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何处教吹箫 by 梨花烟雨【完结】(11)

2019-04-02  作者|标签:


萧烈看向路高道:“完颜将军,路将军,恕我直言,这些人都是我们大燕的武林高手,真打起来,你别说这里只有三万兵马,就有五万,也是不济事的,你自想想,这帮人以一敌十,敌得敌不得?我也并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真要打,你们山臣已和摩罗联合了起来,还怕没有作战的日子吗?你们说一句话,我们自回大燕,也不和你们开战,干干净净的解决了岂不是好?来日战场上我们再见真章。如果两位就是觉著这样无法交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先来打上一场,看看萧烈可有半句虚言?两条路,两位将军任选其一吧。”
路高的面色凝重起来,向完颜浩道:“将军,来日方长,此时我们实不该莽撞硬干,将军意下如何?”
完颜浩哼了一声:“说是这样说,但我就不信?哪里来的这麽多高手,怕不是用来吓唬咱们的吧。”
路高有些不满的道:“吓唬,将军想必也看到了吧,从那麽高的城墙上飞下来,岂是想吓唬那麽简单的?如果将军定要一意孤行,末将也不敢不丛,只怕是白白葬送了士兵们的性命而已。”
完颜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心要打,路高说的不无道理。待要放弃,这麽长时间所为何来?以後自己还有何威望可言。正犹豫间,忽然一把飞刀擦著发边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猛抬头,只见一名杀手站在萧烈身後,冷冷的道:“王爷等著你回话呢?反正怎麽样我们都是不怕的,你痛快著点儿。”
想那杀手应该说是最有耐性的,何以这名杀手如此急噪,自然是出自萧烈的授意,否则他如何敢擅自行动?果然,这一激,到让完颜浩有了决定。究竟不知是战是和,下回交代。

37

左思右想了半日,完颜浩终於做了决定:“萧烈,今日就算你运气好,完颜浩输了一城,他日必在战场上讨回,我就不信你回回都有这样好运。”说完一拱手,忿忿的道:“让路,收兵。”
萧烈冷笑一声,在心里道:时到今日,你还认为这是萧某的运气,可见你也没什麽真才实学,来日再见,一定还会败在萧某手上。心里想著,嘴上却不说出来,心知这是非常时期,倒不要逼的狗急跳墙才好。
终於入了大燕国境,众人不由都齐声欢呼起来,此番死里逃生,实是不易,因此上情难自禁,也忘了那军队铁律,尽皆忘形。
萧烈也不责怪,慢说这些普通士兵,就连他和珠袖,也是如释重负,这次逃亡,他们看似轻松取胜,实则这里面的凶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差一点点就是万劫不复。
一路行来,众官员无不竭力接待,这次死里逃生,又振了大燕军威,全国上下都把萧烈敬若神明,加之他平时口碑就极好,虽然难免风流一些,却也并不干些抢男霸女的勾当,只除了那一次对玉箫用强,过後还折在了他的手里。
且不说他们这一路风光,但说燕京里,头一个高兴的,自是萧枫了,亲弟不但安然无恙,还给了那山臣一顿教训,龙颜大悦之下,这几日早朝上也是阳光明媚,众官员也都开怀,再不象从前那样战战兢兢。
王府里的兴头,更不用提,那绛唇承欢一接到喜信,不由喜极相拥而泣,立时告诉了下人们,众人尽皆高兴非常,一扫先前那阴沈郁闷气氛,喜气洋洋的收拾起来,不过几天,王府里上下焕然一新,登时山水增色,花柳生姿,一派喜庆富贵气象。更兼萧枫又派人赏了许多钱物,吩咐:“只管尽情收拾,让萧烈一回来,能好生歇息游玩几天。”王府中人更加得意了。
绛唇和承欢日盼夜盼,至初六日,容颜先带著几个丫头回来报信,言王爷马上就要入城,只是还要先到宫里和皇上相聚,保不得什麽时候回来。先收拾好下处给玉箫公子休息要紧。
绛唇笑骂道:“小蹄子,这还用你说,巴巴的当作正经事来报。早已收拾好了。”
容颜也笑道:“姑娘这话和王爷说去,我终究也不过是奉了王爷的命而已。”绛唇便啐了一口:“真是立了功了,当著我的面也这麽说话,真要是回了屋里,当著那许多下人的面,怕还不飞上了天呢。”一边却让厨房准备精致饭菜给这几个丫头吃,一边又派人去请承欢过来。
那承欢受宠时,容颜也服侍过他几日,至地位低了,主仆两个仍是要好,此时一进门,看到容颜,想起她们这一路的惊吓辛苦,不等容颜拜下去,就拉了她的手,话还未说,那眼泪早象断了线的珠子般滚将下来。
便有一个小丫头叫容颜去吃饭,绛唇见他们难舍难分的,况自己也著急知道这一路的情况,便道:“把容颜的饭单独摆到这屋里吧,吃完了我还要问她话呢。”
寂然饭毕,容颜便讲起这一路上的经历,她口才又伶俐,讲到惊险处,绛唇和承欢无不变色,待听到平安度过,嘴里已念了好几声佛。
正说著,忽闻几个小丫头一齐乱跑,嚷著:“公子回府了,公子回府了。”绛唇和承欢知道是玉箫回来了,忙迎接出去。只见玉箫正从马车上下来。
承欢眼中蓄泪,心中激荡,倒是玉箫还从容一些,当著许多下人的面,也不好做什麽忘形之举,只笑道:“这次总算是到家了,有什麽话,我们到屋里说吧,我也乏的很。”
绛唇旁边看著,心中暗道:“经了一趟事回来,倒更显沈著了,难怪王爷如此专宠於他,自己没回来,倒巴巴的打发人回来安排他的下处,果然有点大家子的风度。”
及至到了屋内,只剩他三个人,承欢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了玉箫,哽咽道:“你,你可吓死我了,怎麽就这麽不小心,先是病,後来又差点被那怪兽伤了性命,真有了三长两短,可怎麽是好。”说著又哭了起来。
玉箫笑道:“怎麽我离开了几日,你越发象个女人般婆婆妈妈的了,不过是命中劫难而已,你就吓成这样,这不是好好的吗?真要死了,你又怎麽样呢?”
承欢方止住了泪,绛唇欣慰道:“从来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如今看来,倒要应在你身上了。”
玉箫和承欢都奇怪询问,绛唇笑道:“王爷对他迷恋到什麽程度,还怕没有後福吗?”话未完,早被玉箫啐了一口,道:“我千难万险的回来,你们倒拿我打起趣来。”
承欢也忙道:“是啊,他才回来,正经叫他好好歇歇。”又叫厨房做饭,为这些丫头接风道乏。绛唇本欲把雁儿关起来,玉箫却不由阻到:“好歹也是和我们共过患难,况且谁一生还不做件错事,圣人还有错呢,就别在追究了,这次的事,想必她也得了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绛唇笑道:“还说承欢越来越象女人,我看你才真真的是妇人之仁呢。”说著按照玉箫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萧烈直至晚间,方和珠袖志得意满的回来,不消说,众人又忙著给他治席,萧烈也没吃什麽,说了几句话便要回房。萧枫派人又赏赐了他许多东西,不提。
一路上颠簸辛苦,更不用说惊险刺激,因此上玉箫和萧烈,这麽多日子总没好好亲热过。如今事事尘埃落定,那萧烈正值青春,如何还忍得住,一回房,便猴急的扑上玉箫的身子,要行那云雨之事。

38

玉箫死命推了几下,无奈那萧烈就象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便不下来,一双大手更是不安分的顺著微敞著的衣领滑了进去,一边涎皮赖脸的说:“宝贝儿,心肝儿,好歹这麽多日没碰你,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应了我吧。”虽是哀求,却早已把那青色长衫褪了下来,只余那一件白色纱料**,半透不透间,只看得萧烈血脉贲张,跨下竖的老高,禁不住一把搂了玉箫,在他平凡的脸上连连亲了起来。
认真说起来,玉箫和萧烈并没有几次遂心和意的房事之欢,先前玉箫是被迫无奈,及至对萧烈生了情意,却又忙於逃亡,那里有心思做这种事,纵有几次,玉箫心中也是不安。因此上今次细细思量一番,心里倒也是愿意的,只是思及那刻骨之痛,又难免惊惧。还要挣扎,却哪里敌得过萧烈的力气,转瞬间已被剥的精光,一个白晃晃的身子,就如那嫩嫩的羊羔儿一般。
待萧烈也除下自己的衣衫时,玉箫一眼看见他跨下那条怒张著的巨莽,不禁惊叫一声:“它……它何时变的……变的如此巨大?你……你就要用它……用它吗?”
萧烈低头看了一眼,嘿嘿邪笑著道:“宝贝儿,你受了它几次恩惠,竟还不知道它生的何等模样,我知道了,定是你以前害羞,今日索性让你好好瞧一次,你说可好不好?”说完挺起那巨物,在玉箫的大腿上不住磨蹭,更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玉箫早已羞红了脸,举起手,便要向那巨物打去,嘴里说:“这是万淫之根本,倒不如去了干净。”唬得萧烈一把搂住,嘴里笑嘻嘻的道:“好啊,尚未成婚呢,便要谋杀亲夫了,你害了它不要紧,万一以後你後面的那张小嘴饿了,要谁来喂饱它啊。因此为了你这一辈子的幸福,为夫也断断不容你如此放肆啊。”一边说,一边早合拢了两根指头,来到那幽深小洞边,趁著玉箫不备,便如灵蛇般钻了进去。
玉箫惊喘一声,本来力气就弱,被萧烈搂在怀里,哪里还禁得来这麽一下,身子一软,便伏倒在了萧烈身上。
软玉温香在怀,萧烈哪里还肯客气,打叠起千百种手段,两根手指在柔软的甬道里又掐,又按,又捏,又刮,只把个玉箫弄得娇喘连连,身子越发没了挣扎的力气,只余那两条腿儿不住乱蹬著,嘴里犹恨恨的骂,萧烈哪里理会。只仔细看著那粉红洞口,见那皱褶渐渐展平,肠肉也松软下来,且触手不似先前那般干涩,方满足的一笑,手指离开了洞口。改成以巨大的物体慢慢逼近。
玉箫倏然看见,惊吓大叫:“会死的,不要让那东西进去,我会没命的。”一边说著,眼泪已在眼眶内打转,却又强忍著不让它落下。
“不会的,不会的。”萧烈柔声哄著:“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只不过那时你没看见罢了,这东西哪里会每次变化呢,所以说,你不知的情况下,倒少了那份畏惧,今日你既见了,试一试,也就知我所言不虚了。”一边说,一边强行将那巨物挤了进去。
玉箫终於忍不住哭出声来,骂道:“你说的什麽鬼话,因何比以往疼的更加厉害,快快抽出来,不然和你没完。”一行哭,实在耐不得那疼痛,只把一个身子乱扭。只期能稍减痛楚,却更加胀痛起来。
那萧烈早已欲火焚身,不过是怕伤了玉箫,方如此小心翼翼,如何耐的了玉箫这一扭动,当下理智俱无,大叫一声,将一条粗大的巨莽,直送到桃源深处。只痛的玉箫两条腿儿如挨宰羔羊般痉挛个不停,险险疼晕了过去。萧烈方醒悟过来,自悔莽撞,连忙用手去握前面那根玲珑玉茎,温柔抚弄。他乃花丛老手,玉箫虽也有几次被**的经验,却如何比得他,只觉後面如捅著根棒子般火辣辣的,前面却如冬日围炉般,虽也火热,却酣畅的很,没半刻便泄在了他手中。
萧烈此时方敢慢慢转动那根阳物儿,无奈玉箫肠壁嫩肉被摩的就似火烧火燎一般,只是疼痛难禁,萧烈软语安抚著,一边还是打点起温柔手段,那玉箫方觉渐渐好过了。
如此数下,便自那疼痛深处,另升起一股异样快感,渐渐蔓至全身,玉箫忍不住**起来,萧烈便知他得了趣味,更加卖力。数次後,忽将玉箫翻转抱起,用了一个倒浇蜡烛式,将玉箫那一道狭长甬道,自上而下深深贯穿,周而复始,玉箫起先还不住呼痛,渐渐也觉销魂蚀骨起来。
这一夜,两人**声色,直到天交四更,方云歇雨收,那萧烈早已在玉箫耳边说了不尽的海誓山盟,玉箫嘴上虽说:“不过说说开心罢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心里却著实甜蜜。
第二天,珠袖和绛唇来服侍萧烈上朝,萧烈又吩咐二人好生照顾玉箫,让厨房多炖些补品。此时二人心中都一心一意,要做那长远打算。哪里知道,好景不长在。一场分离就在眼前。正是:
一心只要结连理,哪知平地起风雷。

39

萧烈满心欢喜上了早朝,众大臣种种颂扬之词,宛若锦上添花般,自不必说, 萧枫龙心大悦,逢此太平盛世,早朝上倒也无事,因此上未及卯时便散了。
萧烈便要回王府探视玉箫,萧枫却把他留下,兄弟两个来到南书房,萧烈见萧枫脸色郑重,全不似以往嬉笑之态,不由诧异,开口问道:“皇兄,如今我已安然回来,且并没有什麽损伤,况山臣虽和摩罗联合,但苏鸿亦来信说并无妨碍,你还为何事如此烦心呢?”
萧枫拉著他的手坐下,叹道:“联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又是亲兄弟,比别的王爷更加亲近,你又甚有才华,这麽多年来辅佐联,劳苦功高,这些联都知道,也记在心里。长久以来,联只想事事遂你心意,这番诚心你可明白。”
萧烈更惊讶了:“皇兄何出此言,你对我的一片情意,臣弟焉有不知之理,怎麽忽然又说起这种生分的话来。”嘴上说著,心里已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枫沈吟半晌,方道:“你既这样说,为兄就索性告诉了你吧,大月国的国王下月便要来到我国,名为朝贡,实为联姻。对象就是你,大燕的广平王爷。”
萧烈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儿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上变色:“皇兄,你说什麽?这些可是真的,这是什麽时候定下的事,因何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萧枫见他如此,心里也著实难受,安抚著他坐下:“就是在得知你和山臣决裂的时候定下的,联也听说了你府里那个玉箫的事故儿,但是烈儿,他再怎麽好,终究是个男人,你难道让我册封一个男人为王妃不成?联听说那大月国的公主秉绝世之姿容,且才华横溢,温婉贤淑。你把她娶了进门,该怎样宠那个玉箫还照常宠他。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你是一国王爷,那王妃怎可拘束了你,以一个男宠来说,这样做也不算薄待他了。真想要更高的,这人心也未免太大了,倒不如早早丢开是正经。”
萧烈已气得浑身发颤:“你把玉箫想成了个什麽人,当和你那些只知献媚邀宠的妃子们一样吗?我费了多少的周折,才让他对我有了情意,正想著和他谋个长久之计,你倒和我说这些。那大月公主既这麽好,你索性娶了她立做皇後,岂不更好。也更遂了那大月国王的心了。”
萧枫道:“联听闻那女子生性虽温柔可亲,但只有一点,稍嫌懦弱了些,这样女子如何统率後宫。又不能只给她一个嫔妃的地位,那大月国王大概也知这一点,因此特地说明要嫁个王爷,其他兄弟都已成家,唯有你……”顿了顿又道:“好弟弟,你看联宫里的妃子,哪个是家里没有一点势力的,为了巩固地位,我也认了。你当我对她们就是有感情吗?如今你碰上了一个玉箫,也就是比联有福气了,联可是到现在尚不知情为何物呢,联尚能如此牺牲,你如何就不能。”
萧烈愤愤道:“既如此,那我不做这个王爷了,带著玉箫,云游四海,好过做这个不得自由的王爷。”
萧枫闻听,不由沈下脸了:“你这是胡闹了,难道为了一个男宠,你连联都不要了?好,骨肉之情你抛下也罢,但大燕百年基业,边疆的几十万百姓,你也都抛下了?那玉箫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断不能容你这样做。你这是一时气话,联可以原谅你,以後再也不能说这样无情无义的话,否则绝不轻饶。”
萧烈冷笑一声:“你休要虚言恫吓,哪里就象你说的这样严重了,我不过是不做王爷,大燕人才济济,绝不致离了我就不行,你当我是糊涂人吗?”
萧枫道:“你既不糊涂,联来问你,你在山臣为了一个玉箫,闹的天地变色,以致两国联合,如今你还要得罪大月,真要是三国联合,慢说一个苏鸿,就是天兵天将下凡,怕也是只有败北一条路可走吧。好,就算大燕人才济济,又有你和苏鸿这样的优秀将领,也架不住没有士兵,现在应付两个强国,联在国内征兵,已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可怜那些边城百姓,如今三国来攻,还从哪里调兵?总不能让那些老弱病残也上阵送死吧?你一向主张实施仁政,因何此时为了一个玉箫,倒不顾百姓的死活了。”
萧烈无言以对,情知萧枫说的句句在理,待要答应,想起早起事玉箫的笑容,只觉肝肠寸断,忍不住哀求道:“皇兄,你好歹再疼弟弟一回,就把那个公主立为皇後,想来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臣弟与玉箫是共过生死的感情,无论如何割舍不下的。”一行说,忍不住哽咽起来。
萧枫心也就软了,柔声道:“能帮的话,为兄何苦让你为难,但你是知道的,凡我大燕国母,必要有一番非凡手段,领袖後宫,又要刚柔并济,恩威同施,这女子若做了国母,受欺负还在其次,但如此懦弱,後宫岂不乱套?那些别过进贡过来的妃子也必嘲笑,传回去,岂不令我大燕面上无光?你当这大燕皇後是说做就做的吗?她可和联一样,关乎整个大燕国体呢。”
萧烈眼见没了希望,不由怔怔的掉下泪来:“如今我才知道,为何人家说不生帝王家了,只是这般,纵有天大的富贵权势,又有什麽意思?”想起枕边私语,海誓山盟,越发觉得对不起玉箫,一颗心就如刀绞般的,有心抛下一切功名利禄,却也情知这样或许便会给大燕带来灭顶之灾,若遵从了皇兄,玉箫那里要他如何张得了嘴。只怕用心换来的那一点情分,也要烟消云散了。更怕玉箫不能理解他的苦处,将他认做一个负心人,就更没有心思活在这世上了。

40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划过,如刀锋般一下一下的经过玉箫的心里。
山石冷寂,千波湖畔,玉箫一袭素衣,低吟浅唱,一直使用的碧玉萧,却总拿在手里,并不吹奏。
“找了你半天,原来却在这里。”承欢快步来到他面前,看到他的脸色,原本的笑容也立时暗淡下来。在他身边默默坐了。
“心里也难受是吧?我就说,到这个地步你怎麽还能笑的出来?还劝王爷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又说什麽那本是别国的公主,跋山涉水到此,离故乡天遥地远的,让王爷千万善待人家。除非你对王爷是真的毫无情意。否则就是把苦压在自己心里。”
玉箫叹了一口气:“不压在自己心里,又能怎麽样呢?让我成天哭闹不成?再怎麽著这也是关系著天下百姓的大事,我岂能连这点道理也不知?你看王爷每日里愁苦不堪,我也知道他心里是难受的,我再不宽慰几句,越发没了心思了。人常说‘人算不如天算。’当初我是万万没想到我能对他生了情意。生了也就罢了,又偏偏出了这种事。如今看来,倒不如当初不生情意的好。总归我上辈子不知造了什麽孽,这一世让我受这等煎熬。”
承欢忙安慰道:“你倒也别泄气,依我看,王爷对你很是上心,比不得从前那种寻欢作乐。就算那公主来了,也未必就夺了你的宠,说句不怕你恼的话,玉箫,你太刚强了,这太刚强,就容易折断。慢说我们是男人,就是女人,你难道不闻‘红颜未老恩先断’吗?还指望著他真爱著你一辈子不成?王爷对你也就很好了。那公主听说也是贤淑的人,到时候你和她好好相处,谁敢委屈了你?只现在在这里杞人忧天,倒叫别人说你不大度了。”
玉箫摇摇头:“胡说,这种事哪里有相让的?我也不和那公主争,想来她也是可怜的。大不了我走一个干净也就完了。”说完只瞅著那湖水发怔。
承欢大骇,左右瞧瞧无人,一把拉了他的手:“千万莫要打这傻主意,就为了这件事,太也不值了。就是退出,也要等王爷对你的迷恋稍减以後,否则你可还让不让他活了?”
玉箫强笑了一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什麽忙也帮不上,惯会胡思乱想。依你说我就这麽糊涂,为了一个本就不属於自己的人去寻死?再说了,就是死了,哪里就象你说的这样严重了?我走了,自有更好的来服侍。终究也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人。”
承欢正色道:“你既知自己不是那花容月貌之辈,王爷因何如此宠爱於你,可见并不是以貌取人,对你多多少少也有了真感情。他为这件事日日内疚难心,还多亏你劝著他,现下你倒寻死,可不是也不让他活了。”说著又叹了口气:“好兄弟,你就认命吧,王爷对你也就算好的了。要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对我哪怕能有这麽一点子情意,纵死也甘愿了。”说完又觉自己这话说的造次,未免有些不知羞,幸亏玉箫是自己贴心的人,饶是这样,那脸也飞红了起来。
玉箫也站了起来,道:“走吧,也不用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了,王爷想必也回来了,那公主不日便到,这婚礼也该著手准备了。他只一味拖著,终究不好,该催促著点儿,或许还能积极一些。”
承欢也笑道:“既有这麽说,先前在这里肝肠寸断的,又是为了什麽?我不信你有这样大度。但又说回来,王爷也只有你去催他,你看上上下下这些人,包括珠袖和绛唇在内,哪个敢在他面前提成婚一个字儿?只有你还说得。”说著陪著玉箫一路去了。
玉箫望著承欢的背影,心里不禁也觉凄然。想那承欢自幼被卖来卖去,身世可怜,虽长得俊美,人见人爱,却也正是这俊美给他带来了无数拖累。至现在,心中动了真情的那个人,却偏偏又瞧他不起,想来两人也是没有结果的。承欢的命也就薄的很了。及至又想到自己,虽相貌平庸,又没一点才学,但也算在情字里经历过一场,比之承欢,又不知强了多少倍。虽说没有好的结局,但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也是必然的。况承欢也说过:‘红颜未老恩先断’,真等到爱意松弛的一天,倒不如早早抽身退步。思及此,心中主意已定,只是面上仍一如既往,从不曾在人前露过一星半点,因此上就连承欢,也丝毫没有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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