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轶事 作者:黑暗中的枪声【完结】(9)

2019-04-02  作者|标签:黑暗中的枪声 宫廷侯爵 恐怖 灵异神怪

  云暮从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的确脸色很不好。英淑让她多吃点,云暮无奈的应了。

  正午时分,云暮躺在榻上,屋内温度不高,她懒得动弹。忽然有人在窗户边低声道:“云暮。”云暮蹭的站起来,打开门朝外面望去,路绵彩站在窗户那边看她。云暮走过去,刚要开口,只听路绵彩道:“江颜被撤了,你们这里的宫女有哪些资历好的?”

  云暮摇头:“我与他们……不熟。”路绵彩淡淡道:“你入宫两年了吧,怎么还是一个宫女?”云暮略紧张道:“大概是我性格原因吧。”路绵彩看她:“我给你个机会好了。”“是、是。”云暮还想说什么,便看见路绵彩转身离去了。

  云暮闷闷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翌日,云暮做工回来后刚开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她,云暮回头看去,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宫女站在台阶下笑道:“新长宫女好”云暮反应过来问她:“我?”宫女点点头,既而又行礼一次。

  云暮想起昨天看见路绵彩的事情,心情颇好,语气里也带了点轻快:“可是司簿女官吩咐的?”宫女点点头。“叫你的?”宫女道:“她在路上喊住我的。”

  云暮脸色一暗,还以为她会直接告诉她,之前她说的“何时”并不代表她就能随时随地的去见她,云暮知道那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当长宫女应该见面的次数比较多,想此,云暮心情颇好的让那个宫女回去了。

  一刻钟后英淑回来了,见云暮坐着喝茶,笑道:“新长宫女好。”说着行了礼。云暮微微一笑,英淑笑道:“外边人都在谈论着呢,想来没有几天就会找你了。”云暮道:“她们知道我的性子,我怎么可能理会他们。”英淑道:“还是司簿姑姑亲自指的职位,你还说你们两个不熟。”云暮想了想说:“只能说是认识。”

  英淑无奈的摇头:“什么嘛,云暮姐你……我都替你着急了。”“替我着急什么?”“当然是你和司簿姑姑的事了。”云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和她?”英淑笑眯眯道:“是啊。”云暮摆摆手:“别瞎想了。”

  英淑撅嘴:“明明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云暮紧盯着她。英淑道:“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你是错的。”云暮将她推出去,“外面好像有人喊你。”“啊?谁啊。”英淑傻傻的回头看去,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空地。

  过了半月,宫里开始忙碌起来了,尚服宫也加紧赶做着衣服。云暮点卯之后轻手轻脚的来到路绵彩的办公房外,门虚掩着,偷偷往里面一看,里面没人。云暮心下奇怪,正回头时,便看见路绵彩和其他司的人边说边走过来。她脸色疲惫,明显晚上在赶工。

  见她过来了,云暮连忙低头贴着墙壁站着。路绵彩好像没看见她一样走了过去。进门前 司衣握住路绵彩的肩膀低声道:“你好好休息吧,你身子现在不爽利,我给你倒杯热茶吧。”路绵彩略一点头推门进去了。司衣注意到一边的云暮吩咐她去倒杯热茶过来,云暮应声走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平娅公主,她即将和亲,为了制作精良的嫁衣,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做了。但和亲的内/幕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美丽,反而暗藏汹涌,但这一切都和云暮无关。

  倒了热茶,云暮见司衣还在门外,犹豫一下便递给了她。司衣皱眉看了半天,手在半空中握了握,最终还是说:“你送去吧。”云暮轻轻扣门,得到肯定后便进去了。

  路绵彩显然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将茶杯放了下来,路绵彩轻轻嘬了一口,“司衣呢?”“她走了。”路绵彩盯着茶杯,神情若有所思。“是因为平娅公主的嫁衣吗?”云暮注意到路绵彩眼睛下的黑眼圈。

  路绵彩轻轻“嗯”了一声。云暮想关心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她没有立场或者身份去关心她。

  “还有事?”路绵彩问道。“不,没有。”云暮话一出口就懊恼起来,现在该用什么借口呆在这里?路绵彩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云暮脸上开始发烫,她急忙低下头道:“我走了。”说完脚步匆匆的走了。

  路绵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知道司衣对她有意思,但云暮……路绵彩回忆了一下她的脸却发现根本记不住她的样子,算了,本不是同一路的人,何必记住。

  次日,云暮去点卯后,司苑留住了她。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云暮便看见路绵彩和尚服及其他司走了出来,皆神色匆匆。

  路过云暮身边时,司苑上前与尚服谈话,似乎在说与嫁衣有关的事情。路绵彩靠着柱子,恹恹不振。云暮走过去,轻声道谢。路绵彩垂着眼道:“没有什么。”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走了”前面有人喊她,路绵彩抬腿跟了上去,云暮下意识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停了下来。她望望四周,希望没有人看见她刚才出丑的样子。

  司苑走过来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让你把典史叫来的呢?”云暮猜刚才自己只注意到了路绵彩没有听见她的话,歉意的笑了笑,转身就准备走。司苑喊住她:“她可能还在尚服那里吧,你去看看。这次样式皇后很不满意,尚服改了四五次,现在火很大呢,为了不殃及池鱼只能让她来了。”云暮听了,心下了然,心中更确定了尚服和典史的关系,转身便走了。

  云暮到的时候典史正在挂字画。云暮端正的行礼,典史随意将画放在一边准备走,云暮注意到署名是路绵彩,心头一惊,飞快的看了眼典史,继而面不改色的在前面走着。

  见典史来了,司苑明显松了口气,让云暮下去了。临走时,云暮听见了司苑与典史的对话。“那衣服是司簿改的吧?”“嗯,尚服和她改了好几次了。”“怪不得脸色那么难看呢。哈哈司衣可急死了,又不能帮忙只能光看着。”

  …………

  …………

  云暮只觉得头晕胸闷,心里有股气在乱转,她把气压了下来。收拾好心情继续走着。脚下的路时而曲折时而直行,她脑海中只有路绵彩垂眼的样子。

  回去后,云暮直接倒在床上,呆望了会,她问道:“你知道那个司衣吗?”英淑凑了过来:“司衣?认识啊,怎么了吗?”“她对食了吗?”云暮意识开始涣散起来了,语气开始喃喃。“没有啊,怎么了?”英淑奇怪的看着她。“嗯……”云暮闭眼沉沉的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是关于平娅公主的。说来奇怪,她基本没有见过平娅公主,宴会上也是匆匆几眼,根本没有多少印象,但是梦中却清晰真实的显现出来了。

  梦中的地点是芝绮殿,云暮正疑惑着,便看见安平娅从大门口匆匆跑过来,一下扑倒在井口。她鬓发散乱,衣衫不整。先是喃喃的说着话,忽然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了,云暮听不真切,安平娅忽然捂脸哽咽起来,渐渐的,哭声大了起来,慢慢徘徊在云暮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云暮睁开眼,哭声仿佛依然在她耳边回响。一个即将和亲的公主在夜里去芝绮殿哭,云暮感觉心仿佛被谁压着一样,哭声使得她烦躁起来。

  白天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点。她吼道:“别哭了。”屋子里一片寂静,静静的徘徊着她的喊声,哭声也立刻消失了。云暮静了下来,将踢飞的毯子重新盖在身上。她转头看了眼英淑,她沉沉的睡着。云暮一翻身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云暮脸色很差的走到工作间,苏梅捣捣英淑:“怎么了她?”英淑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她说我晚上吵到她了,她一晚上没睡觉。”苏梅捂嘴笑道:“不会是你晚上打呼说梦话了吧。”英淑拧了她一下,随后跑到云暮身边。

  英淑望望云暮,又望望衣服,再望望云暮,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云暮瞥了她一眼:“想问什么?”英淑顿了下开口:“你有什么心事?”“心事?没有。”英淑笑了,“没有?我看的真真的,你昨晚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

  云暮看着她。英淑好像悟了什么:“是芝绮殿的那个女人吗?”云暮犹豫的点点头,就算还是芝绮殿的原因吧。至于那个梦,也不代表什么。

  然后没有几天,安平娅公主便病倒了,大夫说是魔障了。云暮再次想起那个梦。

  安平娅没有像众人期望的那样好起来,而是迅速恶化,不出五天,便暴毙身亡。这下嫁衣不用做了,直接是丧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躁动不安的心

  安平娅死的离奇却没人敢调查这件事情。

  因为要替安平娅换丧衣,司苑带了云暮过去。她很喜欢云暮,比起其他只说不做的长宫女来说,默默做事的云暮更讨喜。她厌恶那些献媚的小人,都是从底层做起的,那些手段谁不知道,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来到灵堂,云暮首先就看见灵堂正上方放着安平娅公主的画像。画像中的她脸色红润,端正的坐着,微微笑着,仿若神明降临。

  几个侍卫打开棺材口,云暮往里面看了一眼,触目惊心。原本红润的脸庞此时已经惨白,嘴唇乌黑,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恶毒的盯着前方。嘴角扭曲在一起,仿佛在笑一般。云暮抬头又看了眼画像,心里感觉很不可思议。

  “帮我扶起她。”司苑看向云暮,云暮忙拉起安平娅,小心翼翼的从她腋下穿过拉住她。在触摸到安平娅身体时,云暮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即心里涌上一股不明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安平娅,那双眼睛直视着前方的画像,从云暮的角度来看,她的嘴扬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放下双臂,云暮转到正面看她,嘴角紧紧抿着,大概只是角度原因,她想。

  “好了,我们走吧”穿好衣服后,司苑招呼他们走了。云暮看了安平娅一眼,那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她在看时已没有踪影了。看来还是晚上来这里看看好了。

  熬到晚上,云暮趁英淑提前睡了便悄悄溜了出去,她没拿宫灯,怕被人发现。夜晚风很大,她小心的走着,被巡夜的人逮到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到了灵堂,云暮站在远处看着,守夜的人靠着门边睡着了。云暮扔了一个石头过去,石头落在了守夜人的衣襟上,他没有醒。云暮悄悄走进去,棺材被盖的牢牢的。

  云暮看着棺材发呆,她无法打开棺材。她又看着画像,见过早上安平娅渗人的模样,此时看画倒觉得十分诡异了。难道奥秘在画里?云暮伸手摸着画,什么也没有。难道就这样了?云暮泄气的摇头离开。

  刚出角门迎面就碰见一个人。云暮猛的一惊,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脖子已经被那人扣住了。“是你。”那人松开手了手。云暮摸摸脖子,借助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那人,是路绵彩。

  “司簿姑姑。”云暮行礼。“你来这里干什么?”路绵彩道。“夜色漫长,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云暮装作镇定的回答她。“哦,原来散步也可以到灵堂这边来。”路绵彩目光冰冷。云暮对上她的眼睛,只一秒便移开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路绵彩加重了语气。她眼睛下虽然还有黑眼圈了,但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的。云暮想着,无意识的答道:“来看看平娅公主。”“看她做什么?”“她死的蹊跷,身上还有股怨气。”云暮一五一十的说了。

  “荒唐,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路绵彩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给我回去,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云暮低头:“是”路绵彩冷冷道:“跟我回去。”云暮便跟在她后面,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逾越。

  到了尚服宫,路绵彩脚步不停的转到了一侧的丽水院。看来她还记得自己住哪里,每次见面都以为从前根本没有见面过一样,云暮心里不知该做如何感想。

  到了门口,路绵彩停下来看着她。“以后不要再出去了,下次被我抓住可没有这么简单了,去吧。”云暮点点头,推门进去了。一关上门她便趴在窗口,直到那灯光越飘越远,直到看不见她才转身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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