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花落从浴桶中站起,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还好,你没事。”
花落勾唇笑望他,“我可以沐浴了吗?”
流水眨眨眼,抬脚朝外溜,“你洗,我去给你再提些热水来,把另一个浴桶也满上。”
沐浴罢,花落穿好一身干净衣裳,去了他们的卧房。
红纱掩映中,流水在窗边看天。听到他进来,便过去拉了他坐下,给他弄头发。
花落道:“可还干净。”
流水给他洒了花瓣,他的身上发上都有淡淡的花香。
他道:“很香。”
花落道:“怕不怕,你身边天天躺着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狂魔。”
流水手上更加轻柔,一缕一缕顺着他的头发,是心疼。
他道:“流水大侠也是威名远扬的,我们旗鼓相当,谁怕谁。”
花落一勾手把他抱在身上,深深吻了下去。
多少辛酸事,换取眼前人。
回不去的小苍山,回不去的纯白少年,还好有你,不离不弃,风雨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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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西风渐渐。
下锦城门口,流水道:“花落,你一定要小心。”
花落吻了他的头发,道:“你几日便回,我无事都在红绡殿,有何可担心的。放心去吧。”
流水上了马,走出城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花落,又飞奔回来,抱了花落狠狠亲了一口,道:“我去了,不要想我。等我回来。”
花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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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语被刺杀,重伤卧床。芦芽全权接手广芦馆。众人见得流水进来,齐齐拜下:“高大人。”
流水坐在上位,白玉面具遮了大半张脸,声音沉沉,道:“都起来。”
芦芽终究是江湖势力,流水一开始便让他们换了装扮,隐了身份痕迹。伍桐儿改了往日野望妆容,只一身黑衣,缎带束身,简单束发,干脆利落道:“禀告大人,除了江大人重伤,广芦馆还有几位大人被杀。”
流水点头。
秦菲菲也如伍桐儿一般打扮,只是声音稳重宽和一些,“其余未有人受伤,只有一人至今未归,也没有传回消息,生死未卜。”
流水道:“受伤的人好好养护,未归的人想办法找到。加派人手布置暗防,这次出手的是j-ian诈小人,我们用不了君子的办法,便以牙还牙!”
他对一旁站着的中年人道:“江管家,江大人受伤,本官匆匆来接,还请江管家多提点。”
江德明躬身,道:“高大人折煞老奴了。江大人在老奴面前时常说起高大人,说高大人文武全才,当朝探花,难得的还有一颗狭义济世之心,一身不畏权贵的傲骨正气,让老奴见了高大人一定要尽心竭力,不可怠慢。老奴谨记于心,万死不辞。”
流水道:“如此便有劳江管家,烦请江管家把一应名册账簿送到我书房来。”
书房里,江德明把一应名册账簿堆放在桌案上。
流水抬眼扫了扫,看向江德明,道:“江管家,江大人出事实乃意外,本官向来随心所欲不受拘束惯了,接管此事也只是权宜之计,待江大人伤好,一应事务也还是要交付给江大人。这些名册账簿我熟悉熟悉,还是要交给你保管。”
江德明道:“是。蒙高大人抬举老奴。”
江德明,自幼在江家长大,是江不语幼时的伴读。江不语被贬为庶人靠躬耕为生,也不曾有半分怨尤,跟随左右,任劳任怨,忠心不二。流水对其很是放心。也正因如此,才会给他解释一二,让他放宽心管理广芦馆的一应日常琐事。
流水道:“还请江管家把最近广芦馆的要事说来,并将广芦管建成以来的举措大略告知本官一二。”
江德明道:“回禀大人,广芦馆本设三馆,后皇上下旨多辟出一馆,因此广芦馆如今分为鹿鸣馆,大武馆,太学馆。另有一馆从建馆之初便空置至今,尚未命名。”
“大武馆是什么时候设的?”
江德明道:“前日江大人遇刺,皇上刚颁的旨意,因此广芦馆现在要广招天下英雄。”
流水道:“你先下去吧。”
大武馆,招天下英雄。流水摘下白玉面具,揉揉眉心,皇上这是还准备了一个培养武将的小武馆吧,真当技多不压身。
“高大人请喝茶。大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还未歇一口气便开始处理公务,甚是辛苦。”
流水抬头一笑,道:“白浪,你如何也打趣我。”
沈白浪道:“只听闻流水大侠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却不知大侠乃是当朝探花高忆,白浪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流水道:“我独来独往惯了,朝中少有人识。如今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接下这广芦馆。幸得有你相助,否则我怕是要焦头烂额。”
沈白浪道:“白浪山野小人一个,只会端茶送水,跑跑腿,大人不弃便用用,不嫌愚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