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眼见寰宸宇眉头紧蹙,才想她怕是又犯病了,王妃娘娘哪里还回去想到些有的没的。
“好些否!”
“嗯!”
“那你再在池中养会,我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了。”
寰宸宇假寐着,不敢去看君若雅,可也忍不住,偷偷睁眼,只见她家王妃踏着一双玉足,缓步上了池案。许是觉得身上衣物累赘,君若雅也不顾忌寰宸宇在一旁,将湿了的中衣,肚兜脱下,拿了块毯子包裹就要出去。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寰宸宇感觉自己鼻子有些不适,一摸,才发觉,如同在别院一般,自己又血涌上头了。
手忙脚乱的找出丝帕,好不容易才止了血,深恐君若雅知晓,心虚的将满是血丝的丝帕藏到了那一堆衣物下面。
“王爷,该喝药了。”
还好她没发觉!
君若雅很是好奇,寰宸宇以往服药,哪次不是三催四请,今日怎么这般听话,一饮而净。怕是知晓教训了吧!
真苦!
自己打小不爱饮药,还不是被这些大夫逼的。嗯,这是何物,酸甜酸甜,那要也不那般苦了。
“王爷这般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得,非得要人哄着!”
君若雅看着扶完药愁眉苦脸的寰宸宇,庆幸早有准备,见她吃下那酸枣粒,立马喜笑颜开,还是忍不住挤兑她几句。
“哼——”
“王……”
“那不快下来,手凉成这般,本王头还痛着呢!”
欠了你的!
刚欲离去的王妃娘娘无法,只得再下汤泉,给她家王爷按摩去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自打她下水,她家王爷那眼睛就没睁开过,也不似睡着了呀。
“嗯,王爷这脉相好多了,只是……”御家深有些奇怪。
“只是什么?” 君若雅生恐寰宸宇又闹出什么毛病来。
“娘娘勿急!老夫只是奇怪,王爷这才服了一剂药,头风去了七八了,常理而言,这药没这么大的功效,不知王爷还服了何物?”
“王爷服了药,本宫不过给了粒酸枣给王爷去去味苦,莫不是因为这个?”
“那倒不会。”
“那就没有不同了。”
“许是王爷洪福齐天,先祖庇佑吧。”莫青山听闻寰宸宇已无大碍,自是捡好的说。
御家深不置一词,这些个逢迎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查不出因由,御家深也不想久坐,索性开了几剂调养的方子,遂起身告辞了。
“御神医,本王尚有一事请教,咱们边走边说吧!”
摆明不愿旁人听了去,君若雅与莫青山自是识趣。
“御神医,本王在汤泉中又血涌上头,可有碍?”
“难怪!老夫妄称神医多年,竟这都没想到。”
“……”
“恭喜王爷,你这病,应是好了。”
“怎么说!”寰宸宇本还担忧会不会又添什么新的病痛,如今得御家深保证,自是开心。
“汤泉水热,王爷这血流下来,脑中阴寒邪气也就一同下来。只是,王爷久不犯这毛病,怎会……”
“呵呵,许是本王饮酒饮多了,太过燥热所致!”
“也是——”御家深何许人,岂会看不出寰宸宇闪烁其词,不过,想着不会有大碍,也就无戳穿之必要了。明王虽心善,可,天家事还是少知晓为妙。
见御家深不追问,寰宸宇总算松了口气,总不能说,自己又是被自己那个女人给刺激的吧。
糟了,那帕子!
第 55 章
“哥哥唤我来何事?”
自打过了年节,寰宸宇就被英宗硬留在了京城,也不派差,每日就是把她叫到宫里,也就让她看看三个皇子公主的功课。寰宸宇本就小孩心性,这几个子侄年纪尚幼,自是还没有那些争权夺利之事,倒也其乐融融。
“跟朕去看看德儿他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朗朗儿音,倒是让兄妹二人感概起来。
“宇儿可还记得幼时背不下这千字文,害的朕值得陪你一道罚抄。”
“哥哥自是比宇儿聪明,可是父皇那时应是不喜欢我,十哥那时不也背不下,偏偏就罚我,还连累了哥哥。”
“你可知父母之爱子,必谋之甚远。朕也是当了父亲才明白当日父皇为何那般行事。”也不进明德殿,英宗拉着寰宸宇在院子里闲话家常起来。
“父皇疼爱你,也疼爱我,是以对你我严厉百倍,自然,对你更要严格一些。原因无他,那时朕性命还在旦夕之间,父皇不得不以防万一。朕疼爱德儿、贤儿,所以这太子之位我是决不能此时就择一给之,那是害了他们。”
“所以哥哥这些日子让我进宫,是为了考校德儿、贤儿?”
“不是。那两小子这才读了几日书,有什么可考校的。”
“那哥哥?”
这个妹妹呀,永远听不出弦外之音。
“这三个孩子,朕庇护不了多久,来日德儿、贤儿、希儿自是要靠你照看。天家无情,哥哥真怕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将来离间了你们叔侄之情。宇儿,你可怨恨哥哥将你拖累至如此田地,连个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
“宇儿也想过,真叫我成亲,做那每日守在房中饱食终日的公主,还不如如今这般自由自在。哥哥不也给了宇儿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这就够了。”
“你呀,难怪父皇虽对你宠的朕都有时候嫉妒了。不争是争呀,你这性子倒是真不该生在我皇家,或是真该生在我皇家。”
“哥哥,你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呢!”
“你呀!”
“父皇!”
玉希公主领着两个弟弟下了课,正由几个嬷嬷领着回各自宫里去,却眼尖的见着自己父皇与皇叔坐在院子里,自是高兴,嬷嬷教的那些个礼仪哪里顾得上,还不一股脑子扑倒自己父皇怀里,两个小皇子见姐姐如此,当然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的往英宗怀中钻。
“好了,好了,都给父皇乖乖站好,这般没规矩,见过皇叔没有!”英宗只有一双手,抱了哪两个,剩余一子怕是都会伤心,只得将自家妹妹借来当当。
“玉希\于贤\于德参见皇叔!”
三个孩子倒也听话,规规矩矩的给寰宸宇行了个宫礼。
“好了,这般拘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寰宸宇有些好笑的看着在哥哥面前就这般规矩的小侄儿们。
“嘻嘻,皇叔今日给我们带了什么新玩意呀!”嗯,这话肯定是玉希这丫头。
“皇叔今日教贤儿什么招式呀。”
“皇……皇叔今日要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寰于德年纪太小,这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却很是喜爱寰宸宇每日进宫来给他们讲的那些小故事。
“嘘——”寰宸宇也被闹得有些头疼,只得求助自家哥哥。“你们坐好,先答了父皇几个问题,再让皇叔陪你们可好。”
“儿臣领命”
“你们说说今日师傅教的是什么。”
“千字文。”
“嗯,那你们谁来说说,为何我大业皇子开蒙,要选这篇来教你们呀。”
“呃,儿臣觉得是要让我们明白道理。”
“哦,贤儿说说什么道理呢?”
“这个,贤儿想,是因为千字文里面讲了万事机关,警惕我们世事无常,自当时刻警惕。”
“好,贤儿讲得好。”
“这是太祖爷爷定下的。”玉希读书也就一般,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答案。
“嗯,希儿还算知道敬祖。德儿呢。”
“师傅说千字文讲得是万物依归,我们读了,就知道万事就该循天理按人伦行事。”还有些奶声奶气的童音,说出的话来倒是出乎英宗和寰宸宇意料。
“来,德儿,跟皇叔说说,这些话是别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呀。”
四岁孩童,若真是自己说出如此见地,就算当年的皇太子伯父也当自愧不如。
“是皇叔教德儿的。”
“我?”
“皇叔给德儿讲过农夫耕田,要是误了节气,就会颗粒无收,德儿也就无饭可吃了。”
“你这小子,就想着吃呢。”
“哈哈,上天给朕赐了两个个好儿子。胡锐,赏!给皇后,贵妃宫里各赏三十匹绸缎,黄金百两。”英宗本是随意问问儿子们功课,谁知有着如此惊喜,自是高兴。
“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两位皇子答话胡锐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确是又喜又忧。两位小主子都这般伶俐,将来……
“随你们皇叔玩去吧。”看着时辰不早,英宗也不能再留了。“胡锐,摆驾。”
“臣/儿臣恭送皇上/父皇。”
“相爷,宫里来了消息。”
“国公,今日宫里传了好消息了。”
养了三月有余,总算得了御家深与温瑞联手保证,英宗这才放心放了寰宸宇自由,命她半月后离京巡查边境去。
“王爷。”
寰宸宇被君若雅逼着喝了整整两个来月的补药,如今听了她的声音都不觉要抖一抖。谁叫自己这般不小心,让人将那帕子交予了这女人。不知是不是报复自己,一点鼻血,这个小气女人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怕她发觉些什么,那些补药自己还能不扔了。
这人,真当自己不知道那帕子上是因着什么!
当年在别院,还不是费了自己整整三条帕子,如今倒是长进了些,不过费了一条帕子,还知道藏着掖着,出京一年,真是出息了。
“君若雅,本王早已无碍,你那些补药就不要熬了。”
昨日皇兄才允了自己出京,还想着这女人能识趣点,谁知今日还是这般烦人。
“你先尝尝再说!”
“不要!”
“真不要?”
“本王说了不要!”
“这开春了,天倒是真有些热了!”说着,王妃娘娘顺手就解了自己的罩衣。
“你,你干什么!”还能不明白这女人是何意思,斗不过,只得认栽。“本王喝就是了。”
闭眼喝下君若雅递过来的汤水,一回味,才发觉那是什么补药,不过是些糖水。“这是……”
“王爷喝了那么久汤药,怕是嘴里都是苦的。若雅特意叫了膳房做些糖水,看来王爷还是更喜爱那些汤药些。”
“哎哎,我喜欢,你可别再弄那些补药了。”
一把拉住就要离去的君若雅,寰宸宇也不知自己如今为何这般没出息了,任凭眼前这人戏耍,也生不起气来。
“王爷,王爷,您快进宫去,皇上,皇上驾崩了!”得禄领着胡锐派来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闯进了书房,放生大哭。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