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行动前言
那天晚上,和玄夜通完话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很高,从小到大,失眠的次数十个指头能数两圈,也就是说,能让我放在心上,并且牵绊我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可自从遇上符舒,那曾经一觉到天亮的美好时光,仿佛昨日黄花,一去再不复返。
以往我辗转反侧,是因为心中容不得事情牵绊,可今天,我必须好好的想想,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玄夜曾说过:“人最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和心离得最近,却往往是最后一个看清自己的人。多少人一生为了些浮华的名利挣来抢去,放弃这放弃那,临了才发现,到手的不是想要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那时他还曾笑言,说世人皆蠢唯我精明,那指天笑骂,肆意张狂的模样,我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别说,还真有点遗世孤立,即将羽化成仙的大家风范。
那时我还小,虽然对他的话一知半解,还是牢牢地记了下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话里的意境也不是没想过,可总是一触即离,心里有些不愿面对。
现在想来,其实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被凡尘俗世遮挡了视线,被人云亦云迷惑了心智,抛弃了曾经最真挚的理想,只会随大流的为名,为利,最后耗尽心力。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静下心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来可以直面自己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愉悦。
我想让他脸上那层冷漠疏离的寒霜,只为我一人融化;我想让他眼中那抹寂寞暗淡的沉寂,只为我一人波澜;我想让他那如昙花难得一现的笑容,再次为我绽放……!
我想,在符舒的眼里,我是不同的。
管它什么喜欢或是不喜欢,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不必像个小女孩一样纠结些儿女情长,我只知道,我想这样。
好,既然目标明确,我要立即开始行动,好达成心中所想。
消极等待不是我的作风,想得到什么,主动出击才是制胜的关键。我不会幻想着有一天好运从天而降,符舒王子驾着高头白马迎接我去他的宫殿,告诉我在医院初次见面时,他就对我一见钟
情,再见倾心,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才寻隙挑衅,处处做对。这种泡沫剧里的常见戏码,骗了多少无知少女,让她们深陷于虚妄的幻想,却忽视了现实的平凡。
其实,现实岂止平凡,甚至是有些残酷。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寻着一个真心相守的伴侣;多少人朝秦暮楚只为畅然寻欢;在如今这个情感畸形的时代,在这个假意常常多过真心的迷局,
若谁还指望王子会拿着一只水晶鞋生死不渝的追寻你,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况且,童话里最后也只是说王子和灰姑娘幸福的结婚了,并没有提到,他们婚后也会一只幸福下去。或许,王子婚后发现灰姑娘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灰姑娘也终于意识到王子只是个外表
英俊的纨绔子弟。仅凭一见钟情而匆匆铸就的婚姻堡垒何其脆弱,坍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看吧,就算童话,也不敢把话说得太圆满,更何况现实呢?
所以,我阮清风想要别人的真心,会拿自己的来换!
16.毛豆芽
心里有了既定的目标,做什么都觉得干劲十足。起床后,我先用冷水敷了敷眼底,然后随便吃了些早饭,就动力十足的上班去了。
目标方法已经明确,接下来的工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我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当然,班还是要照常上的。我这种小平民阶级,休个小长假还能稍微忍受一下,如果让我待业在家当MA DA O,还怎么放长线钓符舒。哼,现在这世道,干什么都讲究个Money,更何况我要钓符舒这只镶金嵌玉连眼珠子都是南非蓝钻的国宝级金龟。我虽不甚认同金钱万能论,但这第一步计划里,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以焕然一新的姿态再上工作岗位,我的心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就连手脚也比之前更麻利了许多,主任看我一扫之前的颓然焦躁,放心的甩给我一个见习医生,嘱我好好带教后,就去忙他的了。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实木讷的年轻人,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
见习医生的名字很有些社会主义的味道,叫马列宁。嘿,马克思列宁,一听就知道是在社会主义春风下茁壮成长起来的五好青年。一整天相处下来,我发现这小子还真没枉叫了这名字,干什么事都一副誓把砂锅打破问烂的认真模样,又吃苦耐劳,踏实肯干。下班前,我看着桌前低头尤在奋笔疾书的小子,心想老天倒忽然好心了一回,给我送过这么一块儿宝来。
“小马,时间不早了,快去吃饭吧,再晚食堂可要关门啦!病例明天再写也可以,饭可不能明天再吃啊。”
“哦,马上就写好了,阮医生你先走吧!”小马的头不但没抬,反而越发低垂下去,整个侧脸连着耳朵都开始泛红。
我摇了摇头,转身出门,心想:“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怕生,一和人说话就低头脸红。看来要把他教出来,还得费点力气。不过,人无完人,我的要求也不能太高啊!”
出了医院,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走到公交站,上了一辆公交。连着倒了三趟车,从市中心坐到郊区,下了车又在主路上走了五六百米,这才一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
小巷倒也不如何脏乱,只是因为在市郊,位置也偏,显得有些冷清。巷子里歪歪斜斜的挂着几个招牌,看得出经营惨淡。我径直朝着招牌挂得最板正的那家走去,其上写着:毛家侦探社。
推开门,叮当的风铃声响起,跟着,一个小个子自旁边的回廊走来,我立刻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对方:“豆芽啊,我想死你啦!”
来人厌恶的一把推开我,身上像被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兀自拍来拍去,同时粗声吼道:“死变态,你来干什么?”
我一脸哀怨的凄楚模样:“还能干什么?给你送钱啊!”
这位毛豆芽,就是我第一步计划里的关键人物。
马豆芽,真名毛涯,是和我同一所孤儿院的孤儿,排名第八。在孤儿院时,我们关系也只是一般,出外求学后,大家就各奔了东西,彼此间早就没了联系。我和他的再遇,纯属偶然。
那次他为了调查一件婚外情的案子,跟着目标跑到了我们医院。那个目标是带着他的第三者来医院做人流的,偌大的等待厅里坐满了一对对男女,豆芽要是单身独户的坐在里面,只会惹人怀疑。于是,他就侧倚在斜对大厅的墙角,悄悄的监视。那天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请教妇科主任,就去了那个病区,走着走着,就发现了前面的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