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表态?我下令整她一回?省政府光副省长就五个。哪能一个人说了算数!我知道你找我是要我给你出气,行吗?姓文的是按承包合同办事。是合法的。超过合同所规定的权限,搞违法乱纪的事情,当然要受到到制裁。”
“你们上头就是光说原则话,不肯办实事。我们写信反映了她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为什么到如今你们还不吭气?”
“这事不好具体对你讲。说实在的,对你们华荣药厂的态度,对文翔英的做法,省政府也有两种看法,两种观点,多次进行过争论。这个问题已提交省委。省委桑书记很赏识文翔英的改革精神和所采取措施。但省委也有争论。你的信和一些人的意见反映给他以后,听说省委准备派调查组到你厂去。还有,对于你们药厂的改革情况,国家医药总局意见也不一样。也要派调查组去。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告状。改革,是新潮流,必然趋势,如果你们反映问题水分过大,或查无实据,那对你也不好。”
“别管怎么说,这些野心家,’臭老九‘早晚要栽跟头。一代老革命不会再被新’红卫兵‘踩在脚下,再受二遍苦。”
“可是我相信,出于公心的改革家,一定会受到党和人民的坚决保护。”
王清明不知亲家是故意打官腔,还是真糊涂:“这么说,就看调查组,那我等着好消息了。”……
三天后,省医药局工作队进了药厂。
五天后,省政府检查团,进了药厂。
七天后国家医药局调查组进了药厂。
第十天,中央纪委也派人来调查情况。
四支队伍开进华荣制药厂。王清明笑逐颜开:高傲不可一世的大美人,你哭鼻子去吧!
第71章 屈辱透顶的谈判
十月初五晚上。杨文才独自躺在炕上苦思。
平时他多次听人家说过,城市的流氓团伙无耻之极,男女之间禽兽一般。云英昨天在汽车上的所作所为和今天在旅馆的无耻行径,足以证明了这一点。可事到如今,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他想感化她,也许慢慢会变好。于是他便找俏婶去谈判。
杨文才平静地、委婉的、详细地介绍了云英和卜三在省城饭店、客车上、县城里的言行举动。明确指出卜三不是好东西,要他立刻滚蛋。
俏婶听后,并不以为然。她颇怀好感地说:
“这人可好啦。在省城给云英盼弟送菜、送煤,给云英找工作,自行车驮云英上下班。待她姐妹俩如亲妹妹。”
“不沾亲,不在故,为什么他待她俩这样好?他待别人也这样好吗?”
“这人天生心眼儿好。我那次去省城,他硬把我拉到他家吃饺子!”
“昨天云英和他去城里照相,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他们说以后见面少了,照个合影作纪念。”
“合影!我说大嫂,这不合适吧。云英从省城回来不找山伯照合影,不吭声找他照合影,这样可不好!”
“她叔叔,你不知道,省城人不封建,男女在一块大方得很。看电影,看电视,一玩就是半夜。都是这样。”
与其说她不封建,想得开,倒不如说卜三给她带来一身灰的良衣料,二斤点心,二斤猪肉,她感恩不尽,总想着卜三的好处。
杨文才肚子气得鼓鼓的,暗暗骂道:一家畜牲。
“大嫂,咱们是最近的亲戚,说话不绕弯子,你知道他俩昨天赶集住旅馆吗?”
“嗯?住旅馆?”
“这让人家看见会说什么!云英回来,应先找山伯商量结婚的事。怎该和卜三跑到城里住旅馆,这有点太出格了!”
“赶半天集累了,在旅馆歇一会也没有什么。明天姓卜的就走了。他一走,就没事了。”
“大嫂,一定让他赶快走。他住在你家算卖啥果木的?”
“他叔你放心,赶明他一定走。”
卜三这次来十八户,不论在舆论上,还是在经济上,都作了充分的准备。他来前骗他老婆说出差做买卖。在这里呆个十天八天没关系。反正带着三百元。钱能买鬼推磨。他来到这个家,比亲女婿还吃香,他不但受到了亲密无间的疼爱,而且也得到了真心的尊敬。
俏婶看见他便乐和和地笑。要云英一直陪贵客聊天。
今天卜三到了县城买了二斤猪头肉,一瓶莲湖白酒。到了晚上请杆叔俏婶吃喝。这老两口子活了这么大年纪,别人请他们喝酒吃肉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次。在小煤油灯下,卜三殷勤换酒,直喝得杆叔长脸通红,俏婶的头发懵。
云英对卜三格外温存。两天来卜三对她一直情意缠绵恋恋不舍。在旅馆卜三搂着她一直哭。哭得云英很拽心。因怕他难过,所以她不敢去找山伯。
一碗猪头肉吃光,一瓶酒喝下,酒席要结束,卜三装作发抖。说他感冒,需要发汗。俏婶忙把卜三的被子搬到北屋炕上,紧挨云英。
一阵闲话过后,噗一下,小油灯吹息了。俏婶响起了呼噜呼噜的鼾声。卜三悄悄爬进云英被窝里去。
杨文才虽聪敏机智,富有社会经验,但侄子山伯的婚事让他伤透了脑筋,进退唯谷。卜三云英鬼混如此猖狂,万一今后冒充云英家什么亲朋,混到哥哥家来作恶,在自己家里捉奸岂不更糟!必须把云英的恶行告诉哥哥一家,以便他们有思想准备,有所提防。但不能全部告诉他们。他们会受不了,而产生过激行为。但一定要哥哥一家都知道,云英身后有个男人缠着她,现在缠着她,日后还要缠她,让全家想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