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山臣连番受挫,想那洪宁父女本就是心机深沈之辈,之所以惨败於萧烈就是因为操之过急的缘故,如今总结了一下教训,立时研究出一个新的战略来,且和摩罗来的使臣订好了盟约,摆明要和大燕为敌了。
萧烈的队伍来到距山臣七百里的绮罗山时,方得知山臣已通知了就近几所城池的守军,和朝廷拨下的兵马一起合围燕军。此举大出萧烈意料之外,况变生仓促,待要打开缺口时,已失了先机。
众人皆有些沈不住气,大都建议拼死突围,萧烈沈著脸,半晌无言,珠袖虽是女流之辈,倒还显得沈稳,只是一想到一千人要从五万人的包围圈突击出去,也不禁心寒,暗道:纵浴血而出,只怕也没几个人能活著了。
萧烈向四周甚高的两座山望了一眼,恨恨道:“我只道山臣纵有心置我们於死地,也不致太过明目张胆,如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与大燕正面为敌了,也罢,就和他们好好周旋一场,看我萧烈是不是那善与之辈。”
众将领见他如此说,以为他是下令死拼,轰然响应,只是自思浴血死战,不免多了几分悲壮气概,大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壮烈。
玉箫虽从未经历如此场面,此时也不禁热血沸腾,便有人高声叫道:“请王爷即刻带我们突围吧。”
萧烈一笑:“突围,本王什麽时候说过要突围了,这里水草丰美,且易守难攻,本王就凭借这天时地利和他们斗上一番,也好让他们瞧瞧大燕人的真正手段。”说完吩咐珠袖带上三名杀手,去探视一下两山的具体情况。
稍顷,珠袖回来,萧烈细看了一遍她粗粗写成的两山概况,道:“就是这绮山了,我们就在这里扎下兵马,等那山臣前来送死。”
珠袖却迟疑道:“王爷,那罗山样样都不差於这绮山,况那里又有一眼山泉,甘美异常,岂不是好,这绮山上只有一汪河水,虽也能解渴,终究脏污了些,就算我们能吃得了这种苦,公子身体还未全复,又如何能饮下这种污水。”
萧烈摇摇头:“不然,这两山虽相差不多,但它们却差了一样,那就是药材,刚才我已问过邵杰了,他称这绮山盛产各种药草,那罗山却因山泉甘美,故盛产果子。如今我们可以这山里的野物充饥,最要紧的,是我们并没有带许多的药材,相比之下,自然选这绮山了。”珠袖知他所说的邵杰便是那傅兰的**,想必自然比他们更了解这里,遂点头称是。只是仍有疑虑:“可是公子的身子需要调养,不如每天派人替他取些山泉饮用……”
话未说完,便被萧烈打断:“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况一旦被围,情况势必凶险,却要谁替他取那泉水,他虽孱弱,总比伤兵要强,伤兵若能喝那河水,他又有何不能的。此事断不可为。”看著珠袖,又加重语气道:“若本王发现有私自离开绮山者,定斩不赦。”当下命人传了这命令,那河水虽污,但和身家性命相比,实算不得什麽,众人无不领命。
彼时玉箫也在萧烈身边,待搭好茅屋,晚间只有两人在房里的时候,萧烈才不安问道:“我白天那样说,你是否不受用了?”
玉箫反勾出一抹笑来,道:“你就把我想的那样不堪,此时危机重重,那泉水又不是什麽救命灵泉,倒为它去拼命,值得是不值得?我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纵取了来,我也不喝。河水虽污,你堂堂一个王爷都能喝得,我一介草民又什麽不能喝的。”
萧烈笑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必明白这个道理,况你向来善良,只是怕我把话说重了,你心里不自在。”
玉箫点头赞叹道:“正经这方是大燕王爷的气概,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才那样说的。可是古人说的‘民为重,君为轻’,究竟我又算不得什麽不可或缺的人物,让人为了我豁出性命去取那泉水,不过造孽而已,真伤了性命,岂不让我一生不安。我先前还道你不过懂得一些为官之道而已,就如燕北那件事,我只当你是表面上做起来好看,博个好名声罢了,谁知这一路下来,倒对你不似原来那般不放在心上了。我如今方知道,你何以得皇上如此倚重,又得众大臣这样的敬畏爱戴,竟都是靠真本事的,想来那以势压人之人,终不能长久的。”
萧烈喜的一把搂住了他,道:“这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别人的一千句一万句赞美加起来还重,你如此看我,不枉我素日在你身上用心,把你当成了知己。”说著自觉情难自禁,便把手伸进玉箫的衣襟,去抚摩那粉嫩细滑的肌肤,被玉箫一掌拍了下来,嗔到:“说著说著就上来了,这是什麽时候,你不说好好想想如何应敌,倒做起这档子事来了。”
萧烈只是不依,强词道:“你不知道,我此时心烦意乱,必要与你合欢,遂了心意,方能舒畅和美,也才有心思去想那应敌之策,好人,宝贝,好歹应了我这次吧。”猴皮涎脸的模样,哪里还有战场上那个萧烈的无双风范。玉箫无奈,兼此时他对萧烈确有了情感,到底与了他。萧烈方心满意足的搂了他睡了。脑海中早已对战略有了打算。
第二天,便有人来报:“山臣五万大军已在山下集合,成包围之势。”等待萧烈示下。
萧烈此时成竹在胸,哈哈一笑道:“如今我们也尝了占山为王的滋味了。好吧,来者不拒,痛痛快快的干他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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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臣此次由元帅完颜浩亲自指挥,下决心要把萧烈的燕军一朝置於死地。粗粗看了一下绮山的地势,完颜浩暗暗叹了口气:“时不我予啊,若逢冬季,天干物燥,只消一把火,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叫燕军化成一把飞灰,如今草木葱茏,且时有阴雨,火攻实是无功之举啊。”另外又想到,那萧烈乃不世奇才,怕也是想到这一点方敢在绮山上驻营。只惜主上太过看轻了他,让他连胜三场。
此时萧烈也正由山上向下观望,见山臣军队因刚刚到达,正在做些驻营扎寨,堆积粮草的准备工作。微微一笑,他叫过珠袖,吩咐道:“趁这个机会,倒可以给他们个下马威,你在这里据高看著,觉得时侯差不多了就给我鸣锣收兵。”说完点了二百名精壮的御林军,带上那十九名杀手,呼哨一声便往山下冲去。
那完颜浩断没想到萧烈来势如此迅猛,顷刻间被砍倒了几百人,好在平时训练也颇严格,很快就把士兵们集起准备迎战。却听山上一片鸣金之声,那燕军就象退潮般,不消半刻,退了个干干净净。
山臣士兵从未与燕军作过战,忽然就要正面对敌,虽有一些儿畏惧,大多却还是兴奋,正血液沸腾间,忽然没了对手,一时怔住,更觉对方就象是在耍弄自己一样,个个垂头丧气,士气较来时便低了一些。完颜浩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派了一个擅於叫骂的副将前去“骂城”,聊以泄愤。
谁知那副将正骂的痛快,忽觉眼前黑影一闪,脖颈上一凉,然後便没了知觉。山臣将士们看得清楚,那黑影不过手一挥,副将的头便飞了下来。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残忍的手法,不由的全呆住了,眼看黑影如飞般消失在山里。
萧烈大为高兴,先前一阵突袭,夺了对方的气势,如今六号的身手,更让他们震惊。笑著向珠袖道:“本王先前还无甚把握与这五万大军周旋,现下看来,倒也不象我们想的那般可怕。只须好好动动脑子,定可突围出去,如今先也别急,好歹在这里好生歇息歇息,让玉箫也好养伤。”
便有人来回报:“突袭的燕军无一死亡,伤重的几名士兵也已包扎好。处理妥当。”萧烈点头,吩咐:“让那五名军医务必尽心尽力医治伤兵。”这边又和珠袖研究下一步该行的战术。不提。
却说大燕皇帝萧枫,他本以为萧烈此次出使,绝无危险可言,谁知派在山臣的奸细一纸信函送到,将所有的事俱详细说明。不由龙颜大怒,待要即刻派兵攻打山臣,也知摩罗战事到了要紧之时,同时攻打两个大国,实是有心无力;不派兵,亲弟身处险境,生死不明,或许便会永别。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心如刀绞。他姐妹兄弟虽多,唯萧烈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也最得力。因此上格外亲切宠溺。其他王爷得知消息,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因兄弟间一向交好,也多急得了不得,这边还要宽慰萧枫,说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云云。因此比起萧烈在山中的那份悠闲,指挥若定,这边大燕皇族倒闹了个鸡犬不宁。
更有王府里的承欢绛唇,得知萧烈与山臣反目,被困山臣的消息,便如塌了天一般,每日里以泪洗面,烧香拜佛,乞求上天垂怜。承欢每思及玉箫的铮铮风骨,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便觉禁受不住,反要绛唇多方安慰,只是不知他若知道玉箫此时和萧烈正是甜情蜜意,卿卿我我的话,会不会气的禁受不住。
王府内外一片愁云惨雾,忽这天仆人慌慌张张的来报,皇上微服到此,此时王府内并无人可以接驾,不得已,绛唇只得和承欢跪迎圣驾。萧枫也没有什麽事,不过在绛唇和承欢的陪同下到平时萧烈喜欢走动的地方坐了一坐,心中思念亲弟,面上便不觉露出悲戚之态。
绛唇和承欢,那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知萧枫担忧萧烈,虽自己心中也如此想,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绛唇便笑道:“皇上倒也不必担忧,王爷虽从未领过兵,但平时酷好此道,也时常抱怨自己不得到战场历练一番,此时虽身陷虎穴,但好在素日习武,精读兵书,能突围出来也未可知呢。况且又有那二十名影子随在左右,至不济,想必也可自保。”
承欢也道:“奴才时常听王爷说,我大燕皇室的御林军,不比别国那样养尊处优,个个都是精锐,日日严加训练,纵到了战场上,也可以一当十。想那山臣,虽国家强盛,但毕竟没有什麽大的战事,对兵将训练难免就有松懈,王爷又是那样一个天纵奇才,定能化险为夷。”
萧枫也知他们只是安慰自己,强笑道:“难怪烈儿平日便把王府交给你们,果然是个有见识的。既如此说,倒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认真操持好王府事物,等烈儿凯旋回来,联必重重的赏你们。”说完,心里又不禁难过起来。
这里绛唇和承欢伺候萧枫用过饭,萧枫便自回宫了,不提。
且说萧烈和珠袖,用那迂回之术,专等那夜黑之际,只和那十九名杀手,挑三四个帐篷突击,待到敌人集合起来,他几人轻功又高,早逃之夭夭。只把个完颜浩气得跳脚,唯有咒骂而已。萧烈犹不满足,和珠袖说,要是把一百个影子杀手都带了来,怕不把山臣军队全灭了呢。
偏偏这日他在山上无聊之际,忽又想起,这山木茂盛,完颜浩不能使用火攻,但他那山脚下帐篷无数,却全都是布料竹架之类,极易燃烧。立时来了精神。忙把珠袖叫过商议,因知玉箫心善,作战又乃天下第一残忍之事,故他虽聪明,但这些战略,却从不叫他商议,也不叫他得知。
珠袖听完,也赞好,有心让那些杀手歇息一下,便选了一百名兵士,悄悄潜伏至山脚,到天黑,射出无数枚火箭,登时将那千万个帐篷,烧了几百个,,然後偷偷返回。可笑那完颜浩怕萧烈随後突袭,也不敢叫人救火,只是严加戒备,眼睁睁看著帐篷燃烧殆尽,萧烈的人马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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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采用游击战术,渐渐得了趣味。一日笑著对珠袖和玉箫道:“如今我才知道这山寇因何难以灭绝了,想我们不过因形式所迫,暂居这绮山,却仍是样样占尽先机,那山寇们倚著天险,粮草丰美,水源充足,比我们强上何止十倍,倒如何能把他们连根灭掉。”
珠袖点头:“正是如此说呢,只是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落草成寇?想我大燕,虽也有些寨子,终究不过是些武林帮派,并不扰民。那些别国的山寇,也不过是最无奈的一种谋生手段罢了。”
正说著,外面有人喊玉箫帮忙,玉箫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这边萧烈诧异道:“这帮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他身子弱,倒叫他帮得什麽忙?看著我体恤他们,就连我的人也使唤起来了。”说著便要出去教训一番。
珠袖忙止他道:“王爷快别去,奴婢听容颜那丫头说,玉箫这几日身上已大好了,常去军医那边帮著摆弄药材,且喜欢的了不得呢。王爷这一去,倒阻了他的兴头,又让人看著王爷偏心。”
萧烈听如此说,也就作罢,看著珠袖道:“想起他先前那宁折不弯的性子,真真做梦也想不到他有如此柔情体贴,更难得从不恃宠而骄。我那时还想著不过迷他一阵子,过後也就丢开手了,谁知到今日,竟越发不可自拔。我心里有个打算,总要与他谋个长久之计,
纵因他是男子,做不成王妃,我也不再娶亲,让他虽没王妃的名分,也要有个王妃的地位。”
珠袖点头道:“果真如此,倘上这麽个良善主子,也是我们做下人的福气,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皇上因为宠溺王爷,每每由著王爷的性儿,近来却也时有催你成亲之举,怕这关不是容易过的。”
萧烈起身,笑道:“他逼我,我不依就是了,难道还杀了我不成?这事倒不必多想,玉箫如此劳累,你陪我出去打几样野味给他补补身子是正经。”珠袖这里忙放下了手中针线,陪他去了,不提。
再说那山臣大军,虽有五万人,却哪里禁得起日夜提防,没几日,那精神士气,较之来时一落千丈。完颜浩也知这样下去总会吃亏,待要松懈下来,好好歇息一番,无奈萧烈实在神出鬼没,就派一万人守夜,因那帐篷分散,还不够那十几个杀手练刀的。因此上日夜发愁。
那完颜浩在这里无计可施,萧烈却早已成竹在胸,冷眼看著山臣的士兵一天比一天委靡下来,他吩咐珠袖道:“传我命令,让大家美美的饱食几餐,随时准备突围。这士气乃是作战最重要的一项因素,如今山臣大军气为之夺,正是我们的好时机。恩,让大家轻装上阵,只带两日的干粮,突围後急行两日,便有一座镇子,此时守兵尽调来此处,想必出入也很容易。”珠袖答应著去了。
立时,众人忙著打野味,晒药材,这边萧烈仍时而带著些杀手兵士骚扰山臣军队,以达到让他们疲於奔命的目的,不提。
忽一日,燕军接到命令,於今夜丑时突围而出,忙都准备齐了,只等萧烈一声令下。萧烈自带一支小队伍,在亥时突袭了一次,那山臣军队战完後,皆都十分放心,自觉今夜必再没有故事,因此沈沈而睡。萧烈悄悄带著兵士们从他素日观察得来的最弱的东北角突围。
那山臣士兵都以为没有下文,谁知萧烈军队宛如从天而降一般,睡眼朦胧中,就被砍翻了几个,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待慌忙迎战时,萧烈大部分人马早已去的远了,只余主将和那十几名杀的兴起的杀手殿後,想那杀手都是训练有素,杀人比杀鸡更加容易。这些山臣兵马在半月的交战中,早被他们鬼魅般的身法吓破了胆子。畏惧之下,更是不堪一击。末了放了一把火,见山臣军队多已准备齐整,这才大笑著离去。完颜浩气急败坏,连忙命令整装追敌。
谁料这路上是由那个六号杀手殿後,一边走就如蜘蛛吐丝般,将那天蚕丝设成路障,足有几百米长,山臣军队这次真是前仆後继,人仰马翻。一片惨叫咒骂之声,不绝於耳。
六号杀手轻松归队,萧烈著实夸奖了一番,暗暗庆幸带了他来,省了多少麻烦,更不用提这天蚕丝屡建奇功,只因杀手并不是看重名利之辈,因此听萧烈夸奖六号,其他杀手也不放在心上。
余下的日子,倒也没什麽值得多述的,山臣残兵虽时有追上者,奈何都是疲累之师,战起来也十分轻松,那完颜浩早另有了打算,因此并未追来。
萧烈兵马且战且进,不日已到叶城城下,此乃回大燕唯一通路,萧烈也知道完颜浩打的主意,是要把自己困在这里,那时没有了天时地利,自己还不是剩下被宰割的份。
冷笑一下,他暗暗心道:“完颜浩啊,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本王的手段吧。这次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只是一想到路高,也不禁叹息命运之无常。两个月前还在把盏言欢,他送给自己的傅兰犹在身边,此时却要反目成仇,兵戈相对了。那路高做人虽甚为刻薄,对萧烈却一直曲意结交,一腔赤诚,故萧烈才有此感叹。
珠袖忘著那高高的城门,悄声道:“三号也该回来了吧,否则这次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看这架势,山臣是一定要置我们於死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要天亡我萧烈,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正说著,忽见城里一道黑色烟花升起,盛开在这白昼里,格外诡异。萧烈笑道:“看来天不亡我,好,就让路高和完颜浩再看看我萧烈的本事吧。”
珠袖也笑道:“说是这麽说,这三号也太张扬了,这时候就放这双色烟火,被人发现,不起疑才怪呢。”
萧烈笑道:“他们爱起疑,就由他们疑去,对咱们更有利呢。”此时胸有成竹,想起接下来的战事,不由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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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想速战速决,何况萧烈的军队此时已被四面围住,索性就与完颜浩正面相对。
路高和萧烈忽望著,彼此都是心情复杂,路高便道:“末将向来佩服王爷,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兵戎相见,还望王爷体谅。”
萧烈微微一笑:“路将军说的极是,你我虽一见如故,奈何造化弄人,倒也不必太介怀了。”
路高一抱拳,朗声道:“王爷既如此说,那末将下手之际,就不留情了。”
萧烈正色道:“本应如此,本王也不会留情的。”
谁知他们在这里说话,那边完颜浩早不耐烦起来,大吼道:“萧烈,别看你是大燕王爷,我山臣也不怕你,今天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纳命来吧。”
萧烈冷笑一声:“完颜将军有这个打算不止一日了吧,可是结果怎麽样呢?在绮山下,是谁用五万大军尚未困住我一千兵士的?如今战事未起,倒先说起大话来了,小心待会下不来台,有损你完颜将军的美名啊”
完颜浩气的须发皆颤,仰天大笑道:“先前不过是让你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如今你已被我团团围住,倒要看看你还有什麽手段来耍威风。”
萧烈笑道:“是吗?不过倒也未必啊,本王如今虽然没了天时地利,但这人和嘛,侥幸还占了那麽一点,就凭这一点,和你们斗斗吧,看最後鹿死谁手。”
完颜浩正要取笑萧烈这一千残兵也想充做人和,路高却已察觉出不对,正要说话间,忽见珠袖从怀中拿出一支烟火,点燃引信後抛上半空,竟是诡异的黑色,却也有说不出的动人。
到此时,完颜浩也知不对了,但转念一想,总不能大燕派军队来吧,看准了他们和摩罗的战事正是吃紧之时,况山臣和摩罗联合後,大燕更是吃力。因此便放下心来,反怀疑萧烈是在故弄玄虚。
谁料顷刻间,那墙头上出现了无数衣装各异的人,见到被无数兵马围在中心的萧烈等人,纷纷跃下城头,凌风飞渡,人人前仆後继,那情景好不壮观。待集到萧烈身边,足有一二千人之多。那完颜浩和路高早看得呆了。
萧烈笑骂三号道:“这些都是高手,哪里用得了这麽多人,你就是太过谨慎,这下各大门派怕都被你掏空了吧。那些老家夥不抱怨死本王才怪。”
三号仍是冰块一般的脸容,道:“属下本也说不用这麽多,可是那些人一听说盟主有难,无不要求前来救驾,属下也是不得已。”
珠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成日里只以为大家都巴不得这个盟主有事,好趁乱一统武林,原来却是我多虑了。”
便有一个和尚并一个道士,笑著对珠袖道:“姑娘说笑了,好容易从百里盟主执掌武林後,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偏偏他又撒手去了,幸亏留下王爷,武林这才不致腥风血雨,和朝廷也融洽起来。如今盟主有难,大家感念盟主的好处,谁不尽心来此,也好保得武林清净啊。”
此时正值玉箫因去军医处帮忙,萧烈担心他的身子,遂说了几句,又不准他再去,玉箫自然不答应,两人据理吵了几句,这时候心里正不痛快呢,听见和尚和道士这样说,便赌气说道:“他有什麽好处,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没的令人讨厌的很。”
萧烈无奈摇头,看到那众武林人士均诧异望向玉箫,忙道:“空业道长,无秀大师别听他在这里瞎说。我们赶快收拾了眼前敌人,回大燕是正经。”又暗暗朝玉箫比了比唇形道:“狗咬吕洞宾。”玉箫别过头不理他,心中也觉在这些武林人士面前,这样说话未免放肆了些,好在萧烈也不计较,反欣慰他在这麽多人眼前毫无惧色,犹能说笑,大有风度。这正是**眼里出西施,不好的地方,亦变成好处了。不提。
且说那山臣军队,被十余名杀手尚吓破了胆子,此时见这麽多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如何不惧,就连完颜浩,也不禁脸上变色,心里叫苦连天。暗道:这些人一身武功,普通兵士如何能够抵挡他们?慢说以一敌十,就是以一敌百,也是轻松之极,这萧烈竟还有这招,真真让人料想不到。又暗自奇怪萧烈怎能设置的如此周全,莫非能未卜先知,料到今日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