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看了一眼被推走的金子,捏捏红衣女子的脸颊,强笑道:“怎么会怪小柔柔呢?人生本就要有输有赢才够味嘛!”
瑜舒秀眉一挑,对这白衣女子大感兴趣。
“楚小姐。”
她低喃着这名字,暗自腹道这八成就是楚相爷的千金楚芊芊,看来果真是假凤虚凰绝非谣传,不过更让她感兴趣的则是那红妆女子摇色子的手法。
一上一下为大,一左一右为小。
看了一会她心中便明白了一切,看来这个李询还真够毒的,竟要从楚芊芊身上着手,从内部脱跨整个楚家。
瑜舒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打算将查到的最新消息回去告知羽翎,姚秦若是楚相一死,必定内政不稳,看来就是李询的天下了,到时候就有得玩了。
她才一转身,由于思绪游离,在没有注意之下扑怀撞入了一个人怀里,那人的手好歹不歹的搭在了她的腰上,感觉就像被人蓄意占了便宜一般,她面红耳赤的瞪了这人一眼,只觉这人长得虽是相貌堂堂,但眸子里却闪烁贼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一定睛看,瑜舒就认出了这是李府的那个小厮。
瑜舒本就对他没有好感,狠狠的再瞪他一眼,急忙掩面走了。
瑜缝人被人领到李询的上卿府,居然是李询亲自接见的。
李询见了他,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听说你曾是御用缝人,天子礼服会不会做啊?”
瑜缝人一直对自己的手艺极有信心,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缝纫能力的怀疑,于是冷哼一声道:“天子礼服一共12套,春夏秋冬各四套,一套上朝,一套狩猎,一套祭祀,一套接见诸侯。”
李询挑挑眉,问道:“一套需耗时多久?”
礼服的制造极为讲究,但瑜缝人不欲与李询多费唇舌,直接道:“一个月。”
“好。”
李询在桌上放下三锭金子,“先做一套上朝和祭祀的,夏服,一共两套,这是定金,这几锭金子够你吃上好几年了,剩余的按一套15金算,总共30金,这是尺寸。”
说完将一个小锦盒推到瑜缝人面前。
瑜缝人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纸条看了看,脸色徒然大变。
“这不是天子的尺寸!”
李询眉头一皱,不悦道:“大胆!”
瑜缝人甩下纸条,振振有词道:“天子身高六尺五,腰宽二尺三,肩宽二尺五,锦盒内装的分明不是天子的,这是——秦侯的!”
李询冷哼一声道:“你只是个缝人,只要依职办事就好,其他的无需多问。”
“可是我是大胤国民,绝不会做谋反叛乱之事。”
瑜缝人说完就径直闭上眼睛,不再开口说话。
李询气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嘱咐道:“来人,给我好好款待瑜缝人,在瑜缝人考虑期间,不得有人打扰瑜缝人。”
说完大步走出门外。谁知才走出几步,就有小厮附到他耳边说道:“大人,到手了。”
李询闻言眸中深处一亮,只见那小厮掌心里拖着一只玉琢的比翼鸟挂饰。
“这是从瑜老头那姑娘身上摸来的,只要有了这个,再把握上时机,不怕那瑜老头不就范。”
李询眼中贼光一闪,点点头赞赏道:“不错,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事成之后必有重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小人徐达。”
“嗯,不错。”李询拍拍他的肩道:“小伙子有点意思,以后你就是我李府的家宰,好客来的赌场就交由你打理。”
徐达一听大喜过望,急忙跪下谢恩,完了之后立马调动人手去监视着瑜舒的一举一动。
苏怡现在正背着那自动风扇,手里拿着一叠草图不断的计算不断的修改,然而心里却越来越烦,就似烧起了一团不知名的野火,要将人从里到外完全焚为灰烬方才罢休。
从小就不喜欢尔虞我诈,好不容易摆脱了那明枪暗箭的政坛,本以为可以自由自在的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时,却又在一次高空驾驶中出了意外。只记得当时飞机上所有指示均失控,飞机不受控制的任由地心引力牵引下坠,在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极其幸运的挂在一根树杈上,头部因戴了安全帽而没受到重创,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一直热衷于野外探险的她足足花了一个月才从那密林中走出,勉强到了稍有人迹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房屋建筑和她所熟知的高楼大厦迥异得让她完全傻眼。
天空是开阔了,亮澄了,空气是清新了,眼帘是一望无际的绿,四四方方的田坎,小道旁是稀稀落落的小木屋,但是——一切却显得如此荒凉,陌生得可怕。
她想自己也许掉到东南亚的某个国家来了,或者是在中国某个未经开发的村落。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这里人的穿着只有在古装剧中才会出现的长裙,男女都留着长发,说的是苏州一带的方言,写得是酷似篆书的另一种文字,她现在连交流都有问题,更别说要想办法回家了。
与其说她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这个事实,倒不如说她整个人都蒙掉傻掉了。
由于语言不通,她没法谋生,只能拾别人扔掉的食物为生,然后漫无目的的继续走着,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看她的眼光。
有一次有几个小孩子拿石子扔她,将她扔疼了,她回头瞪了那孩子一眼,结果几个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然后立马有村民拿着锄头等工具冲了过来,并对她动手。她不欲与这些村民发生冲突,于是只能选择逃走。
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去村落,走的都是荒山野岭,吃得是野果偶尔也有山禽。终于在有一天她在河边喝水时,无意间瞥道了河里的倒影,才将她惊了半天。
河中的人蓬头垢面,油腻腻的长发已超过的了肩头,身上的衣服也黑得发亮,她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于是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到陌生世界的事实,并且要开始积极寻找回家的方法。
首先她拿出在经过某集市上偷来的小刀将头发削短,并把自己洗干净,简单计划了一下就开始上路了。
既然是从高空来的,那就要想法回到高空中去,也就是说她需要一架飞机。然而在这个落后的蛮荒时代,不要说飞机,就是普通的铁器也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首先要去到有人的地方,然后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有了目的之后感觉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并且她也能听懂当地的语言了,虽然自己不大会说,但是最最最基本的交流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她知道她来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时代,这时代有点像中国的周朝,天子分封诸侯,由诸侯替自己管理天下,然后礼乐崩坏,群雄争霸。
战国时代——她想。
她现在就处在未知世界的战国时代。
在多番打听之下,她知道天底下冶金术最好的地方在齐国,但当她赶往齐国并准备学艺时才知道齐国最好的冶金师去了大胤的朝歌,准备以自己所学匡扶刘氏,于是她又匆匆赶往了大胤国都,朝歌,准备想办法进入国学,修学冶金术。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也就是在那里,她遇见了羽翎。
当时她慕名而到朝歌,正在窗外偷听先生讲学,却被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发现了,于是她被当做笑料给这几个恶徒消遣。
她被这些人欺负,是自卫还是逃走,一时间拿捏不定。
若是逃了那她将失去进入大学的机会,那她将永远没有机会回家;但是出手自卫?这里人生地不熟,面对的又是高官子弟,开罪了他们自己更将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羽翎出现了。
一袭白衣,踏着婀娜的步子婷婷而来。
她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避开羽翎的眼睛,不敢直视羽翎的面庞,因为就是那一眼,让她感觉日月暗淡无光,这宛若天人的白衣女子美得令人难以呼吸,仿佛天地间的明珠,紧紧的拽着人的视线,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但是她不敢看,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目光会亵渎这神一般的女子。
……
“你来这里可是想他日学有所成?”
清脆妙美的天籁之音如风一般飘进她的耳里,让她为之一振。才抬头,就看见这白衣女子已驻足在她的跟前。
她机械似的点头,不敢相信这女子是在和自己说话。
“学什么?”
闻言她心里一阵激动,隐隐感觉此女身份不凡,一定能帮她一把。
“冶金。”
她顿了顿,几乎不敢相信梦想可以这样轻易达到。
然后她感觉这白衣女子如火一般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而她的心却随着这目光狠狠的鼓动起来,脸也烧得滚烫,还好自己皮肤够黑,不容易被人发现。
在大窘之下,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一块冰冰的东西塞进自己手中。
“拿这个去找王先生。”
王先生?难道就是从齐国到朝歌的,那个号称天下最厉害的冶金师——王穗?
她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那白衣女子就已经扭头离开。而她只能呆呆的望着那抹白色倩影。只是这女子才走出去几步,又扭头过来道:“若是有事,可来绮猡春找羽姑娘。”
——绮猡春?
——羽姑娘?
这是可以找到她的方式吗?
还没待她多想,她就听到有人说:“真是仙子一般的人,天下最美的女子不外乎是大胤的天羽公主和齐国的祁阳公主,虽然这两位公主在下都没见过,但刚才那位佳人,在下敢打赌,定能和那二位公主平分秋色。唉,被这样一位佳人训斥,值了!”
“什么和公主平分秋色?”
“哼,不过是个小妓!”
此话一入耳,她又顿觉晴天霹雳,绮猡春的确是闻名大胤的风月之地,而这天人一般的姑娘……
想到这里只觉心痛难忍,没想到这神一般的姑娘却有着那样不堪的职业,一时间难以接受,而那些纨绔子弟之后说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一句,捏紧手中的令牌,向学府深处走去,同时心里暗下决心,在学成之日,一定要去寻这位姑娘。
姚秦,上卿府。
李询刚走在门口,徐达就禀报说给瑜老头什么他就吃什么,到时间就躺下睡觉,活得比谁都滋润,可就是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更别提制作王服的事了。
李询闻言立马将脸拉了下来,黑着脸推门进屋道:“怎么样,瑜缝人是做还是不做啊?”
瑜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瑜缝人架子还不小啊,枉我还好心好意送来礼物,却看也不看一眼。”
李询话一说完,就挥了挥手,徐达立马捧着一个小盘子进来,他将盘子放在瑜缝人面前,盘子中间摆放着一只比翼鸟挂饰。
瑜父一抬眼就看见了那枚精致的挂饰,脸色徒然一变。
——这挂饰虽不知道是谁送给舒儿,但她一直视若珍宝,从未离过身,而且以舒儿的身手,若非是遇到了危险,否则也不可能和这饰物离身。
难道是舒儿落入了这贼人手中?而且私做王服一事是死罪,就算做出来后李询也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放过舒儿。
想到这里瑜父已在心里做出退让。
李询见状轻轻一笑,再趁机冰冰道:“反正瑜缝人也不想接这个活,我李府不养白吃白喝的人,徐达,送瑜缝人回家。”
说完作势要走,哪知瑜父突然站起,毫不犹豫的说道:“慢着,这事与他人无关,还请李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不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