀中人也随着她的动作被迫直起身来。
然后在那人更诧异的目光中,将唇轻轻贴上那人的面颊,至嘴角,在那里停留了许久,最后才印上那她已尝过滋味的红唇。似白羽拂落过,浅尝即止。
禁忌又让人心神动荡。
大抵邀月也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是多么温柔,仿佛对待着她最珍爱的东西,或是多珍爱的东西也不及,这一落吻的时刻。
朝露晞,芳时尽。
邀月放开了怜星,仔细地为她披上外衣。然后起了身,走了下去,未敢回望,怕还有太多话想讲。
邀月很快走了出去,推开半扇门,身形停顿片刻。最后还是忍住未曾回首,顺势带上了门。
屋外依旧是滂沱大雨,倾落天地。
邀月的手还背在门上,轻轻向后倚去,靠在门上,听着里面人的动静。
隔着门,也好似能够看见那个人。脑中不自觉就浮现出那人的样子,想象着那人在做些什么。实则那人就在门后的地方,邀月却不能打开。
想着那人的样子,邀月无声中露出些笑意,抬头望向天空,暗色沉沉,水冷云黯,借使有肠也须断,况无肠。
竟是无肠可断。
笑意未变,只是苦涩起来。不知怜星是否察觉她在,半晌也无一丝动静。
雨又落了许久,邀月才听到屋内传来一声长叹,唤了极轻的一声邀月。邀月顿时屏住呼吸,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
那人却又唤了一声。
一声一声,字字句句,犹如子规啼血,最是东风唤不回。
那一夜属于过她的怜星,也是这样唤着她。
可惜邀月不能回头,可是邀月不能回头。
心中也一声声的应着怜星,此刻最望心有灵犀。
不知怜星是否真的听到,屋内再无响动。
片刻后,只余低声哽噎,不知怜星是否在流泪,如果不是她听得仔细,只怕也要忽略过去。可邀月听到了,再模糊也清楚分明,她的心也悲鸣起来。
邀月极想马上打开这扇门,冲进去,抱住她的怜星。
极力压制住这样的冲动,内心依然躁动无比。邀月手中捏紧,闭上了眼。可脑中浮现的仍是那人,耳边的声音如何也挥之不去。
想着那人哭泣的情形,心口便是一阵闷痛。只是她若进去了,只是在伤口上撒盐,只会让怜星更痛。
但邀月的心,何尝又是不痛。
忍着冲动,忍着疼痛,屋内声音渐渐消减下去,最后重归平静。
自始至终,邀月从未注意一滴雨声,她只听,也只想听那个人。
雨还是很大,却掩盖不了怜星传出的声音。
怜星终于又有了些动静,应当是起了身,落了地,而后就是衣衫琐碎的整理声。
邀月此刻想的却是,怜星没穿鞋,会不会着凉。
可她不能多余的关心,徒增负累,多惹伤心。
她也真的该走了。
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声响,邀月走进雨幕里。
风未吹散的相拥残留温度,被雨淋得一丝不剩,也一点点盖过了身后的声音。
越来越远的距离和雨幕,终是隔绝了怜星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狗子都不让人省心……
好久没这么生气了 啊摔(╯‵□′)╯︵┻━┻
居然真的从学校翻墙跑到洛阳
怎么劝叛逆中二傻狗子回家,急,在线等
☆、梦魇
邀月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人,心情略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