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手一抖,馒头吧嗒掉回了炭火盆里:“叔,你咋了?!”
魏叔把一手的血在盔甲上蹭了蹭,挤出一个能吓哭小孩的笑容道:“殿下,找到j-ian细了...”
于是我就这么一脸懵逼地去了主帐,看向地上缺了条胳膊,正在叫唤的一名男子。此人姓程,名普。乃一员副将,追随魏叔整三年。魏叔禀报道,他按照我的吩咐命人假扮成我,佯装摄政王回宫,阵场也做得很足。只不过他并没有带人去伏击,而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他故意告诉了所有将军,行程队伍里的那个人是假的,因为他发现关内还藏有突厥人,打算引出他们。等众人散去后,魏叔命亲信暗中盯住所有副将,看有没有人偷偷给突厥人通风报信。
所以这位程将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沟里了。一人一信一鸽子,人赃并获。让人抓了现行还打算垂死挣扎一下,结果被魏叔一刀把胳膊给剁了下来。
我皱着眉看向他,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我的主角光环又回来了?我随口一说而已,怎么还真抓出内鬼了。当然,魏叔到底比我更聪明一些,省时又省力地把原定计划给改良了。
“你受谁指使,从实j_iao代。”我有模有样地开始审犯人,思路却依旧跑偏。我忽然挺同情钟伯琛的,他步步为营,y-in谋yá-ng谋一起使,费劲巴拉还被同僚骂被我罚。而我瞎胡诌个计谋,居然收获颇丰。这事儿等钟大丞相醒了,我得跟他好好吹一吹。
程普的胳膊血流如注,眼看就要昏厥过去,却依旧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甚是宽慰地点点头:“就喜欢你这种贴心的。来人,活剐了他。想想过年杀羊杀牛怎么剥的皮,把他的皮也给剥了。”
“喏!”几个士兵立马上前一步。程普吓得吱哇乱叫,蜷在地上尿了裤子。我看着那滩热气腾腾的S_āo臭液体,捂着鼻子笑道:“程将军还懂得自己清清肚子,倒是省了不少事。你们别浪费程将军一番好意,洗洗下锅吧。”
“我说我说!”程普差点打肚子里又清出别的东西来,哭喊着指向魏叔:“都是上将军吩咐末将干的!他看殿下您起了疑心,便让末将给他背黑锅……”
“你放屁!”魏叔勃然大怒,拔刀就要砍。程普抱着脑袋在尿里来回翻滚,自己给自己蘸好了佐料,还不忘嚎叫着:“殿下!他要杀人灭口!”
“人?你吗?”我冷笑,静观着他那副跳梁小丑一般的表现说道:“通敌叛国,诛九族。污蔑上将军,扰乱军心,诛九族。你家祖宗三代加亲朋好友都被你搭进去了,你还算个人吗?”
“是真的!上将军执掌兵权多年,早已包藏祸心!他……”程普卡壳了。他应当是把大半辈子的词儿都用了,抓耳挠腮想不出下文。魏叔急了,跑到我身边连殿下都忘了喊,直接当着众将士的面儿喊道:“小五!叔没有!”
“小五傻是傻了点,但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我看着他那急得皱成了核桃的老脸,挑了挑眉指着程普道:“来人,将他带下去严刑审问,务必要让他吐出真话。”
程普哭爹喊娘地被带走了,仍旧嘴硬得要命,被拖一路叫唤一路:“殿下,末将说的都是真的……魏承他……”
“殿下……”魏叔忐忑不安地看着我,惶恐的眼神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只能打趣道:“这里臭气熏天,本王晚饭还没吃,就不在这儿倒胃口了。让人烤俩羊腿,我跟阿兰桑的夫君一人一个。再弄些粥给阿兰桑。”
说罢我起身离去,打算看看钟伯琛有没有趁着我不在忽然醒了。还没有走出营帐,有士兵来报,说突厥已经退兵。我挑眉,这边刚把程普给逮了,那厢突厥就退兵了,还真是引人遐想。
突厥的意图很明显。故意挑衅,让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次启程回宫。然后他故计重施,令我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虽然听上去有点过于愚蠢,但挑衅又不费钱,试一试聊胜于无。哪曾想他们却把程普给赔了进去。
但,突厥退兵如此之快又暴露出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军中保不齐还有别的j-ian细,告知了突厥人程普被擒一事。只是眼下已经打C_ào惊蛇,很难再把其他内鬼给揪出来。
我嘱托魏叔要小心,兀自回了营帐。没多时,侍卫送来了刚出锅的羊腿。我跟昂钦一人一根对啃了会儿,阿兰桑的粥也好了。昂钦慌忙放下羊腿去喂阿兰桑喝粥。阿兰桑j.īng_神不错,简直是铁打的身子。粥吃干净了,又跟我要糖球。我把糖袋子递给了昂钦让他喂,昂钦也不客气,坐在榻边专心致志地盯着阿兰桑吃糖,眼里满是疼惜与爱意。
我心里一阵难过,趴在钟伯琛耳边说:“你再不醒,我可生气了。”
阿兰桑把糖咽了下去,扭头看了一眼钟伯琛:“你的情郎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