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巡景gl 作者:九十七郎【完结】(3)

2019-03-31  作者|标签:九十七郎 年下 青梅竹马 甜文

  其实他们兄弟俩做学徒也就是四年的时间,绝对没有楚馆主说的那么久。阿大和阿二是兄弟俩,前几年战乱的时候父亲带着一家老小从北到南投奔亲戚,却不曾想半路遇到盗贼,父母亲都死了。兄弟俩侥幸逃脱,便一路流浪到了江都城,亲戚没找到,反倒是找到了这家医馆。被好心的楚大夫收留,就成了半个宛州人。

  

  阿大年纪年长,约摸十七八,长得很俊,寡言少语,但医馆附近有不少的姑娘都喜欢他。

  宛州民风开放,姑娘们要是喜欢谁就会大大方方的上前送上手帕。手帕上往往绣有秦晋之好的字样,往往说的都是求婚的意思。当然,也有更加开放的女子,手帕上是不绣这些的,绣上的是地点。这种情况一般比较香艳,说的是一度春宵。叶安不知道阿大收到的手帕都是哪些,但每一次出门阿大的怀里总会有手帕,只不过他从来都不理。

  阿二稍小,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虽然面容稚嫩也能看出来同哥哥一般俊俏的模样。来医馆的熟悉病人都喜欢他,他嘴巴甜,能哄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是个活的他都能哄。这样的性子挺讨喜,叶安也很喜欢这样的少年。但有一点,叶安非常头疼,就是这少年在哥哥面前十分多话。从进来煎药开始,叶安就听着他对哥哥一直唠叨一直唠叨。

  阿大绕着灶炉走了一圈,他也绕着灶炉走了一圈,边走边跟在身后叽叽咋咋。阿大就看着火,听他说,间或应上一声嗯。

  叶安看着火,也无甚事,便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听了之后,方才知道这少年说的是什么。

  

  说的,却是一座城,初城。

  

  初城,叶安是知道的。战神原氏在边疆的故地,几年前被屠掉的城池。

  溯北与大楚时有战争,近来最大的一次便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那还是烈武帝元年的时候,大楚边境的澜州有蛮来犯。刚继位的新帝将国号名位烈武,在先帝的白番还没有断掉之时点了驻在澜州的兵马气势汹汹的开始反击。当时澜州的大都督便是镇北大将军原睿。原老将军是五十年前叱咤沙场的人物,如今新帝任命,依旧宝刀未老,带着兵马从峡龙关口杀出,很是反击了一场。

  只不过,尘封的宝刀终究比不过刚出鞘的利刃。和北蛮战了一年后,原老将军却因身体不济,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最终倒在了峡龙关口外的漠漠草原上。

  至此,这个从百年前开始就被称为战神世家中最后的一个男人,也死了。

  老将军的尸体从峡龙关出发,沿着北川河往下,贴着边界运回了澜州边境,与漠漠溯北仅一河之隔的故土——初城。

  那是烈武帝二年的秋天,萧瑟的秋风掠过卡什山脉,跨过浩浩汤汤的北川河,将初城北城门楼上的旗帜吹的烈烈做响。

  白幡被风扯得烈烈呜咽时,澜州原氏最后的血脉举起火把,将架在河边的柴堆点燃。大风吹起,火势汹涌的将柴堆里逝去的老将军吞没,化成了灰尘,随着风落在了浩浩河水中。

  也是这个秋天,忠于原氏一族近两百年的沧澜军被年轻的皇帝交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那是原氏一族,最后一人,原玳。大楚的百姓都清晰的记得那一年她到底几岁。和她的父亲一样,十六岁的那一年她接过祖父留下的长刀,穿上盔甲,跨上澜州的越崎马,从南门出发,去到了峡龙关门口——原家世世代代都在此流过血的战场。

  大楚的历史上,从来不缺少能够叱咤风云的女人。可原家,传了几百年,却只有这么一个女人能留在史书里。

  自原玳进入战场后,几乎百战百胜。不到一年,就把蛮族人抢走的地盘收复了。可谁也没料到,此次溯北蛮族是如此的来势汹汹。

  烈武帝三年的冬天,宛州城下了大雪。那个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冬夜里,远在边疆的澜州初城被一群横渡北川河的蛮族人,一把火烧了个彻彻底底。

  年轻的将军生平第一次遭人算计,就将自己祖辈出生的城池丢给了溯北的蛮族。

  葬在北川河里的原氏英灵,未能如同生前一般,将侵犯自己家国的蛮族人阻挡在北川河上……

  

  那座城,那座名为初城的城,在五年前的冬天里,就死了。

  等远在峡龙关外大漠的年轻将军再次把这座城池夺回来,已经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阿二嘴里絮絮叨叨的,正是这座城池近来的事情。

  三年前,原玳大将军收复了城池之后,带着沧澜军转身进了漠漠草原,深入敌腹去了。那座城池,在兵马撤离之后,就又成了一座空城。烈武帝在那时下了旨,鼓动了好一批年轻人到那里去重建。

  除了将军府周围十里的地方,先到先得,就连城外的良田,也是如此,只是进了初城门,就要永远都做初城人罢了。

  附近的百姓一听,自然是蜂拥而至。不到一月,那座空了的城,又开始恢复了原先人声鼎沸的喧嚣。医馆旁边卖布匹的楚老丈,他的女儿女婿一家就是那个时候,背离宛州江都,去了初城的。

  阿二是从那里听来的消息,比如初老丈的女婿又挣了多少啊,或者初城又发生了什么事被皇帝奖励啊一类的,总之全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阿二不停的说,叶安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等他把今早听到的事情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叶安的药也差不多煎完了。

  阿大将煎好的药,倒在粗瓷的大黑碗了。药汤落入碗中,淅淅沥沥。伴着这样的声音里,阿二跟在哥哥身后手舞足蹈的大声说话,“对了对了,哥哥,还有啊,我听人说,原玳将军要回帝京复命了。据说仗还没打完,皇帝都下了三道旨,催她回来。哥哥你说她这次会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经过江都城啊。梁师傅说从澜州峡龙关返帝都,一般都到黎州,取道明月峡,到了宁州,再到宛州,十有八九会经过江都城的。”

  他的话语里带着对英雄的崇拜,语气里尽是孺慕。“原玳大将军,战神哎,很厉害的一个将军,要是真从江都路过,不知道能不能看上她一眼。”

  少年眉目长得即为俊俏,跟在哥哥身后望着对方,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巴巴的等着对方一句嗯。

  可还没等到哥哥回答,门口处就传来一个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阿二,你刚刚,说些什么?”

  叶安闻言,抬头一看,却见一身白衣墨发轻挽的华初大夫撑着门框,看着方才叽叽喳喳的阿二,目光定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的华初,像极了成亲那夜挑开妻子盖头的自己。

  欣喜,激动,仿若等待了一场相隔几千年的重逢,漫长的岁月只祈求掀开盖头时相对的第一眼。如此,便是下一秒死去,也是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啊元宵快乐。么么哒啊么么哒……

  最近遇上一点糟心事,但还是如约在元宵开了新文。

  是非曲直无定论,恩恩怨怨由人说吧。

  盗文这事吧,呵呵……实在无可奈何,十七也是无能为力。

  可盗我文,还不要脸说是转载,完了之后还骂十七,也是醉了。

  估计十七还比较年轻,受不的这样的事。对于读者,我只想说,买V呢,你觉得值得买,买的开心,就买。

  不值得呢,你爱看盗文我也没办法。

  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在休息的这半个月寒了一点心。又要看十七的文又要说十七是个多么恶劣的人,也是醉了。如果不让你偷我东西就是恶劣的话那我的确足够恶劣。

  既然我这么恶劣,那就不要看文好了。

  现在一些看盗文的孩子,三观实在无法理解。她们只会说谢谢楼主,谢谢吧主,却忘了写文的是谁。本末倒置得让人无语……最无语的是,作者去维权,还有人在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原作,你个不要脸的。

  自认为做人问心无愧行的正当,但我发现对于一些奇葩的人来说是没用的。管你是谁,只要妨碍她们的利益,就喷啊喷的o(╯□╰)o。

  被盗自己文的人骂得挺惨的,偏偏我就是打不过她,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无奈。犀利一点讲,那就是权限狗啊……

  总之呢,糟心事很多,我发发牢骚也就过了。可能看文的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吧,毕竟那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写出来的东西,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完成的作品,就好像养孩子一样。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表。

  还是那句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要是实在不方便就完结后去看盗文吧,反正盗文事业如此发达。

  只要能够认真的看十七的文,十七就很心满意足了。

  我只是个说书的人,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空旷的大厅里,为台下等着的观众说完一个事情。

  不管屋外杀人放火还是兵荒马乱,但求一地清净。

  当然,最爱还是诸位能留评,如此,便多谢了。

  各位客官往里走,这回,先生十七说的是一个将军的轶事。

☆、第一个地方——初城离别

  【第一章】

  澜州的三月晚春,在北川河面上的风拂过,飘下毛毛细雨时,显得有些微微的凉。长风拂过苍茫的北川河面,爬上了被雨打湿的柔软青草,还有星星点点的爬地菊,也将岸边立着那一人身上穿的斗篷鼓了起来。

  背对着一望无际爬满青草的平原,朝着缓缓流淌的大河,那人穿着灰白色的斗篷,拄着一把长刀站着。像是挺拔的白桦一样,在烈风细雨中一动不动。

  毛毛的细雨将她斗篷打湿,上面的绒毛沾满了细小的水珠。岸边的风很大,时不时将她斗篷的帽子吹开,也拂开她长长的额发,露出被挡住的那一双深邃的眼。似是在风雨里站了许久,久到只知拄着长刀支撑身体其余的一无所觉。

  这是一个年轻人,风吹开帽檐时可清晰的看到她年轻苍白的面容。灰色的斗篷底下,是一身玄黑劲装。或许是衣服颜色的缘故,使得她高挑的身躯显得异常消瘦。她拄着刀,脚下踩着的地方是一片被春雨打的半湿的灰烬。在她的身旁,还有几根没有完全烧掉的木柴和旗杆,在雨水的濡湿里显露出一节节碳块的模样。

  这个地方,在昨天烧了一场大火。

  随着这场大火烧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近年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原玳。

  原本该在二月收到皇帝命令回帝京的年轻将军,在对蛮族的最后一战里,被对方的青隼射到了心脉,还没有返程,就把魂魄留在了苍茫的草原上。这是澜州原氏最后一人,将她的遗体运会初城的那一天,从峡龙关口到初城的每一座城池上都插满了原氏一族的白幡。

  如同原家的每一个子弟,这个比父亲还要早死去的年轻女将军在北川河被火葬去。可是,点火的那个人,再也不姓原,而是接受沧澜军的北漠王钟离邺。澜州原氏,在这场大火里,退出了大楚贵族的舞台。

  昨日来送葬的人很多,老的少的,可是没有一个是初城人。这个将军,怕是最后一个死去的初城人吧。

  带着斗篷的年轻人,站在昨日焚掉大将军尸体的地方,望着宽阔的河面,久久驻立。身后马匹放缰的黑马,低着头啃着鲜嫩的青草,偶尔抬头望向那道单薄的身影时,黑亮的铜铃大眼好似带着哀怯。打了个响鼻,黑马蹭了蹭蹄子,甩着背上的鬃毛,仰头,轻鸣一声,空旷的河岸边响起了悲哀的呜咽。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年轻人将拄着的长刀收到身后的刀鞘上。背起长刀,转身,翻上了黑马,朝着插满沧澜军黑红旗的城门慢悠悠的走去。河水仍旧在她身后缓缓流淌,除了呼呼的风声,那宽阔的水域毫无声息。毫无声息,却大的让人害怕,仿若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噬进去。

  

  今日微雨,整座初城都好像浸在迷雾中一般,人走在街道上,都觉得湿湿凉凉的。将军府外巷口买杂货的老板,从店里踱步出来,站在廊檐下,看着微微细雨将对面酒楼的旗杆打的飘摇,拢着袖子眯起了眼睛。

  “春雨贵如油,可这毛毛细雨的没完没了的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北方的春天怎么比冬天还要冷啊。”老板姓安,原先是个宛州人,那年皇帝下旨来到了初城。听得自己南方的老板今日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北方的老伙计整理着身后的货物爽朗的笑笑,“这是倒春寒,冷自是不必说的。老板你来了两年,难道还不适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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