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教分坛一战以魔教完败落下了帷幕,魔教教主霖潇因身中奇毒,被逼带著新婚的妻子一齐坠下悬崖,魔教教众死的死、散的散,其中绝豔等几名中心人物被活捉带了回去,绝情教至此算是被暂时瓦解,可在没有找到魔头的尸首前,谁也不敢定论。
剿灭了魔教,武林的侠义之师搜光了里面所有的宝物,然後将分坛付之一炬,毁灭殆尽。
当崇嶢与越华再次踏上那片土地,已经物是人非,焦土黑木,哪还有之前的旖旎风光!?
越华皱了皱眉头,而崇嶢则蹲下抚了一把黑色的焦土,其中参杂著丝丝血腥,也凝结在了一起,眉峰也顿时汇聚起来。
“华,我从来不掺合什麽黑白武林。”崇嶢背著他缓缓起身,语气有说不出的悲哀,“可这战……”
如果不是他下了药,魔教今日可能就不是如此局面。
想到这里,他不禁紧握双拳,“但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
看他如此自责的神情,越华望著四周,慢步到他的身边,轻拍他的肩膀让他看著自己。
“不是你的错,只是老天不帮他们。”
“华,我……”
他还要说什麽,忽然一边的树丛里窜出了两个人,他们手持双剑,一看架势便知属於青云派门下的弟子。
“师兄,你瞧魔教那老鬼没骗人,他们真的黑吃黑,越华公子带著他的**回来了。”其中一个年轻的少年嚣张地道。
而他身边较沈稳的那个则道:“师弟,梓公子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你……”
“哼,那姓梓的小鬼不就是那前任武林盟主的孙子吗?除了这个,他还有什麽可取之处?”少年才不放在心上,“何况,事关那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我们凭什麽要听那小子的谗言?”
崇嶢一听“秘籍”二字便知道了他们的来由,瞥了身边的越华一眼,见他也是一幅严肃的神情。
看来就是魔教中的哪个俘虏告诉他们秘籍在越华手里,而看这情况,这群武林人士对这秘籍也是窥视已久了。
“更何况那小子是越家的人,杀了他就是为江湖除害啊!”少年一指越华,那不屑的表情让崇嶢很想杀了他。
出人意料的是,越华没有动怒,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将崇嶢挡在身後问:“你们自诩正义之师,可干出这样的事不觉羞耻吗?”
他指著身後那片荒凉的土地,杀人略财那是盗贼才干的勾当,而如今这群号称替天行道的侠士竟如此荒唐,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谁想,那少年不语,反是他师兄冷言相对道:“对付魔教中人就是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残杀江湖人士的时候还更加残忍,我们为何要姑息他们?”
“师兄,不要和他们废话,我们上!”那少年话说著已经摆好阵势,“绝豔那个人妖已经说了,谁能杀死越华和那个男人,秘籍就是谁的!”语比,双剑便立刻向两人袭来。
绝豔!?
崇嶢与越华闻言皆是一惊,他也被捕了,那麽他告诉这些人秘籍的目的是……
“越华受死吧!”
少年挥舞的双剑犹如毒蛇一般展开了凌厉的攻势,越华没有武器,只得暂时躲避少年的攻击,可对方的双剑齐挥,闪躲的空间较以前减少了一半,再加上他袭击不断,很快越华就显出了疲态。
崇嶢面对的是那个师兄,他没有师弟那般灵活的剑术,可是那稳扎稳打的功夫却丝毫不差,崇嶢用折扇与其剑交锋数回合,也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前後奋战,崇嶢刚顶住对方一剑,却见敌人身後正在与少年敌对的越华,他体力不济欲左闪到一边,可似乎少年看穿了他的行动,另一剑已经在那方等著……
“华,小心!”
他一边说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冲向青年,然後一手撑上青年的肩膀,以此借力一个翻身到他後方,然後足不停歇,朝越华的方向跑去。
“你……!”青年难以置信地转身。
可崇嶢的眼中哪里还有他?现在他满心的都是越华的安危。
“……!”
听见崇嶢的喊声,越华一惊,可此时他的身子已然左倾,眼看就要落上那等待嗜血的剑刃。
说时迟、那时快,崇嶢迅速赶到两人面前,一把抱住了越华,少年见有人阻碍也毫不迟疑地抬高剑身,一剑刺了过去。
手起剑落,剑刃上染上了鲜豔的血红,顺著剑刃滴落在土地上……
“崇嶢!?”
两人抱在一起,崇嶢以身体护住了越华不伤分毫,而自己的右肩却因此留下了一道深刻骇人的伤口。
“咳咳!”崇嶢咳出腥血,却无暇去管自己的身体如何,他运用可以活动的左手从怀里不知掏出了什麽,然後面对敌人用力一撒。
“去死吧!”
“当心毒药。”
少年与青年一间白色的粉末,立即以袖掩面,不让自己吸入毒粉,当白色烟雾散去,两人再回神一看,已经没有了越华与崇嶢的踪影。
“切,小人!”少年咬咬牙,“竟然耍阴招!?”
原来,崇嶢撒出的那哪是什麽毒药,分明就是一包石灰粉。
青年站到他身边劝慰:“师弟,这次是我们太心急了,不过他们逃不了多久。”
望著那血迹蔓延的地方,少年也是一抬嘴角:“也是,相信现在江湖中已人尽皆知,那秘籍在越家公子手里,而他们其中之一还受了伤,不知会有多少人趁人之危呢!”
“先回去禀告师傅,由他老人家再做定夺。”
“好!”说罢,两人便朝山下走去。
20
凡事机缘巧合,人,有时不得不服老天。
一夜间魔教毁於一旦,一夜间越华与崇嶢的名字也响彻整个武林,各门各派纷纷私下放出杀手阻击两人,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一本传闻中的秘籍。
……
时至夏末,天气依旧十分炎热,这天,亓羿南边位於承州的一个小镇上来了一对父女,老父六十来岁两鬓斑白,满脸沧桑痕迹,小女年芳二十上下,正是风华正茂时期,张得也是水灵灵一副娇颜模样,可靠近仔细再看却发现她左半边脸颊上有一块婴儿巴掌大的肉色胎记,有了这个,再美的人也毫无看头了。
女儿搀扶著父亲,两人进了一家客栈,却因为没钱只要了一间房休息,还向小二要了些热水与两碗清粥,掌柜的和小二见两人没钱没势,也就随意应付给了一些,之後也不再管他们怎麽样。这也恰合了他们的心意。
一见房内没有了别人,越华立刻退去那身上繁琐的衣势,仅存白色里衣站在屋子里,而床上的崇嶢带著无可奈何的笑颜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曾发现曾几何时,这笑意中竟平添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华,我觉得你挺适合那样的……”
“闭嘴!”要不是他现在处於伤期,越华铁定几拳上去了。
看在他为自己挡了一剑,那份恩情上面,越华还是选择不去计较。
他站在崇嶢面前,撕去了他为了掩饰而按上的胡子,然後伸手到他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水抹在巾帕上在崇嶢脸上一擦,立即还其本来面目。
“伤口怎麽样?”边说边拉开崇嶢的衣物。
露出包裹著白色纱布的肩膀,那白色上沾染著点点血色,看起来著实碍眼。
崇嶢脸色苍白,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还是撤出笑容道:“没事,死不了。”
越华才不信那鬼话,他信自己的眼睛!
多天前,两人带伤逃走,为怕被人追上,崇嶢硬是带伤与越华赶了整夜的路跑到了一处寺庙,幸得庙内小僧收留,这才有了地方料理那伤势。
崇嶢肩头的伤势十分严重,起初因连夜赶路又拖累了一些时候,当需医治之时,他已半边衣襟被血浸湿,肩上那道口子亦清晰见骨,骇人不已。
越华当时望著伤口的惊愕可想而知,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幸亏崇嶢跟他娘学过一些医术,断断续续吩咐他以针灸为他止血,然後用自己身上特殊的药膏抹上,才得以保命。
原本他的伤还是需要静养,可得知江湖中人在寻找他们的消息,崇嶢二话不说带著越华就走,离开寺庙,两人一番装扮後便朝冥山之巅的轩辕庄赶去。
“为何不多留几日?”
越华拿过巾帕沾上些清水,退去那碍眼的纱布,为那还未痊愈的伤口进行清理。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柔和得很,就怕弄疼了崇嶢。
“如今天热,你这伤口若料理不当,轻则化脓,重则腐烂,为何这般任性?”
崇嶢却是一直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美人,润润嘴唇回答:“人心叵测,救人者亦能成杀人者。”
越华闻言,顿时一愣,抬头看崇嶢他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你不怕我出卖你吗?”
崇嶢笑著摇头,另一手轻轻指了指越华的眉心:“华和我同样中了情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你不会的。”
看他充满自信的神情,一股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越华虽然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可头却微微低下,心里不禁思考:如果他知道了他的目的,还会这麽信任他吗?
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恐怕是内疚的原因吧!
崇嶢自行定论,於是便岔开话题道:“对了,看到我这肩膀……华,你肩上有两颗红痣是吧?”
记得第一晚,还有他洗澡的时候,还有第二次……他似乎都有隐隐见到。
越华手一抖差点殃及伤处,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回答:“的确有。”
崇嶢咧嘴一笑,又伸手点了点他眼角的泪痣,夸奖道:“很性感,和这个一样漂亮。”
“……谢谢。”
其实越华十分厌恶身上的两颗红痣,它们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束缚了他的一生,将他的命运定格在了规定的路线上。
可是今日听见崇嶢由衷地赞美,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丝不悦,这也是情蛊的作用吗?
替他清理完伤口,上药後重新包扎後,越华端起了那碗清粥,细心地勺上一口,待凉一些了才放到崇嶢嘴边。
“吃。”
这些日子以来,崇嶢也渐渐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可就是有些抱怨。
喝下第一口,趁著第二口还没有上来的时间,崇嶢又重复起每日必须的话语。
“华,我想吃肉。”语气可怜巴巴的,惹人同情。
不理他的耍赖功夫,越华将第二口粥送上,“去死和喝粥利选一项,我成全你。”
“切!”崇嶢不情不愿地只能继续喝粥。
当他全部喝完,也算是吃了个饱,因为天气热,越华穿著里衣在屋里走也不怕什麽著凉。
所谓温饱思淫欲,靠在床上的崇嶢,欣赏地看著他的身影来回走动,胸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如果我没伤,说不定现下就会要了你。”没有隐瞒,崇嶢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越华看了看他,然後再继续忙著收拾那个装著各式衣物的包袱,“可惜你受伤了。”
“呵呵,华,你说话真损!”
“没你龌龊。”
又轻笑几声,崇嶢向他招招手:“好了,不要收拾了,过来坐坐,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有限,该好好享受才是。”
“你是说解蛊的事?”越华一叹,“小雨都不知去了哪里,就算拿到了那药材又能怎麽样?”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崇嶢乐观得很,“拿到那药材我一定有法子。”
斜睨他一眼,越华把他推了下去,“你该休息了。”
然後也不管他是否愿意,罩上被子,让他一觉去见周公。
“轩辕庄……”口中默念这个地方,越华的思绪又再次飘远。
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和崇嶢一起的充实,他竟没有时间去思念那个自己一直仰慕的女孩。
她在他眼里一直高高在上,贵不可攀,就连两人儿时初见,她也摆足了公主的架势,亓羿皇朝的第一公主霁玄情,是他追逐一生的梦想。
不知不觉抚上自己的肩膀,摩挲著那两颗红痣的位置,再看一眼那个为了救他而不顾一切的男人,越华知道,是该自己下决定的时候了。
21
冥山之巅的轩辕庄内,玄静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叹息,小欣被接了回去,玄情也奉父命回去了,无月虽然回来了也没空陪她玩,真是无趣的人生。
“哎……”
“小静,你又在叹什麽气?”无月从偏厅走来,手里拿著一张信条问。
玄静换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回答:“人家好无聊哦……大家都回去了。”
“那你也可以回去啊!”无月坐到她身边,贵妃椅够大,玄静见他坐上来,二话不说,朝著无月的腿上躺了上去。
无月也没有阻止,竟默许了她的放肆。
“人家怕你寂寞,才留下陪你的。”玄静乖乖地说。
无月半边带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可另一边一挑眉毛,眼眸带著笑意看著她道:“哦?是吗?我以为你是为了逃避那些繁琐的相亲才留下的。”
心思被猜中,玄静吐吐舌头,亲昵地攀住无月,坐到他怀里。
“不要这麽无情嘛!”撒娇似的眨眨眼,“人家为了结婚的事,也很烦恼啊!”
“那就干脆向小情学习,快找个未婚夫把自己嫁了。”
“切,我才没有她那麽伟大,虽然我也很想替小五叔叔报仇……”说著,她撇撇嘴,“但我没有小情的勇气,也没有小滢的魄力,敢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无月闻言,眼神又深邃了几分,揉揉她的头安慰道:“本来就不用勉强,小静只做小静就好。”
摸摸自己的头发,玄静无奈一笑,“如果不要长大就好了,就不用嫁人永远陪著无月。”
她的话实在恕无月无法接受,“你不嫁,我还要娶呢,少来妨碍我。”
“那你娶我好了。”玄静笑嘻嘻地提议。
“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无月敬谢不敏,“不过说道玄情,她似乎最近有了些变化……”
“怎麽?”玄静愣了愣,“她那个倔脾气终於被二爹劝服了?”
“不,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不然会很难办?”
“唔,越华这里确实会出些问题,不过麽……”无月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一起看向了那张信条……
越华与崇嶢因为伤势放缓了行程,而且一路扮装,不引人起疑。
可即使如此,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关於自己的传闻,有的说越家已经成了白道人士的下一个目标,有的说秘籍被两人带在身上,两人正是闭关修炼中,还有的说,越华才是害死魔教教主的真正元凶。
众说纷纭却让崇嶢哭笑不得。
“华,他们真能猜是不是?”轻啜一口茶水,崇嶢压低声音问,“依我看,要不你就把那秘籍拿出来给他们得了,也省得他们再来烦人。”
“不行,那东西不是他们的。”越华冷冷地拒绝了。
“可那也不是你的呀。”崇嶢实话实说,“分明是人家王爷的东西……”
越华闻言瞬间闪过一丝诧异,“王爷?”
“这秘籍本是‘无求公子’记下送给自己儿子的礼物,後来被人盗出宫,才流传在武林间,所以说到底,这本来就是王爷的东西。”
“你怎麽知道的?”越华总有疑问,这个人面对这本“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似乎太过轻浮了。
“呵呵,因为将它盗出皇宫的某人就是在下我呀。”崇嶢笑得无关痛痒,却让越华当场愣住了。
看一向冷漠的越华难得呆住,崇嶢不禁哑然失笑:“华,你的表情真可爱!”
“……!”
越华连忙收起自己过分表现的情感,恢复平常问:“你又在骗我?”
“没有噢。”崇嶢摇摇食指,“真的是我做的。”
“你为什麽……”
崇嶢想了想,“那个时候的初始似乎是想看看漂亮的四王爷。”
“……”
“可後来看到了,却有些不平衡,那麽漂亮的人居然不能带走,著实可惜,所以为了弥补自己,所以……”
“所以你顺手牵羊把这本秘籍带走了?”越华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情景。
“呵呵……”说到这里,崇嶢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不过,华,你看过那本秘籍吗?”
“没有。”
“劝你最好不要看。”
“为什麽?”
“因为那东西是我一辈子中,最後悔偷到的东西。”
“啊?”
……
“你确定是这里?”黑衣人站在屋顶上问身边的人。
站他身边的人同样一身黑衣,点点头回答:“一老一少父女俩确实进了这家客栈。要是消息不错,他们就是越华和他的相好。”
“很好,今夜就送他们上路!”
22
用完膳,崇嶢两人一番梳整後就上床安歇,离情蛊发作虽然还有一些时日,可两人都发现,只要彼此相依偎,就有一股异样的冲动似要爆发出来。
他们一致选择了隐瞒对方,无形间也故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虽然要了一间房,可受伤的崇嶢睡在床上,越华则会抱著被褥在睡在长椅或是地板上。
崇嶢见了会有些难过,却也不敢多说什麽,他心里也明白,两人错误的交集即将终结,而越华也终会成为别人的夫婿,这时若再生事端,自己可能按耐不住,到时再去抢一次亲也不一定。
“伤口有事就唤我。”越华不多言,说完就睡了下去。
心中已经断然决定了自己的未来,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做多余的事,让崇嶢喜欢上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就算是情蛊作祟也无妨,可却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感情搭进去。
他喜欢的是玄情,有了这个明确的认知,越华认为自己可以不再迷茫,然而感情的事又有多少能在人意料之中呢!?
是夜,打更的刚敲完三更锣,屋顶上便有了些许动静,房里两人均被惊醒,表面却不动声色,维持原状,打算请君入甕。
过了一会儿,纸窗被人戳出一个小洞,一根竹管透著迷烟灌了进来,之後又过了片刻,也许是觉得房内的人都被迷晕了,两个黑衣人才蹑手蹑脚地由窗进入了屋内。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能借著外面的月光视物,一人来到床边,另一个则来到长椅边,两人相觑一眼,齐齐亮出手中的长刀,瞬时就砍了下去。
谁想,刀落却不见溅血,就在黑衣人一下子意识到上当了的同时,那两把刀已经陷入了崇嶢和越华的手中。
“我伤才有好转,再来一刀,华会杀了我的。”崇嶢笑著一踹,将床边的男子踢了出去。
而越华什麽都不说,只是迅速伸指一点,将身边的男人固定在了原地。
“哎哎……真是可怜。”
把玩著武器走到越华身边,看著两个夜袭人,崇嶢真是替他们不值。
“为了一本秘籍连命都不要了,愚蠢啊!”
“咳咳!”被踢至一边的人咳嗽几声,忽然大口吐血。
“喂,你!”崇嶢上前把脉,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难道……”
他刚一回头,就看被越华点住的人也是抽搐了几下,然後嘴角留下血丝,应声倒地。
越华试了试他的鼻息,也是已经死亡。
走到他们面前,见越华摇摇头,崇嶢冷哼:“居然派出死士,那群白道的也太狠了!”
完不成任务即死,死士不会泄露自己背後的主人,要查也是毫无头绪。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越华起身,展开包袱找出两件衣裳,一件自己的,一件扔给了崇嶢,快速换上衣服,两人趁夜离开了客栈。
崇嶢的身子好了不少,也没有最先的憔悴虚弱,在他随身带著的绯姬的药物作用下,那道口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依稀可见的疤痕怕是一辈子都去不了了。
每次见到这个疤痕,越华都会一阵心悸,这样的感觉令他不安,随即别过眼去选择逃避,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乘著黑夜也不可能走很远,在郊外的一处小河边,确定无人的情况下,他们这才停下休息。
拾柴起火,围著火堆坐下,越华双眼凝视著火光,逐渐露出了一丝倦意。
崇嶢知道之前为了自己的伤,越华晚上都不敢沈眠,为自己守著,现下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他。
摸索著鼻尖,他对越华说道:“安心睡吧,今夜我来守夜。”
“你伤势没好……”提到伤,刚才那道肉色的疤痕就在越华面前闪过,让他又是一悸。
崇嶢看他如此面色,不禁轻叹:“华,你的感受我知道……这个伤口不是你的错。”说完,还伸出手掌摸摸越华的脑袋。
这股温暖的触感蔓延全身,越华望著崇嶢嘴角的笑意,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
“哎呀呀,看来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
“……!”
“什麽人!?”
崇嶢与越华皆是一惊,赶忙回头,只见一年轻的男子,身著素服,背著个包袱慢慢从树後走了出来。
“你是……”越华惊愕,看著来人呆住了。
男子明眸皓齿、面如冠玉,一抹温柔略带矫捷的笑意挂在嘴边,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是个好人。
“越华公子,好久不见。”对方一上来就叫了越华的名字,显然是认识。
崇嶢闻言也放松了警惕,不过他还是很介意。
“华,他是……”
“玄情是我妹妹。”男子笑嘻嘻地走到他们面前,并在征得同意後坐下,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书卷气,总让崇嶢产生错觉──他是个书生。
“哦。”崇嶢明白过来,看了看越华,却觉得他有些异样,这根本不像是与大舅子相见该有的表情,“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又是一笑,拱手作揖道:“在下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