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扇厚重的双重铁门自己开了。
「啊啦,绘理亲,我就知道来带咱走的一定会是你呢。」
「哼,好了,别闹了,快点走吧。」
听到友人还精神的声音,绘理就放心,为了避免给久居黑暗环境的希的双眼造成伤害,绘理没有毛毛躁躁地把手电往对方脸上照去确认状况,她只是悄悄地牵起希的手,迅速地开始往原路返回。
「现在有两条路,一条先往东城区走,一条往外围走然后再绕回西城区去,你选哪条?」
「欸?人家想去看花阳她们的演唱会吗~」
「别闹了,那就往东城区走了。」说着绘理不禁拍了一下对方的脑门,不满地嗔道,显然对这种时候还如此不正经的希十分不满。
「好吧,说正经的,海未呢?」
「不知道,她刚刚在外面没了声响,我也不知道她和『军师』怎么样了……刚才在外面就突然没了声响……」
「要不要去看看?」
「欸?」
黑暗中,两位少女不禁陷入了沉默。
因为她们各自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一个话题。
「不要看我的脸,绘理。」
「为什么……」
还没有等绘理反应过来,额头上,一个干涩的触感浮现在了她的肌肤上。
希仿佛突然加快了步伐,走在了绘理的前面,在手电苍白的光线下,绘理隐隐看见这位紫发友人轻轻地举起自己的右上擦拭了一眼眼角。
「那个位置,是属于海未的哦。」
说着,友人渐渐地转了过来。
——变得消瘦的面庞,远远没有以往的那般如羊脂般的白暂细腻,两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绘理。
「抱歉了,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我……去吧,我能感觉到,海未有危险。」
绘理颤抖着嘴角,不知所言。
——因为我们,是友人啊。
跟一般的友人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友人啊。
第82章 第七十九章 是夜之五
是夜。东京市的街道。一场对决的终结。
南琴梨早在河野道三被击杀的那一刻就被高坂穗乃果拖着离开了现场,因为暂时处于疯癫状态的军师没有任何余力去关注这两个原本就不重要的人。
——但是我不能走。
还要为道三收尸,还有海未要等着自己救治,还有希……
现在就是要看军师到底会不会遵守约定了。
……
仿佛是十分疲倦一般,军师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完全没有了先前运筹帷幄的英姿,他只是那样空洞地看着这个世界,一动不动。
绘理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既可恨又可怜的男人,没有先前演戏时的那种特意的畏惧,只是带着怜悯的目光正视着他。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军师瞥了一眼绘理平静的面孔,继续说道,「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不是还有一个约定吗?」绘理含着笑反问道。
「那已经不需要了,我一个人也能完成。」
「只怕有人,是会在你之前阻止你的,就跟你刚刚阻止道三。」
「是吗?」中岛临也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绘理身侧假死状态的海未,「如果我能够得到和他一样的结局,那也只能证明我和他没什么区别罢了。」
对于这含糊的答案,绘理不置可否。
「作为我今晚的报酬,我要带走希和『众恶』。」仿佛是在征询绘理的意见一般,中岛临也如是说道。
远处的希不禁睁大了眼睛——
——「好的,好生照顾他们,中岛先生。」
「哼,这是在和中岛临也在谈话吗,绚濑绘理?」
「是的。」
「你以为,当你称呼我为中岛时,会发生什么?」
「最好的情况是,你会把我碎尸万段。」
「知道就好。」
中岛临也顿了顿,没有再说法,转身静静地向海未走去。
「这真是一把好剑啊。」看着真真正正在自己眼前的「众恶」,中岛临也反而显得十分地镇静。
远处的希不禁一撇嘴,心道这两个人果然都是一直在演戏……从头到尾都是,不过反过来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彼此都知道彼此的虚伪,但还必须把这虚伪的诗篇继续下去,这是无奈,还是惋惜呢?
缓缓地拾起「众恶」,中岛临也好像是叹了一口气,转身默默地走回绘理面前。
「我可是还期待着你拿起它就马上疯掉的事情呢。」绘理仿佛是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样的话,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切,无聊的男人。」
对于绘理的抱怨不做搭理,中岛临也继续轻声说道:「这样,海未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会在老地方等你的。」
仿佛是心安了一般,中岛临也再一次戴上了自己一贯的面具。
「接下来的路,你准备怎么办?与我为敌吗?」军师静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枪,向绘理道。
「我……没有与你为敌的理由吧。」
「不,我想你很快就有了。不是吗?希。」军师望向了一旁倒在鲜血中的希。不过与此情不符的事,希的神情意外的冷静,仿佛从没在意过自己已经被军师制住这件事。
「只需要将传说中不死的『巫女』最后回收,我就已经备齐了所有的条件,计划也已经进入最终阶段。你已经没有作用了,绘理,就如同刚才那个顾自逃跑的南琴梨一般,已经是弃子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军师,你不就是期待着我与你正式为敌的这一天吗?来结束绚濑家与中岛家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