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女儿行 作者:偷天【完结】(24)

2019-04-01  作者|标签:偷天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宫斗 欢喜冤家

  “陛下,对付睿王切不可掉以轻心,睿王之辈,根基太深,陛下当除之而后快。”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必然是个祸害,陆汝航坚定的说道。

  自己是天子,杀死睿王易如反掌,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要的是自己尊贵的皇叔向他这个庶子俯首称臣,就像商洛一样生母系出名门,得尽父皇的宠爱,如今还不是一样卑微得如同一只蝼蚁,不足为道。

  “朕自有打算,你且退下吧。”司马商临沉声说道,他是天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

  “是,”陆汝航自知再争辩下去自己得不偿失,便退了下去。

  司马商临轻叩桌面,忽然开口道,“文忠,你现在去内侍府将德妃的簿子拿过来。”昨夜自己一时兴起便去了德妃宫里,却被德妃已月事为由拒了,当时不以为意,今日一想,却生了疑。

  一炷香的功夫后,文忠拿着簿子呈给了司马商临,发黄的纸张,透着工整的黑色墨迹。

  果真如此,簿子上记得是十五,今日却是初五,司马商临合上簿子,眼眸恨意渐甚,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

  街上蒙上了薄薄的白雪,这雪是今晨才开始下的,恰是特意迎接睿王一行般,司马商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用力握紧,才一会那晶莹便消融了,这天下不过如此,皆是他掌中之物。

  洛阳城的宫门开启,厚重的沉闷响彻清晨,朝廷官员大多在此恭候,商洛自然也是在内,揉了揉快冻掉的鼻子,却是急切的望着前方,她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骁勇善战的皇叔,自是好奇的很,跺了跺脚,忽然听见马蹄声传来,开心的说道,“呀,皇兄,定是皇叔来了。”

  司马商临轻笑,微微颔首,内心却是暗藏着几分激动的,双手负立,昂然的看着前方。

  马夫勒住缰绳,起身下马,轻声道,“王爷,到了。”

  门帘被侍从掀开,探身出来一个青色锦袍的身影,来人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转身伸出手握住尚在马车上的女子,含着一丝笑意,动作轻柔的将她扶下马车。

  司马至简环视了一番,侧目,觉察到身边的人身子颤了颤,温和说道,“别怕,有我在。”

  女子抿唇颔首,微微用力握紧了司马至简的手,柔和说道,“我知道。”

  原以为有生之年都会在秦阳度过,司马至简勾了勾唇角,偏偏坐拥天下的侄儿惦记着自己,偏要将其调回洛阳,皇兄,你的儿子看来非要除掉我这个叔叔了。

  “臣司马至简拜见陛下。”

  “臣妾谢溪如拜见陛下。”

  司马商临颇有些失望,皇叔这样的人怎么会屈居在马车之上呢,该是骑在马上意气风发才对,伸手托起他的右臂,含笑说道,“皇叔快快起来,侄儿可受不起这大礼。”

  “谢陛下。”司马至简转身扶住谢溪如,眸子尽是关切。

  司马商临愈加失望起来,皇叔身上的王者风范全然消失,而今的皇叔,就像当年懦弱风流的父皇,尽失了气度,心里扬起一阵鄙夷。即便如此,这老天还是偏爱皇叔的,过了这么多年,皇叔竟不曾老去般,还是幼年见到的摸样,只是傲气渐失,透着尽是些平庸,这样的人凭何做自己的对手,廉颇老矣。

  雪下得越来越大,一行人人浩浩荡荡回了皇宫,司马商临念睿王一行长途跋涉,便让其回了王府。

  方才的脚印被白雪覆盖,大地重回宁静。睿王府,寝殿早已添置暖炉,司马至简却还是负手在院中,瞧着眼前的屋檐,幼年在此住了十余年,这一切于他而言却是如此陌生。

  “三郎,外头凉,莫染了寒。”谢溪如将裘衣披在司马至简的身上,含笑说道。

  司马至简报以轻笑,微蹙的眉头舒张开来,“儿时很少见到洛阳城下这么大的雪,算是了了儿时的夙愿。”

  “那我陪三郎一起看吧,”谢溪如侧目,明眸子尽是温柔。

  “好,”司马至简展开裘衣,将谢溪如拥着怀中,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四目相对,浓浓爱意,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申时刚过,宫宴便在昭和殿热闹的开启,睿王回帝都,太后自是回了皇宫,而端坐在天后身边的却是睿王妃谢溪如。

  韶元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母后身边的位置向来是她的,如今被素未谋面的表姐夺了去,好像不对,她如今可是皇叔的王妃,那自己不得唤她一声婶婶,啧啧,真是,太乱了。

  商洛的眼眸自是被三皇叔吸了去,同是皇嗣,自己与皇叔差别怎就那么大了,单论者相貌,自己就落了下风,洛阳第一“美男子”的称呼轻易就被人夺了,这号是自己给封的,没了就没了,可偏偏那一身气度,让人不经意就被吸引了去,感叹一声,人与人,差距怎就这般大,再一看韶元,目光也落在皇叔身上,连侯桑榆都在看这皇叔,心里愈加酸涩,真是苦恼。

  韶元用胳膊轻轻碰了商洛,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皇后嫂嫂和玉姐姐关系太好了。”

  “嗯,有什么不好吗?皇后嫂嫂对所有人不都一样的吗,而且玉姐姐也很讨人喜欢啊。”商洛满不在乎的说道,脑子里还在纠结如何才能和皇叔这般呢?

  韶元怀疑的摇摇头,一定是哪里不对,自己观察人最是细心,就像七哥现在眼里只有王妃嫂嫂一样,可惜自己这个愚笨的七哥还没博得王妃嫂嫂的青睐,唉!

  “七哥,你有没有告诉王妃嫂嫂你喜欢她啊,”喜欢就要主动吗,七哥这个温吞鬼。

  “你说这么大声干嘛!”商洛惊得酒盏都掉在桌上,要知道侯桑榆就坐在她旁边,微微撇了侯桑榆,果真她正在看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

  “胆子这么小,不如我来告诉王妃嫂嫂吧,呜,”华还未说完,韶元便被商洛捂住了嘴巴,真是的,七哥这个样子定是没有希望了。

  侯桑榆淡觑了一眼商洛,轻叱道,“不许胡闹。”方才隐约听到两人提起过自己,定是又在骂自己了。

  好不容易解开商洛的手,韶元沉沉的呼了一口气,瞟了一个白眼给商洛,余光撇了一眼一脸带笑的皇兄,不禁生出些怯意,其实自己心底最害怕的人便是皇兄,即便皇兄很疼爱自己,可总觉得皇兄会伤害自己和七哥,连他脸上温煦的笑意,看起来都是骇人的。不过这个皇叔就不一样了,温和有礼,一直含着一丝笑意,让人看着就舒服。

  谢灵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溪如,已为人妇到底和从前还是不一样些,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你与王爷可还好?”

  谢溪如自是知道太后所指何意,含笑答道,“王爷待我很好。”

  “那,你和王爷…….”谢灵蕴微微停顿,自己好像不该问这样的事情。

  谢溪如微红了脸颊,随即答道,“溪如已是王爷的人,让姑母忧心了。”

  谢灵蕴诧异的看了一眼司马至简,溪如这番摸样难道已经知道灵菀与睿王的事,不过睿王接受了溪如也让她松了口气,自己的妹妹、侄女,都钟情于一人,想来也是令人唏嘘,却又替令菀觉得不值,睿王到底还是将她放了下来,偏生了几分忧伤。

  “姑母,襄王同小姑像吗?”谢溪如看着右侧正与韶元玩闹的商洛,好奇的问道,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在睿王心里这般重要,若不是自己与小姑有几分相似,也许睿王根本不会垂青自己吧,心底不禁苦笑一声。

  “商洛这容貌像极了灵菀,只是这性子吗,”谢灵蕴叹息一声,倒真不知这性子是随谁,明明先帝和灵菀都是那般温和的人,怎就她性子这么野呢。

  谢溪如瞧了一眼司马至简,眼眸突生了几分黯然,自己得来的幸福不过是因为这张相似的容貌罢了。

  这样的宫宴让陆玉璃很不自在,幸好今日皇后娘娘就坐在她左侧,心底便安心多了,总会偷偷的看一眼她,幸福于而言便是这么简单,只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

  侯未央如何不知陆玉璃一直在看自己,偶尔也会和她对视一眼,可总是匆匆一瞥,这宫宴上人多耳杂,稍不留心便会落入他人口舌,只能竭力克制自己的想念,已经许久没有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相对了,端着酒盏将那苦涩送入口中。

  陆玉璃咬唇,皇后娘娘已经连着喝了几杯了,顾不得得许多,伸手拉住了皇后的衣袍,担忧的说道,“未央,不要再喝了。”

  听到耳边的人在唤她的名字,侯未央莞尔一笑,看着陆玉璃的眼眸,轻柔的说道,“好。”

  因喝了酒,脸上还透着淡淡的绯红,看着这样子的侯未央,陆玉璃如被勾了魂般,眸子再不舍得离开,这番倾城之姿,怎就会倾心自己呢?

  见陆玉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侯未央突然附在她耳旁,魅惑的说道,“玉璃可是觉得我很美。”

  陆玉璃身子轻颤,皇后的话像是羽毛般刮过她的心尖,很痒,却又很舒服,还没其它酥麻的感觉,唇角微颤,“是。”

  “等宫宴散了,我去玉璃宫里,”说完,侯未央又恢复了常态,压制欲望,反而让它燃成了熊熊大火。

  陆玉璃的身子颤的越加厉害,脸上早已是绯红,渴望,期待,抑或是些许的害怕,这宫宴快一点结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梦啼妆泪红阑干

  “王爷留步,睿王请您去府上一叙。”

  商洛一怔,自己与这个皇叔可是从未见过面的,茫然的看了一眼侯桑榆,不知该如何作答。

  侯桑榆淡扫了一眼来人,而后朝商洛点了点头,“夜里头冷,夏竹你去将王爷的裘衣取过来,还请稍等片刻。”睿王有请,这其中倒是令人寻味。

  将裘衣替商洛披上,侯桑榆轻柔说道,“过去了少喝些酒,早些回府。”看着那人一脸不愿,心想倒是自己逼着她去了。

  方才的那些小抱怨随着侯桑榆温柔的叮嘱,瞬间抛在脑后,若得她这般温柔相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甘愿的。

  也不管风雪,便随着来人骑马而去,直到在瞧不见商洛的身影,侯桑榆这才转身回府,何时眉眼渐有了忧愁,还有了一份担忧,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样,也好。

  好在睿王府离得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只是这王府让人觉得冷清的紧,府门连个侍卫都没有,连开门的都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商洛不禁感叹一声,宅子跟主人倒是契合的很,皆是这般怪异。

  穿过了前厅,商洛被领到了睿王的书房,下人将房门打开朝她作揖,而后便离开了。

  “侄儿拜见皇叔。”不知为何自己总觉得这个睿王亲切的很,虽然也会令自己有些胆寒。

  司马至简爽朗笑道,“我倒是听说这襄王乃是洛阳城第一恶霸,怎的今日这般循规蹈矩了。”

  商洛略带嫌弃的撇了一眼皇叔,真是,是谁跟她说,皇叔英明神武,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当真是天差地别,却也不在拘泥,兀自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茶,嘀咕道,“有侯桑榆在洛阳城第一恶霸怎么也轮不到我。”自己若是恶霸,还不得被侯桑榆削死,小命要紧,还是不要嚣张才好。

  “桑榆这个孩子品性皆优,不过就是性子倔了点,娶了她倒是你的福气。”司马至简眼里倒是透着赞许。

  商洛不置可否的撅了一下嘴,都说自己娶了侯桑榆是福气,难道侯桑榆嫁给自己便是晦气?颇为不满的说道,“不知皇叔今日找我所谓何事,如若无事,侄儿便告辞了。”

  不想夸赞了一下桑榆,惹来商洛生了气,看来今日这秉烛夜谈只好作罢,“也好,你早些休息吧,我邀了侯家二爷明日一起狩猎,不知你有没有兴致一同前去。”

  “好啊,”长这么大商洛还没狩过猎呢,定是有趣的事,便应承了下来。

  王府后园有一处阁楼,怕是许多年没有修缮过,迎着西风,发出吱呀的声响,谢溪如倚在门廊旁,闭目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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