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娇 作者:喜糖123【完结】(7)

2019-03-30  作者|标签:喜糖123 情有独钟 强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叶翀呼吸微窒,感觉自己那颗罪孽深重的色心,又要揭竿而起。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长这么大除了打仗,唯独分出那么不起眼的一丁点私心,就能横生枝节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知道,无论如何现在这纷乱的关系都得停下来,心不能再这么信马由缰地撒野下去。

  自己姑且不说,梁检是临江郡王,天潢贵胄,不容亵渎,叶翀虽说不是个老道学先生,但也是礼教世家出身,臣属对郡王心思不轨,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可是要让他彻底放下光y-in里的小阿越,那也是剜心割肉的疼。

  满腔的决绝和眷恋势均力敌的缠斗在一起,叶翀怆然想道:“他所能做的,无非是守住这万里河山,守住京城繁华,也算是守住他今世的平安锦绣了。”

  叶翀走进梨园时,梁检正背着他折下一枝梨花,也不知是有何稀罕,掐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瞧。

  “殿下。”叶翀单膝跪地行了礼。

  梁检还以为听错了,转身看见真是他,满胸y-in霾都被涤荡一空,“将军请起。”

  叶翀虽未着甲胄,却跪得如磐石一般,“臣有话对殿下讲。”

  梁检眉尖一跳,逆着光半张脸藏在y-in影里,看不清表情,“将军请起来讲。”

  叶翀充耳未闻,就是跪着说道:“臣与殿下年幼相识,殿下对臣爱惜有加,臣如今每每想起,自觉惶恐羞愧。”他胸中跌宕不安,暗叹了口气,“殿下,您是天之骄子,金枝玉叶,臣万望殿下珍重自己,虚妄昨日,无需挂怀。”

  梁检差点被气笑,心道:“这小子脾气见长啊,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大气x_ing儿呢。”

  “此次匆忙前来,不是故意吓你,你也不用不认我吧。”梁检放软了声音,记得叶翀小时候耳根子软得很,几句好话就能哄得服帖。

  “臣不敢,臣惶恐,臣知罪。”叶翀似在罡风中岿然不动。

  “……”梁检被堵了个满堂彩,真是闹心啊,长大了不懂事不说,还更难哄了。

  香雪浪漫中,二人僵持原地,尴尬个了得。

  末了,梁检将那梨花幼枝往叶翀怀里一扔,“这梨花开的可爱,送与将军把玩吧。”这是他怕叶翀坐在车中气闷,特意上来挑拣几只给他解闷,现在看来此人煞风景得很。

  他转身又叮嘱道:“将军煞气太重,可千万别给玩死了。”说罢飘摇而去,像个踏碎云霄的山林散仙。

  叶翀捧着那梨树幼枝,花苞含蓄欲吐,隐隐灼灼可怜可爱。

  ***

  大队人马整装再次上路,刚出什川地界儿,就刮起了浮尘,遮天蔽日的昏黄,空气中流窜着咸腥的沙土味。

  人们纷纷上了车架,只剩军中大奇葩陆泽,也不躲避,晃晃悠悠的,把匹骏马骑得跟乡下拉粪筐的毛驴一样,呱嗒呱嗒越走越慢,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囚车附近。

  陆泽这个半吊子将军,不穿武服,不配刀剑,更别说甲胄了,一身洗得半新不旧的青袍,背着个鹿皮酒囊,怎么看都像个新鲜出炉的酒囊饭袋,你要指着他跟别人说,这是皇上亲封的宣武将军,估计得被人打。

  陆泽小口呷酒,合着漫天浮尘喝得有滋有味,对囚车内贺同疾声厉色咒骂他祖宗十八代,视而不见,一脸的宠荣不惊。

  押车兵士提起铁棍呼喝贺同闭嘴,陆泽摆手道:“叫贺大人撒撒气。”

  “陆泽,你不得好死,呸!”离得太远,贺同一口血痰吐到了马屁股上。

  陆泽冷笑:“跟贺大人比作死,在下还是自叹不如的。”

  “吃里扒外的叛徒。”贺同的眼神怨恨入骨。

  陆泽抱拳:“不敢不敢,还是您老叛国更厉害些。”他又轻呷口酒,“贺大人啊,这风沙虽恼,您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何不省些力气。”

  老莫在叶翀的车上躲沙子,掀起窗帘朝后看了眼,嘀咕道:“一张口一嘴土的,陆大人咋还跟死囚聊上了?”

  叶翀坐在那闭目养神,“你叫他嘴上积点德,把贺同气死了,我们没法交差。”

  老莫哈哈大笑,“陆大人真乃神人,就是胆儿小,只怕以后是上不得杀阵。”

  “皇上亲封的宣武将军,不上阵杀敌是欺君之罪。”叶翀请了清吐息,唇角若有似无的翘了翘,“此人有大才,当用于阵前。”

  “啊?”老莫斗大的脑袋,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他实在不知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陆大人,要如何上阵杀敌?用嘴炮吗?

  陆泽还不知车内有人正给他挖坑填土,逗弄完贺同,优哉游哉地骑着“毛驴”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边走还边唱,声音由小及大,在风沙里打着圈儿的跑调,呜呜咽咽,鬼哭狼嚎,也不知唱了个什么玩意儿。

  老莫听的直哆嗦,“陆大人这是唱啥啊,真他娘的太难听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叶翀听过他那一言难尽的梆子腔,一回就记住了,“读书人心情不好呢,一会你少招惹他,小心被喷成筛子。”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个BUG,把郡王写成亲王了,感谢青春大大的雷,╭(╯3╰)╮

第6章 京城

  梁检被叶翀在什川气得肺疼,过了礼县都没缓过来,像只受伤的大个儿鹌鹑窝在车里不动。

  晚间扎营的时候,洛常进出还熬了两贴药,可把大将军叶戈吓坏了,连忙差军医过来问候,洛常推托只是时节更替的补药而已,全军上下如临大敌,只想赶紧把这个精贵的药罐子送回去。

  “殿下喝了药早点歇着吧。”洛常将药碗递给他。

  梁检旧伤这些年反复颇多,就没有彻底好过。这次连急带气,连续奔波,再加上西北干燥,许久没喝的药又捡起来。

  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副天塌地陷与我何的修仙成精模样,洛常知道,殿下一步步走到今天,谈何容易,不过好在他家殿下心宽的能牧牛放舟,还是条顶天立地的祸害。

  梁检靠在榻上,一碗药喝得从容不迫,喝完了嘴里还嘀咕,“千里迢迢的跑来受气,打小就是个没良心的,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洛常心道:“您大老远的跑来吓人也是挺有良心的。”

  “殿下,世子这么多年都在军营里,雷厉风行惯了,有些事您得徐徐图之。”洛常耐着x_ing子跟他讲道理。

  “不怕,这小子死心眼的很,喜欢了轻易不会撒手。”说完他还破为得意地笑笑。

  “……”洛常无语,梁检行事古怪,专会装腔作势,只有不要脸是货真价实的。

  “一股药味,出去透透气。”梁检起身就走。

  初春的天,乍暖还寒,夜里更是回寒的厉害,梁检走在外边居然哈出口白气来,他未披裘,只穿了件虚设两袖的长披风,雪白的月光下略显单薄。

  旁边的大车上装满了大小箱子,整日颠簸下来已是摇摇欲坠,几个兵卫正在加固捆绑的绳索,许是动作过大,一只不大的酸枝书箱从缝隙里掉下来,正好轱辘到梁检脚下,摔坏的锁扣啪嗒一下跳开,翻出了肚皮。

  营地遍布火把,灯火通明。

  梁检看着脚下一地的j-i零狗碎,捡起挂在箱口的“巴林卡”头巾,他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在些微暗处偷偷的红了。

  远处的百户一脚踢在兵崽子屁股尖上,慌慌张张跑过来,行礼道:“属下无能,惊扰殿下了。”

  “这是我的东西,我要拿走。”梁检话音刚落,便有两个护卫过来收捡。

  “……”百户尴尬,这明明是从世子车上落下来的。

  梁检根本就不搭理他,光明正大的打劫完世子车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遣走了不识趣儿的洛常,梁检除下冠带,盘坐在榻上,饶有兴致的翻腾起那只小箱子。

  箱子里并无贵重物件,倒是比较稀奇,比如波斯的银币,西域的琉璃球子,不知哪儿来的火狐爪子……怎么看都像是哄小孩的。

  梁检心道:“叶翀好歹侯爵嗣子,不算食邑,年俸少说也得五、六百两银子,弄这些东西,品味就不提了,抠是真的。”

  箱底的缝隙里卡着半张薄薄的手笺,并不完整,像是匆忙间被扯下来遗忘在这里。

  梁检将它挑出,才发现,这并不是常见的笺纸,而是军中行笺,用来长途传报位置和坐标的。

  巴掌大的上面只有浅浅一行字:“阿越吾爱,昨日过嘉峪关,见西域胡商处通古琉璃煞是可爱,留与君赏玩。”

  叶翀的笔迹很好认,不似铁血黄沙的坚硬,行书圆转,均停错落,倒是带出几分世家风骨。

  梁检低头深吸口气,心底微微起了涟漪,将手笺细细折好,放进荷包里。

  次日,临江郡王一扫多日不适,身轻如燕地跃马前行,仿佛昨夜喝得真是十全大补汤。

  ***

  大将军叶戈,压着重犯护着王爷,提心吊胆,整整一个半月,终于抵达京城。三军驻扎九门之外,主要将领除刀卸甲,略作休整便压着叛军头目入宫面圣。

  永宁帝在位已三十二年,是个威仪犹在的胖老头。他爷爷世宗武皇帝,开疆拓土,他爹高宗文皇帝,开创盛世。大启传到他这里,头顶上刚好八辈祖宗,永宁帝自知文赶不上爹,武打不过祖,有着宽厚爱民x_ing子的他,索x_ing两手一摊,承接盛世法度,在祖宗庇佑下,开始无为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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