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临走时,成景廷叫住他,“你的保镖们呢?”
“我爸让他们回去休假了,说我不回家他们就也别跟着,反正,”刃唯咬咬牙,“反正不是刃家的人了。”
成景廷说:“尽量叫他们跟着吧。”
保镖体质至阳,几个大男人混在一起能帮刃唯挡不少脏东西。
他没说原因,只听刃唯答:“不了,我很安全。要是他们跟着我,我都没机会。”
“什么机会?”
“没机会和你,”刃唯轻笑,“约会。”
大堂“闹剧”一结束,刃唯昏呼呼地坐电梯上楼,整个人还困得不行。他就奇了怪了,为什么自己最近困得那么厉害……真的是冬天来临,他体内的小青蛙血统复苏,想开始冬眠了吗。
吃饱喝足,他开始思“ y- ín `欲”了。
闭眼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成景廷的脸和身体,拿只小笔在心中勾勾画画。
简直挑不出缺点。
还好,成景廷现在愿意跟自己讲话了,话也多了,会关心人,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刃唯将着视为革`命重大胜利,在手机上小小地勾勒下一个小红旗,等待着下一次与幸福会晤!
过了几天,齐流常来接刃唯出去跑业务。说是隔壁省会想要刃家酒店的连锁营业权,被礼貌拒绝。
然后,刃唯提出了可以用“名称挂钩”的要求,说可以加盟,一起做。刃镇烽虽然总将怒火一股脑发泄到小儿子身上,但见他有想法,也颇为支持。
这样下来,刃唯在酒店的时间又少了。
这天,他回X酒店,说要带齐流上大露台的游泳池爽爽。那儿视野开阔,正对着本市标志x_ing建筑,人能靠在泳池边上将全市夜景尽收眼底。
游泳池边上一个巨大的“X”雕塑,是网络上各路客人的打卡圣地……只是,刃唯不知道为什么,app上发布游记和体验的用户,头像都是初始的,用户名更是一团乱码,测评却写得各有千秋。
刃唯的车停在X酒店门口,等他下了车,又迅速挪到一边的大空地上去。
再好的车也不能挡酒店的大门,这是酒店业多年来的规矩。
门童前来开门,礼宾部的人忙着接过刃唯的行李,后者意外地发现今天大堂还挺热闹。他左看右看没有瞧见成景廷,心情不好了,嘀咕道:“小下流,你看看,那个……”
话音未落,耳边一阵风声呼啸,油门狂轰的声音刃唯再熟悉不过,他回头去看,有一辆PORSCHE停在酒店大门口,上面坐着四五个年轻男人。
齐流盯着那辆PORSCHE,冷笑道:“看看,这一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市里出了名的混。那个叶老三,仗着购物城是自己爹开的,停车都直接停人家商铺门口。他说的,只要他叶老三车在,就不能没有车位。”
“X也没车位啊,他停哪儿?”刃唯左看看右看看,只见那辆车横着停在门口,正嚷嚷着与保安推搡,说屁大个酒店摆哪门子谱?
刃唯正想再看,齐流却拿了外套挡他的脸,“你爹最近跟他们有合作,你就别触霉头了,千万不要冲动啊……你家男人只是个打工的,又不是老板,你动什么怒?”
被好友拦着,刃唯冲劲儿下来一点,嘴犟:“我没生气啊,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吗?”齐流往地上一踩:“我怎么觉得挺平的。”
“你嫉妒我。”
齐流气得快拎刃唯的耳朵,“我和你说了一百遍,我喜欢女的!”
“还有,”刃唯摸下巴想了会儿,“我真没觉得成景廷只是个打工的。”
第十章
“或许吧,别看了。”
齐流遮住他的视线,顶着人往大堂里推,刃唯也不多纠缠,和齐流勾肩搭背地上电梯。路过大堂时,刃唯担心了好一会儿,成景廷不在,门口那桩闹剧指不定得发酵成什么样。
他掏出手机,本想给成景廷打个s_ao扰电话,却发现根本没有对方的号码。
从大堂的甜品台边路过时,刃唯随手找糕点师取了一块新做好的蔓越梅饼干,嘴里甜味儿重,他笑得也欢,指着大堂电梯前新增的两幅“画”说:“我是说X住着有点儿奇怪呢,估计不止我一个客人这么想了,有人投诉吧?还画这么个东西放这儿,有用吗。”
齐流也是个心大的,看着电梯门口裱好的“镇灵符”,皱眉道:“这玩意儿跟电视上怎么长得有点不一样?”
“X就挺不一样的。”刃唯丝毫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只是这么大一个符放这儿有点吓人。”
“因为前段时间死了客人?”齐流说完,感觉四周一阵凉意,毛骨悚然,心中“咯噔”过了,认真劝他,“唯唯,再住一段儿回去了吧?放着你家大酒店不住,跑这儿来撞邪。一晚上二千一,你住一个月下来都多少钱了?”
“六万多,”刃唯撇嘴,“还没我姐一个包值钱。”
那枚“镇灵符”成双成对,挂在X酒店大堂电梯入口处,黄底朱砂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些古秘术语。刃唯看不懂,只觉得有点夸张,还专程跑下楼,问了蛋黄酥这个东西能镇什么脏东西。
几乎天天晚上被一股子冰凉缠着,刃唯倒还习惯起来。有时候被褥将自己捂得一脑门儿汗了,刃唯也不踢被子,索x_ing抱着那股凉气,哼哼唧唧地继续睡。
蛋黄酥见刃唯跑下楼专门朝自己虚心求教,鼻孔快望上天,说这是某位风水大师路经此处赠送的,说X酒店乃风水宝地,客源啊、方位啊,通通一流。
刃唯还真信了。
他甚至还想,是什么样的好地方,才能招来成景廷这么标致的员工啊。
刃唯住在十楼,刷卡上去还需要等绿灯亮起。他和齐流在电梯了站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敲了敲按键,“这怎么回事……”
他是个胆子大的,齐流稍微谨慎些,吞一口唾沫,说:“唯唯,我总感觉哪儿没对劲呢。”
“什么对劲不对劲啊,别瞎想。成景廷在,反正我不害怕。不过这几天都没见着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对了,你摁了七楼?”刃唯抬头,见电梯在七楼停了,“叮咚”一声,电梯门开,迎面而来就是一堵深褐色砖墙。
“没,没按啊。”齐流傻了,望着眼前连灯都没打开的七楼,去看电梯上的楼层指引“7-客房”,小声说:“我记得我按的十楼。”
“我靠,他们七楼是平价楼层么,这么寒酸。”刃唯瞧两眼,手指一直摁住“开”键,探头探脑地,想挪步子去七楼看看。就这破烂装潢,不开灯的走廊,要是一晚上房价上千,刃唯觉得自己都能上物价局告X去!
刃唯一掏手机,作势要走出电梯,“我拍几张,拿照片威胁一下成景廷。”
“哎,别,”齐流抓住他的小尾巴,把人往回拽,“你不觉得慎得慌吗?”
“啊?不觉得啊。”刃唯被拽住了,卡在电梯出口中间,“X还挺会省电,这么大一层楼都不开灯,我是说怎么中央空调敢开这么狠呢,全节约在这儿了……”
齐流越待越想多,再加上平时没事儿看看灵异频道恐怖小说的,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把刃唯一把塞进电梯最靠内的位置,连忙关门,直接按了十楼再重新上去。
一回房间,齐流带着学术x_ing的眼神扫视一通摆件规划,摸下巴道:“这设计好,通风,不易聚y-in。”
“别装逼了。”刃唯往床上一躺,甩腿扔鞋,趴好了,“小下流,给我捏捏背。”
齐流盯着他裸露的背脊,手痒痒,但还是说:“你做梦呢。”
刃唯回头,以眼刀杀人:“少废话!上回都是我帮你的。”
叶老三那辆PORSHE酒店门口闹了一阵,没多久,吆喝的男声渐弱。
蛋黄酥见刃唯和齐流已经上楼,伸手一挥,大堂里原本来来往往的“客人”统统消失不见,姚总监从前台下钻出来,边走边脱西装外套:“何人在此处生事?”
成景廷不在,姚总监挑大梁。蛋黄酥上蹿下跳,合拢自己的小西装,说:“叶,叶什么什么的。涧下水、空亡子,日柱我忘了,生辰八字是……”
姚总监撕开□□,吩咐他:“去,叫点帮手。”
X酒店开业至今,除了那次客人意外坠亡事件,还没出过生死问题,蛋黄酥也深知这是他们这些“人”与人类之间的平衡桥,千万不可轻易触碰。他踌躇一会儿,才小声问:“干,干,干嘛啊?”
姚总监虎目圆瞪,也是气坏了:“吓唬他!”
刃唯后来才听说,叶老三那次回家后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将近两三个月都没有再出过门。叶家找人寻来了X酒店,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折返回去了。
X酒店的“客人坠亡”事件发生没多久,本市另一家酒店趁此机会,想捉住万圣节的尾巴,将房间照片ps成有各种鬼魂照的样子,以低廉的价格放在网络售卖,说他们那儿以前是什么非正常医疗试验中心,有很多“人”徘徊多年不愿回去。
刃唯看到这消息时都觉得这酒店老板疯了,国内不比国外,根本不流行玩儿这个。可他没有料到,还真有些胆大的年轻人带了些“捉鬼”道具去那里,然后写了测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