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位於轩辕庄西苑的寝室内,一男一女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置著茶道所用的器皿,女子纤纤玉手将茶壶中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最後送至男子面前。
“华哥哥,请用。”
越华点头致谢,端起玄情为他特意准备的茗品,却久久不下饮,若有所思地望著杯中水,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玄情瞥他一眼,後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轻啜一口後淡淡地问:“华哥哥是在担心他吗?”
“……!”越华持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震,而後掩饰似的喝了一口说,“不,没有。”
也不知玄情有没有相信,只见她放下手中杯,然後转身走至窗边,打开窗,顿时传来一阵阵鸟语花香。
“父皇要我们快些举行婚礼。”她用冷漠的声音道,也不顾越华有没有在听,“不久小滢也要出嫁了,希望这场婚礼能给皇家添点喜气。”
“嗯……”越华心不在焉地盯著水杯。
“至於他……父皇说是要看华哥哥的意思,是杀了他,还是……”
“不要!”她话还没完,越华在听见“杀”字的同时喊道。
“华哥哥?”玄情不解地望著他。
越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辩解道:“还是留著他比较好……”
看了一眼他那复杂的神情,玄情也点头回答:“的确,他是华哥哥选的替身,生死该有华哥哥定才是。”
没有肯定地回答这话,越华别过头道:“我累了,情儿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好。”也没有多说什麽,玄情离开了屋子,将这里留给越华独处。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响,越华不由地叹了口气,疲倦地躺倒在床榻上,一只手搁在额头上,闭目深思。
当他在这个房间里醒来。第一眼见到玄情和霁惺唯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轩辕庄是用来吸引崇嶢入网的诱饵。
近年来,皇家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急需要喜事来冲破这样的局面,而随著绝情教教主的失踪,他与玄情的婚礼成了最好的冲喜,这也是霁惺唯此次赶来的原因。
但他没有想到,时机来得居然如此不巧,他与崇嶢的情蛊未解,再过几日便是最後发作的期限,若此时不解,那日後则需夜夜……这叫他如何又能成亲!?
而且,另一个原因……
“崇嶢……”默默念道的名字已经不再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这个是不是所有男子皆有的劣根性呢?
曾经拼命想要得到的女子已经近在咫尺,可对她的**已然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识仅仅半年的男子。
“真是太糟了……”
明明已经决定,明明已经选择了,可是事到如今,最放不下的居然还是自己,而且最可笑的是,那个让自己动心的还是个对自己毫无感觉的混蛋!
这也是最不能让越华释怀的。
越华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渴望的东西就要属於他,不然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然而感情的事却完全不能以这个套路进行,喜欢就是喜欢,若是对方不锺情於你,你也下不了手去毁了他。
“真是太可恨了!”
……
“我以为你是喜欢上你那‘朋友’了。”
无月的话一直回荡在崇嶢耳边,惹得他心烦气躁,站也不是躺也不是。
依靠著铁栏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折扇,有意无意地把玩著思考一切。
喜欢?什麽是喜欢?他从来不知道。
从小自认没有双亲的疼爱与宠溺,而每当看著周围人口口声声说著爱与喜欢,却处处充满了背叛与谎言,他对感情愕然了、畏惧了、止步了。
“我不需要爱,也不愿承担喜欢!”这是他曾经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身体的需求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何必花费那麽多心思去找个伴儿,还要随时担心对方会不会抛弃背叛自己?
所以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花丛间闯荡却不留一丝情意,少年惬意潇洒,却遗忘了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情感。
也许是看穿了他笑脸面具下的冷酷,绯姬将两种情蛊分别给予了这个儿子,阴差阳错之下遇上了那个漂亮的男人……
想起初见越华的场面,崇嶢不禁好笑,美丽的新娘带著冰冷的神情,却更显动人。
不知什麽时候起,他已经渐渐习惯了那人在自己身边,看惯了那美丽的容颜,听惯了他的毒嘴与刻薄,甚至贪恋上了那紧窒的身躯。
“我有些想你了,华。”对著一个人的牢房,崇嶢苦笑著道出心声。
才分开几个时辰,他竟如此想念那人,这个就是喜欢?
“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崇嶢缓缓站了起来。
表情没有了刚才的疑惑和惊诧,面对著刑房慢摇起了折扇。
“惯他是什麽,本公子想见华,谁都不能阻止!”说著,他瞬时收起了折扇。
“啪!”
……
“……!”
“猜猜我是谁?”
忽然被人从背後蒙住双眼的霁惺唯一听熟悉的声音,便叹了口气。
“小静,二爹问你什麽时候带个夫婿给他回去啊?”
“切,真没劲。”玄静嘟著小嘴收回了手,可人还是趴在哥哥身上,“惺哥哥,你说二爹要唠叨这事到什麽时候啊?”
“等你嫁人的时候。”拍拍妹妹的脑袋,霁惺唯打趣地回答。
“那恐怕难咯,小情这里问题百出,害得人家都不敢嫁了。”玄静假装颤抖地道。
哪里不明白这个妹妹的心思,霁惺唯挑眉道:“你少来,所有公主中就你最难搞。”
“哪有?人家本来从小就立志要嫁给……”
话到这里,她忽然没有了声音,表情僵在了脸上,而霁惺唯也顿时没有了笑容,两人沈默相对。
过了好一会儿,玄静才深吸口气,露出了不适合她的苦涩笑容:“时间好快,小五叔叔离开都快五年了……”
“是啊,快五年了……”霁惺唯望向窗外的星空,还是和五年前的一样,璀璨夺目。
背著双手,玄静收起了火爆的脾气,默默走到窗前,抬头仰望。
“小五叔叔,你去芒楚记得要替小情和小静带礼物回来!”幼小的双胞胎一人一边缠住少年的手道。
少年点头应允:“哦,等等,我记记噢。”
“小五叔叔又不是去玩的,你们少掺合。”一边的哥哥硬是要分开她们。
可双胞胎却死不肯放,“不要不要,人家将来是小五叔叔的新娘子,小五叔叔应该带礼物回来的。”
“咦?”少年闻言诧异,面色霎时变得通红。
“哈哈……”
双子的童言无忌也引来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记得五年前的那晚,我们还一起为小五叔叔饯行,大家都玩得开心极了。”此时此刻,她眼中流露的是对那晚的留恋与羡慕。
可是现在……谁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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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了。”霁惺唯话题一转,好将悲伤的气氛带去,“越华的事觉得怎麽样?”
说到这个,玄静也觉得有趣,笑了几声回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华哥哥已经连我和小情谁是谁都分不清了,这次小情的事百分百能成!”
“不过他们自身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也许还要一记重创。”
“什麽重创?”
“比如……”
“轰!”
“……!”
此时一阵巨大的震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是西苑!”兄妹俩相觑一眼,同时朝西苑越华的房间跑去。
西苑那里,闻到巨响的越华也不禁出了房门,眼见门外的院子里尘沙四起,烟雾迷漫,过了片刻才渐渐看清周围的情况。
“咳咳,怎麽回事?”越华想努力看清,但被风沙迷糊了双眼。
可随之而来的呼喊声却令他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
“华,原来你在这里啊!”崇嶢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找的我好辛苦。”
“崇嶢?你不是……”
摇晃著手里的折扇,崇嶢好笑地回答:“凭那麽简单的锁,想要锁住本公子那是不可能的。”
“那刚刚那声……”看清原来是院子里的两座假山坍塌,越华又不禁问道。
“我体内的情蛊似乎能感觉到你的位置,可这里那麽多屋子我不高兴找,所以干脆这样,惊动你出来好了。”崇嶢说得毫无罪恶感。
面对他孩子气的做法,越华本要责怪,可见到他才忽然觉得方才内心的某些空隙被逐渐填满了。
他最终收起责难,摇摇头无奈地笑道:“真是幼稚。”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等会儿再问关於那女孩的事。”说著崇嶢便熟练地横抱起他,不管越华是否答应,带著他直接离开了这西苑。
当兄妹俩赶到这里,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比他们还要先到一步的无月站在月下,面无表情地看著几乎被毁的西苑院子。
“啊呀……被他们逃走了。”霁惺唯轻笑,“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玄静也是好奇地张望著四周,口中也念念有词:“那个崇嶢也蛮厉害的嘛?光他那份能把轩辕庄一角毁成这样的勇气就值得表扬了。”
“你们……”无月慢慢望向两兄妹,然後冷冷地说道,“负责西苑的休整费用。”
“……计较!”两人异口同声地评论。
不理他们的评论,无月转身回屋,临走时留下话道:“对了,你们最好小心,他们没有离开轩辕庄。”
两人闻言愣住了,霁惺唯最先反应过来,摸摸下巴,露出一抹笑容。
原来如此……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走进漆黑无物的房间,越华心理升起一股不安。
“嘘……华,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你应该明白的吧?”崇嶢身在暗处,观察著这房间的安全性。
似乎是类似仓库的地方,没有什麽特别的物品,倒是一角有些杂物搁置。
“我来前打探过,这里是轩辕庄最角落的一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察觉。”
调整了坐姿,崇嶢**地在越华耳边吹了口气问:“现在是不是该来说说,你那小娘子是怎麽回事了?”
越华顿时语塞,他们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人告诉他该怎麽说。
崇嶢知道了多少?全部?还是片面?或者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又该告诉他什麽?事实?真相?还是继续谎言?
“你……了解了多少?”越华低声问。
他不觉得崇嶢会回答他,毕竟他从不信任任何人,然而这次他估错了。
深睇了越华一眼,崇嶢挥挥手道,“我见到了无月,然後他警告了我几声,也没有多说什麽,倒是你……身为人质,他们没对你做什麽吧?”
他毫不掩饰的关切眼神炽热得令越华想要逃开,他急急撇开头,心中也起了几丝罪恶感,明知真相却已经不敢说出口。
“我很好,他们似乎无暇管入侵者……”
“对啊!”对这点,崇嶢深有同感,不禁发起了牢骚,“华也觉得奇怪是吧?那个无月都不知道在乎什麽,小偷来偷东西,他竟然那麽平静,只是警告不曾想杀了我们,真是个奇怪的人!”
“……或许我们根本不在他眼里。”越华说的是事实。
从他第一次见到无月开始,就发现他的眼中只有皇族的存在,而其他的人都进不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那他又是为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管他什麽呢,我们还有三天时间,不然你就不要想回去娶你家小娘子了。”崇嶢试探著看了越华一眼,却发现他眼中一抹异色,莫非……
“华,我们不要去取冰延了好不好?”
“……!”越华愕然地看著他,“为什麽?”
崇嶢装作漫不经心地回道:“得罪无月似乎是很麻烦的事,所以……”
“……你没有喜欢我吧?”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越华还是怀疑地问道。
被猜中心事的崇嶢颇为尴尬,想当初自己在越华面前夸下海口,说著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任何人,而今却事与愿违喜欢上人家,还被这麽追问,放不下面子的他连忙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觉得麻烦而已。”
那样子怎麽看怎麽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可越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暗叹自己犯贱,还希望他能得出其他答案……
“嗯,我也只是问问。”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语气带上了些许失落之情,“如果不是,我想还是解开情蛊为好,大家谁也不欠谁。”
“华,我……”
阻止他说下去,越华叹了一声便冷言道:“解了蛊你才能去抱你喜欢的柔软女子,也不用委身於我这个男人,我也好娶妻,这样挺好的。”
崇嶢沈默不语,暗暗握紧了拳头,天知道他在听见越华最後那句话时,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
“怎麽了?”越华见他不语便问。
“不。”强装起笑颜,崇嶢微笑著回答,“的确,这样挺好……挺好……”
不是我无情,而是你无心。
在感情的交错点上,两人就此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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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的屋子里,两人商讨到了半夜,最终的结果是崇嶢自告奋勇,独自去偷盗“冰延”,而越华则在这里留守,等待他的消息,若是四个时辰後见不到崇嶢回来便先行下山,再做打算。
越华觉得这是崇嶢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虽然嘴上不说,还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越华明白他是在赌命,而他心中也在这时暗暗下了决定。
清晨天色微亮,崇嶢便从浅眠中醒来,看著越华依然倚靠著他的肩膀在睡梦中,就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後温柔地将他移开,让他靠在墙上继续睡,最後深睇他一眼,崇嶢便头也不回地掩门而去。
而当门一合上,越华就睁开了双眼,他盯著房门没有作声,一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点上了红痣的肩膀。
“我是越华,皇族的暗卫……”
话音刚落,越华又突然自嘲地哼笑起来,一人独自在屋里,面露迷茫之色,手又慢慢上移到了方才被崇嶢吻过的额头上。
“呵……崇嶢,你果然够狠!”话说著,他闭上了双眼,之後也不再出声。
过了片刻,房门被人打开,越华抬起头与来人对视,那人微笑著对他伸出了手。
“越华公子,你替身的罪名应该由你来定。”
越华默默低下了头,“遵命。”
……
崇嶢离开了屋子,小心翼翼地隐藏行踪,凭著记忆来到了之前来过的药物。
这个屋子里充满了药物的味道,应该是长久积放药物的场所,这个骗不了人,而至於那个“玄情”,可能是个“意外”。
偷偷潜入屋子里,这里还是那般安静,崇嶢不慌不忙地来到药格前,靠著绯姬培养出的灵敏嗅觉查找著冰延。
正当他找到了冰延的气味,正欲取药时,忽然门被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夺去了他的注意。
“……!”
“我不是说过,请你们快些离开的嘛!?”
这次的无月与之前见到的那个无月不同,崇嶢不禁後退了几步,戾气十足,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顿时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这个人很危险,不能与他抗衡!
崇嶢的额上不知何时积上了冷汗,而无月无视这一切慢慢踱步靠近他,手掌运气缓缓汇聚起来。
邪帝无月年纪轻轻便有那麽大的压迫感,武功底子也非同一般,真是了不起,不过……
崇嶢双手缚後,振袖内的折扇持在手上,根据他逐渐靠近的步伐心中暗数。
就在无月距离他五步之遥的地方,他暗道一声好,然後瞬时挥出折扇一扫。
无月愕然之下,一个翻身倒退,但崇嶢步步紧逼,一个箭步上去对著他又是一阵攻击。
眼看折扇就要触碰到无月,崇嶢的麽指便下移至扇柄,正要按下机关,就在此时,谁料越华竟一下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崇嶢,住手!”
他一声大喊,房内两人皆是一惊。
无月见崇嶢的防备出现空隙,把握机会,一掌袭了过去,越华顿觉不妙,立刻冲到了崇嶢面前。
“小心!”话音刚落,这一掌便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越华身上。
“华!”
崇嶢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眼见越华口角带血缓缓倒在自己身上,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没有思考的余力,身体本能地做出了抉择,折扇一开对准无月的脑门,没有思索地射出了含藏剧毒的银针。
“你去死吧!”
无月反应不及,无处可躲,越华带著伤攀住崇嶢的肩膀,看著他射出毒针也知不妙,却已无力阻止。
“无月!”这时,熟悉的女声传来,越华还没完全反应,就见一道人影挡在了无月身前。
“玄……”
四肢渐显无力,越华支撑到了极限,没有看到最後的结果,便带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无力地晕倒在了崇嶢的怀里,脑海里最後浮现的话语是霁惺唯略带威胁的警告──希望你的那位朋友不要妄图伤害邪帝……不然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这下糟糕了……
越家是武林有名的盗贼之家,可谁也不知道,越家的真实面目却是奴属於朝廷的暗卫一族。
皇帝要平稳地坐拥江山,不光是在朝廷上要有霸权,百姓中要有民心,而在江湖中也需要有一定的势力,才能牢牢掌控一切。
越家的任务是以盗贼的名义铲平那些对皇族有害的武林组织,表面上是对那些奇珍异宝感兴趣,而实际上只是皇帝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不甘心,为何一切都要掌握在皇帝手里?
越家分明不是匪类,却又不得不沦进其中,这又是为了什麽?
这不公平,我不能接受,我要还越家的清白。
後来,母亲在一次任务中为掩护父亲而亡,父亲没有续弦的打算,而这个决定注定了身为越家独子的我将继任父亲成为下一任暗卫,於是,我的肩膀上被点上了红痣表明身份,而父亲也频繁地将我送进宫中进行培训。
那时是我第一次见到玄情公主,她冰冷的眼神和表情令我诧异,同样是在一个环境长大下的妹妹平易近人,可她却冷得像块冰,孤傲得宛如天上月不可一世。
那个时候,我就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得到她──皇朝第一的冰公主,能得到她,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无比的荣耀,对家族来说也是如此。
我的梦想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娶到那位冰公主,清白越家的声誉。
终於,一次机会来了!
那天,皇帝陛下诏我入宫,颁布了我的第一道使命──杀绝情教教主.霖潇。
绝情教的势力日益增大,已经快威胁到了朝廷,必须除去,这是皇帝陛下的答案。但我知道,事情并非那麽简单,可那不管我的事,而且陛下允诺,若能完成这项任务,他愿意将玄情下嫁於我,并且恢复越家声誉,对於我,这是一举两得,所以没有犹豫,我答应了。
通过各种手段,联系上了绝情教的管事绝豔,并且利用他的喜好促成了一场由阴谋组成的婚礼,当我坐在轿中计划著未来之时,一切的一切却被他的出现给打断了!
“崇嶢……?”
渐渐恢复知觉,越华缓缓睁开双眼,而眼前之景却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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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霁惺唯一人,他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喝茶,可那掩盖不住的危险气息却让越华明白,事情没有那麽容易解决。
“世子殿下……”
“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霁惺唯冷冷地开口,缓缓将目光移到越华身上,那招牌似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
“……!”
轻啜一口茶,只听他慢慢道:“崇嶢最终还是对无月出了手,小静挡下了那一针,如今身中剧毒,生命垂危,你还要为他掩饰罪行吗?”
越华亦是中了一掌,身子还很虚弱,一个冲动想要下床却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痛不已。
“你最好不要乱动。”霁惺唯走到他的床前,颇具威严地站在一边俯视著他,“还是……你要袒护那个罪人呢?”
越华垂下头,闭眼思索了再三,然後用有些沙哑的声线问:“殿下……若崇嶢肯拿出解药……”
“伤害皇族,他还是要死。”霁惺唯知道他的意思,不待他说完就回答道。
不甘地咬咬下唇,越华紧紧握住了拳头。
看他如此不情愿,霁惺唯倒觉得有些好笑,“他不是你选择的替身吗?为何那麽维护他?他死了,依旧能做你越家的代罪羔羊,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後悔了。”越华清冷地诉说道。
“哦?”霁惺唯没有诧异,没有惊愕,只是淡淡地惋惜,“但可惜,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什麽意思!?”
……
越华不顾没有痊愈的身体,奋力往刑房的方向跑去,他知道已经来不及解释什麽,也明白自己和崇嶢的关系这下真的可以了解了。
“在你昏迷期间,无月捉住了崇嶢,并且将你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他知道後,发了狂似的乱吼乱撞,无奈之下,我们将他锁在了刑房里。”
“崇嶢!”打开房门,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发丝凌乱,双手被铁锁链紧紧铐在墙上,沾染了血迹的衣物已经微微泛黑,他还在牢内不停挣扎,哪还有之前那般风流模样!?
越华自认对不起他,缓缓靠近,最後在铁栏外停住了脚步。
“崇华,抬头看著我。”
如他所愿,崇华抬起了头,可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宠溺与调侃,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憎恨。
“华,你背叛我!”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越华的绝色容颜,绝顶的恨意淹没了他的一切理智。
越华看著他,没有躲避,没有敷衍而是直接回答:“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
听见他亲口承认,崇嶢更加愤恨,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若不是铁链锁著,也许他的手已经掐断了越华的脖子。
“为什麽?为什麽要骗我?”崇嶢大叫著宣泄自己的无处可发的情感,“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耍我!?”
越华冷漠地应对他的愤怒,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那时不该来的……”
如果没有他的抢亲,那麽一切都会改变吧?
“哈……你果然是在怨恨我给你下了蛊毒是不是?”崇嶢算是明白了,言语也顿时更加刻薄辛辣,“你恨我将你压在身下,宛如女子一般承欢……可你不要弄错了,越华,那个时候放荡得像**一样的人是你!”
“苛求肉体欢愉的也是你,我看就算没有情蛊,你也照样放浪形骸,还装什麽圣洁!?”崇嶢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听说你是什麽暗卫,被我**成那样的身子居然还想娶公主,还要为越家恢复声誉,那简直就是**立牌坊!”
他的辱骂句句深入越华心里,他竟没有丝毫怒气,却直觉好笑,他竟然连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崇嶢说的句句是真,也许他本身就是这麽一个人吧……
一丝冷笑钩上嘴角,只听越华说道:“随你怎麽说。”
而今日,他俩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在此终结吧!
越华正了正神色,严肃地向他说道:“我是亓羿皇族的暗卫,保护皇族所有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而崇嶢你伤及公主,理当罪无可恕。”
崇嶢一听,正欲反抗,却听越华继续道:“但是事情到这种田地,我与你一起,也必须承担相对的责任,所以……”
他一抬头,目光有神地看著崇嶢,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巾帕包裹的小包袱。
“这是……”一闻香味,崇嶢也顿时明白过来。
巾帕中包裹了一小片冰延,将它展现在崇嶢面前,越华道:“我以冰延换取解药,只要你答应,我便保你平安离开。”
看了他一眼,崇嶢不禁冷哼,“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那你要如何才能信我?”越华平静地问。
崇嶢轻抬嘴角,你也看到了,我被铁链束缚,无法动弹,所以,我要你今晚以最**的模样来服侍我、取悦我,然後再让我狠咬一口,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答案令越华微微一怔,可没有动摇太久,越华便点头答应下来。
“可以。”他豁出去了一切,有没有今晚一无所谓了。
他答应得爽快,崇嶢便轻视地冷笑道:“越华暗卫果然不同凡响,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自己都能卖,佩服佩服!”
无视他的话语,越华反锁上门,然後取过挂在墙上的钥匙打开牢门,自己主动走到越华跟前,褪去衣物。
白嫩的肌肤上还包裹著绷带,上面的零星红点令崇嶢觉得刺眼。
硬压下对他的怜悯,崇嶢恶狠狠地道:“磨磨蹭蹭干什麽?快过来服侍本公子!”
瞥了他一眼,越华不急不缓地靠近他,双方体内的情蛊瞬间起了响应,单单的靠近就令两人身体发烫,难以自制。
激情的**盛宴,就在此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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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刑房内昏暗无光,两具肉体**相合,阵阵沈重的喘息声不绝於耳。
崇嶢双手被锁链锁住,不得已背靠墙面坐在地上,脸色微红带著残忍讥讽的笑容享受那个背叛者的服侍,而越华屈於他的双腿间,低头含著那胀大的男性象征舔舐,一丝不挂的躯体白皙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