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如此露/骨地步,而且阮桃接下来不知还会说些什么,那侍婢已经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
“罢了,”阮桃瞄她一眼,伸手接过了茶盏,那侍婢正要说什么,就见阮桃转手将茶盏递向月无忧手边,意欲让月无忧接去,月无忧看看眼前的茶盏,又望眼那正悄悄打量她举动的侍婢,轻轻笑了。
只有阮桃几人知道她笑的多勉强。
☆、云烟过眼十二
这是一盏茶,好茶,因为随着热气,那浓郁的茶香直扑面而来,但无论如何,都只是一盏茶而已。
但这盏茶中因为蕴含着轩辕容试探的深意而不再普通,茶香虽然令人陶醉,可月无忧却很觉为难,茶盏就在她手边,月无忧的指间已经碰触到了茶盏温热的瓷壁,但她其实心里却希望这盏茶能离她越远越好。
因为她的手实在痛的要命,甚至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发颤,这样的一只手自然做不了什么,况且什么都不做已经疼的如此,再做什么,就真的要命了。
可那侍婢并不知她为难,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以还在盯着她的举动,等着她接过那盏茶,于是月无忧只觉更加为难。
“茶要凉了,”注意到因为月无忧的迟疑而使那侍婢露出怀疑的神情,阮桃敛了眉眼,脸上摆出关切的笑意,将茶盏看似随意的从月无忧的指间推送到她的右手中,阮桃的动作很快,并未使月无忧袒露出受伤的手心,可月无忧挂在脸上的笑变了滋味。
阮桃的确应该这样做,因为月无忧必须要接过这盏茶才可释疑,可茶盏虽在她手里,月无忧却没有力气握住,是以只是虚握而已,她连手指都没用上力气只是摆个样子,这茶盏在她手里,定然是不妥当的。
茶盏被送到月无忧手里的一瞬间,就几欲从月无忧的手里坠落下去。
月无忧自然发慌的。
这茶盏若摔落,就什么都明了了。
站在后面的绿蝶将一切看的清楚,也看到月无忧微颤的手指,她好像个干渴了好几日的人那样重重的咽下唾沫,双眼死盯着那盏茶,看起来一副随时欲将月无忧手中的茶盏夺走的架势。
但茶盏却并没有脱落月无忧的手,因为阮桃在将茶推送她手中时,同时伸手抚住了月无忧的手背,以一副亲昵姿态,手上却用了力气,紧扣着月无忧的手强硬的使她握住那盏茶,月无忧眼角一抖,心里此时几乎恨不得那盏茶落下去才好。
她手心的伤口还未结痂,经此这不该的动作,只让月无忧又重新尝了一次伤口被撕裂的痛苦,她的脸本来是惨白的,又因为这疼痛而染上些不正常的潮红,可阮桃狠了心,让她根本无法挣脱,月无忧咬紧牙关,硬是将欲呼出的痛哼溺在喉中。
“公子,”阮桃手上发力扣着月无忧的手,面上笑靥盈盈,她唤着,托起了月无忧的手,这举动自然使月无忧手上的痛感加倍,月无忧猛地闭上眼,有冷汗流入鬓角,但阮桃毫不迟疑,直按着她的手,将茶盏送到她的唇边。
“公子,”阮桃的脸庞亲密的蹭着月无忧的发际,她朱唇轻启,柔声唤道:“喝茶,”声音温柔也不可推抗。
月无忧可以说是无奈的微张了嘴,阮桃便满意的笑,将茶半喂的与她饮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她始终表现亲昵,这举动也并不很突兀,只是月无忧睁开眼时,眼中却有雾气弥漫,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月无忧并不察茶味如何,只是一滴水珠从她眼角流出,迅速的顺着耳际滑落至衣襟中。
月无忧是个美人,即便身着男装也不可否认,她那双上翘的勾魂眼此时目中带泪,竟令人感觉魅惑,那侍婢看的失神,觉得自己应是错觉,怎么觉着这人好似妖魅一般,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再看却又没什么不同,看来定然是看错了。
“啊,莫不是烫着了,”阮桃知她痛苦,心中恨不得替她承受,可面上还是强笑着为月无忧找了理由,又望向那侍婢解释:“我们公子不喜欢喝茶呢,”阮桃说着抽出月无忧手中的茶盏,欲将茶盏放回那侍女端着的茶托上。
身后的绿蝶和木兰自是心中大松一口气,觉得此关算是过去,可绿蝶心还未落稳,就受到了惊吓,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地将双手重重的按在了阮桃的肩上。
阮桃因绿蝶的动作身体一震,也这时才看到她要放回去的茶盏上面明显的带着鲜红的血迹,不必说,自是月无忧裂开的伤口的血迹,她刚刚只想快点摆脱此事,却未注意到从月无忧手里抽回茶盏时茶盏上那不正常的粘腻,这血迹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擦去的,这可如何是好!就连阮桃也惊慌的不知该如何将事情做到圆满,她只是下意识的将茶盏歪倒,于是那茶盏就错着几分,顺着茶托的边缘坠了下去。
那侍婢仍望着月无忧发愣,待反应过来,茶盏已经碎在了地上,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坐在那俊俏公子身边的姑娘猛地向前扑去,手心正压在那些碎瓷上。
“啊!”阮桃惊呼一声,颤巍巍的抬起手掌,手心扎进了几片碎瓷,正有红艳的血簌簌而落。
阮桃刚刚的孟浪举动只有在近处几人注意,可茶盏摔落,她人跌倒,却将轩辕容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轩辕容向阮桃的方向打量两眼,又余光瞥眼身后的彩云,彩云委身领命,为避免使更多人扫了兴致,彩云走出人群,绕了大半个比武场,才穿过人群走到月无忧一行人身旁,此时阮桃正被木兰扶起,口中轻声叫着痛。
“怎么了?”彩云走到那端着茶托的侍婢身边,见到阮桃的伤口,低声问站在后面的侍婢。
“不小心?”听了侍婢的答语,彩云看起来很有疑虑:“之前看到她的手了么,”彩云压低了声音问那侍婢:“可有伤痕?”见侍婢摇头,彩云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看来只是个意外。”
阮桃自然被扶下去处理伤口,彩云却没有离开。
她刚刚虽站在高台上,却始终望着这边的动静,并为月无忧揪心,但却只能看着。
而且丝毫不能表露出来。
再看月无忧,脸庞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还有冷汗不停滴落至下颚,面上一脸忧色。
伤口开裂,彩云知道她痛苦的,可却不知她脸上的忧心是为自己即将暴露还是为阮桃?
众人视线刚刚均在阮桃身上,可此时阮桃下去包扎,很快众人就会发现月无忧的异常。
不过彩云来了,月无忧便不会有半分问题。
“月公子,”彩云有礼的欠身:“怎么一头冷汗,莫不是见血受了惊?”
她明知月无忧才是昨日刺客,可她却装做怀疑阮桃,和阮桃一样在做戏。
绿蝶会意,当下点头,急急搀扶起月无忧:“是啊,我们公子,见不得血的。”
“即是如此,便下去歇息吧,”彩云十足的东道主模样。
绿蝶自然顺水推舟,扶月无忧离开,她虽不知道原因,可看向彩云的目光中满是感激,月无忧被绿蝶扶着与彩云错身而过,月无忧看到了她的眼神。
眉头微蹙着,满是焦急和关心,可又十分隐忍,唯恐被人看透。
这样的神情,月无忧常常在阮桃面上看到。
恍惚想起昨日彩云突兀的一吻,月无忧便明了。
原来彩云对她是存了情意的。
怪不得…
一而再的帮自己。
彩云回了轩辕容身后,几句道明始末,轩辕容问了她初时问那侍婢的问题:“她的手上可有刀伤?”
彩云自然摇头。
轩辕容点点头,听彩云说月无忧竟怕见血,觉得好笑,但很快就蹙起眉,因为刺客仍未查出。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数?轩辕容忍不住胡思乱想。
彩云站在座后,面色如常,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成拳,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
生疼。
她没有说谎,阮桃的确不是刺客。
她只是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
轩辕容想不到,变数会是最不可能出差错的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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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桃受的只是皮肉伤,碎瓷挑干净也就没事了,在她看来,能避过这一关,受些伤也没什么,但月无忧并不这样想。
“你怎么这样傻,”月无忧揽住她,低低叹息,阮桃看着担心的月无忧,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滋味,很快又觉释然。
和你所受的相比,我所受的一点痛又算什么呢?
阮桃弯弯嘴角,靠到了月无怀里,环搂住她的腰脸庞在月无忧鬓边磨蹭:“还疼么。”
自然是问得月无忧的伤口。
月无忧不知如何作答。
说不疼?这未免太假。
说实话,阮桃又要为此难过。
便只有默然。
月无忧不做声,阮桃也知她在想什么,因为月无忧的心思实在并不难猜。
傻的究竟是哪个呢,阮桃觉得好笑,可眉眼还没翘起,就先红了眼眶,阮桃抿唇轻笑一声,将月无忧搂的更紧了一些。
月无忧手上的疼痛本来已好很多了,可被阮桃这样关怀,就又娇气的觉得委屈,被阮桃这样搂着,便赌气似的也将阮桃也搂的紧了些。
阮桃便轻轻笑了,或许因为月无忧孩子气的举动。
月无忧有些窘迫,轻轻的哼了一声。
阮桃便又笑了,肩膀都跟着轻轻颤动。
只是这样的姿势,月无忧自然看不到她红的似个兔子一样的眼睛的。
绿蝶:爱公子,爱撒娇,爱吃醋,爱骂人,爱欺负老实人,爱讲理(轩辕容:胡说!!!)
个人不是职业也不是专业写手来着,所以文可能会雷没有质量,请包涵,个人只是为了一个兴趣,所以写文意向会很自由,可能说不准就让各位踩到雷了,要提出撒,虽然我不见得会改,但一定会注意的~
然后更文这件事…最初开坑时的确打算日更的,也的确坚持了一个月,可是后来有事情来着,当然我迷上了游戏是一方面(因为游戏所以打算写网游文了-_-(无视这句话
虽然更的慢了点,可是哟我是不会坑的,真的
相信我的文品哟
☆、云烟过眼十三
已入深夜,月无忧所居厢房灯未熄灭,人也未入睡,只因她在等人,屋内只有她一人,阮桃一干人显然被她找理由打发了去。
差不多到了约定之时,门果然被从外轻轻拉开,一人闪进屋来,便是与月无忧约定好的彩云。
彩云进了屋,先是吹熄了屋中烛火,才走去坐在床尾的月无忧身边,还不等月无忧说些什么,先抬起了她受伤的手查看,借着月光,见到月无忧手上缠着层层纱布,彩云不禁心疼的咬住了唇。
“我们去吧?”月无忧急切的催她道,简直一刻也等不得了。
彩云面带犹豫:“可是你的手…”
见她推脱,月无忧猛然变了脸色,哀求的扯住她的衣袖:“怎么,你不肯了?”她终于抓到这一线可能,如何会轻易放手?
“我并非不肯,只是…”若要反悔,彩云大不必再来,她只是皱眉望着月无忧的手,面露忧色。
月无忧便明了了,可她立刻便摇头:“我的手没事的,真的,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月无忧恳切的对彩云道,一脸期盼。
彩云如何能拒绝呢?
她对于月无忧,从没有拒绝的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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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对逍遥山庄的了解不必多说,有她带路,自是省去很多麻烦,月无忧随着她,往逍遥山庄的更深处潜行,逍遥山庄布局很不简单,隐隐蕴含五行阵法,深处又隐藏着许多机关,好在有彩云提点,否则绝不会这般容易。
彩云带着月无忧最后来到一处阁楼。
这阁楼前有人把守,彩云与月无忧藏在一高大树木后窥探,借着月光,情形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