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润(安身篇) 作者:暗影流香(二)【完结】(12)

2019-03-29  作者|标签:暗影流香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江湖恩怨 悬疑推理

  “我看李捕头和阮师爷面上都有隐忧之色,想来是最近时运不济。贫道这里有‘降吉符’各一枚,送与二位,以避灾厄。”云鹤一边说,一边向二人递上了两张黄纸朱砂画的符。

  李云燕微笑着收过,称谢,阮玉珠有样学样,以免失了礼数。

  “云鹤道长,最近县里不太平,总是出命案,连这乡下也一下死了两个人,道长可有什么见教。”阮玉珠不信神佛,迫于颜面收了这“降吉符”,忍不住故意出口讥刺云鹤一下。

  云鹤不慌不忙,拂尘一甩一收,搭在肩头,然后道:“阮师爷不必过分惊忧,只须请一尊神回衙门去供上,包管云来风调雨顺,诸事顺畅。”

  此时云鹤的徒弟们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香烛供桌,准备开始作法事了,云鹤也不等阮玉珠回话,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主持法事了。

  “要请神么?”李云燕对阮玉珠笑着道——她也看出,阮玉珠说这话不是真心求教云鹤,只是想耍对方一下,没想到对方更无耻,直接推销起神像来了。

  不过阮玉珠当然不吃这一套了,她原本就是无神论者,就算穿越了,也不信这世上真有穿越大神,要她买神像,而且是供到衙门里去,公开宣扬迷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不信道,信佛吗?”李云燕轻声问阮玉珠。

  阮玉珠摇头:“我不信任何神佛。”

  李云燕怔了一下——完全不信神佛的人,在古代可是很少见的,这种人通常都是穷凶极恶的凶徒,真没想到阮玉珠也是无神论者……

  李云燕强笑道:“真没想到你会不信神佛。不过在云来,白云观还是有很多信徒的。对了,那个宋承德也是,我们还调查到,就在案发前不久,他还请了一尊一人多高的神像回去。”

  阮玉珠怔了一下:“神像?我去他家里的时候,没看到啊。”

  李云燕耸耸肩:“谁知道,可能因为要搬家,收起来了吧,这么大的东西,估计也是压箱底了。”

  阮玉珠道:“他信教的,怎么会把神像压箱底?”

  李云燕一怔,脸色微变:“难道……”

  阮玉珠道:“我这就去找宋承德,你继续在这里询问这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在当天看到什么可疑的外来人在附近出没。”

  李云燕点了点头:“你去吧,就骑我的马去,我一会儿自己走回去也不要紧。”

  两个人是共乘一骑来的,回去时若一人先骑马走了,另一人自然要步行了。阮玉珠原本不想欠她这个人情,便想拒绝,但是李云燕道:“你还是快一点吧,宋承德一直在做搬家的打算,细软什么的早就收拾好了,只等把店铺卖了就走。听说昨日已经找到了买家,万一今天就走,那我们可就都要费不少事了。”

  归根结底,二人还是认为这件事与宋承德脱不了干系!

  阮玉珠见此也不推辞,直接去上马,快马驰向县城——果然还是那匹从湘川弄到的马,一点都不认生,十分好驾驭,看起来这马得到了良好的驯养啊!

  快马加鞭,很快便回了县城。听了李云燕的话,阮玉珠连衙门都没回,直接就往宋承德家里赶,幸亏这马驯熟,云来街道也不窄,此时又值午时刚过,人们都在家里用饭,所以一路畅通,居然顺利地到了宋承德的家里。

  宋承德的家就在他店铺的后面,并不像无歧镇的那个杂货铺一样,商铺和老板的住处不在一起。

  高开门,宋承德见又是阮玉珠,便问她来有何贵干,阮玉珠却不多说,直接把他推开,然后走入里屋,果然看到一尊近一人大小的道教的神像——原来还在供着,并没有压箱底吗……

  阮玉珠思忖着,一边察看这座神像——只是这个世界的神话传说,阮玉珠也不太懂,不知道这是什么神。

  “阮师爷,您这是?”

  宋承德跟了进来,见阮玉珠帖近了这尊神像上下仔细察看,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

  阮玉珠充耳不闻,只是仔细观察这尊神像,发现这神像的身上磕磕碰碰的伤痕不少,阵阵香火之味极其浓冽,熏得阮玉珠有些眩晕之感,伸手欲摸,宋承德忙上前道:“大师,这可使不得呀,咱是非凡人,可不能对神仙不敬,随意触摸!”

  阮玉珠对他看看:“那你买回来的时候,自己也不搬动吗?”

  

  宋承德忙道:“不是买——是请!请神回来的时候,是白云观的师傅们帮忙请的,我可不敢动手。”

  阮玉珠本想敲打一下这佛像,看看这里面是实足的泥胎,还是中空的,但现在宋承德这么一说,她却改变了主意,直接问他这佛像是中空的还是实心的。

  宋承德脸上神色大变:“阮师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阮玉珠故作惊奇道:“神像一般不都是空心的吗?我看你这神像应该也是……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什么东西了?不然都要走了,还搞得这么烟雾缭绕的。”

  宋承德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不瞒大人,小的多年来的积蓄,都藏在里面,这不就是怕路上被强人打劫么——小的想回乡去,又怕引人注目,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还望大人替小人保守这个秘密。”

  阮玉珠心想——这里面不管是不是中空,与本案会有什么关系吗?

  一时间也没有头绪,若要强行推倒这个神像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阮玉珠还真有点犹豫——忽然间想到之前袁润对自己的看法,阮玉珠终于打消了强行推倒这座神像的打算——要尊重人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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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  阮玉珠心中疑惑,但又一时抓不住什么头绪,便突然又问宋承德:“你以前是不是叫作朱子海?”

  宋承德脸色一变:“朱子海?我从没叫过这个名字,大人你一定是弄错了。”

  阮玉珠掏出那张盖着他手印的帐册拓印本:“看,这是临江的朱子海在当时留下的右手食指指印。你伸出手来,对比一下。”

  宋承德脸色非常难看,伸出右手道:“家中突遭大变,心中恍惚,昨日切肉,不小心将右手食指前端切下。”

  阮玉珠大怒:“你!”

  宋承德愁眉苦脸:“大人,小人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印手印啊,早知如此,小的必然小心再小心,决不伤了自己的手指。”

  阮玉珠强压下一口气,道:“那你切下的手指呢?”

  宋承德道:“扔了,也不知现在在哪里了。”

  阮玉珠冷笑:“自己身上切下的东西,这么不当回事就扔了?”

  宋承德奇道:“这又不能接回去,留着做什么?”

  阮玉珠一时语塞——虽然按常理来说,一般不会立即扔掉不小心切断的手指,但宋承德说的居然还真有道理,阮玉珠居然无言以对。

  阮玉珠心中怒火充盈,又不好对宋承德怎么样,只能愤然回衙。

  结果刚回衙门,就迎面撞上一个差役,那差役见到阮玉珠便道:“师爷,知县大人正找您呢。”

  “什么事?”

  “城东七里外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宋进之的首级,知县大人准备让您去看看。”

  阮玉珠一惊,然后道:“大人她已经先去了?”

  那差役道:“没有,大人在右厢房里,正和高主簿与何县丞说话呢。不过苏县尉已经去了。师爷要去见大人吗?”

  阮玉珠想想,觉得陪着高知山、何乐水两个家伙打官腔着实无聊,便觉得袁润让自己跑一趟也是很帖心的啊!

  于是乐孜孜地去了,完全没觉得自己面对袁润,或想到袁润时,已经有了一副小儿女的心态,和在穿越前完全不同了。

  忙问明了详细的状况和地址,一个人赶往出事地点去了。

  七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阮玉珠一路打马疾驰,也很快便到了。

  水井的所在地一路上都有标识,是专为在县城附近的一些人家设置的,这些人在县里自己在县城周围的一些荒地或山坡地上开恳新田的,他们不属于云来下辖的乡镇村子,而是属于云来县直接管辖。

  所以阮玉珠也不用到处打听,出了城东门,顺了路走,注意沿途的标识就行了。于是走不多久,便看见一群围观着并高声喧哗的人。

  阮玉珠下了马,牵马步行走到近前,正好迎上忤作任水的目光,便上前打了招呼——此时在查轻云的案子,好几天前便去轻云到云来前的外地妓院调查她可有仇家的事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带队的人是主簿高知山。

  “怎么样?能确定死亡时间吗?”阮玉珠问任水。

  任水看了看身边的高知山,见高知山没什么表示,便答道:“这么多天过云了,而且只有一个头颅,实在很难确定是何时死亡。只约莫能估出是报案的那天左右吧!”

  “怎么发现的?”阮玉珠又问。

  任水摇头叹道:“几个孩子玩捉迷藏,躲到了那口枯井里发现的。”

  “那身体部分找到了吗?”

  “没有。”

  “那如何确定是宋进之的?”

  “有他的遗物,还让他爹来认过了。”

  “宋承德也来了?”阮玉珠忙向四下打量。

  “已经走了,看到儿子的头颅,心情很坏,看了几眼就走了。”

  阮玉珠心想,这宋进之都不是宋承德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心情很坏”?便再问:“那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会有线索?”任水和高知山都是摇头叹息。

  阮玉珠忍着恶心过去看了看那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颅,也查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就只能遗憾地闭了嘴——有关于验尸这方面的知识,阮玉珠和袁润都不擅长,所以就都没搞什么亲自验尸的事了吧。

  ——看来这里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难道那个蒙面强人真的不是本案的直接关系者?那岂不是要去南山郡的首县茂陵去作个打探?可是自己和袁润这身份,会不会反而出现什么牵扯?

  ——唉,而且现在可不比先前了,这一去再耽搁几天,回来说不定宋承德都走了,那可不妙了。

  要知道,别说是云来县的一个师爷,就知县大人亲自去,南山郡守或茂陵县的知县会不会立即替云来办事都不知道呢!

  阮玉珠也随着长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比自己当国际刑警的时候啊,随时可以得到大量的援助,这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阮玉珠心中暗暗想着,忽地感到有些无力,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我居然会这么消极吗?不行不行,晚上要去找袁润,让她给我洗洗脑!

  回到衙门,正逢上莫兰也从外面回来,阮玉珠见她脸上颇有疲惫伤感之色,便上前询问。

  莫兰见到阮玉珠,脸上神色倒是好了不少,便对阮玉珠道:“宋进之死了,文学馆的同仁们给他办了一个小小的纪念法事,我也被邀去了——他平时人缘不错,对我也挺好的,唉……”

  莫兰小小年纪,唉声叹息的样子格外惹人垂怜,阮玉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别难过,我们会抓住凶手的。”

  莫兰虽然年幼,却娇美的脸上出现了忧心的神色:“我倒不是为宋进之担忧,而是为童小姐担忧。”

  “童小姐?”阮玉珠问。

  莫兰点点头:“对,就是童小姐,她是童博士的小女儿,平日里和宋进之关系最好,据说已经私订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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