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忧/人人都爱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上)【完结】(31)

2019-03-31  作者|标签:蓝米远

  “咳什么咳,肺痨离我远点!!”绿蝶终究一个眼刀横飞过去,见到站在前面路边的人,绿蝶蹙起眉头上下打量他,觉得熟悉,哦,这人她昨日还见过一面的。

  轩辕容的嘴角一抽搐:“在下不咳,就怕花儿都被姑娘踩烂了,”唉,能将天下第一庄看的如此不堪,将它骂成破山庄的人,恐怕天下都只有绿蝶一人了。

  绿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脚下,她刚刚骂的痛快,边骂便踩花圃的鲜花,现下这些花儿有多半都成了烂泥,绿蝶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索性又将周旁的花尽数踩折了,然后狠狠一蹍,横眉对向轩辕容,理直气壮的可以:“那又怎么样?”唉,绿蝶显然不是怜花之人。

  轩辕容眼睛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竟然被绿蝶的气势震得莫名心虚,他看着片片碎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惋惜之色,看他这副模样,绿蝶反而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如同做了一番大事般拍拍手,走向轩辕容,客套的道:“你起的很早啊。”

  轩辕容怔然的望她,知道和绿蝶是讲不了道理了,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果然女人是最不能惹的,他心里颇为郁卒的想、

  “本来睡得很好,”轩辕容抚额叹气,十分无力:“可是被你精妙绝伦的文才惊醒了。”

  他显然是在讽刺,绿蝶自然听出来了,瞪起眼,用力一踹他的小腿,轩辕容哎呦叫了声痛,往后跳了半步,诧异的看她,就见绿蝶扬头看他,一副‘我就是蛮不讲理你又怎么样’的神情,于是轩辕容便觉得头疼,因为他的确拿绿蝶无可奈何,教训她一番?她可是个女子,被人瞧见,要以为自己欺负女流了。

  “既然醒了,就走一走吧,”就在轩辕容心中给绿蝶下了定义是‘这女人简直和个泼妇无异’的时候,绿蝶又俏丽的笑了,姿态娇憨可爱,眉眼弯弯,俱是笑意。

  “去哪?”轩辕容警惕的盯着她,显然觉得她另有所图,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去找我们公子呀,”绿蝶的眼睛忽闪忽闪,拽住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

  如果轩辕容刚刚不是见了她那令人惊叹的另一面,也会以为她就是这般纯真的。

  轩辕容觉得头更疼了。

  天下第一庄的二公子,江湖上排得上名的轩辕容,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亲自送绿蝶去了月无忧所住的厢房,因为他实在和绿蝶讲不清道理,或者说,绿蝶句句都是道理,轩辕容只有认栽。

  你们公子最后定然要短命的,轩辕容看眼旁边变脸甚快的绿蝶,心里十分同情月无忧。

  见到前面不远的一排厢房,绿蝶停了脚步,指着前面的厢房屋:“就是这里么?”

  轩辕容点头,见终于到了目的地,只觉得心满意足,如释重负。

  问清楚了具体,绿蝶便放轻了脚步走近厢房,拉开房门,小心的探身进了去,轩辕容看她进去了,眼睛转了转,脸上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也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绿蝶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月无忧还在熟睡,见到她,绿蝶便觉得心情畅快,那些烦闷丝毫不剩了。

  月无忧很大程度上是个懒散的人,无意外的时候,睡懒觉是必然的,她听见门开的动静,眼皮颤了一下,可听出来人的脚步声,就连眼皮都没抬,继续耽于美梦。

  绿蝶蹑手蹑脚的凑近床边,正预备吓她一吓,看到了桌上摆着一只鞋。

  一只全黑色的鞋子,绿蝶一愣,忘了要吓月无忧的心思,过去拿起了这双鞋子打量。

  绿蝶看看手上的黑鞋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比对了一下,并差不了很多,这显然是只女人的鞋,不过一定不是月无忧的,那是谁的?

  绿蝶眼睛瞪起来,抓着鞋子扑向月无忧,整个人猛地压在她身上,将月无忧冷不防压的茬了气,坐起身来呛的直咳嗽。

  “你干什么,”月无忧没好气的将她推到床里面去,一脸莫名其妙。

  “女人,女人在哪里?”绿蝶挥舞着手里的鞋子,口中叫嚷着,去掀月无忧的被子查看。

  自然什么都没有,可绿蝶仍在追问,将不甚清醒的月无忧吵得捂住耳朵:“什么女人?”

  “鞋子,女人的鞋子!”绿蝶将鞋子举到她面前。

  “是刺客的,”月无忧揉着睁不开的眼睛瞥了一眼,然后打着哈欠说。

  绿蝶眼睛瞪得更大,伸手去摸腰间的金环,两步跨过月无忧的身体跳下床,更加紧张的四处张望:“刺客,刺客在哪里?”月无忧最后一点睡意都被惊得烟消云散,无言的望她,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不然哪来的一只学舌的鹦鹉?

  “没有刺客,”月无忧有些郁闷,猛地躺回床上,将被子向上一扯盖住了头,绿蝶不依不饶,去推她的身体:“没有刺客,刺客的鞋子是哪里来的?”

  “飞来的,”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的月无忧闷闷应声,绿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仍在执着的推她,月无忧到底睡不着了,只有无奈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用力晃晃头昏脑胀的神智:“你怎么来的?”月无忧想到这个问题,觉得奇怪,绿蝶怎么能找得到她住的地方?

  轩辕容始终在屋外倾听,听到屋内的混乱一边同情着月无忧一边有些幸灾乐祸,受苦的不止他一人这多少让轩辕容觉得心情愉悦起来,听到月无忧此问,咳了一声应答道:“是我带她来的,”言语中都是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月无忧更加茫然的歪起头,屋外的是谁?

  她和轩辕容可未熟识到仅听声音便可辨知的程度。

  许是察觉到月无忧的疑惑,轩辕容又是刻意干咳一声:“不知道阁下住的是否习惯,如若需人服侍,现在也叫不到人,不过,在下也是可以代劳的,”他这样说着,就作势走近要去开门,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绿蝶看眼月无忧散垮的里衣,立刻整个人都跳起来:“不行,不能进来,我服侍我们公子便成了!”

  月无忧也拒绝道:“不必如此,不敢劳烦了。”

  不过轩辕容一副盛情难却的姿态:“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啊,”他说着,不理会屋内人的推辞,手搭在了门环上,屋内的绿蝶听到声音,慌的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别进来!”

  轩辕容的手只是搭在门环上再没有其他动作,口中却热情道着:“诶,大家都是男子,怎么如此扭捏..”轩辕容笑的越发灿烂,而下一瞬他便笑不出来了。

  一团火球猛地从木门里撞了出来,堪堪从轩辕容的耳边擦过,感觉到炽热的温度,轩辕容脸色一僵,闻着木门的焦味,喉结滚动了一下,“呵,呵呵,既然阁下如此坚持,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轩辕容尴尬一笑,转身匆匆离去,没有向烧出的木门窟窿通过屋内看一眼,事实上,他本来也不打算进去的,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显然月无忧并不觉得好笑。

  轩辕容讨了个没趣,边走边想着:女人果然惹不得!

  

  ☆、云烟过眼四

  来请示的山庄侍女盯着门上明显是烧出来的焦洞很是愣了一愣,门这时被人从里推开了,绿蝶走出来,奇怪的望她:“有什么事么?”

  “哦,我来请示,您是想去大厅吃饭还是将饭菜送来,”那侍女有礼的一欠身。

  “有什么区别么?”月无忧随后走出来,奇怪的问,她仍穿着昨日的衣服,但风采依旧。

  “如果去大厅吃饭,能和来做客的江湖人互相见一见,将饭菜送来,自然是吃的安静了,”那侍女缓缓道,月无忧听了,若有所思,眼睛转了转,随即点头:“那我便去大厅吧。”

  那侍女点头,转身欲走,却听身后风声,这侍女心中一惊,猛地回过身,却见那绿衫姑娘挥舞着绸布,这兵器好生诡异,侍女又未防备,未过几招便被绸布裹住,无法动弹,绿蝶满意的哼哼两声,拿着黑鞋子走过来。

  “阁下,这是要干什么?!”那侍女即惊慌又愤怒。

  “没事没事,”绿蝶扶住她,眉眼弯弯:“脱你一只鞋子罢了。”

  不过她的安慰实在太不靠谱。

  说的倒轻松!那侍女更觉得恼火,月无忧则蹲下身,抬起她的腿,脱下了她的鞋子,那侍女惊呼一声,恼红了脸。

  将黑色鞋子穿在她脚上,然而并不合适,月无忧有些失望,脱下黑鞋子将侍女原本的鞋子为她换上,绿蝶看并不是此人,便收了兵器解了这侍女的束缚,这侍女自由,立刻愤愤的一掌扇向月无忧,月无忧挨了这一下,讶异瞪大眼的望她。

  那侍女愤怒的瞪她,转身跑走了。

  “为什么只打我?”月无忧捂着发痛的脸颊,委屈的问。

  绿蝶同样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侍女跑远的方向没有反应过来,“恩…”绿蝶也很茫然,不确定的道:“或许她觉得你轻薄了她?”月无忧闻言,委屈更甚,绿蝶也看向她,两人面面相觑,俱是相望无言。

  不远处,彩云躲在一树后,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

  彩云收回探出去的身子,躲在树后,脸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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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无忧去大厅与众人用饭的时候,大厅骤然安静下来,厅内的江湖人俱是心思各异望向她,月无忧一怔,未料到这场面,被这境况吓的莫名心虚,她低下头默默的走,尽量使自己像一只蚊子一样平静的被人无视。

  这时平静的大厅中,有人突然开口唤她,扬起玉藕手臂的人正是阮桃,月无忧走过去,才发现阮桃她们几乎独占了角落的一张桌子,清一色的白衣,很是惹眼。

  月无忧多少明白为何这些人这样古怪的望她了。

  唉,她倒忘了自己昨日是怎么出的风头。

  月无忧坐在空位,旁边突然撂下一副碗筷。

  “我来与你们一同吃饭,不介意的吧?”彩云端着碗走过来坐下,笑晏盈盈,月无忧十分无所谓,一耸肩了事。

  厅内吃饭的都是被请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这大厅宽敞,摆了三十桌不止,多是自家门派自占一桌,如同阮桃她们一般,人多自然嘈杂,饭菜未上,便听他们互相应酬起来,无非一些‘鄙人仰慕你许久’‘阁下在江湖上如何如何’。

  诸如此类。

  月无忧听着便觉头痛,她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坐不住,彩云始终观察着她,见她如此,便一副贴心样与她搭话:“你昨晚睡得如何?”她关心的问道,月无忧答的漫不经心:“还好。”

  “没有遇着刺客么?”彩云抿唇一笑。

  月无忧一惊,双目瞪向她:“你怎么知道?”莫非…

  彩云又笑的很开心,但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你早上怎么了? ” 她面上笑的促狭,一副看戏的表情:“平白脱人鞋子,这是什么嗜好?”

  “啊,你又知道,”月无忧不好意思抓了下耳朵。

  “知道的可不止我,整个山庄都知道啦,她还让我们为她出气呢。”

  “不不不,”月无忧慌的连连摆手,她可不是登徒/子啊!

  “我觉得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彩云显然心情不错:“她说你拿了只黑鞋子穿在她脚上,我就在想,黑鞋子?出丧的人才穿黑鞋子呢,不然就是刺客了,”彩云笑晏盈盈的望她:“我说的没错吧?”

  月无忧便点头:“你猜的没错,”看彩云坦然的模样,月无忧便十分相信她的说辞了,在月无忧看来,彩云若是那刺客,还会故意来提及么?

  “这是我们的不周到了,”彩云蹙起眉头,又关心的问道:“你可知那刺客是个什么模样?我们也帮你寻一寻。”

  “我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大概,这么高,”月无忧伸手比划,可又觉得不对,手向上抬了抬,然后又抬了抬,想了想,又放低了,显然也不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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