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还在外面呢,不信你问他们。”赵源指指房顶,说道。
云萱的笑差点没忍住,偏过头,佯怒道:“我才不信!”
“是秦韶。”赵源见云萱不信,认真道,“他喜欢你。”
“别瞎说。”云萱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话,这年头,她已为人妇,这么说岂不是暗讽自己不忠?
赵源云萱的对话也没压声,李明珠老七自然是听到了,老七恼怒赵源都被抓包了,还骗小九,李明珠是感叹,原来这货心思挺敏感啊,也就云萱这个满心扑在赵源身上的才不知道别人喜欢她。
“这门徒不守门规,我们过几日,就带回去了。”李明珠见二人僵持着,进去揪了比剌公主出来,说道。
“偷吃就是偷吃,何必再往我密宗头上赖?”老七听着李明珠说话,又见小九转身就往楼下走,拦住赵源怒道。
“不要以为你是小九师姐,本王就不敢将你怎样。”赵源瞪了老七一眼,嘲讽道,“你们密宗千好万好,真以为还就天上地下老子第一了?”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比剌公主,又让身边的暗卫去跟着云萱。
事情回转到今早,云萱的师姐们要走,她自然没空陪赵源,赵源一人独处时,便有人用飞镖传信传到了他身边,言说“故人求见”,便有了些好奇心。
等赵源到了那个酒馆,见着竟是秦韶,转身便要走,却被秦韶叫住,“九小姐这些年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赵源今日出行,没带侍从,却带了不少暗卫,因而秦韶是绝对拦不住他,但是偏偏赵源听着这句话又坐了过去。
“上好的竹叶青。”秦韶倒了一杯酒给赵源,说道。
谁知赵源动都不动,“有什么话就说吧。”
“怎么,不敢?”秦韶轻蔑道,连酒都不敢和他喝,怎么能配得上九小姐?
“本王只喝好酒。”赵源淡淡道。
秦韶想要发火,又生生的忍住了,“王爷可知道九幽派?或是万花宫?”
“你们密宗的开场词都是这样么?”赵源看着秦韶,“有话直说吧,本王很忙。”
“关于九幽派和万花宫的那些事,都是九小姐做的。”秦韶见赵源脸色微变,语气中更透着得意,“万花宫就不说了,九幽派上下二百三十七口,全是九小姐带人杀的,这样的女子,你敢娶吗?你们宗室,敢接受吗?”
秦韶见赵源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王爷又何必不信?当初跟着九小姐带人去的,正是在下。若是换成你,你做的到吗?你和九小姐,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赵源想起前些年收到的折子,确实是桩大案,只是,他没想到,会是云萱。云萱在他心中,始终是温柔巧笑倩兮的样子。
虽心下震惊,赵源也只是一瞬间,迅速恢复了平日波澜无惊的样子,“空口无凭。”此事成了无头公案,秦韶既然知道此事,就绝不能留。至于云萱为何如此,他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云萱定有苦衷。
“念在这几年九小姐的情分上,我便把这些交给你,望你日后能善待九小姐。”秦韶带着酒意,叫了个人带赵源去拿。
赵源点点头,这秦韶对云萱倒是一往情深,不过看他做事也是较有君子之风,虽不悦他对云萱有非分之想,但是还是不似原来那般看他。
赵源认出是比剌公主,倒没有什么排斥的心思,虽说他前几年悲剧是因比剌公主而起,但比剌公主人生的悲剧又何尝不是因为他?
之后,便是云萱等人见着的一幕了。
赵源好不容易追上了云萱,见她怒气冲冲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当是孕妇脾气大,未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从心里讲,是不相信云萱会做出那样的事,于是瞬间阴谋论了,只当有人要把脏水往云萱身上泼,暗地里让人顺着密宗这条线查下去。
“我给我们孩子已经想好名字了。”赵源哄了半天都没找着点儿,只好又拿孩子说事儿,一般这样,云萱都会搭理自己的。
果然云萱马上就好奇的看着自己了。云萱心下无奈,看赵源这样子,刚才那话定是无心之失,她算是知道自己每每吃醋赵源什么感觉了。
“叫赵慕,爱慕的慕,好不好?”赵源递了一杯水给云萱,询问道。
“所以你现在是在告白吗?”云萱接过茶盏,看着赵源笑道,“这杯子还在呢?”
“当然在啦,不然我用什么?”赵源笑道,“累了就先歇会儿吧,我待会儿叫你。”
云萱顺从的点点头,希望你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后,还能待我如此。
秦韶知道自己女神九小姐怀孕了,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只要九小姐能离开那公子哥,有孩子,他不介意。终于想了个法子去设计赵源。对赵源,他是真的恨不得生食其肉。
他不信,赵源这个王爷,能接受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江湖女子,即使接受了,宗室和九小姐曾经的事便如随身的危机,随时能够逼得他二人分开。再者,凭着比剌公主的美色和曾经赵源为她做的事,他不信赵源能抵抗住诱惑。一旦赵源和比剌公主成就好事时被九小姐看到,她定会心生倦怠。
最终,他还是小瞧了赵源。
等着京里众人收到赵源的信,自然都是高兴异常,赵源后继无人,他们都担心的紧,如今听着喜信传来,各宫的赏赐都到了景王府,老太妃也让把栖月里里外外整修一新,她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源儿立世子,真是太开心了。
皇帝心里有些憋屈,等于说自己还得再帮赵源做几个月的事儿?不过,云萱这一胎是丝毫闪失也不能有的,他辛苦就辛苦些吧。
宫里又派了几位妇科圣手去江南,务必要保得云萱母子平安。虽然还未诊断出性别,但是众人似乎都已笃定,这是位世子了。
京中的大臣们得了信,也都将东西打包送来了苏州。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女子就是当初的云侧妃,但是若是王爷的长子,那怎么着面上也得过得去的。
“不必再说了,等回京我便让王爷给你们指婚,夫家不会敢亏待了你们。”云萱想起鹊儿锦祈的婚事,鹊儿比自己小了几岁,早过了婚假年龄好多年,锦祈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她怎么好再为了自己耽误她们?赵源也真是,人家姑娘家家的,他竟就真让人去服侍怿儿,不管人的婚事。
鹊儿锦祈表示只想好好服侍云萱,并不作他想,却被云萱拒绝,只说便是成了亲,也可接着服侍她。鹊儿锦祈性子耿直,让她们不管云萱,宁愿不成亲,这些云萱都是懂的。
云萱在苏州安胎的这段日子,便开始恶补京城的各类信息,毕竟从前怕看见赵源的消息伤怀,她基本都屏蔽了的,如今见着,感慨之余还有感动,感动之余还有无奈。
贾正威当初看着是个好的,比赵源的性子要靠谱很多,谁承想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当初谋逆相关官员被判的,都比原本该判的重上许多,赵源当初为了她,枉杀了太多人。
当听着肖婉说赵源在自己房里给她摆了灵堂,她是真的无奈了,赵源还真是,痴汉啊。。。
云萱这几年为了夺些珍稀药材,杀了太多人,心中终有所愧,只是那些人不肯交出来,她只有这一个法子。她知道赵源为她杀了很多人,却不敢让赵源知道她做的事,怕赵源觉得她蛇蝎心肠。赵源的性子,绝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女人睡在他枕边。
赵源做事是相当的雷厉风行,第二日便让人捉了秦韶,之后查明那些事是真,赵源无奈,秦韶,为了云萱,你就牺牲一下吧。
“怎么了?”赵源看云萱最近老是一脸心事重重,关切道。罢了,这些事,原本就不该让她来承担。
云萱明知赵源不喜秦韶,还是忍不住说了,“秦韶他不见了,你能不能,让人去帮我找找?”密宗的人找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她认定赵源肯定会有办法的。秦韶知道她太多事,一旦暴露,她根本不担心别的,就怕从此赵源厌恶她。
赵源看了云萱良久,叹了口气,拥云萱入怀,“是我派人杀了他。”
“你!”云萱推开赵源,“为什么?”只是为了他可笑的醋意,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的太多,不能留。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赵源轻声道,想和云萱说他不介意,他不想云萱整日瞎想,这事必然是要告诉她的。
云萱脑中一片空白,她已被惊的说不出话,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赵源见云萱这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复拥云萱入怀,“云萱,我不在意,我杀他,只是为了不让人威胁到你。”那些案件,他必须找人出来顶罪,不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以后不要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过去的就过去吧。”赵源轻吻云萱的额头,试图抚平她的不安,“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云萱心中松了口气,但是,秦韶并未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帮自己,如今竟就这样被赵源杀了,她实在于心难安。
“他的家人,我会命人妥善照顾的,景王府不会放任不管,如今你只要放心安胎就好。”赵源安慰道。
云萱听到赵源说“安胎”,心里有些不好的念头冒起来,想压也压不下去,她越来越看不懂赵源了,他如今是单纯的安慰自己,还是只是想要自己好好的把他的孩子生下来?毕竟,这可能就是赵源的长子。
他也许原本对自己还心存期待,如今是只是为了他的血脉,还是关怀她?
“我。”云萱张嘴,想要问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若他真是厌恶了自己,为了孩子平安出生,他又怎会告诉自己?“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韶死的,着实冤枉。
赵源正待开口。
“王爷,苏州知府求见。”恰在此事,有人来禀道。
“别放在心上,我去去就回。”赵源帮云萱解了外衣,看她躺下,才往外院去。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知府见赵源过来,行礼道。
“起吧。”赵源坐到主位上,“本王让你办的事如何了?”想来没成,这人也不敢过来。
“回禀王爷,一切顺利,结案的折子已往京里送去了。”知府恭敬道,这案子能结,也解了他的心腹大患啊。
赵源点点头,“好好干,日后有的是加官进爵的机会。此事若是传扬出去。”
“罪犯已绳之于法。”知府很上道,他能榜上景王这颗大树,真是祖坟冒了青烟。那些证据要改下指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绝无他人能知。
“本王要你寻的厨子可寻到了?”赵源问道,云萱这次怀孕三月都还未到,孕吐就能严重成这样样子,荤腥一点都不沾,他此次出来带的厨子也不多,竟没一个能合云萱口味的。只好让知府去寻些地道的苏菜厨子过来。
“下官已交给白总管了,王爷若是不满意,下官再去寻。”知府回道,这次苏州各官绅府中稍好些的厨子他都带过来了,王爷总该能满意的。
“你先下去吧,有事本王再叫你。”赵源说道,又赏了知府些东西,方回了内院。
“醒了。”云萱醒来的时候就见着赵源坐在床边看着她,他何时进来的,她竟也一丝知觉都没有。
赵源看云萱还迷迷糊糊尚未清醒的,“先洗漱一下,起来用膳吧,午膳的点儿都过了,我寻了些苏菜厨子,尝尝吧。” 风格不一样,云萱总该能好好吃些的。
“我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云萱实在吃不下东西,这次怀孕反应实在太大了,加上秦韶的事。她虽杀过不少人,只是如今有人因她而死,还是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她于心难忍。
赵源手从云萱脖颈后面穿过,把她扶起来,“再没胃口也得吃些东西吧,饿着孩子你又得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