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然只感到一次次震动和迷乱,双臂紧紧抱住义律轸,义律轸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凤然在强烈的刺激下,张口便咬住义律轸的肩头,一股血的腥甜气透入他的口中。
义律轸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他双眼紧盯着凤然,里面的热情好像要把人烧化。
终于两个人都达到了高潮,身子一震都射了出来。
但长久的分别后,一次怎么够,义律轸略休息了一下,欲望很快又抬起了头,两人一次次宣泄着激情,一直做到下午,凤然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一切听凭义律轸摆弄。义律轸看着他那柔顺无力的样子,心中一阵怜爱,又与他温存了一会儿,才开始替凤然和自己清洗处理。
然后在房间里用了饭后,义律轸便与凤然躺在床上聊着这一年来的事。
义律轸讲起自己与白狼族作战的过程,中间有几次惊险,他虽然一言带过,但仍然让凤然十分紧张。义律轸见他担心,马上就说起塞外风光和那些草原民族的风俗习惯。页丹族本来也是游牧民族,但后来受大月的影响也筑城而居,游牧迁徙大为减少,因此与大月相比,北凌虽还是蛮夷,但与白狼族比较已经相当文明了。
义律轸比较着白狼,页丹族和蔚族,三者之间有一种传递过渡的关系,蔚族高度的文化影响了北方民族,而北方民族的尚武和勇悍也在影响蔚族。
凤然静静地听着,他从前是大月的将领,只知道北凌是敌国,页丹族是野蛮的民族,没想到他们其实并不凶残,而且有火热的感情,他们的生活是由战斗和篝火旁的歌舞组成的,当然随着大月文化的传入,很多人也开始钻研学问。
这个民族也有她自己的文化,那些悠长而优美的史诗中包含了一代代人的智慧,那种鲜活的思想是与不带烟火气的圣人之言截然不同的。
凤然越听越好奇。了解得越多,他对北凌的仇恨就越弱。如果义律轸想以此来淡化凤然内心深处残留的敌对,那他无疑找对了方法。
凤然也开始诉说他第一次当父亲的感受,以及离光生产时自己的慌乱。
义律轸笑道:“第一次都是这个样子,当年宛华生彦儿时,我也心里直怕呢。第二胎就不会这么难了。”
凤然静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明天想去丹波神庙看看父兄,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义律轸沉默了一下,问。
“不用了,我想单独陪陪他们。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不过一定要带上征和远,一会儿再和公主说一声。你有了孩子,你父兄也会高兴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嗯。”凤然应了一声。
义律轸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心疼,将凤然楼入自己怀里。
第十三章
丹波神庙中,凤然静静地跪在亲人墓碑前。他已经跪了很久,早上来到这里后,凤然低声向父兄说着自己已经有了孩子,在北凌也有了牵挂,请求他们的宽恕,然后他就这么一直跪着。他的心情温暖而又痛苦,觉得无颜面对战死的亲人,长久的跪拜倒可以让他的心情好受一点。
义律征和义律远平静地守在墓园外,暗中严密地警惕着四周。越宁看着凤然跪在那里的孤单身影,心中又难过又担心,将军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秋季天已很凉,总跪在地上会受寒的。越宁不停地向里面张望,但又不敢进去打扰,知道将军这个时候心情不好,勉强劝他可能反而更糟糕。
越宁求救似地望向义律征,这个人沉稳干练,在在义律轸和公主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人,希望他能拿个主意,但义律征却毫不理睬,只专心观察着四周。
越宁又看向义律远,对方冲他一笑,轻声说:“别担心,让驸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有我们在,他不会出事的。”
越宁无奈,只好继续在外面等。
凤然正在墓前心绪缭乱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旁边的树林中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响动,出于武将的警觉,他立刻知道里面有人,但他并没在意,这里地处兴京城的城郊,虽不像城中那么戒备森严,但要想出事也不容易,很可能是神庙中的童子或者守卫,因此便并没有多想。
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向凤然靠近,不久一双红色鹿皮靴落在他眼前。凤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抬起头来看这皮靴的主人。
一见此人,他不由大惊,失声叫道:“白绵!”
凤然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因为跪得时间太久,双腿已经麻木,所以站得有些不稳。
站在凤然面前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眉目如画,十分秀美,但眉梢眼角很有棱角,显示出一种勃勃英气,一身页丹族的服饰更衬托出她那洒脱飞扬的气质。女孩子直直地望着凤然,目光像是要在他脸上打出个洞来。
凤然最初见她时的激动渐渐过去,头慢慢低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羞惭的神情,低声道:“白绵,你怎么会来这里?此处很危险的,你快回去吧。”
“二哥,你还活着?”女孩子语声颤抖。她正是木家的小女儿木白绵。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被亲人们都认为阵亡了的二哥木然凤,因此她又惊又喜。
确定了眼前之人是二哥,她一下子扑到木然凤怀里,抽泣着说:“二哥,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家里已经给你设了灵位。父亲和四位哥哥一起出征,却只有三哥一个人回来了,母亲和两位嫂嫂不知有多伤心,这一年来都是母亲强撑着这个家,幸好三哥回来了,将云门峡之事辩白清楚,那肖衡被削职为民,可惜皇上被肖贵妃迷住了,没杀她父亲,不能全部偿还我木家军的血债。二哥,你跟我回家去吧,母亲和二嫂,三哥看到你,不知会有多高兴,也能给府里添点喜气。”
凤然凄然一笑,道:“白绵,你们还是当我死了吧,木然凤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战死在云门峡。”
木白绵听了,在他怀里猛然抬起头,惊讶地问:“为什么?二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退后两步仔细打量凤然,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哥虽然穿着十分朴素简单,但衣物的质地和做工都十分精良,竟是昂贵的流云锦,腰带上所挂的物品和配饰也非金即玉,在北凌能够悬挂玉配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因为这里产金而少玉,而且玉质很差,物以稀为贵,因此高品质的玉饰就成了身份的象征,二哥身上挂了三块玉佩,而且玉质晶莹剔透,雕工也很精美,显然在这里不是受苦的样子,而且身份还不低,竟是一副页丹贵族的模样。
木白绵的脸色顿时变了,面容渐渐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二哥,难道你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