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王大喜,眉间愁色终于消散一些。
“启禀王爷,贤王求见。”
荆尘诺闻言,神色里有着筹谋,“请。”
“诺王安之若素,不知我云桑将乱呀。。。。”贤王说话间就踏进了门。
诺王面色沉着,见染儿退下才开口说道,“贤王消息通灵,不知来此是有何妙计相商?”
贤王摆手,“哪里有什么妙计,北离势如破竹,云桑眼下屡战屡败,不知诺王是如何看待的?”
荆尘诺深思良久才言,“当下的局势,我云桑兵马日渐荒废,而北离,厉兵秣马,有备而来。本王已派出大将前去支援,就不知,能不能扭转乾坤。。。”
贤王见他神情认真,不禁一慌,“诺王认为云桑胜数有多少?”
诺王沉眸,伸出手指,“三?三成?”贤王惊讶。
他素日不解军中战况,所以,看战局的眼光也比诺王,觉王相差很多,今日,诺王说胜数有三,他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
“那该如何?”
诺王宽慰,“尽人事,听天命吧。”此时,他还不能将心中的计策说与旁人听,事关重大,若染儿不成,那么,云桑真的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轻声一叹,贤王以为他也无可奈何,心凉的有些无望。他专注于江湖上的争斗,对于战场却也是陌生,是以,大敌当前,他也只是负责押运粮草,负责后勤之事。
诸王里,只有诺王,贤王在京,其他王侯早已上了战场,挡住北离攻伐。
边关,哆哆关。
营帐之内,只听一声浑厚的男声说道,“纳兰承君御驾亲征,军心正盛,相反我军士气低迷,接连的战败已经让他们有些畏惧,贸然出兵只会入了敌军的圈套。”
“不错,庄王说的在理。我认为为今之计,就是严守哆哆关,哆哆关乃云桑门户,誓死都要守住!”
觉王从局势图里移开目光,“以静制动,等诺王的支援一到,再做打算。纳兰承君既然有胆子御驾亲征,必是要打出一个千古战绩,在此之前,先与他耗着耐心。”
众将应允。
与此同时的北离阵营,纳兰承君一身盔甲,正沉了眸的研究敌军战术。荆觉言的战术,惯用诱敌,擒王,借天时地利攻其不备,夜袭。他凝思良久,抬头对着身边的大将笑道,“荆觉言一代猛将,竟不想屡番败在将军手上,真乃天助我北离。独孤善俯身,“皇上谬赞,不过是承了我北离的福分。”
纳兰承君见他拥功不自傲,心下欢喜,“朕有独孤将军,才是北离之福呀。”
独孤善突然跪下,“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解惑。”
纳兰承君滞了笑意,“说。”
“不知如今长公主是否身在云桑,又是否和段衍生在一起?”独孤善说完,纳兰承君猛地记起,五年前,独孤老将军和段衍生的一战。
“兄长死在段衍生之手,不知长公主是否还记得?”
提及长公主,纳兰承君蓦地冷下眉目,“放肆!”
“恳请皇上还末将一个明白!”独孤善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迟迟不肯起身。
纳兰承君无法,缓下神色,“段衍生如今已经放弃隐世城,放弃绣云职责,长公主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朕的旨意。将军不要妄加猜度,伤了你我君臣之心。”
独孤善抬头,望着君王,“末将失礼,原来是皇上早有安排。”纳兰承君不语,又听独孤善说道,“若段衍生不帮云桑,受长公主牵制,对我北离的战事而言,也是好事一桩。就不知长公主跟在他人身边安危可有保障?”
纳兰承君听到此才抬头继续打量这位将军,淡淡道,“独孤将军今日兴致不错。”
独孤善一瞬噤声。
纳兰承君感慨的走出营帐,望着边关景色,心肠百转。段衍生,皇妹痴心于你,还望你不负朕的期许,不要有朝一日让朕悔恨今日抉择。
他身为君王,却有意无意的为二人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撒下了弥天大谎。若到头来仍是辜负,那么,段衍生呀,无论如何,朕都不会饶你。
春,三月末,北离君王纳兰承君御驾亲征,独孤善为将,江城荒为副将,兵士三十万,正式向云桑哆哆关发起进攻。
远在云桑某个桃源里,白袍少年拥了红衣女子笑得开怀。
“裳儿,你真的不在乎北离如何吗?”段衍生坐在草地上,问着旁边眉眼精致的女子。
“那你呢?真的能将云桑完全放下吗?”女子不答反问。
段衍生却是认真的想了片刻,“可是,我不愿负你。”她说的依旧认真,纳兰神情一晃,便又听那人说道,“无奈,不爱江山爱美人。”唇齿含香,笑得肆意。
纳兰红裳心知自己被作弄了,倒也不恼。那一刻,她还真是怕自己成为她的拖累。怕她和自己远走不是真正最想做的事情。怕她反悔,怕她没有像自己那般的,在乎。纳兰心事,只在心中深藏。她的惧怕,牵连着深爱。
我为你,实在是经受不住,再多的失望了。
段衍生看她出神,伸手揽上女子腰肢,额头相抵,呼吸可闻的距离,静静说道,“我在乎,满满的,心里全是。”
已经装不下其他人。
与此同时,孤落正是一片祥和。辉煌的宫殿里,玉石晶莹,富贵无二。
“北离,终于要和云桑战了吗?”
有声音从氤氲的雾气里传来,声音飘渺,透着点点沧桑。
“是。大人。”
“那么,北离的。。长公主呢?”尾音似乎在轻颤。
“北离长公主在云桑失踪,有人曾传,北离君主忧心自己的亲妹妹,不惜与云桑开战,御驾亲征。”
雾气里的人顷刻笑了。“呵呵,絮儿,传言多不可信。”
叫做絮儿的侍女也笑了,“大人是整个孤落最聪明的人,不知您又是如何看呢?”
“絮儿静观便是。”雾气里的人突然失去兴致,陷入一阵沉默。
絮儿不言,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周全。
你二人真的将天下都放开了吗?
双宿双栖,神仙。。眷侣。。吗?
我不准。
☆、第61章 情势急波澜诡谲(倒v)
第六十一章:情势危波澜诡谲
天下四国,孤落按兵不动,做了旁观客。任由北离和云桑战的激烈。长雁奸相吴忠欲收渔翁之利,和那孤落,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毫无动静。
长雁的朝堂,今日有些热闹。
“大好的时机,此时若与北离结盟,共同攻伐云桑,事成后,也可分一杯羹,恳请皇上三思。”老臣在堂下说的激昂,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却有些痴傻,目光无神,口水直流。
皇帝望着离他最近的小老头,痴痴笑道,“孤。。孤。”
朝臣见此,忠心者,无不心酸。
那小老头此时发话,“王阁老说的不错,但,云桑是否就真的无力回旋,也是未知,我长雁素来与云桑交好,此时伤了和气,日后云桑反扑,定是要将我长雁恨之入骨。”
陈阁老一脸痛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人人都知富贵险中求,云桑若灭,天下三分,总好过今时。老臣恳请皇上发兵云桑!”
痴傻皇帝跳着从龙椅站起,哒哒的走到陈阁老面前,揪着阁老的胡子一边扯一边笑。奸相见此,在金銮殿放声大笑。
陈阁老神情溃败,“皇上呀!!”
说不清是那日,长雁君王一朝痴傻,不理朝政,奸相专权,纵是忠臣有心,也回天乏术。
是否,那奸人谋害帝王?没有证据,更无从查起。皇宫上下,俱是奸相的眼线。陈阁老回家之后,卧床不起。于是,长雁坐观云北成败。
而孤落,太妃垂帘听政。
“云北胜负已分,云桑溃败是早晚的事情,太妃下旨,我孤落兵士定能给太妃打下一个半壁云桑!”
朝堂之上,显然,多数人赞同攻伐云桑。有便宜不占,没道理的事情。
幕帘之内,整个孤落最尊贵的女人一脸沉着。
“不知司徒越大人如何看?”
只见一人站出,容色镇定。“臣以为,云桑不会败。”
这句话,在此时说出,就像个笑话。云桑无君,没有主心骨,光靠着诸王侯御敌,军心迟早要散,荆觉言一遇独孤善,实乃克星,打了几场,未尝有一胜。又逢北离君王御驾亲征,这样的局势下他们的司徒越大人竟说,云桑不会败?
诸臣不解。而高高在上的那女人,却是饶有兴致。
“哦?司徒大人不妨细细道来,您为我孤落第一聪明人,就不知,聪明人和常人想的,有何不同?”声音不怒自威。天家之气,显露无遗。
司徒越望着那道帘子,恭敬有加。“隐世城三十万虎符,始终是变数。”
虎符?的确。
“段衍生虽是与江湖决裂,但云桑毕竟是云桑,家国有难,段衍生素来重情义,臣断定,他不会坐视不管。”司徒越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端然响起,如此自信,群臣不免有些迟疑。
太妃眸里闪着信服,“隐世城百年来护卫云桑,司徒说的在理。”话音一转,“孤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退朝后,有不少人围在司徒大人身前,百般殷勤。“大人深受太后赏识,其远见卓识令我等汗颜呀!”
“司徒大人不愧是我孤落第一聪明人,佩服,佩服呀!”
司徒越轻笑,“各位大人过奖了,司徒荣幸,遇到太妃这等伯乐。”
“是极,是极!太妃慧眼识英雄,俱是我孤落的福祉呐!”
司徒越不语。沉眸,目光嘲讽。
因了孤落,长雁的作壁上观,北离纳兰承君倒也正中下怀,反是云桑,收不到其他两国的援手,有些颓唐。诺王大骂一声,“两国交战,长落袖手旁观,已是极好,我堂堂云桑何需向他国摇尾!”
言下之意,人家两国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我云桑兵士怎么能将希望放在虎视眈眈的邻国呢!糊涂!
纳兰承君御驾亲征,云桑边关的压力可想而知,哆哆关若没有奇迹,便是国难!
昔日纵横四国的云桑,何以这般不堪一击呢?这就要从五年前的一战说起。
那一战,成就了云桑四国霸主地位,击败北离,由此,云桑长久的骄奢自负为今日的战乱埋下祸根。他们仇视北离人,也轻视北离人,否则,觉王霞域关一战,不会败得那样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