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三载相思竟成儿戏?
话说风神跟着冷情回到营帐,一路上冷情未言只字片语,只是风神隐约察觉到冷情的异常来,他的背一直在抖,兴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他背上很脏,显得他很狼狈。
回到军营,风神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少主,以您的武功,刚刚绝对是可以躲开他的,您怎么?”
冷情在前面走,听到风神这样一问,突然顿下步子,并未回头,风神看不到冷情的神情(戴着面具的,回头也看不到的说),只是看到他背影猛地震了一下,只是那么片刻,冷情恢复平静,没有答话,径直进了营帐,连晚饭也没吃。
南宫景回去后,久久不能平静,他思前想后了许久,自己怎么会对男人有感觉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是女扮男装。
想到这里,他手心一热,并没有感到双手压住的地方有多柔软啊?难道先天的发育不良?
南宫景叹了口气,他那么瘦,应该是自卑因而女扮男装吧!
一念至此,南宫景徒然生出疼惜来,想到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南宫景徒然有一种冲动……
夜至!
寒风凛冽的长廊上,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对面站着身着高贵宫装的绝美女子,冷眸含冰。
“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男子一脸正色,交手在身后,高大挺直的身影在风中,大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本宫不会跟你走的,本宫有家仇国恨在身,儿女情长不过是游戏一场!”红唇一动一合地吐出绝情的字眼来,她在风中如中夜间开放的百合花,清香淡雅,美不胜收。
男子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着拳头,眸中痛色暗袭:“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他爱的女人夜夜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是你的事!与本宫何干?”她冰寒的眸子潋出一抹嘲笑,直直看着风中俊气超凡的他。
他眸中的痛意猛地聚集:“那好,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他向前几步,负在手后的手伸到她面前,打开拳头,一枚血红的梅花暗器躺在他的手心,而手心已被暗器所伤,指缝间全是血红,蔓延整个手掌,他笑:“还给你。”
手心一空,再次握拳转身离去,走至转角处,他停下:“你放心,本王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燕妃娘娘,风光圣宠无限,因为本王对于一个已经不爱了的女人,连伤害她的心情都没有!”
猛地睁开眼睛,心痛感钻心而来,捂住心口,南宫景躺在床上装尸体,不动不眨眼地盯着帐顶,外面天已经亮了,光线很暗,显然又是个雪天。
一个月了,为何夜夜梦中都是这一番情景,而且次次心痛如绞,不是不爱她了吗?为何还会心痛?
三个月前,他带着鸳鸯回到睿都,便知得南宫宁选秀纳妃的事,加上战乱燕不离受伤,他本来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事,反正他的‘父皇’南宫宁每三年便会选一批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成为他的‘母妃’。
南宫景心里不爽的是,南宫宁还日日在他耳边说对母亲燕凤仪有多爱多爱,如若是爱,何以三年一次的选秀,南宫宁那么乐在其中?
因而南宫景多次拒绝见这位得宠冠六宫的‘母妃’。
与她重逢是在一次入宫与南宫宁吵架后,他怒气冲冲从殿内出来,迎面便撞上了她,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父皇宠爱的燕妃娘娘,竟是让他三年来思念成疾的女子。
而且在朝昌国的边境失之交臂。
如果,他与云药打架的时候,寒心上去了?
如果,他打完架早点下楼,看到马背上的她?
如果,他不被困朝昌,早日回到睿都?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没离开睿都?
他们还会擦肩而过吗?
呵!这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
他握紧拳头离去,他回头,她亦回头,与她长廊遥遥相望,他终是忍不住,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将她拉走,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成了他的‘母妃’?
他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的目的。
而她却用深情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疑惑,他们在昭仁宫倾尽三年的思念,此后一日风雪夜夜欢。
她装病不再伺寝,让他有机会撕扯她华丽的身份,他陷入其中,不能自已。
他还天真的认为,她是爱他的,至少第一次是心甘情愿的,然而,这只是她的手段,不想让他拆穿她的身份罢了!
三年前是,三年后亦是!
那次,他让她跟他走,她却说,感情只是儿戏,多好笑的笑话呀!
三年相思,无数次的**,竟换来她一句儿戏!
☆、第042章 风流王爷不风流
南宫景一动不动地盯着帐顶,这横七竖八的帐蓬是哪个天才造出来的?这样的人不进国家机构根本是浪费人才!
本来还想继续装尸下去,没想到帐外传来打闹的脚步声,人还没见到,对骂声已经吵得耳朵堵了。
以他如犬般敏感的嗅觉来说,这两个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的老男人离营帐已经近了。
“爷,至淫就会打击我幼小的心灵,说我这身衣裳太年轻,可他穿的不是一样**吗?您给评评礼。”怒气中两只手在空中挥着,似在赶蚊子。
“你个贱人,你才**,你全家都**。”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可惜落了空。
“哈哈,我全家就我一个人!”占了便宜似的大笑。
听着两个人进得帐来,南宫景坐了起来:“一大早就听你吵吵吵,本王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南宫景穿好衣服,揉揉头,走向桌案,随意翻看着战报。
“爷,小月公子的信。”至仁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封信来递给南宫景。
“小月的信?难得他还记得本王在逍遥城卖命。”打开信,里面果然是杨小月苍劲飞扬的字。
“南宫景,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接到信的时候说,‘难得他还记得本王在逍遥城卖命’,你爷爷的,我当然记得你在为国出力,你不是还欠我一顿酒吗?你是不是不打算还了,堂堂睿亲王,竟然无赖到这个境界……好,你不还就算了,记得保护好自己,咳咳!还有,朝昌美女多,有机会给我介绍几个,没有你在睿都,我着实寂寞,就这样,不废话了,最后啰嗦一句,要活着回来,还我一顿酒!”
南宫景合上信,笑着摇摇头,睿都三杰才是本王的损友,出口成脏还不带修边的,这风度翩翩的才子,堂堂宫廷大乐师怎么也学会了脏口?他爷爷的,还他奶奶的呢!
其实南宫景知道,杨小月这是在变像地抚慰他的心伤,为了让他走出失恋的阴霾,竟然牺牲大好形象来逗他开怀。
杨小月是个孤儿,无亲无故,性格有些孤僻,但是唯独对他袒露心菲,日子久了,南宫景发现杨小月在音乐方面是个天才,便将他引荐给南宫宁,让他在宫里应教,他便成了一名乐师,南宫宁欣赏他的才华,独赐小月楼,让他掌管着宫中的乐谱乐器,就连当年赐给南宫景的母亲燕凤仪的曲谱‘殇’也交给了他,对他可谓是器重有加。
然而‘殇’谱却无故被盗,杨小月亲手放走了盗谱之人,只因她是南宫景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好在选秀过后,曲谱又还了回去,否则,小月楼可就要倒大霉了!
但南宫景回到睿都大半个月,杨小月始终没告诉南宫景,那宠冠六宫的燕妃便是他相思三载的‘梅儿’,兴许是怕南宫景伤心吧!
以前在睿都,繁忙之余,南宫景与杨小月会在小月楼的望月亭里饮酒品茶,谈诗论词,所言之语也是高贵文雅,然,这次,杨小月却牺牲了他的才子形象来宽慰他。
唉,得此良友,此生何求啊?
心情大好,他伸了个懒腰。
“爷,还有侧妃娘娘的信!”至仁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抽出一封信给他。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一次性给本王?好玩吗?”愤愤地拿过信,没好气地白了至仁一眼,打开信。
“景儿,丫头姨很多次想给你写信,可是都不知道写些什么,你离开睿都一个月了,丫头姨有满腹担扰,千言万语想要叮嘱你,可是每次提笔都不知从何处下笔,种种心绪化为一句话,景儿千万保重!
你父亲在王府日夜牵挂你,你别让你父亲担心,府中一切安好,你勿要挂心,知道你战务繁忙,丫头姨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要保重,早日平安回来!”
南宫景眸中湿润,丫头姨啊,你待景儿如亲生,景儿感动万千,无以为报……
丫头姨不是别人,正是云梅,在燕府时,因是燕凤仪的贴身丫头,又没名没姓,年龄最小,所以燕府上下喜欢唤她小丫头。
后来,燕凤仪为了给南宫询延续香火,又看小丫头对南宫询有意,便将她纳为侧妃,小丫头却一直没怀上孩子,连着府中她挑选其他的伺妾也是一样。
燕凤仪以为南宫询在这方面有问题,可是南宫询先前的王妃孙轻言却怀过孩子,只不过仅三月便被南宫询逼着喝下打胎药小产了,最后孙轻言神志不清,变了容貌,南宫询也未曾想过要杀了她,但是她却在小产一月后,将燕凤仪请到六王府,要杀燕凤仪,被南宫询一剑杀死。
因而结下了孙家这个梁子,这些年来,孙轻言的父亲孙正一直与六王府作对,南宫询自知对孙家有点亏欠,也没作声。
“爷,您怎么了?”至仁至剑走到南宫景身侧,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咱爷也会哭?
“滚开,爷感动!”被两个家伙一闹,本来想感怀一番的心情都没了。
“呵呵,爷,小的们理解,理解,回到睿都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您心情一定不好。”
“知道就好,以后少在本王面前装孙子,本王看不惯你们一把年纪还装嫩!对了,你们的衣服哪弄的,这么俗?”指着两人身上花红柳绿的衣着,南宫景眼花道。
“逍遥城集市买的,老板说很好看的!”两人笑得格外花痴。
南宫景摇头,这两个笨蛋,卖东西的,哪个会说自己的东西丑,就算你穿成草包,他也会说胜过潘安。
“对了,鸳鸯有消息吗?”
“没,自从跟了杜神医后,极少联系,怕是正在闭关,她在爷面前夸下海口的,说三月出师,小的真为她捏把冷汗。”
“嘿,小子,别小看她,兴许她真的能做到,到时候你们两个都打不过她,可别哭着求本王。”南宫景懒散靠向倚背。
回到睿都后,他便把鸳鸯交给了杜荟,让她拜在杜荟门下学武,庆幸的是,神医杜荟轻口便答应了,将鸳鸯收为入室弟子,传授毕生所学,并让她带领秘密训练用以防万一的武士们。
南宫景纳闷了,杜荟从来不收徒弟,这次何以这般好说话?
“还有信吗?”南宫景看向两个打闹的人正色问。
两人停下嬉闹顿了顿:“爷,没有燕妃娘娘的信!”见南宫景暗下眸子,至仁道:“爷,其实燕妃娘娘是误会您了,您可以把实情告诉她,那在风月楼风流的人不是您,只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替身而已!”
“没必要,是不是气话本王听得出来,她竟然说对本王是儿戏,本王何须对她认真?”
纵然他对她情有独钟,此生只碰过她一个女人!
在世人眼里,他或许是个风流无度之人,流连烟花之地,夜夜纵欲,花天酒地,可是这些都是杜荟造出来给南宫宁看的,以图让南宫宁放弃立他为储之心。
挑起怒意,南宫景豁然起身,走出营帐。
“爷,您去哪?”至仁至剑追出帐外。
“找美人!”南宫景风度翩翩往雪地走去。
------题外话------
求收藏,收藏啊!
☆、第033章 邂逅青石煮酒台
逍遥城虽然是天睿的边境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但是热闹繁华不输大城,且城墙高筑,利于守卫,三个月前,左相燕不离落败退至古丽城,逍遥城仍旧有十万兵马守着,坚持到援军到来,仍未被朝昌攻下。
后因燕妃一计,让朝昌腹背受敌,朝昌国力不从心,最终放弃攻而转为守,此战上,朝昌帝皇甫政终是知道了,大国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为当初的鲁莽后悔不已。
但是朝昌国有风冷情,虽然腹前受敌之战打了一个多月,朝昌仍旧处于安守状态。
直到战事僵持到两个月左右,天睿北方向的织云国与东北方向的高兰国合盟打来,战势逆转,形成三国相攻之势,天睿边境大乱。
西北有朝昌,北方有织云高兰,虽是小国,合盟之力也足以动荡疲累的天睿边境,文斌带领的十万兵马全军覆没,文斌重伤而逃。
只是有人曾看到,在文斌营帐中,曾出现过一个身着黑衣的妖艳女子,那女子与文斌在帐中一夜,第二日,文斌的十万兵马便不战而亡,死尸堆里,那黑衣女子迎风立于高坡之上,笑得绝世倾城。
而文斌战败逃回睿都,南宫宁却未曾责罚,反而赐‘神武将军’封号,着他好生休养。
花甲之年的燕不离身受重伤,却未得到南宫宁半点安慰,逍遥城被攻下,燕不离被困古丽城,身伤心伤以至于燕不离伤上再伤,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这时,南宫景自请出战解救外祖父,救援及时赶到了,精兵五十万,打退朝昌军,兵贵神速,势如破竹,朝昌军伤亡惨重,退出逍遥城,南宫景命人将燕不离送回睿都,命杜荟医治。
此后,逍遥城便安宁了下来,南宫景的到来将朝昌军击以重疮,退回朝昌国修养生息去了。
往后一月,逍遥城都是在安宁中度过的。
天空下着雪,飘扬在南宫景发上衣上,南宫景看着这一片安宁的净土,内心无比惆怅。
没有人想得到,在一个月前,这片宁静下,曾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天睿的男儿们,尸体被垒成了山。
如果不是燕不离战败,他一定还沉迷在梅儿的柔情中……
燕不离战败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便知道,当初献计屯兵无由只是她的一个计谋,只是想让天睿的兵马覆灭得更快,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文斌的十万精兵竟快到一朝尽亡的地步,他着实佩服她的手断。
因而他身为左相燕不离的外甥,天睿的亲王,皇帝南宫宁的儿子,他必须亲战沙场,如果她想要颠覆天睿,那么第一个死的必须是他南宫景!
鹅毛般的雪花絮絮扬扬,他摸摸鼻头,寒冷的雪水在手心冒着热气,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走在雪地里,步伐由轻变重,踩得积雪咯咯地响。
身后紧紧跟着的两人这时安静极了,南宫景回过身去看,见他二人盯着他的背影,也是满面感伤。
南宫景想,怕是年关将近,此处冷清,他们怀念睿都的热闹了。
其实战后一个月了,南宫景早就可以回睿都复命了,而他选择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睿都现在有他不想见的人。
“哈!”南宫景突然笑了一声:“你们俩个突然不吵不闹了,本王好不习惯呢!”大手拂去发上衣上的雪花,南宫景将白色斗篷裹了裹,好冷呢!
至仁至剑闻言立即笑开了:“爷,您不是常日嫌小的们吵吗?今日小的们安静一会儿您就受不了了,显然,您没有我们的吵闹不习惯了!”
“是啊!你们自本王懂事起便在身边,本王早就习惯了有你们陪伴!”
两人眸中起了雾气,正色道:“爷,年关将近,您从来没在外面度过除夕夜,以往皇上六爷都会单独为您设宴,庆祝您又长了一岁,可如今,你只身一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怕是一桌好菜都无法为您凑齐,爷,我们回睿都吧!”
原来他们不是为了睿都的繁华而揪心,而是为了他,不忍看他独自在凄凉之地度过这旧年,好兄弟呀!
“本王并非一人,不是还有你们吗?本王想好了,除夕夜,本王就与你们,不,还有众兵将,一醉方休,什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本王也享受享受自由的生活!”
自由!?从来没有人敢限制南宫景的自由吧?
至仁至剑相视一笑:“听着貌似不错啊,爷,哪里有好酒?”
说到酒,至仁至剑谗得流口水了。
“本王前些日子在逍遥城的市集发现一家酒馆,那里的酒清香纯厚,本王已经定了几百坛,到时候来个除夕拼酒会,雪地里燃一堆火,众人围着火堆,一醉方休!”
“好耶!爷,原来你什么都打算好了,难得小的们为您伤心了,真是的!”两人一脸委屈,嬉笑起来。
正说着酒,南宫景的狗鼻子真的嗅到了酒香。
“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酒香,莫不是这里有个酒馆?”南宫景好奇地四处眺望。
可四处只有冰天雪地和几座雪山,哪里有酒馆?
至仁至剑也跟着四外张望,至仁道:“爷,听说逍遥城除了‘姻缘石’一处古景外还有一个地方也很有名,好像叫什么‘青石台’?
传言在很多年前,一个上山打柴的樵夫,偶然发现了一块会发热的青石,惊奇不已,广传人知,有人便自发将青石台加以打造,并盖了一个凉亭,时常有雅兴之人,携伴而来,带上酒菜,在青石台上煮酒论诗,好不风雅!”
南宫景两眼泛光:“有这等神奇之地,本王倒要见识见识。”
至剑也道:“好像就在这附近不远吧,小的也闻到酒香了。”
三人赶紧寻着酒香而去。
千转百回,南宫景三人终是在一处低洼地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青石台’,里面果然有人在煮酒,酒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抖擞,寒气尽除。
而令人更加惊奇的是,凉亭周边种了一大片的红白双梅,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凌傲枝头相互渲染,分外娇嫩。
絮絮扬扬的雪花洒在娇艳的花朵上,冰封住的娇嫩花蕊从透明的寒冰中透出沁人心脾的清凉幽香,与青石台上的酒香混合在一起,令人迷醉。
南宫景深吸一口气,叹道:“人间仙境莫不就是此处了?”
大步迈下高坡,南宫景走向凉亭,轻快笑道:“这位朋友好雅性,在下在百里之外都闻到酒香了。”
凉亭里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华男子,正背对着南宫景来的方向,听到南宫景的身影,背影一僵,回头望去,银色面具冷光一显,只见雪地里一名男子,白衣飘扬风度翩翩而来,眸中暗沉蔓延开一丝复杂。
南宫景一愣,对上那银色面具,惊呼出声:“是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第044章 青石台煮酒论英雄
冷情并未是未起身,回过头去继续煮酒,而他身侧的白衣风神却是跳到雪地里拦住南宫景,不允许他靠近冷情。
至仁至剑见状也跳到南宫景面前,作势就要开打。
南宫景心里暗道,这三个人是猴子变的吗?怎么跳来跳去的?
“至仁至剑不得无礼!”南宫景朝二人低吼一声。
“风神!”亭子里的冷情也轻轻唤了风神一声。
两边的人各自退下。
南宫景喜笑迎面,跨上亭子里,笑道:“公子,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在哪里都能相遇!”
冷情听到‘有缘’二字,眉头一蹙,轻启薄唇:“公子言重了,茫茫人海,偶而相遇一二次并不算缘份,况且在下从不信缘份二字!”
南宫景紧紧盯着冷情一张一合的诱人红唇,想起昨日雪地上的吻,心里火热起来。
亭子外下着大雪,双梅胜开,被人打造成圆桌的台上,清酒正喷着薄薄的雾气,冷情坐在薄雾中,精美的五官越显白嫩,如同天宫上的仙子,无辜降下凡间来,那么超俗,那么绝美。
南宫景突然有种想揭开他狰狞面具的冲动,想看看那张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容貌!
而他却没有,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不请自坐,与冷情迎面而坐,更加看清了冷情冰雕似的五官。
冷情看着南宫景,眸中是一抹化不开的墨色,片刻,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白玉小酒杯,斟了一杯甘露。
南宫景受宠若惊似的轻轻捻起酒杯,放在嘴边闻了闻酒香,然后轻呷了一小口:“嗯,好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抬首沉眸间,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冷情看着他豪爽不拘的气度,面上微变,也端起小杯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南宫景豪气冲天:“遥想三国之时,曹操刘备青梅时节煮酒论英雄,曹操狂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当时所闻此言者,皆会言曹操狂妄,而在下则认为,胸怀大志者,必当如此!
后曹操称帝,成魏国,天下三分,他实力为首,便更加证实了他的雄心大志,满腹才谋并非狂妄!”
冷情也放下酒杯,再往二人杯中著满清酒,回道:“在下也赞同公子所言,曹操乃实至名归,为一代枭雄。
然,在下更喜刘备,他寄人篱下,一味谦恭,装孬不折本,却不为曹操所知,满腹经谋能与之抗衡,‘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说的便是他了!”
南宫景兴致大起,复饮清酒,长虚一口酒气道:“公子见解独到,天下英雄皆是两类如此,听公子此言,让在下想起一个人来,此人便是‘鸣必惊人’之辈。”
冷情轻问:“何人?”
南宫景沉了半晌,起身望向亭外的冰天雪地,红白寒梅迎傲枝头,此景美不胜收,他负手在背,背影坚直挺拔,忽伸出大手,指向西北方向:“此人便是朝昌国的谋士风冷情,在下闻之,他在山森隐忍十八载,方才以一战名惊宇内。”
冷情闻言面上一惊,也起得身来:“公子何以见得?”
南宫景望着冷情大笑道:“天睿与朝昌一战,天睿左相燕不离稳坐泰山之势,只凭他谋策在帐,须臾便扭转乾坤,反败为胜,此人才略,当真天下无双!”
冷情心中暗动:“兴许他有人相助?”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有人相助也要自身有实力,何人会助草包一个?”
“兴许他运气好?”
“上天向来只妒英才,少助英才!”
冷情眸中尽是折服,也想起一人来:“在下也暗暗佩服一人,此人以风流之名掩人耳目,以草包之举行事,却是腹满韬晦,也是以一战反亏为赢,让朝昌国兵败如山倒!”
南宫景挺直背脊,心中暗道,那是,本王是谁?才子也!
然,让南宫景对冷情心生敬意的却是,南宫景草包一名传之广也,天下无人识君,皆认定他为草包,而冷情却能看破玄机,慧眼独具,视他为英雄,此不为知已,何人为?
“在下可闻得,他乃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的杜荟相助,才得勉强赢得此战?”
“公子前面所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便是那‘得道者’!”
“或许他以众敌寡,胜之不武?”
“兵家常言,勇将不在多,英才不在满,谋者坐令三军,胜利在望,想当年以寡敌众之战不在少数,如若他才谋亏缺,纵使给他百万人马,也不一定能胜!”
……
静了。
南宫景不再说话,冷情也不再说话,豪气尽在两人身上萦绕。
亭子外的雪花稀稀拉拉地打在寒梅上,发出点点沙沙声,他们站在亭子里,无声对望,眸中是一抹散不去的深浓,悄悄的,两人的眼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如知已相遇,相逢恨晚,又似散落天涯之人,心心相惜,满腹谋略,相互赞叹,满身风华,令人迷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风神三人立在旁子边上,看着对视无语的两人。
有些人虽然置身人海却也无法掩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大将之气,这相视而立的两人便是这样的人!
☆、第045章 生死之战
“哈哈哈!”两人豪爽的笑声打破了凝视。
两人都被对方的豪气折服,大笑起来,露出一排明月般的皓齿,更显俊美。
不知不觉得,这两人心中对对方徒然生出一种亲切感来,似早就认识,旧友重逢的喜悦感。
此时,酒中雾气更甚,雪花更大,寒梅更艳。
两人扬手重新坐回去,喝酒聊天,从古至今,无话不谈,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对方的眸中萌生,两人浑然不知。
是夜。
冷情营帐中,风神立于他身侧,看着沉思的冷情道:“少主,今日是您十九岁生辰,这些年,您一直是和女军师一起度过的,今年女军师身在天睿皇宫,您也奉命留在逍遥城查探军情,风神怕您独自一人未免感伤,故而邀您去青石台煮酒……
所幸遇上那位公子,少主,您今日之风华是风神昔日见所未见的,风神觉得,这样的少主才是真正的少主……以前您太过伪装自己,将自己一颗火热的心藏在冰冷的外面下,风云庄众兄弟看着都心疼呢!”
沉思中的冷情猛地抬头望向风神,眸中升起一抹水气,没想到风神这般了解他。
他垂下感动的眸,轻道:“没错,那位公子身上确实有一种无穷的力量,让人不由得想靠近他,对他交心,袒露心扉,是位难得的知已好友,只可惜他身带贵气,非普通百姓,是我等不可接近之人!”
风神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南宫景身上不知不觉凸现出来的不寻常的贵气。
“少主,在此一个月了,心中可是有打算?”风神徒然问
冷情轻轻靠着倚子,纤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案上敲着,眸中尽是计谋:“年前再战一回!”
“什么?”风神有些不可置信,一个月前那一战,朝昌国输得很惨,元气大伤,若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战一回,朝昌再输可就……
“没错,战事必须在年前发起,这一个月来,我在逍遥城看到的皆是安宁、松懈与年前的喜悦平和,南宫景一定想不到,伤亡惨重的朝昌国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卷土重来,而且是年关将近的时候,因而他一定没有任何准备,此时一战,胜算很大,此是生死存亡之战,必须请示印池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