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在这时,一位黑发青年冲了进来,他的手还拉着之前一直在门外的中岛临也。他就是园田海未的父亲,入赘园田家的园田真守,也就是当代园田剑圣的女婿。之前也正是他去叫来了中岛临也,只不过因为将海未送回家而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才感到这儿。
「这件事根本就不怪川平大哥,要怪也要怪那绚……」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园田老太太的脸色,园田真守说道。
「你给我闭嘴。」园田剑圣看了看一旁的中岛临也,心道自家这女婿是想让我看在临也的份儿上放川平一码啊,嘴上却接着说:「你把临也拉来干什么,这些话也是能当着临也的面说吗?快点带他回去,关于川平我自有定夺。」
园田真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闷闷地站在一旁,不过也并没有离去的打算,还向中岛临也使了个眼色,中岛临也看着师兄的提醒,赶忙上前说道:「师父,可否告诉我哥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不要再说了,真守,这件事情一切错都在我。临也,你也不要再问了,这件事情我会一个人承担的。」没等园田老太太发话,中岛川平已经抢先说道。
园田剑圣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得意的弟子,不知说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咚得一声,中岛川平一屈膝跪在地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在口中道:「请师父责罚!」
于此同时一旁的园田真守与中岛临也也跪在一旁,两人齐声道:「还请师父再三斟酌!」
看着自己这大半辈子最疼爱的三个,园田老太太扶在椅子上的手不住地颤抖,满头银发下的褐色双眼不断闪烁。终于,好似上又吐了一口气,老太太说:「罢了罢了,警方不得不卖我们园田家的面子,不会来得这么快。道冲那边,你现在也定是去不了了,你就好好地在后院反省反省吧。」说完,老太太也不看下方跪着的三人,便出门离开了。
「敬谢师恩。」三人最后说道。
……
「师父这两日好像心情渐好啊。」跨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中岛临也向自己的师兄说道。
「是啊,今天早上她便让川平大哥出去了,也不知川平大哥现在如何,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一旁正把玩着自己黑色长发的园田真守回答道。」
看着对面道场中刻苦练功的园田子弟,中岛临也不禁道:「园田家还真是人丁兴旺呢。」
看着忧愁的师弟,园田真守笑着道:「是啊,园田家现在光是本家人就有三十三人,这可都是有园田血统的人,连你师兄我啊,就算入赘了,不到死也是排不上啊。至于包括你在内,这异姓弟子少说也有数百人,我都记不得了哩。」
「唉,这么多人啊。不知道为什么,师兄,我总是心神不宁的。」中岛临也依旧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好了,少当家,中岛师兄他……他杀人了!家主已经赶过去了。」
随着这样的一声呼喊,中岛临也不禁眼前一黑,在一旁园田真守的不断呼唤中,就这样昏了过去。
……
当中岛临也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下着蒙蒙的小雨,再没有夏日的鸟叫与蝉鸣,只有那脆弱的水珠落在植物枝叶上的细声。
「你醒啦。」眼前是师兄关切的目光,但是中岛临也感受到,此时师兄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再确认自己没事后,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中岛临也叹了一口气,却问到:「师父呢?」
「刚从警察局回来。」
「哦。」
依中岛临也了解到,当时在事情发生后,园田剑圣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拦住了抓捕中岛川平的警察。就在双方正要起冲突的时候,当事人的中岛川平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园田老太太,说了如下的一番话: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这次的结局是我早已预想到的,我早就计划这么做的,没用园田家的武功。你也别伤心,我就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的武功、你的家产才拜你为师的。但是如今我也看明白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沉心看不起我出身贫寒,要不是为了我弟弟,狗才愿意在你那破宅子里!你说说看,我哪一点不比真守那混蛋强,你偏要将女儿许配给她,你就是一个迂腐、势力的老太婆!我要是就这样死刑了,那也倒轻松,不过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师徒之情,就此了断!」
……
在园田真守的一番安慰后,中岛临也慢慢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只见几个园田家弟子从自己身后经过:
「噫,你看这个人不就是那个中岛的弟弟嘛。」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中岛啊把剑圣她老人家气的,啧啧,只不过这杂种现在还关在牢里呢,我听说,无期是铁定的了。」
「果然,你说这剑圣她老人家当年怎么就这么仁慈呢,竟收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对对,师兄所言即是,我看他这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嘿,看什么看,你没看见你那混蛋哥哥已经抓进去了?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让你好看,啊!杀人了,杀人犯的弟弟也要杀人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
后来,园田剑圣没有再见中岛临也,让园田真守将他安置在后院。又是一个雨天,默默地站着庭院内,雨珠在中岛临也的脸上滑落,心乱如麻的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在这呆下去了。
「绚……濑……园……田……」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叫出这两个名字。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的,一把伞遮住了中岛临也上方的天空,暮然回首,一个小小的身影微笑着望着他。
没有任何杂质的、如同琥珀般的眼睛凝望着自己,因为伞本身小,再撑住自己的同时,那娇小身躯的后面已经淋- shi -了。
「叔叔不能这么不爱惜身体哦,我啊,最喜欢叔叔了,也喜欢伯伯,叔叔放心,伯伯一定会回来的哦。」
无邪的笑容、无邪的话语,望着小海未,中岛临也那一件冰凉了几十个小时的心,第一次有了生机,也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