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各种资料显示,胥公子,可能……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还不知悔改?好了,你走吧。”景辕转身离开。
“王爷!”木离膝行过去抓住景辕裤脚,眼眶发红:“王爷,我错了,我不该私自调查胥公子,我愿意领罚,王爷要怎么罚我都可以,王爷,求你不要赶我走……”
景辕背对他而立,声音没有温度。
“山y-in之行,昱城异动,到此为止。这几个月,你没有出过王府,没有调查过任何事情,也没有来见过本王。”
“是。”
“回去领三十大板,是给你擅作主张的惩罚。”
“谢王爷……”木离手指扣进泥土,指甲破裂,他不觉得疼:“谢王爷,不抛弃我……”
景辕已经离开,后一句话只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
木离摸了下脸,才发现自己一脸泪水。
他的王爷,变了……
主营帐。
黑风把离鹤送沉胥的那根房梁放地上,坐房梁上,以屁股的肌肉促使房梁滚来滚去,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沉胥倒杯水:“黑风,过来喝水。”
黑风从木头上站起来,跑过来,喝一口茶,又吐地上:“苦!神仙哥哥,俺要吃糖。”
“好,你的糖马上就来。”
不到半柱香时间,侍卫端着糖果上来。
“这是凤凰城一家有名的糖果铺,他家的糖品种齐全,味道甜而不腻,黑风,快尝尝。”
黑风望糖果的眼神就像守财奴看见一座金山,两只手开始剥糖纸,一口气吃五颗。
沉胥将手伸到糖盘子下面,拿出下面的纸条。
“黑风,神仙哥哥去换身衣服,你慢慢吃。”
“嗯。”
沉胥进曼纱后展开纸条:木离开始怀疑,现已离开北商,往Cao原方向去。必不得让两人会面,若已会面,速决!
纸条后面是一袋白色粉末。
毒药。
沉胥倒了一杯茶水,将粉末倒入水中,搅匀。
事情很简单,可他手全程都在抖。
粉末在杯中融化,无色无味,茶香亦然。
他端着茶水出去,景辕也刚好回来,桌上全是糖纸,黑风含着一口的糖回头:“这糖太好吃了!你要吃吗?神仙嫂嫂?”
景辕挥挥手,看都不看黑风一眼,走到沉胥身边,故意板着一张脸:“胥儿,你是怎么教黑风的?什么嫂嫂?”他在沉胥耳边轻声:“下次再这样,我得亲自告诉黑风,究竟谁才是‘嫂嫂’?”说着手就开始不安分。
沉胥抓住他的手,把茶水递过去:“出去一圈渴了吧?喝点水。”他露出微笑。
若景辕知道真相,他死了不要紧,却会连累断月楼无辜的人,连累太子哥哥,北商的江山会完蛋,四国百姓将会陷入战乱,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是北商的三皇子,守护家国是他的义务,除恶扬善是他的责任。
景辕,不能活。
明明该是这样的!
可是,当景辕接过茶杯,他想到的不是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而是他在悬崖边没有放开他的手,与他一起跌下去,再护着他爬上来,小心翼翼的景辕。
是手被狼咬出血痕,却还把唯一的狼皮给他取暖,毫不在乎自己伤口的景辕。
是给予了他一场盛大婚礼的景辕。
是不顾别人看法,不在意世俗眼光,对天立誓,自己是他唯一挚爱的景辕。
是为了救他,明知是圈套还傻傻钻进来,单枪匹马毫无胜算,却笑着说“胥儿,我来接你回家”的景辕。
……
杯壁到唇边,他抓住景辕的手:“我刚才倒的,可能凉了,我重新帮你倒杯。”
“不凉,胥儿倒的水,我怎么能不喝?”景辕笑着,就要喝下,沉胥一把抢过来重重放桌子上:“真的凉了,让你别喝你就别喝!”
黑风吓得把最后一颗糖颤颤巍巍放回糖盘里。
景辕错愕:“胥儿,你怎么了?”
“你手怎么在抖?”景辕抓过他的手:“还这么凉?这几天虽然温度回升,但是入夜还是有点凉,多穿点衣服。”说着就把外袍脱下来给他披上。
沉胥拉着领口抱住自己,瞪了景辕一眼:“都怪你,出去那么久,等你半天都不回来。”
话一出,景辕就明白他是生气自己回来晚了,哄道:“好胥儿,我错了,不该出去这么久。我一口干了这杯茶,给你赔罪,好不好?”
景辕去桌上端茶杯,沉胥抓着另一边不给他拿。
“夫人,为夫错了。”景辕无奈道,望向他的眼睛才发现他眼眶里有泪光。
“胥儿……怎么哭了……”景辕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本能反应把他抱进怀里:“不哭不哭,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不要哭了,好吗?”
沉胥在景辕怀里抽泣了一下,伸手把茶杯打碎在地。
“哐啷”!
他红着眼睛望着景辕:“不给你喝,就不给你喝,想喝自己倒去,就不给你喝我倒的!”
脸颊被捏了一下。
景辕反而笑起来。
“胥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转身倒了一杯茶,端到沉胥面前:“夫人喝口茶,消消气,莫与为夫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