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只是把这个醉酒了还矜持谨慎的女人理了顺。
待夙泫离开,她也没去送行。
彼时的她,被东皇太一召请,一同去的,还有月神,和一个脸生得紧的女人。
东皇太一唤那个女人为东君。
她不愿意和- yin -阳家其他人那样,叫东皇太一为东皇阁下,所以她每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多是沉默不言。
也幸而,东皇太一似乎并不介意。
她也察觉了这个叫东君的女人,所拥有的气息,和大多数弟子同源。
与众生同源,又远远强于众生,带着极为有力的,引导人的气息。
隐约抓到了那个曾经在- yin -阳家听到过的传闻,- yin -阳家第一奇女子,东君焱妃。
在那些老一辈的- yin -阳家弟子口中,这个女子让人敬畏,堪比东皇。
而在与东君共事过的长老们,譬如云中君,一面因为这个女子所掌握的力量而畏缩,一面又因为他们的东皇阁下出面而狐假虎威。
传闻中的女子,不论样貌还是气势,都比传言中的形象好上万分。
因为她离去的时间太长,纵然有弟子记得她,也不过是依稀一抹剪影,真正记得她的长老们,又矢口不提。
他们一同见证了,她这位少司命诞生的过程。
借着- yin -阳阁点点星辰赐予力量,是东皇太一给她的。
她在这里悟得了占星律,看到了那个叫焱妃的女子,脸上划过的一丝错愕,当她对上女人的眼睛,又是一抹笑。
得体优雅,又有着压迫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焱妃对东皇,抵触十分强烈,又不得不顺从。
对,她只是顺着东皇的要求走而已,对东皇太一并不服。
而东皇,始终对她客气有礼,丝毫没有因为曾经的事情加罪于她。
曾经的事情,一团又一团,像是白烛周围雾气环绕她。
她只能站在这中央喘气,什么都做不得。
往前,往后,往左,往右,都是一样的路。
不论它是哪个卦象,不论它属于哪一行,对她来说,并无差别,都是无解的选择。
梦中的这个地方,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走出去。
也从未有人进来过。
“醒了?”
夙泫依旧在她身边。
她胸闷得有点呼吸短促,捂住胸口赶忙抓紧了夙泫的袖口,因为这个女人看她醒了,看那模样是准备离开。
夙泫只是有点困惑,清言不曾在她面前现出这种模样。
也许有过,在很小的时候。
只是久而久之,她忘了,清言曾在她面前露出的无助的模样。
她的心里,只留下了清言一直以来想表现的模样。
懂事,冷静,寡言,慎行。
然后,她才是想起来,这个少女,和她当年不过一般大。
她拍拍清言的头,语气尽量柔下来。
“我不会走的。”
初.娥皇
星魂任由那个自称是娥皇的女人引往自己,走向那一簇簇曼珠沙华的尽头。
她说,这个潇湘谷,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
舍子花,发于夏初,落于秋末。
三途河边,花开烂漫,单见花,不见叶。
它是唯一开在黄泉的花。
彼岸花花开彼岸,通向幽冥之狱,自愿投身入地狱。
他饮了女人递来的水,入口温热,可他却觉得冷。
冷得彻骨。
不是潇湘谷的气候骤变,也不是水有问题。
而是她,这位湘夫人。
她盯着自己,专注而又温和。
下一秒,又是挑起了疏离的一抹笑。
星魂想让自己觉得,刚刚应该是看错了,但是他对自己向来有着自信。
湘夫人称他为客人并且将他带来这里,这代表她还算清楚自己在- yin -阳家是何种地位。
她此时尚未开口,自己也不需要着急。
来此之前,他已经彻查过这位管理着水部的长老,以前发生的故事。
水部凋零,弟子已经不多,不如金火两部,但也比近日才兴起的木部好。
木部的弟子,仅有一人。
而那个人,又是身兼了管理木部的长老。
水部长老,湘夫人女英,原本为水部弟子,天赋出众。
世人多爱看女子相貌,而她的天赋已经盖过了她那艳丽的模样,让世人叹为观止。
同样在水部,和她一样耀眼的,还有她的姐姐,娥皇。
她们是孪生姐妹,两个相貌出众的女子,走在一起,在人堆里很是扎眼。
她们感情很好,不论何时都是在一起。
修炼- yin -阳术也是在一起,吃饭睡觉也是在一起。
彼时,前任长老湘夫人尚在,这位老夫人也很是欣赏两个徒弟的天赋。
老夫人对这两个徒弟没有明显偏好,只是她带来了一位土部的弟子。
“在下是,舜。”
姐妹初见舜的时候,他紫衣墨发,温厚纯雅。
说是弟子,实质上他已经是内定了的下一任湘君。
他有天赋,皇天后土这一门心法在他手上,变幻无数。
而他,被长老带到了娥皇女英面前。
这代表了,长老们也开始在选择下一任湘夫人。
娥皇与女英之间,终究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们不再这么的亲密无间,不再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另一个。
这一切,都源于,舜。
她们在和舜君相处的时候,面上温馨无比。
女英打破了这个场面。
她在娥皇去屋檐那边,挂上舜君送来的风铃时,把舜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