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 by 宝贝贾(下)【完结】(22)

2019-03-27  作者|标签:


  阙凌简嗤笑一声,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阙九湛,你还和我装,你还真拿我当傻子耍啊,你在我这里装失忆装温顺,又暗地里和安阳联系,是不是打算身体一养好就带着妹妹远走高飞?”
  阙九湛暗暗心惊,阙凌简登基后,宫里大换洗,他的人几乎全部被清理出宫,仅有的这些是埋藏极深的,他从来没用动用过,他给安阳传递消息也是几日的事情,阙凌简是怎么这么快发现的?该不会又在诈他吧?这大半年里阙凌简的试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不是诈你,你很快就知道,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你到底和哪个男人生了个孽种,我来猜猜,淳于冉?”阙凌简说完之后自己又否定,“应该不可能啊,如果你都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怎么舍得背叛你?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你的谋士张允?或者是对你忠心耿耿的宰相司徒信?总不会是永佳王爷吧?他身子骨那么不好,能满足你吗?”阙凌简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反正不是你。”阙九湛冷笑,用口型说道。
  阙凌简气笑了,“反正不是我?恩,好,真好。“他单手掐住阙九湛的颈子将人摁在地上,语气狠绝道:“阙九湛,你给我听好了,我这一辈子早就毁在你手里了,所以你让我难受,我也不让你好过,就算我死了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一起,你最好早点认命。”
  阙九湛被他眼中近乎疯狂的情感骇到,不,他不能留在这里,他第一反应就是掰开阙凌简的手掌,爬起来就要逃。
  阙凌简一把抓住他的脚腕,人重新摔到在湿滑的地板上,他翻身压上去,双腿被强硬顶开,下一刻等待阙九湛的是毫不留情的彻底贯穿。
  “既然你可以给别人生孩子,那也给我生一个吧。”伴随而来的是一记凶猛的顶弄。
  大病初愈后的身子力气不足,所有的反抗都被压制住,阙九湛只能闭上眼睛,由着那人疯狂的抽插,戳刺,然后将那些滚烫的东西留在自己体内最深处。

  150、阙九湛番外

  张敬木愣愣地守在门外,里面的动静太大,他想听不到也难,属于两个男人的征服与反抗,伴随着血腥,激烈的肉体交合和高热的喘息。
  阙九湛上半身伏在浴室里的软榻上,下半身落在阙凌简手里,麻木到几乎没有知觉,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以这种对男人来说最屈辱的方式。
  阙凌简抽身而出,阙九湛终于得以歇口气。
  “还没有结束呢,皇……叔……”阙凌简的这声皇叔喊得百转千回,嘲弄意味十足,话音一落,他握住阙九湛的腰肢上提,挺身向前,透根没入,一插到底。
  空虚没多久的体内被折磨他大半晚上的热烫硬物重新填满,阙九湛口不能言,收缩身子,发出低哑的呜咽声。
  “放松点……”男人的低吼和臀肉击打声音同时传出来,听地外间伺候的宫女身体跟着一阵阵发热。
  这样的动静一直持续了很久,等阙凌简抱着阙九湛从里面出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月过中天,白日里热闹非常的宫廷也彻底安静下来,阙九湛散乱着头发,身上只裹着一件外袍,两条修长匀称的腿从衣摆下方裸露出来,有光亮照到的地方能看到清晰明显的红色痕迹,他们经过的地方,侍卫都纷纷低下头,就算刚才没听到动静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皇上与新侍君在浴池里厮混到半夜,后宫里没有比这样的消息传递更快的。
  阙九湛的身子本来已经好了七八成,经过这一番折腾,病又加重,不得不再次卧床休养。
  “少爷,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那一晚阙九湛的膝盖在地板上磨破了皮,之后就红肿起来,阙凌简在床上又没个日夜的,张敬拆下旧棉布,在不再出血的伤口上抹上一层碧晶膏,接着裹上新棉布,在阙九湛看不到的地方,他眼角悄悄泛红,他做人虽然油滑点,但跟着阙九湛多年,是真有主仆情分的,如今见昔日至尊至贵的主子被人欺侮至此,心里真是酸楚难言。
  膝盖传来的刺痛让阙九湛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伪装被识破,阙凌简对他失去了先前的包容和耐心,以后类似的事情估计会是家常便饭,虽然他至今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阙凌简这个祸害的,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受这样的屈辱的,可是放不下安阳,说到安阳,他都不明白他给安阳传的信息是怎么到阙凌简手里的。如今承安殿的防守密不透风,他无法与传递消息的人取得联系,也就无从得知真相,而且他很怀疑那些人是否还在世,以阙凌简的为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是他一贯的做法,这皇宫,这天下,现在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西平府的冬天,下雪是很常见的事情,这场雪已经连续下了四天了,还没有要晴天的样子。碧晶膏的效果奇佳,阙九湛别说是膝盖上那点小伤口,就是脖颈上那道深深的伤疤也只剩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与皮肤颜色相近,不凑近了,轻易发现不了,阙九湛的嗓子也在好转,说话已经不成问题,但他一直没什么精神,人恹恹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李和每日来承安殿请脉,袖筒里都藏着早早立好的遗嘱,就怕哪一天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阙九湛无声的喘口气,随着阙凌简的撤出,**的身子软软地倒在凌乱的床铺上。
  “我今天要出宫,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捎回来。”阙凌简在他汗湿的脸颊上亲了亲。
  “没什么想要的,你忙你的。我想睡会。”
  从那夜开始,这样的事情时不时地就在承安殿里上演,不挑时辰,不分场合,只要阙凌简想要,阙九湛就只有配合的份儿,他想逃,可在毫无帮手的情况下,凭他现在的身份能逃到哪里去,宫里人人都知道他是皇上最宠爱的侍君,独占君恩,让皇上绝迹了后宫,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们夜夜同床而眠,即使有时候仅仅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我大概明天午后回宫。”
  “恩。”
  阙凌简在他肚子上摸了摸,这才下床,让宫人们服侍着装。
  阙九湛有时候觉得阙凌简可能已经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寄望一个男人给他生孩子,虽然他确实为那个男人怀过一个孩子,从张敬口中,他已经知道藩王饯别晚宴的那个人就是阙凌简,也知道了自己小产过一个孩子的事实,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月遗族人,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对他来说,这些阙凌简所带给他的屈辱,足以让他想要这人的命。
  “少爷,药来了。”阙凌简离开后,门再次被推开,张敬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药汁进来。
  阙九湛随手扯了被子擦了擦两腿间粘腻的白浊,没什么避讳地坐起身,他抬眼看张敬。
  张敬微微地点了点头,将其中一碗递过来。
  阙九湛接过药碗,稍微吹了吹,一饮而尽,以前可以不在意,现在知道自己是可以男身孕子的月遗族人,阙凌简又固执地每次将那些东西留在他的身体里,他就不得不做些防护工作,针对月遗族男人避孕的药汤他暂时找不到,现在喝的是寻常妇人用的,有了药方,找宫里药材局的人帮忙凑齐还不是难事,张敬有个老乡就在那里做事,只要有银子,让他每次出宫私带点不是难事,现在就指望这些药能管用,从他和阙凌简在一起五个多月,他的肚子没什么特别反应来看,可能还是有效果的。
  阙九湛暗笑阙凌简浪费功夫,有那些使在他身上的劲儿,不如多去宠幸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这五六个月的时间,那些女人孩子都能为他怀上好几个了。
  折腾了一早上,腰背酸疼酸疼的,但阙九湛还是决定出门走走,屋里的情欲味道还没散去,他实在没心思继续躺回那张床上。
  “少爷,李太医这碗药?”
  “倒掉吧,我没事了,不想喝,你让人把床上收拾一下,我到园子里走走。”
  “外面刚下过雪,天冷,少爷,穿上这件狐裘披风吧。”
  这件白色的狐裘是阙九湛以前秋猎时自己打来的狐狸皮做成的,他一直挺喜欢的,没想到现在还留着,他点点头,张敬服侍他穿戴好。
  承安殿里人都换过一遍了,可景色是不变的,阙九湛身为主人在这里住了三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算是熟悉,他记得湖边有个暖亭,建在山石顶上,远眺景致很不错,他决定去那里坐坐。承安殿的人都知道他是皇上最喜欢的宠君,随他四处走动,也没人敢拦的。
  阙九湛身边跟着伺候的人不少,他刚登上暖亭坐下,暖炉,熏香和一应的茶点很快就摆了上来。
  就像张敬说的,雪没停多大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火焚成灰烬的凤安宫这两年已经重建的差不多了,安阳住的清怡宫还还要靠里面,从这里也看不到,大半年没有安阳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过地怎么样,阙凌简承诺过只要自己顺从,他就不会亏待安阳,可安阳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总不能老死在这深宫里。
  想到安阳,就不免想到淳于忌,然后是淳于冉,还有淳于家那些还活着的人,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只要他一日没死,淳于家的这些人,他就不会忘记。阙九湛勾勾唇角,这一刻眼中闪过的毒辣不加掩饰。
  阙九湛出神的空当儿,承安宫里来了个两贵客,一个是贵妃赵凝秋,另一个是宫里的新贵,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的丽贵人,阙凌简登基后,宫里也传出过几次嫔妃有孕的好消息,可都像受到诅咒一样,不出三个月纷纷滑胎了,为此还有人传言是前朝的夏侯皇后自焚后冤魂不散,化成了厉鬼扰乱后宫,妄图使阙凌简绝后,以此作为他篡位的报复。这丽贵人是这两年唯一的例外,她是在胎儿五个多月已经显怀的时候才让太医诊治,禀报给皇上的。
  阙凌简对这个孩子也算重视,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丽贵人安胎,太医也是轮班守着,宫里不少人私下传,皇上许诺了丽贵人,如若此次一举男,将晋她为嫔位。
  但这关他什么事,这是阙凌简后宫的女人又不是他的,阙九湛听完侍女的传话,“不去。”声音很坚决,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侍女面有难色,“九少爷,依照宫规,贵妃的的传唤是不能不遵的。”她很怀疑方才说“贵妃有请”是不是太婉转了,以至于让这位主子根本没听出贵妃现在暖阁里,等他去拜见的事实。
  阙九湛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传话的宫人,“那你就去转告贵妃娘娘,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方便相见,请贵妃娘娘改日再来。”阙凌简前脚出宫,赵凝秋后脚就来给他立威了,看来这大半年他和阙凌简之间的事情将这位贵妃娘娘气得不轻。他不打算配合贵妃娘娘演一出后宫争宠的戏码,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怀孕的妇人,他不怕事情闹大,赵凝秋有胆子来闹就尽管闹吧,反正最后收拾残局的肯定是阙凌简那个混蛋。
  阙九湛此话一出,底下有不少人倒吸口气,要知道在西陵,即使侍君再受宠,碍于祖宗的律法,也只能做到从三品的贵嫔,而赵贵妃现在是正二品的正宫妃位,又暂代皇后掌管整个后宫,有朝一日诞下个一男半女,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人选,后宫里哪个不看她的脸色行事,何况这一位皇上宠是宠,可没给过任何封号,这说起来和贵妃的品级又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要换成别人,贵妃有召,但凡是个有点眼色的都要速速梳洗装扮,去晚一步都怕显得不够诚意,哪能像这位一样还在这里端架子。
  承安宫里的人敢想但不敢出声,但有人早就看不过眼去了,就是方才和传话宫女一起过来的人,名字唤作钰慧的,她是赵凝秋的贴身女官,在赵凝秋跟前很说得上话,平时各宫里的娘娘见到都要客气三分,她哪里看得惯阙九湛这嚣张怠慢劲儿,脸上立刻就不悦了,话中带刺道:“九少爷,好大的排场,贵妃娘娘有请都不去,难道要娘娘来给你请安奉茶不行?九少爷现今有皇上疼着,自然什么人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受宠一辈子,所以说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阙九湛不待她说完,懒懒地伸了个腰,勾勾手指,“来人,请这位……什么到湖里清醒一下。”

  151、阙九湛番外

  承安宫是西陵皇帝的寝宫,里面的侍卫不同于别的宫室,他们是直接听从皇上指派的,而皇上又下过旨意要他们保护九少爷的安全,他们衡量了一下,以如今皇上对九少爷的迷恋程度,得罪九少爷就等于得罪皇上,在得罪皇上与得罪贵妃之间做出选择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所以承安宫里的侍卫在阙九湛再次开口之前,痛快地抬着钰慧下了暖亭,一抬手给扔湖里去了。
  近来天寒,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钰慧一落上去,就听“咔嚓”一声,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钰慧吓得趴在上面嚎啕大哭,大喊救命,阙九湛不发话,承安宫里的人全体装聋子。钰慧喊得嗓子都哑了,发现果然没人对她施以援手,自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摔了几个跟头后,终于上了岸,她不敢再招惹阙九湛,头也回地跑去告状了。
  如阙九湛所料,赵凝秋今天就是趁阙凌简出宫专程来给他立规矩的,丽贵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偷偷怀上龙嗣,阙凌简在承安宫里又养了个男人,独占圣宠,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赵凝秋坐立不安,憋一肚子火,丽贵人如今身子不一般,宫里上上下下都瞅着,她不敢贸然行事,但承安宫里的男宠,她自问还是可以来教他些该守的本分的。
  赵凝秋在西暖阁里等了有小半个时辰,还不见阙九湛过来拜见,心里对这个男宠更加厌弃。
  丽贵人掩嘴打个呵欠,命侍女给她锤锤腰,对赵凝秋说道:“娘娘,这九公子好大的排场,娘娘宣召,他拖了这么许久还不过来,分明是有意怠慢。”
  赵凝秋心里气翻了,面上还是一派贤良淑德,微微笑道:“妹妹莫要心急,或许我等来的不巧,九公子正忙着,再等等吧,妹妹如果累了,先到榻上歇一会。”
  丽贵人抚着隆起很明显的肚子笑道:“多谢娘娘关心,我倒是不累的,就是这孩子总是动来动去的,没个消停时候,让我好生难受。”
  赵凝秋继续笑,“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妹妹肚子里说不定是个皇子呢。”
  “娘娘也这么觉得吗?皇上也是这么说的,皇上还说,这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他都很喜欢。”丽贵人说这话时脸上的得意劲瞎子都能看的出来,更遑论就坐在她对面的赵凝秋了。
  “是吗?皇上还说过这话?本宫还以为皇上近来都不曾踏入过后宫呢。”
  丽贵人掩嘴娇笑道:“竟然有这样的传言吗?怎么会呢?自我有了身孕,身子常有不爽利,皇上常来钟粹宫陪我说说话的。”
  赵凝秋扯了扯嘴角,“皇上对妹妹真是不错。”
  这时钟粹宫的侍女送来了熬好的安胎药并一小碗新鲜的梅子,丽贵人喝完了药汤,嘴里嚷着苦,侍女赶紧捧着梅子碗呈上去,丽贵人葱白的手指轻轻捻了两颗梅子送到嘴里,眉头松开。
  “妹妹好点了吗?”赵凝秋关切得问。
  “让娘娘见笑了,娘娘是不知道这安胎药的滋味,实在太苦了,如果没有这些酸甜的梅子,我真是喝不下去。”
  赵凝秋的脸僵了一下,转开话题:“如果本宫没看错的话,妹妹这梅子可是南安府今冬新送来的贡品?”
  “还是娘娘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听人说今年夏天南安府的梅树闹了虫灾,产量大减,今冬总共进贡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坛,后宫里只我得了这么两坛子,皇上也是知我胃口不好,喜些酸甜果品。娘娘如果喜欢,我宫里还有一些,待会送些过去与娘娘也尝尝……”
  “妹妹的心意本宫领了,既然是皇上的赏赐,妹妹就好好享用吧。”赵凝秋的声音有些冷硬。
  丽贵人还算有点分寸,并不敢十分放肆,见赵凝秋这么说便不再多言,屋里短暂的安静后,钰慧慌慌张张地进来了,“娘娘。”
  赵凝秋积了一肚子火,偏被她撞在火口上,当时就冷下脸,呵斥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让你跟着去请九公子,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回来?”冬衣湿答答的,沾着不少雪沫子,脸也是脏的。
  钰慧揪着帕子抹抹眼角的泪水,语带哽咽道:“娘娘息怒,不是奴婢不想请,是奴婢身份卑微,不配去请九公子,如果娘娘要见九公子,恐怕……”
  “恐怕什么?”赵凝秋追问了一句。
  钰慧装作犹豫了一下,面带惶恐:“恐怕还要娘娘亲自过去。”
  赵凝秋气得脸色都青了,丽贵人说道:“这是哪里的规矩,娘娘是贵妃之尊,统领整个后宫,岂能居尊降贵去见一个小小的侍君。”
  “娘娘,贵人有所不知。”钰慧添油加醋地将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丽贵人听完惊呼一声:“真是反了,反了,竟然对娘娘派去的人这么大不敬,这不就是不给娘娘面子吗?”
  钰慧知道赵凝秋有厌恶丽贵人,当下也不敢去接丽贵人的话,只拿眼角偷偷观察脸色不好的自家娘娘。
  “既然九公子身体不适,不便过来,那本宫就去瞧瞧九公子吧。钰慧,前面带路。”
  钰慧可能没想到赵凝秋会这么做出这决定,微微怔愣了一下,才做出反应:“是,娘娘。”
  赵凝秋起身,看向对面的丽贵人,“既然已经来了,妹妹就随本宫一起去会会这位传闻中的九公子吧。”
  *
  阙九湛窝在暖亭里,居高临下看到钰慧去而复返,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眉头一挑,他知道今天的麻烦是躲不过去了。
  在赵凝秋的想象中,能把从不注重男女之事的皇上弄的五迷三道,甚至不顾身份,在承安殿与之夜夜厮混的男宠必然是个才色双全的美丽少年,容貌雌雄莫辩,身子娇柔入骨,浑身的狐媚之气让男人看一眼都挪不动脚的那种,可她眼前的这人,与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裹在一袭白色狐裘里的男子眼神清亮,嘴角的笑意随性而从容,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子无法掩饰的雍容贵气,与其说他是男宠,不如说他是个出身高贵随性不羁的世家公子更确切,而且这年纪也不对,赵凝秋想,虽然这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怎么也有二十几了吧,和皇上年纪应该差不多,早已经过了做脔宠最好的时候。
  赵凝秋为了确认,试探地唤了一声:“九公子?”
  阙九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一指旁边的两个位子,“赵贵妃,丽贵人坐。”歪在软榻上的身子没有起来迎接的打算。阙九湛很少搭理人,在承安宫里的人缘算不上好,但他不会故意为难人,所以也算不得坏,就是这还凑合的人缘让他身边立着的一个叫明然的小宫女大胆地悄悄地捅他两指头,求求他行行好多少看点眼色,这可是贵妃亲自登门了。
  阙九湛看她一眼,明然僵着嘴角收回手指。
  “两位……请坐吧。”阙九湛淡淡改口。
  明然这次整个人都僵了,她后悔不该多管闲事,冒死劝解,她很想喊,九少爷就多加了一个字,有什么用啊,意思还不都一样。
  “你大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男宠,你这是什么态度……”丽贵人如今怀有身孕,宫里哪个人见到她都不得给三分面子,就是赵贵妃都不例外,她怎么受得了一个男宠的轻慢。
  阙九湛的眼光在丽贵人肚子上一扫而过,垂下眼睛,悠闲地拨了拨茶碗盖,这样的反应比直接回声气人多了,当下就把丽贵人气得手指发颤,差点厥过去。
  赵凝秋出声打圆场,拉着丽贵人坐下:“九公子身子骨不好,妹妹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怀有身孕,可不能生气。”她推了桌上的一大盘梅子到丽贵人面前,对阙九湛道:“九公子这里的梅子真新鲜,妹妹多吃几个消消火气。九公子想必不介意吧?”
  赵凝秋一直笑脸相迎,阙九湛想走人一时也找不到借口,他皱了下眉,问身边的宫人,“梅子还有吗?”
  “皇上给九少爷留了不少,宫里还有七八坛子呢。”宫人的的声音不大,但这暖亭太小了,在座另外两人都听地清清楚楚。
  “贵妃娘娘如果喜欢,走的时候捎两坛子回去。”阙九湛说道。
  赵凝秋看看丽贵人,笑容得体合宜,“这怎么敢当呢?”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冬日里图个新鲜劲,贵妃不必客气。”阙九湛只想快点将人打发走。
  丽贵人却听得紧咬嘴唇,面色惨白惨白的。
  赵凝秋笑,“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和九公子客套了。”她今天来的目的是给阙九湛上点眼药的,但这人天生有一种气势,他自己可以嚣张,合该所有人都得对他服帖顺从一样,她心里有气,但原本准备好的那些教训人的话在这人淡淡的目光下却真的说不出口来了,但能借此人打压一下丽贵人,她还是很乐意的。
  暖亭就这么大一点,前前后后也就四五步远,坐三个人都嫌拥挤,里面就留了两个宫人伺候,其余的人都在外面伺候着。
  阙九湛听他们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头都大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起身走人,有人来报阙九湛皇上提早回宫了。
  丽贵人今天过来就是奔着阙凌简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哪有不高兴的道理,“皇上回来了?走到哪里了?”
  来报信的侍卫看看没什么特别表情的阙九湛,开口道:“銮驾马上就进承安宫了。”
  丽贵人听到这里,欣喜拖着裙摆地站起身,她坐在最西边,她想到绕到东边来看承安宫门口要经过赵凝秋和阙九湛,变故就发生在他走到阙九湛身边时,她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猛地向外暖亭外倾倒。
  阙九湛虽然恨阙凌简,但还到漠视两条无辜性命的地步,他立刻去抓丽贵人的手臂,可早上刚被阙凌简过度侵犯过的身子太过酸软,减缓了他的出手速度,裂锦声传来,丽贵人惨叫着从暖亭里摔出去,重重地落在湖面上,鲜红的血在她身下溅开。

  152、阙九湛番外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阙九湛首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都下去救人。”
  丽贵人带来的侍女虚软地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娘娘……”
  一时间整个承安宫都乱了,到冰面上救人的,去请太医的,胆小点的宫女看到丽贵人浑身是血的惨状,吓得抱成一团,小声哭泣。
  阙凌简的銮驾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有人上前禀报了方才的事情,阙九湛认得那人是承安宫的侍卫长秦东,但离得太远,听不到他是怎么说的,他看到阙凌简抬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阙九湛料想秦东肯定提到了自己。麻烦果然是躲不开的。
  阙凌简听完秦东的禀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先去探望了丽贵人,丽贵人的伤不宜移动,就近暂时安置在承安宫。
  太医的诊治有了初步的结果,暖亭修建在湖边山石上离地有四五丈高,从那个高度掉下来足以摔死人了,丽贵人算是幸运的,她伤地并不是很严重,起码没伤及筋骨,只是身上颇多擦伤,因脸先着地,额头也撞破了,但最严重的是她肚子里六个多月的孩子。六个多月小产了,可惜了还真是个男婴,如若生下来就是实打实的皇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丽贵人的前景如何谁都不能预料,可这所有的一切就在这转眼间都成了空想。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预测,总是在想不到的地方给人重重一击。
  阙九湛觉得他自己的那一击也快要来临了。阙凌简让当时所有在暖亭周围的人都在花厅里等着,出了这种事情,他要亲自问话。
  守在外面的人都说听到声响才冲进去的,就看到丽贵人已经摔出去了,九少爷离得最近,站在亭子边上,但先前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表示没看到,暖亭里当时就五个人,除却昏迷中的丽贵人,再有就是阙九湛,赵凝秋,赵凝秋的侍女钰慧,还有一个是承安宫里的明然。阙凌简话音一落,钰慧就抢先出来指控:“皇上,皇上,是九少爷将丽贵人推下去的,这是娘娘和奴婢亲眼所见。是九少爷要害丽贵人和她肚子里的皇嗣。”
  “凝秋,是这样吗?”
  赵凝秋起身,擦擦眼泪道:“这个,臣妾也看的不是十分清楚,臣妾只看到丽妹妹从九公子身边经过,好像……好像是被绊了一跤,然后就摔下去了,臣妾当时是想拉丽妹妹一把的,但九公子正好在臣妾的前面,臣妾想着九公子是不小心为之也说不定,还请皇上明察,不要冤枉了无辜的人。”
  钰慧跺跺脚:“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一味的心善,奴婢明明看到就是九少爷故意绊了丽贵人一脚,最后还推她下去的。”
  赵凝秋皱了皱眉,轻声斥责道:“钰慧快住嘴,九公子和丽贵人今天第一次见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丽贵人?”
  钰慧眼珠子动了一下,“娘娘,您怎么忘了?丽贵人一见面就指责九少爷傲慢无礼,九少爷一定是因为这样怀恨在心,所以才要加害丽贵人的。”
  赵凝秋看看皇上,又去看阙九湛,面上做出犹疑状,“这……丽妹妹就是心直口快也不是故意的,想必九公子应该不会在意这等小事。”间接承认了阙九湛和丽贵人之间有矛盾的事实。
  忽略了上方投过来的目光,阙九湛靠在椅背上没事儿人一样看这主仆一唱一搭的在他面前演戏。
  “阿九,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们说什么是什么。”望向阙凌简的眼睛里满是无所谓的讽刺和挑衅,反正他说了也没人相信,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从刚才起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直接给他定罪了,丽贵人摔下去的地方他离得最近是事实,丽贵因此人小产了也是事实,这些明摆着的事实让他怎么去否认,如果没人相信,他长着十张嘴也没用。
  “皇上,不是这样的,皇上,丽贵人是自己摔倒的,九少爷最后是想拉住她可是没抓住,不是要推丽贵人下去。”此时小宫女明然毅然站了出来,开口维护阙九湛。明然很聪明,虽然她当时看到了赵贵妃踩住了丽贵人的裙摆,才导致丽贵人摔倒的,可是没有证据就指认一个贵妃故意害人,她想想也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她绝口不提贵妃的事情,只说些为阙九湛开脱罪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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