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后的离开陆玉璃的心情更加低落,听了商洛的问话,看着那锦帕上的叶子,失神说道,“随意绣的。”
商洛点点头,答了一声哦,实在不知道做些什么,便拿起锦帕仔细的瞧了一下,不料正好碰到绣针,“啊,”的一声,商洛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快些让我看看。”陆玉璃心下懊恼自己的失神,她可记得商洛可是最怕疼了,小心翼翼的替她擦了血迹,用一条锦帕缠着,心疼的说道,“真是笨手笨脚。”
取了琴回来的侯未央正好瞧见了眼前的一幕,扎得她生疼,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抹了一丝淡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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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不是云
做贼心虚般,陆玉璃迎着皇后的目光,赶紧松开了商洛的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被针扎到手了,”商洛面上也有些不自然,只好硬着头皮答道,难道玉姐姐还在为自己的事耿耿于怀吗?不然怎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可如何是好!
韶元一门心思都扑在古琴上,哪里还顾得这些风花雪月,“韶元谢过皇后嫂嫂、谢过玉姐姐,我和七哥多有叨扰,这便告退了。”
侯未央微微颔首,未瞧陆玉璃一眼,兀自坐了下来,心里是郁闷的紧,恨不得将眼前的锦帕丢掉就好。
自己又做错事了,陆玉璃见皇后这般冷然,心里委屈的很,眼泪一下掉了,怔怔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侯未央心里终是不忍,伸手拭去陆的的眼泪,怎么这般惹人心疼呢!
“为何要把古琴送给韶元,那琴,那琴……”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原来这般介意皇后娘娘与自己合奏的古琴被随意赠与了她人,陆玉璃头垂得更低了,脸色憋得通红。
原来是为了这个,侯未央轻笑一声,先前的烦闷被一扫而光。
果真是在取笑自己,陆玉璃娇嗔道,“皇后娘娘。”
侯未央将陆玉璃拉入自己怀中,宠溺的说道,“傻瓜,你我合奏的古琴,我岂会送人,我送韶元的不过是陛下赏赐的而已。”
“皇后娘娘可不要骗我,”陆玉璃略有一丝不安的说道。
“我怎么会骗你,不过,”侯未央放开了怀中的人,含着一丝不悦的说道,“你与商洛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一下,陆玉璃便涨红了一张脸,皇后娘娘定是误会了,急忙辩解道,“方才襄王真是扎到手了,我不过是瞧一下伤势而已。”
“不过扎到手而已,你为何如此紧张!”许是一时嫉妒占据了心思,竟有几分咄咄逼人,侯未央的面容全然失了温和。
“啊,这个,这个,”方才自己失了神,被商洛吓到,才会如此紧张而已,可是这该怎么跟皇后娘娘解释呢,陆玉璃急得都出了细汗。
侯未央勾了勾唇角,冷声说道,“你喜欢商洛!”不是问询而是笃定,渐渐回了神,转身不再看一脸无措的陆玉璃,自己可是亲手毁了她与商洛的婚事,这苦是自己酿的,唯有自己饮下去了。
陆玉璃从未见过侯未央这般神色,竟是绝望般,脑中一下便蒙了,快步上前拥住皇后娘娘,哽咽的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与商洛确是幼年就识得,而且,当我知道爹爹要将我嫁入皇宫的时候,我曾修书给她让她娶我,可是那个时候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想嫁进皇宫,我认识的男子又只有她一人,故而才会如此,我现在明白了,我心里并不是喜欢她,我喜欢的唯有皇后娘娘而已。”
这一番话,都未经过斟酌便说出了口,陆玉璃心里越发没有底气,可是若这个时候退缩,自己便再也没有勇气了,“我很喜欢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即便只是远远看着都会让我欣喜,那几日你不愿见我,便觉得都失了希望,也喜欢皇后娘娘抱我,更喜欢,皇后娘娘亲我。”越到后面声音越是细不可闻。
侯未央回神,轻抚着陆玉璃的脸颊,柔声说道,“玉璃,你可知道这份喜欢会毁了你。”
陆玉璃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玉璃,愿意陪皇后娘娘下地狱。”若是可以和皇后娘娘一起下地狱,也好过自己在这世上。
侯未央吻上那微蹙的眉间,“玉璃,我于你,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那是爱。”且深入骨,她要的不是一时兴起,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玉璃笃定的点头,这些年来第一次遇到自己想时刻拥有的人,但凡她人触碰一下都会不愿的,埋在皇后娘娘的脖颈间,含羞说道,“我爱你,皇后娘娘。”
“以后唤我未央,”听到后面那句皇后娘娘让她很是刺耳,可看到那一方锦帕,原本紧蹙的眉间愈加深刻,“将那帕子扔了。”
“未央,”陆玉璃轻声唤道,这一唤,让自己心跳的厉害,嗯,往后要多念念,就不会这般害羞了。
那锦帕自是要重新绣的,毕竟是送给未央的,沾了她人的气息便不好了,浅浅的梨涡愈加灿烂。
“七哥,你可是同嫂嫂吵架了?”韶元见商洛一直跟着她到了自己宫里,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商洛叹息一声,“之前总是有人跟我说要我提防皇兄,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韶元没好气的翻两个白眼,却还是正色说道,“七哥,皇家兄弟情谊最是凉薄,就算我们信任皇兄,难保皇兄不忌惮我们。”
“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况且,我对这皇位从无觊觎之心,”商洛摇摇头,感伤的说道。
“七哥,你忘记了皇爷爷是怎么得的皇位吗,皇爷爷可是杀了自己的兄长,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韶元全然不似平时天真的摸样,神情里尽是些悲凉。
这些年司马商临一直是自己心中敬爱的兄长,即便母后旁敲侧击暗示,侯桑榆和玉姐姐当面说出,她总不愿相信,皇兄即便是晋朝的君主,也是自己的哥哥呀,可是如今连韶元都这么想,商洛心底彻底迷惘了。
“七哥,别想那些烦心事了,总之不是还有王妃嫂嫂吗,有她在并会护你周全的。”韶元安慰道。
“你下次可别胡说八道了,你明知道我也是女的,”商洛狠狠的敲了一下韶元的额头,就是因为她在宫宴上乱说,害得这几日天天被罚抄书。
“你是女的又怎样,要知道王妃嫂嫂现在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韶元看了一眼商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反正自己不想嫁,要不,也娶个驸马,嗯,不对,王妃,也不对,就叫公妃吧,娶个公妃回府。
心里一动,怎就忘记了,侯桑榆是自己的夫人了,自己是女子没错,可也是与她拜过天地,三媒六聘娶的啊,念及此,一扫先前的阴霾,急忙同韶元告辞,嗯,出来这么久了,还真的有点想侯桑榆了,商洛撇撇嘴,若是她少罚点自己该多好啊!
一回到府上,还没见着侯桑榆就被慌慌张张的夏竹也请到了房里,商洛疑惑的说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哎呀,王爷,奴婢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夏竹压低嗓子,急切的说道。
“出什么大事了?”商洛一脸好奇的问道。
夏竹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封信,递给商洛,“侯公子来信了,还好我今天机灵,将送信的小厮打点好了,他现在还在外头候着。”
商洛手指捏的咯蹦响,好你个侯仲冕居然又给侯桑榆写信,还好我一直防着,让夏竹盯着点,否则,侯桑榆被你拐跑了我都不知晓。
“打开,”商洛不悦的说道,还道他是个正人君子,却也是个道貌岸然,无耻下流之辈。
约吗,约吗,王妃不约,真是厚颜无耻,商洛看完信后,心里暗骂道,恨不得将信撕掉,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将信撕掉,那个该死的侯仲冕不死心,继续写呢,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便说道,“你让小厮将信过去,不要露了马脚。”
三日后见是吗!商洛仔细思忖起来,需想个法子,让侯桑榆去不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皇天不负苦心人
一晃三日便过了,这可急坏了商洛,本以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轻轻松松就会想到应对之策,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夏竹也是愁容满面。
冬雨可算停了,商洛在仲春园走来走去,这么冷的天硬是惹了一身汗,再过几个时辰侯桑榆可就得走了。
“要不,王爷您装病吧,”夏竹实在是绞尽了脑汁,说不定王妃一时心疼就不出门了。
装病,这个法子不是没想过,只是侯桑榆这么聪明,定是瞧得出,诶,若是自己是真病呢,商洛灵光一闪,妙哉!妙哉!
可是这一时半会如何得病呢,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间消散,望着这池水,发起了怔。
“有了!”商洛大呼道,萎靡一扫而光,想要病还不简单,这寒冬腊月,这池水定是冷得很,自己往里头一跳不就行了,再说,先前自己不是搞丢了侯桑榆的凤尾笛吗,说不定还能寻到呢,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没有多想,便纵身一跃。
夏竹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次自己死定了,“王爷,求求你了,快些上来吧,这么冷的天非得冻死不可。”
果真不是一般的冷,顿时嘴唇便冻得乌紫,强撑着身子,费力的说道,“你给我闭嘴,我一会就出来。”
商洛奋力的游了起来,幸好少年贪玩会一些水性,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沉了下去。幸而游了一会后身子反而没有那么冷了,这次自己一定要坚持,否则就真的没有王妃了。
来回梭巡了几趟商洛一无所获,只好探出头呼吸空气,待舒服些后,又沉下去,急的夏竹在旁慌了神,自己又不会水性,一点忙都帮不上,老天,求您劝劝王爷快些上来吧!
许是上天真听见了夏竹的乞求,片刻的功夫,终是把商洛盼了出来,咦,王爷手中的物件好眼熟啊!
来不及细想,夏竹忙上前去将商洛扶了起来,“王爷,你怎么样了?”
商洛浑身颤抖,不过瞧了一眼手中的笛子,笑着说道,“好得很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自己找到了笛子,现在,不管是哪路神仙求您大显神通,让我大病一场吧!
为了彻底病倒,商洛捂着湿漉漉的袍子不肯换,站在房里瑟瑟发抖,屋里也没供暖,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才听了夏竹的劝告,将湿漉的衣裳换掉,却怕自己不够逼真,硬是不肯沐浴让自己回暖。
夏竹心知自己劝不住王爷,可是早这样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刚想着偷溜出去告诉王妃,才起了心思,王爷便昏了过去。
慌乱的将商洛安置在床榻后,夏竹便急匆匆的去找李嬷嬷前来瞧病,这才又前去请了王妃。
“平日里都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就病倒了?”侯桑榆蹙眉说道。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王爷回房,一下就晕倒了,”唉,又要撒谎,夏竹郁闷的想到。
商洛病倒,自己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府,算了,三哥那里,下次见也是可以的。
“嬷嬷,王爷这是怎么了?”床榻上的人面唇乌紫,紧拧着秀眉,神色似乎很是痛苦,侯桑榆看的有些心疼。
“受了冻,染了风寒,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我先去抓一副药熬好,这边便劳烦王妃了。”这些日子李嬷嬷是越加信任侯桑榆了,所以才安心把商洛交付与她,况且这屋里还有夏竹,自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嬷嬷快些去吧,夏竹你再拿一床棉被过来,”许是商洛觉得冷吧,一直在瑟瑟发抖,侯桑榆探了一下商洛的额头,却是烫的很,想着捂出一身汗便会好些。
“是。”
地上怎么这么多水,侯桑榆疑惑的瞧着,也未放在心上,伸手想将商洛的头上发冠取下,可触及青丝,怎么也是湿的,心里一沉,冷声说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