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 by 宝贝贾(下)【完结】(23)

2019-03-27  作者|标签:


  阙九湛略显讶异地看她一眼,在今天以前,他对这个容貌普通的小宫女毫无印象,但在众人认定他有罪的时候,这个小宫女竟然能站出来为他说话,胆子倒是不小,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牵扯进来,小命都可能丢掉的吗?她原本可以推脱说自己太害怕什么都没看清楚,这样说谁都怪不到她头上。
  阙九湛的这一眼让一直关注他的阙凌简怒火中烧,眼中火光隐现。
  丽贵人醒转后,得知孩子没了,疯了一样又是嚎哭又是撞墙,听说阙凌简在这里审问众人后,坚持由侍女扶着过来,她满是怨毒地看了赵凝秋一眼,转身哭着向阙九湛就扑了过来,动手撕扯着他的衣袍,“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皇儿,你还我的皇儿,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下贱的男宠为我的皇儿偿命……”
  “你疯了吗?我有没有推你,你心里最清楚。”边上的宫人都过来帮忙,阙九湛扯了几把才把死死抓住他状若疯癫的丽贵人扯开。
  “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人将臣妾推下去的,就是他害得我们的皇儿没有了,皇上,我们的皇儿已经六个多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可以出生了,就这样没有了,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要不然我们的皇儿死都不会瞑目的。”
  “这个事情朕自会查清楚的,你刚刚小产,身子弱,先回宫休息吧。”
  “皇上,皇上,你一定要杀了这个卑鄙的贱……”
  阙凌简摆摆手示意,“来人,送丽贵人回钟粹宫。”
  赵凝秋恨得咬碎一口银牙,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皇上还在执意袒护,重话都不准人说一句,他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事是不是你做的?”阙凌简从上位走了下来,立在阙九湛面前,眉眼森冷。
  “是我做的。”阙九湛不准备服软。
  “为什么?”
  阙九湛笑了,“因为我巴不得你断子绝孙。”
  包括赵凝秋在内的在场众人都觉得这个九少爷这次真的完了,敢诅咒皇上断子绝孙,这大不敬算是坐实了,杀头都便宜了。
  阙凌简轻哼了一声:“断子绝孙?你尽管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断子绝孙。”他一弯身揽住阙九湛的腰将人头朝下抗在肩膀上,转身踢开旁边的房间。
  “你放开我,放开我。”阙九湛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让这人得逞,阙凌简到到底将他当什么人了,可以随意供他玩弄的吗?
  承安宫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就上演的这一出,准备待会就自行散去,该干嘛干嘛去,只有赵凝秋宫里的人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屋里很快传出了激烈的云雨交媾之声,赵凝秋忙活半天就等来这么个结果,脸上阵红阵白的,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带着她宫里的人甩袖而去了。
  由于阙九湛的奋力踢打,两人根本就没走到床边,半道就停了下来,阙凌简单手反扣住阙九湛的双腕压在身后,另一手扯落了他的腰封和裤子,第一次是从前面进入的,第一次做完,阙九湛就老实了很多,阙凌简趁他没缓过劲来,很快将人扒个精光,摁在地上从后方猛然一顶,提着他的腰臀,粗硬的分身在他股间快速出没,伴随着淫靡的水声,不断有白浊的液体从阙九湛的密处流淌出来。
  “恩……啊……凌简……凌简……慢点……慢点……”好难受,可不能否认也有极致的快感。
  阙凌简指尖摩挲着阙九湛腰臀处盛放的火莲,下身的顶撞愈发凶狠:“皇叔,你不是诅咒我断子绝孙吗?我都留给你,都留给你,你来给我生孩子,我不只要你生一个,我以后的孩子都由你来生,这是你欠我的。”
  “滚……我不生……你休想……休想……”阙九湛头抵在地上,挣扎中腰臀扭摆,阙凌简低喘了一声,按住他,腰下用力,滚烫的东西尽数泄在他体内。
  “出去,出去,拔出去。”阙九湛怒吼,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阙凌简不给他逃开的机会,抓着他的腿换个姿势,开始第三次的征伐。
  等阙凌简终于要停下来的时候,阙九湛已是一脸倦意,连抱他上床都没什么反应了。
  “我相信你,可是你却宁愿相信一个小宫女也不愿意试着相信我。”阙凌简拥住他热烫的身子,笑得有些不是滋味。

  153、阙九湛番外

  丽贵人小产后一病不起,整日以泪洗面,阙凌简为了安抚她,晋了她的嫔位,所以现在丽贵人应该改称为丽嫔了,关于小产这件事阙凌简心里已经有数,暖亭里就那么几个人,他所认识的阙九湛固然算不上纯善之辈,纯善的人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但他还不至于肆意伤及无辜,无关善念与否,只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帝王或者只是一个男人,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不屑于用这种阴损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有孕的女子,如果他真的因为恨自己而想让自己孙子绝孙,他最可能的做法大概是当着自己的面在丽嫔肚子上来一刀,这样才符合阙九湛的性子,永远是这么嚣张而任性。
  至于丽嫔自己,更不可能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一切,她看的比自己命还重,断断不可能以孩子为赌注,只为陷害阙九湛,这样一分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剩下的就只有贵妃赵凝秋了,但是一来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来赵凝秋是贵妃,要想以残害子嗣的原因处置他,必定要经过宗族那边,这样一来,阙九湛就藏不住了,继续查下去势必引起会引起一场不可预计的灾难。宗族那边为了保住皇族的颜面,阙九湛就必须要死。阙凌简知道自己绝不能去冒这个险,于是他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一律宣称暖亭里湿滑,才导致丽嫔不小心跌落湖中,这只是一场谁也不想的意外。
  因为此事,阙凌简消减各藩王兵权的时候先拿赵凝秋的舅舅石康王下手就可以理解了,不过这是后事,但在当时丽嫔坠湖这件事并没有因为阙凌简的刻意低调而平息。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丽嫔怀着皇长子跌落湖中,疑似被人故意推下去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扬开,承安宫里的人被总管下了封口令,赵贵妃和丽嫔身边的那些宫人暗地里口耳相传,咬定就是那个九少爷将丽嫔推下去的,丽嫔卧床休养,逢人过去探望,一说起这事也是哭哭啼啼的,皇上已然做出了决断,她不敢明着明着抗旨,就推说每次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个孩子在她面前哭,说是被人设计害死的,要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他报仇。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宠信的那个九公子不仅恃宠而骄,妄图独占君恩,还心思恶毒,自己身为男子不能生养却容不得别人为皇上诞下子嗣。而阙凌简在处理这事上所持有的明显偏颇态度,让后宫众人对阙九湛更加嫉恨。
  另一方面阙九湛的日子也不好过,从那日以后,阙凌简待他态度如常,没做任何的处罚,但下令不准承安宫任何人给他鞋子和外袍,寒冬腊月,外面滴水成冰,没有鞋子和外袍,他连房门都出不去,阙凌简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变相的禁足。以往出去最多就是到园子里走走,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现在不能出去也罢,阙九湛让人去书库里给他找了不少书过来,没事就看看书,写写字,作作画或者直接睡上大半天,日子在旁人眼里过得悠闲自得,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夜,他都被凌简强摁在床上一遍遍的需索着,直至累得昏睡过去才被堪堪放过,他早上起床腿都是虚软的。
  在此期间他只被允许去见过安阳一次,还是隔得远远的,只看了个大概模样,不过看着身形,是比以前丰润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总算是没有白费,至少安阳是平安的。至于加诸在他身上的,他都可以忍受。
  “这个时候都可以分神?”阙凌简毫无预警的一记抽送,成功地让自己进入更深,也让面对面坐在自己怀里的人发出难耐的激情喘息,眼神更加迷离诱人。
  “在想什么?”下身的撞击没有停止,阙凌简倾过身去咬住阙九湛的耳垂,轻声低语。
  阙九湛挂在阙凌简的手臂上,头向后仰去,午后的阳光刺眼,他微微合上眼睛,这样迷乱的一幕每隔两天都要上演一次,他早该习惯了,眼角扫过边上低头不语的宫人,他恍然记起他方才是准备用午膳的,然后阙凌简回来了,吃着吃着就变成他坐在阙凌简腿上由着人插入的模样了。只着长中衣,衣摆一撩就行,真是方便,怪不得屋里就这种衣衫最多。
  “说话。”阙凌简不喜欢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明明他们现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还是摸不清这人的心。
  “作为一个男宠,我在想以后是不是都不需要衣衫这种东西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倒是不在意的。”阙凌简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右手来到衣衫遮掩下两人相连的部分,搔刮着入口,冷不防地加了一根手指,“这样我也方便点,多做几次,你也早点有孩子。”
  “啊……”阙九湛浑身一颤,失声惊叫,腰肢瞬间酸软,向后靠在饭桌上。
  阙凌简覆上去堵住他的唇撕咬。
  桌上乒乒乓乓的碗碟碰撞生越来越密集,明然离得最近,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继续低着头,脚下那方地毯上有三只蝴蝶,她来来回回已经数了百十遍,可近在耳边的喘息好像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张敬公公最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则被调到这里贴身伺候九少爷了。
  离着过年还有半个月,很快佑安二年就要过去了,阙凌简登基两年,逐渐收服了朝中的大部分势力,皇位日趋稳固,西陵的局势越来越平稳,四处一片升平气象。
  阙九湛闲来无事,花了五天的时间画成了一幅红梅图,明然看了很是喜欢,不停称赞:“少爷,真好看,真好看。”
  阙九湛放下笔,最后盖上一方小印,渔樵山人,自己看着也很不错,“明然,你说说哪里好看?”
  明然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这不是快过年了,这红红的一大片梅花看着真喜庆热闹。”
  阙九湛被她逗得笑出声,心道原来是这个好看法,他想起淳于冉也爱画梅,但那人更爱白梅,他笔下的白梅枝骨嶙峋,铮铮烈气,点点数朵,梅花的清傲之气跃然纸上,最是受时下文人的追捧,可自己偏偏喜欢红梅,还不是喜欢那种一朵朵的,就是这种开成一片的才觉得好看,果然是俗人都喜欢喜庆热闹吗?“是挺喜庆的,改明儿送出宫找个最好的师傅裱裱,过年咱就挂在这屋里。”
  淳于冉最近又升官了,听阙凌简说他在吏部做的很不错,原先对政事不敢兴趣果然是假的,自始至终那人都是在做戏给自己看,他所喜欢的那个淳于冉自始至终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除夕那天阙凌简在宫里设宴,朝臣和一众的嫔妃都列席,阙九湛不能参加,据说安阳也没去,打听回来的消息是清怡宫里进了刺客,死了好多人,包括安阳的贴身宫女明月,阙九湛得知这些心里一直无法平静,挣扎到半夜才睡着,竟然梦到了他的母后,醒来阙凌简已经睡在他身边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同床共枕有三年,理智上明明还防备着,身体却早已经妥协,习惯了他的陪伴。过完这年,他就三十四岁了,真的不年轻了,阙凌简也二十八岁了,他们相识到今年为止已经十四年了,十四年,几乎占据了他人生的一半时间,他们明明应该是叔侄,却发展成今天这样不伦的关系。
  “怎么醒了?”盯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太明显,阙凌简想装睡忽略都难。
  “凌简?”阙九湛轻轻唤了他一声。
  “什么事?”这一年,除却在床上最失控的时候,阙凌简很少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凌简,如果我承诺放弃报仇,你放我和安阳离开吧。”
  阙凌简第一反应是翻身将人压住。
  这次阙九湛没有挣开,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凌简,你看看我,过完年我就三十四岁了,不再年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但总不至于还有另外一个三十四年,”阙家的人没几个长命的,父皇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天命之年,永佳皇叔不过四十有二,阙凌简的父王更年轻,恐怕他也不例外,“你的皇位日益稳固,就算我有一天振臂高呼,估计也没什么人愿意来投靠,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会带着安阳离开西陵,安阳以前就说有生之年想去大宁的江南看看,也许去那里定居不是坏事。”抛开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需要很大的决心,但是能给大家一个解脱的机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找个温顺的女子好好过日子,安阳趁着年轻还能找一个不错的夫家。
  “不许,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不计较了。”怎么算都是阙凌简欠他比较多吧,抢了他的皇位,逼死他的妻儿,欺辱他半年,他都可以放下了,阙凌简还计较什么。
  “你走了,我……我的孩子怎么办。”阙凌简固执地坚持这一点。
  “别闹了,阙凌简,你后宫里那么多女人,无论拣出哪一个,她们都愿意生下你的子嗣,你何苦来强逼我?”
  “她们不一样,这是你欠我的,这辈子必须要还。”
  阙九湛今晚本来就是强压着自己的性子才说出前面的那番话,如今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暴躁,声音不自觉扬高,“我欠你?我欠你什么,用得着一辈子来还?我就是不生,难不成你还要因此断子绝孙不成?”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阙凌简也吼他一句,“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我害你什么了?”阙九湛回吼。
  “反正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离开的主意你想都不要想,时辰不早了,睡觉。”阙凌简不想和他再说下去,扯着被子兜头给他盖上。
  “滚一边去。”阙九湛在被窝里踢他一脚,浪费半天的口舌,早不该抱什么希望的。
  “你如果不想睡,我不介意陪你做点别的事情。”
  阙九湛再踹一脚,动作迅速的拍开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的爪子,抢过所有的被子裹成团,自己到床里面去睡,“明天我想去见安阳。”退而求其次。
  “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清怡宫确实来过刺客,但根本连阙芷晴的面都见上,那个女人如今能吃能喝,没事还能对着下人耍耍威风,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那张敬什么能回来?”再退一步。
  “等你想让他回来的时候。”
  阙九湛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咬咬牙,“明天让他回来吧。”
  “好。”这件事阙凌简答应的很痛快。
  张敬回来后,还像以前一样贴身伺候阙九湛,面上并无任何不同,就是右脚跛了,阙九湛什么都没问,但从此再没让他去找过避孕药。

  154、阙九湛番外

  日子在磕磕绊绊中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是一年的夏天了,在这一年,阙九湛筹划逃离两次,一次被不知道怎么泄露了,被阙凌简提早掐断了,另外一次,他已经逃到了宫外,但在等安阳来会合的时候,被阙凌简带人找了过来,两次均已失败告终,惹怒阙凌简的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的,曾经有两个月的时间,阙九湛的脚腕上日夜栓了一根精铁链子,一端浇注在床柱上,唯一的一把钥匙阙凌简随身带着,他的活动范围就在床周围一丈方圆的地方。
  六月初的时候,淳于忌成亲了,新娘当然不是安阳,是恭淑皇后的一个堂妹,年方十六,闺名唤作公孙慧心的,据说也是近两年来西平府数得上号的名门闺秀。新人一个是皇上的表兄,一个出自故皇后的娘家,这场婚事不可谓不盛大,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去了个七七八八,在这场热闹的背后,没人会记起淳于忌是有过婚约的,他曾经有个公主未婚妻,或者说有人记得,但也不会提起,夏侯太后死了,顺帝死了,公主的身份再如何尊贵也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好看的幌子,怎及得上公孙家高门大户,圣眷正隆。
  阙九湛听到这个消息是松了一口气的,要依着安阳的性子,如果嫁过去,即使淳于忌真的会既往不咎,安阳又岂是那般容易妥协的。现在淳于忌成亲,安阳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阙凌简上位已经有三年,经过这三年的与民休息,因战乱造成的流民陆续返家,原先荒废的土地也复耕了,百姓的生活安定下来,甚至因为缴纳赋税,一般的人家家里多少还都有点余粮,佑安三年,西陵风调雨顺,从南到北,粮食都获得了大丰收,阙凌简为了庆祝,决定中秋的时候重开位于木谷山上的皇家围场,邀请各地藩王前来秋狩,木谷山围场,那里山高林密,清泉细流,飞禽和走兽都极多,是上好的打猎场地,阙九湛很喜欢那里,做太子时几乎年年去,不过登基后,因为朝廷的局势一直不稳定,也就没了这份闲心思,阙凌简在位后奉行休养生息,那里的别宫就一直空置到现在,算起来七八年了没有皇帝去过了。
  木谷山围场位于京城南两百里的木谷县,这次秋狩加上来回路上的行程大概要持续两个月的时间,阙凌简本来想把阙就九湛化装一下带在身边的,可阙九湛死活不想同去,为了点不值一提的小事,两人在临行前的晚上大吵一架,甚至动了手,阙九湛的身子经过这两年的闭门修养,已经基本痊愈了,真打起来半点不吃亏,两个人在屋里打得难舍难分,外面伺候的人听到响动,只当他们在做那档子事,都非常体贴的没进来打扰,直到第二天看到皇上的脸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阙凌简顾念着阙九湛的身子,虽然气急了也没舍得下狠手,阙九湛可没那个好心气了,他心里憋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有了机会,逮着哪里揍哪里,首当其冲的,阙凌简的脸就倒大霉了,被揍地鼻一块紫一块的,一个眼圈乌黑乌黑的,这还是用了碧晶膏之后的效果,否则第二天根本没法出去见人。
  因着出了这事,阙凌简心里也怄气,留阙九湛在宫里,自己随意点了几个嫔妃随行,这里面就包括了贵妃赵凝秋,丽嫔这次没有一起去,她自打小产后,每次见到阙凌简都哭哭啼啼的,反复提起那个失去的孩子,阙凌简因她故意诬陷阙九湛本就对她生了厌烦之心,念在孩子的份上,才多有忍让,但这仅有的一点恩义在她长年累月日复一日的念叨下也消失殆尽了。皇上不待见了,这个女人在后宫的日子就辛苦了,后宫里的人惯是捧高踩低的,从主子到奴才都一样,丽嫔这一失宠,整个钟粹宫都犹如个冷宫,别说是赏赐了,就是基本的份子钱短缺都是常事,其实算起来,这一年多,整个后宫都被冷落了,只是区别在于,有的人偶尔还能和皇上见个面,聊聊天,得到各种各样的赏赐,而丽嫔这样的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了。
  阙凌简带走了赵凝秋,宫里剩下的妃嫔大多分位低,也没有敢来承安宫闹事的,阙九湛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除了晚上入睡的时候,边上没人,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但这都是小事,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阙凌简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候,中川王阙弘毅在围场猎熊时,被熊当胸拍了一爪子,临时决定进京养伤,随着一起回来的还有贵妃赵凝秋,听说是因为水土不服,病了好一阵子了。
  大概在阙弘毅和赵凝秋回京的十来天后,承安宫里的一个粗使宫女唤作巧儿的,突然投井自尽了,死后留下一纸书信,上面大意是说,九少爷多次企图欺辱她,她不堪忍受,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被逼走上这条绝路。承安宫里的宫女巧儿美貌是很多人知晓的,曾经有个藩王还想和阙凌简提过,想讨去做小妾,只是这个女孩心大,抵死不从才作罢,可惜她空有美貌,阙凌简却没把她看在眼里过,所以就一直是个粗使宫女。本来宫里死个把宫女算不上什么顶天大事,即使是个美貌如花的,可偏就巧在,与巧儿同住一屋名叫小莲的宫女发现了这件事,将这事大声嚷嚷开来,并带着书信一路哭着跑到赵贵妃那里告了状,请贵妃为冤死的好姐妹巧儿主持公理。这一幕宫里的很多人都见到了,一传二,二传三,越传越不堪入耳,最后就成了承安宫里的那个阿九淫辱了多名宫女,还将人逼死了。
  从上次丽嫔坠湖事件后,赵凝秋就察觉到阙凌简对他态度冷淡很多,而且她自觉要对付阙九湛不是件容易事,于是她以事关重大为由,直接将这事捅到了宗人府那里。
  宗人府的那帮人早就对这个迷惑皇上的男宠不满已久,如今逮住这个机会,岂有错过的道理,当下就带着宗族长的手令在承安宫押人了。
  侍卫长秦东也知道巧儿自杀的事情,但他得过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承安宫见九少爷,更别说是将人带走了,他带兵把守住承安宫,任凭何人的手令都不让入内,宗人府和禁卫军对峙起来,互不相让。
  皇上不在,这事外臣也不好插手,于是有人想起中川王阙弘毅还在宫里养伤,就去将他请来了。
  阙弘毅听说这事后也没推辞,换身朝服,直奔这里就过来了。他先去安抚了宗人府的众人,同为阙氏子嗣,他也比较好说话,宗人府的人知道他与皇上交好,也肯卖他面子,答应可以暂缓,由他去问问情况。
  好容易宗人府暂时消停了,秦东这一关却不好过。
  阙弘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拉秦东到一旁,附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也不必拦我,里面是谁,本王清楚的很,你若还是继续阻拦,本王倒是无所谓,宗人府那边本王可就不管了,那头可都是些王爷亲贵,你还真敢杀人不成,一旦他们硬闯进去,皇上回来就是想护他也护不住了,这样一来,你的失职之罪也逃不了,如果皇上再迁怒的话,别说你的前程,就是你的家人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别说本王没提前知会你。”
  秦东哪里愿意去招惹宗人府那帮老爷们,但皇命在此,他就只能死守,如今听阙弘毅这番话,心里不由一动,掂量掂量后果,他决定事从权宜,让一步,“王爷只能一个人进去,而且要承诺不将九少爷带出来,末将才能听令,如若不然,末将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人踏入承安宫半步的。”
  阙弘毅生得人高马大,相貌威猛,一板起脸还挺吓人,“好你个秦东,王爷你也敢威胁,不要命了?”
  秦东不为所动,抱拳行了一礼,“王爷恕罪,末将也是职责所在,还请王爷见谅。”
  “好了,好了,本王答应就是。”阙弘毅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吧,你若不放心,跟着本王一道进去看看。”
  在宗人府来人之前,阙九湛已经从明然和张敬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对此,他并不觉得惊奇,巧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还留下一封指证他意图欺辱宫女的所谓罪证,阙凌简是否相信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其他人都相信了,后宫里,朝堂上,这足够了,如果再有人将上次丽嫔小产的事情一并归罪他头上,他死罪难逃,幕后指使之人显然将这件事情闹大,最好众人皆知,这样,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阙凌简想袒护都不行,妇人心性大多温软,但一旦歹毒起来也真是少有人及,特别是这些后宫里的这些天天算计的女人,阙凌简夜夜与他同床共枕,恐怕早就被人怀恨在心了,先前因为有阙凌简在,她们多少会有所顾忌,现在阙凌简一走,报复就接着来了,他不可能天天和阙凌简拴在一起,所以他料定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有时候真是怀疑阙凌简的动机,要知道在后宫专宠是大忌,自古享尽帝王专宠的没几个长命的,阙凌简是不是这么想让他早点死,才做的这么无所顾忌。不过事情已经出了,想这些也没用,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过去这一次才是正道,要真落到宗人府那帮人手里绝对比死还难堪。
  “果然是你啊,皇——叔。”阙弘毅在秦东的带领下踏进门,看清楚坐在窗前的人,原先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秦东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尽忠职守的关上门,守在门外。
  阙弘毅和阙凌简一样,比阙九湛低一辈,见面唤一声皇叔是理所应当的,但阙九湛知道阙弘毅这一声可不只是称呼而已,估计更多的是嘲讽吧,真幼稚的把戏。
  阙九湛暗嗤一声,移开腿上本就是装饰用的书本,施舍性地抬抬眼皮,伸手指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是弘毅啊,皇叔真是很久没见你了,坐吧。”
  阙弘毅被他的态度弄的就是一愣,心道这人都沦落到这地步了,怎地还能把高高在上的架势端地如此自然,他原先还想着能见到一个神色落魄,满腹愁郁的前帝王,最起码一个帝王沦落为一个男宠,见到熟人,也该是畏畏缩缩,羞愧到不敢见人才是正常表现吧,可眼前这人还真是让他大感意外。
  阙弘毅看似豪气爽朗实则天生反骨,他偏偏不去最远的那个,一撩衣摆,他挑了个离阙九湛最近的一个小脚踏坐下了,这是明然惯常坐的地方,平日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这里给阙九湛缝补些衣衫。
  脚蹬就那么大,一个小姑娘坐着还行,阙弘毅一个大男人坐上去腿都伸不开,阙九湛不喜欢他如此靠近,轻啧了声,但也没阻止。
  “外面的人都道皇叔真的自刎殉国了,还敬佩皇叔的气节和胸襟,特别是那些文人,不知道写了多少诗词和文章来称赞你,谁能知道皇叔还在这里活得好好的,不仅活着,还成了皇上最宠爱的侍君,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皇叔的本事,皇叔真是能屈能伸,有句话怎么说的?”阙弘毅摸着下巴,作势思考了一下,抚掌恍然道,“就是那句,坐的了皇位,爬的了龙床,指的就是皇叔这种人吧?”
  阙弘毅这句话说的着实有些不堪入耳,但阙九湛不和他生气,他笑的云淡风轻道:“还好。”
  “还是皇叔这是卧薪尝胆,以备他日东山再起?”阙弘毅试探问。
  阙九湛惊讶的挑眉看他,笑问道,“弘毅怎么会这么想?凌简对我千依百顺,我现在要什么他给什么,和早先自己做皇帝没什么区别,而且比起以前不得不应酬一群狼心狗肺的,现在和凌简在一起的日子可顺心多了。”
  “无耻之极。”阙弘毅脱口而出。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3/3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