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背对着男子,所以她的神色男子根本看不见半分。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地方,恍然呆了。
半晌也得不到回应,男子觉得无趣,每次来这里她都是这种态度,不冷不热,不卑不亢。长此以往,他也没了调情的雅兴。
只不过当初的心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逝,就算女子对他没有了最初的感觉,他也依然不会放过她,到死都不会放过她。
男子独自下床,静静的穿上衣袍,墨色长袍衬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挺拔如松。一块散发光亮的青龙玉佩轻轻垂在腰间,一身气势极为凌人。
然而,他却将这气势淡淡收敛,眉峰间的沉色宛如水波一样化开,变得慈祥起来。
看了眼趴在窗边的女子,晶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无论是纤细的胳膊,还是瘦弱的腰肢,白皙的美腿,都充满了浓浓的诱惑。
男子皱了皱眉,在这般美景的诱惑下,身体又起了反应。
不过今晚不能再要她了,因为他发现了她身体上的变化,经过这么久的缠绵,她好像真的有了。所以,他只能叹息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这个房间处在二楼,正好可以看到凤阁内的整片桃花林。
女子静静的盯着花林某处,瞥到男子离开的影踪。
一股恶心又翻涌了上来,她连忙回身,扶着床榻颤抖的呕吐。什么都吐不出来,她却更加恶心。
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她颤抖的趴在榻沿喘息,却根本流不出半滴泪水…
桃花丛林的一个角落中,只要微微一抬头,就可以洞悉阁中发生的一切。
柳长歌满脸泪痕,死死的咬着唇。若不是身后那人禁锢着她的身体,她肯定会冲上去。
这一刻她心疼莫过于心死,母后那般纤弱的身躯,居然被那男人折磨的不堪一击。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她的母后?如此残忍。
百里晴迁心叹一声,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来皇后的苦衷不只是中毒,而是中毒背后的实情。那个男人走路的姿势气宇轩昂,完全可以与皇帝的气势并列。
而他腰间那块青龙玉佩,色泽华丽光耀,贵气逼人。
满朝文武,皇亲国戚。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佩戴龙形玉佩,那这个人的身份就早已呼之欲出了。
他竟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呈王。
听闻这个柳呈战功赫赫,武艺超绝,他手下更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将领,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而他年轻之时,曾单枪匹马闯荡过江湖,年过中旬才回到宫廷,当起了名副其实的王爷,如今亦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这个呈王的地位可真是不小,而他与皇后之间的对话,百里晴迁几乎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似乎,这呈王与皇后年轻之时便已相识,并且有一段感情纠葛。后来遇到皇帝,三人便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恋战之中。
柳长歌被点了穴道,根本说不出话,就连喊都喊不出来。她心中挂念母后的安危,恨死这个禁锢她的人了。
百里晴迁看着柳长歌眼中的痛苦与恨意,觉得这位清冷的公主只有面对她母后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伤痛的神态。
此刻,她想必是恨死自己了吧。没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就让她恨吧。
百里晴迁点了柳长歌的穴道,让她睡了过去。兴许一觉醒来,所有的悲伤都会化作恨意。
不远处的树丛忽然微微摇晃。
百里晴迁厉眼横去,上次她已经给了他警告,可他却依旧执迷不悟。
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来刺探什么,还是在监视什么。
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丝缕光线透过窗纱折射在典雅的陈设间。
柳长歌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头有些疼,眼睛也十分难受。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的是布满繁琐花纹的屋顶。
她忽然闭上了眼,昨晚那不堪的一幕回归了脑海,她心好痛,她好心疼母后。
她终于知道母后为什么会没有笑容了,就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一直在伤害她的母亲…
“醒来了?”
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柳长歌微微一怔。
她立刻坐起身,冷冷的瞪着那个坐在桌旁悠闲至极的女子,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救母后?”
“如何救?冲进去?指着那男人的鼻子让他滚蛋?”百里晴迁唇边的笑意充满了嘲讽。
见柳长歌神色诧异,百里晴迁淡淡的说:“当时那种情景,你进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母后难堪。让你母后难堪,也等于让你父皇难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居然与当朝呈王私通,这个罪名,你觉得如何?”
“我母后是被逼的。”柳长歌气急攻心,突然咳嗽了起来。
百里晴迁道:“你与我相信她是无可奈何,可其他人会相信吗?如果这件事情被捅了出来,伤害的不只是你的母后,还有你的父皇。你如此敬爱的父皇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柳长歌冷冷的说:“父皇一定会杀了呈王!”
“不错。依皇帝的性格来说,有人玷污他挚爱的皇后,他肯定会怒发冲冠,说不定会立刻下旨诛杀呈王。”百里晴迁静静的分析,“可你有没有想过,呈王的背景与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呢?”
柳长歌忽然明白了什么,沉声道:“呈王,他手握百万兵马大权。”
“不错,他手里有兵权。在朝中,有几位武功卓绝的将军是他的心腹。如此稳固的状态,你认为你父皇是他的对手吗?”百里晴迁静静抚摸着酒囊上的花纹,表情十分平淡。
柳长歌一字字道:“可我父皇是皇帝,难道皇帝连收回兵权的权利都没有吗?”
百里晴迁淡淡的说:“皇帝当然有收回兵权的权利。只不过,这兵权并不是无缘无故就能收回来的。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名正言顺让朝臣们信服的理由。而你父皇也并非像你想象中那样一无所知,他是个聪明的帝王。”
“这话怎讲?”柳长歌颦眉问。
百里晴迁悠悠道:“呈王的兵力太过雄厚,危及江山。而他昔日战绩赫赫,早已功高盖主。你父皇如此精明,怎能允许他的亲弟弟危及他的地位。帝王之位,无外乎亲疏。只是呈王的权势固若金汤,你父皇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借口削他的兵权。”
柳长歌道:“对于朝政来说,我一窍不通。”
“你不需要通,因为你不是皇子,根本没有继承江山的可能。”百里晴迁淡淡的笑着。
柳长歌沉吟道:“可是,我实在是心疼母后。”
百里晴迁轻声道:“你宽心,你母后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她不会甘于现下的屈辱,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守护她的尊严,保护她爱的人。”
柳长歌依旧心疼,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忽然额头隐约一丝尖锐的痛感,片刻即逝。
百里晴迁突然问:“你的状态好像并不好,是不是昨晚气急攻心,累着了?”
柳长歌摇了摇头,只感觉身体有些贫乏,精神有些疲惫。按理说睡了一晚,应该精气十足。
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就像被厚重的东西压过一样,四肢绵软无力,心脏周围有些微微的憋闷。难道是身体里的毒素并未彻底清除的原因?
柳长歌将怀疑的目光射向百里晴迁,并不是怀疑她的医术,而是觉得自己身体里,是不是还存有别的异症?
百里晴迁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但是看柳长歌的神色,明显真的很不适。
百里晴迁走到长歌身边,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从脉象上看来,忽稳忽颤,非常虚。
百里晴迁收回手,淡淡的说:“你的身子很虚,需要调理一下。一会让宫人去御医楼里找陈御医,让他给你开些调理气血的药。”
柳长歌抬眸道:“昨晚我已经喝了他开的药。”
“他开过药了?”百里晴迁微微眯眼。
柳长歌点头道:“昨晚是弗儿伺候我喝药的,说是陈御医开的调理身子的补药。怎么?难道有问题吗?”
百里晴迁忽然笑道:“我只是没想到,陈明哲的速度这么快。你前头刚清醒,他后头便把药煎好并送来。他可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御医啊。”
“可我看你的神色,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柳长歌眉峰一挑,定定的望着她的脸颊。
或许百里晴迁不会发现,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动人。所以她总是在笑,无论是在说话时,还是喝酒时,亦或是,在为自己驱毒之后。
尽管她脸色苍白,尽管她脸上没有半丝笑容,可她的眼里,却始终荡漾着温和如风的笑。
百里晴迁突然接近柳长歌,后者微微一怔,连忙退后。
百里晴迁有个很有趣的发现,发现她只要一接近柳长歌,柳长歌就会害羞。
就像此刻,那清冷面貌的公主殿下正双颊殷红的低头退避。耳根子都红透了,就像醉酒一般,醉的美,醉的妙。
百里晴迁眯起眼,突然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我又不是男子,你做什么一副娇羞的模样啊?”
两人的距离极近,柳长歌只怕一抬头,就会碰到百里晴迁的脸。
可她不敢抬头,因为此刻心跳的厉害。她也不明白,为何在百里晴迁的面前,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害羞。
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吗?很有仙气?还是因为她喝酒的动作优雅?亦或是,她能够若不经意的看穿自己的心。
百里晴迁眼神玩味,额前的白发随风轻飘,眉心的风雅韵味十足。
她是不拘的,更是洒脱的。她做一切的事情都可能是毫无章法的,因为她就是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她。
她突然伸出手指,在柳长歌布满红潮色泽的脸颊上触了一下。
这一下太过轻柔,太过暧昧。霎时,温暖细腻,指尖流酥…
星月宫外明朗和风,内阁之中却传出一声夹杂羞怒的娇喝。
“百里晴迁!你这个登徒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一道白影极快的闪出宫门,差点与将要走进的弗儿撞到一块。
百里晴迁连忙稳住身形,面色平淡下来,依旧是那个神色温和,满腹诗意的优雅女子。
弗儿却险些惊叫起来,方才那声音的调子极高,就差没将整个星月宫的宫顶掀翻了。公主怎地发这么大的火?而这位名副其实的医仙女子,又是如何得罪公主了呢?
百里晴迁整理了一下态度,眯眼盯着这位眉目清美,一身气质可以说是很绝妙的小宫女。之前没有留意过她,现下仔细一番打量,倒真是有种特别的异样感。
弗儿被这双清澈却又夹杂玩味的眼神看的十分莫名,竟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百里晴迁淡淡的问:“你叫弗儿是吗?”
弗儿点头道:“奴婢是叫弗儿。”
“那么弗儿,你一直伺候公主的吗?”百里晴迁取下酒囊,轻轻的喝了一口酒。
弗儿道:“奴婢原是萱元阁中的宫女,是被藏庶总管挑选出来伺候公主的。”
“哦?”百里晴迁眸光一亮,嘿嘿一笑,“原来藏庶公公如此眼光独到,万千宫女之中,却偏偏挑中了你。想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啦,比如说这长相。恐怕皇宫中的所有宫女加起来,也比不过你容貌的一半美丽。”
“百里医仙过奖了,奴婢当不起。”弗儿面带浅笑,又道:“百里医仙如果没什么事情,奴婢就先进去了,因为陛下要在御花园召见公主,所以奴婢是来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