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番外 作者:煤气味的榴莲【完结】(47)

2019-03-28  作者|标签:煤气味的榴莲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布衣生活 女扮男装

  恰这时,林里冯素贞正赶到,在那二人挟持着天香跃下山崖之际飞身扑去。

  她的动作尤其利落迅猛,翩若惊鸿,没一点犹豫便跟随而去。虽张绍民同她与一剑飘红一并冲去,却终是在脚下碎石滑落时顿了足。

  顷刻间,“功名”二字生冷将他绑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探身望去,冯素贞抓过天香手腕,借力将其甩上,由紧随其后的一剑飘红接住,收回尚留有余地的足尖,踏上崖壁伸展而出的枝叶,足下生风,回到崖上。

  崖下仍是没传来一点声响。

  何等的深,似乎能吞噬万物。

  而后,也不知天香缘何清醒。药劲未过,她虚软无力挣开了一剑飘红的束缚,失魂跌坐在崖边。张绍民尚未回神,亦如天香,望着脚下的云雾,连唇齿间的唾液都带了苦涩味道。

  须臾,还是天香的哭喊唤回了他。

  天香那凄厉的声响回荡去了老远,一剑飘红处处阻拦,却如何也唤不回她的理智,没了法子,只得一记手刀落到她颈后,方才安静下来。

  屋里,桃儿杏儿的惊呼传来。

  张绍民断了脑中思绪连忙起身,在门口左右踱步,待大夫从推开门扉从屋里出来方急切迎上。

  “大夫,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了,喝上几方药再好好修养几日,余毒自然褪去。”

  张绍民了然点点头,退开半步,由身后的侍卫领着大夫踏出门庭。

  天香中的是使人入梦的蛊毒,半梦半醒间受着梦魇的罪,且拔去她周身的力气,对身体是无碍的,长久的修养自然得以恢复,便也没了费时费力去寻一点解药的机缘。

  身后屋内悉悉索索有几分声响传来,他知晓,生机终于在这冷清处扎根生长了。

  张绍民靠近些,落座在廊道一侧的长椅,摩挲着结了厚茧,冰冷的指尖,恍恍惚惚,逐渐得以安适,那声响即便听不明了,心里得到的慰藉却是丰厚的。

  在此事之前,较于冯素贞,他总以为只单单少了时机。他不过没那么幸运罢了,却将珍惜的一切都交付于她,而她,偏又一件件弃之如履。

  长此以往,心中怨气已堆积得高大,可那慢去的一步距离蓦地似洪流而过,将他积怨冲得零落,如秋冬的落叶,遍布长街,偏还受着冷风,任他狼狈地左右捡拾打扫,却一点收拾不得。

  “吱嘎——”门被推开了。

  张绍民应声看去,是桃儿出来了,与她交付几句,便去了后厨的方向,俄顷,领来一道端着餐食的婢女又入了屋里,再依次退出。

  张绍民魂不守舍,木然与其颔首,左右彳亍,望去院子里一剑飘红的方向。

  空无一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候了许久,屋内又起了s_ao动,天香细弱的抽泣声令他愕然顿了足,良晌,桃儿杏儿扶着天香从里头走出来。

  几步之外,张绍民足下僵硬得很,欲迎上前去,却如何也挪不动步子。

  对上天香视线,一道寒光入了他眸中。

  天香低压着眉,愤然推开桃儿杏儿,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颤颤巍巍走到他面前,抓着他前襟,目眦尽裂。

  “张绍民!若是她醒不过来了!你打算如何?你要如何!”

  “等护送公主回到宫里,我便向皇上请罪……”他并未挣扎,丧然道,“若公主要微臣一命偿一命,微臣万死不辞。”

  天香的手有些颤抖,死死将他盯着,似要将他看穿,桃儿杏儿上前阻拦,僵持了片刻,她败下阵来,甩去,扶着围栏,狼狈赶去冯素贞的方向。

  张绍民亦步亦趋,远远跟着。

  立在窗外,望去,天香低伏在床榻边,呜呜咽咽的低泣传来,守着沉睡的那人,念着些催人泪下的谵语。

  冯素贞,他们最后是在崖底找到的,因她的纠缠,本可逃生的无常二人留下了一人做了垫背,小小的缓冲保了她一线生机。而林景年,是在崖中段的树丛中,设了陷阱,由网禁锢着,且先对方一步将其救下,所幸无碍。

  摔在崖下的是年长的那位,在药铺附近贩着些便宜Cao药,面目黧皱的老先生。

  他二人以爷孙自称,冯素贞曾向他提起过,恰恰是自他等人马前往妙州时方出现于药铺附近的。

  那几日事端不断,她稍有留意,却因察觉不到一点异样也就罢手了,却在一日天香以消去她身心繁累为由,为她从贩子那处购回了桔梗等数种Cao药起,察觉了几分。

  那些桔梗较之一般更加均匀丰满,且清洁得当,以寻常人家来说,着实是不易的。冯素贞如此说,张绍民却未将其放在心上,只见眼前境况,执拗不顾。

  廊道那头,另厢房的林景年问询赶来。

  “听说公主醒了?”

  他点头。

  “现如何了?人在何处?”

  “在冯素贞屋里。”

  语罢,林景年同样露出了晦涩神情,蹙眉微点头。

  穿堂风过,二人皆是沉默了。

  喉间的千言万语便让它烂在肚子罢。

第26章 枉自嗟呀

  (一)

  前两日后山的s_ao动惊扰了里屋神志断续的夫人。尺寸大的窗槛,鹤发的女人从其间探出头来,望去深林的方向,几缕担忧便浮现上了那僵木的面容中。

  “似云,去看看吧……”

  “是,夫人。”

  高似云停下手里播撒谷雨的动作,敬颔首,走出脚边的野禽群,推竹扉向长林更深处遥望。

  一阵短风过,林冠之上点点密麻鸦青色细长的身影如霜乌,骤而离去,须臾,着黑红劲装的男人从斑驳的光影中冲出,背着一位棠红的女子,面色铁青,怒目睁眉。

  越过高起的石块,背上女子因颠簸侧过了脸。入目,是那位自称姓闻的公主,已不省人事。

  而那男人似也将她留意了,顿住踏尘的脚步,上前来,短言解释交代几句,未待她应声便将女子背进屋里,风风火火,留下一长排侍卫,又折返回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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