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琉璃泪 作者:简彩(上)【完结】(7)

2019-04-02  作者|标签:简彩 情有独钟 婚恋 破镜重圆

  在金海园时,严可不是没有生过病,也是自己小小照顾了一番,除了服帖一点之外,也没其他改变,可今天的严可真是让自己吃了一惊,不但乖乖吃饭、吃药、喝水,竟然还说出“别走”这个两个字。叶韵儿不明白了,“别走”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再多陪她一会吗?叶韵儿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是该睡觉的时间了,就算是小陪一会儿估计也要半个、一个的钟头吧,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作用在手腕上的力一下子就消失了,严可的胳膊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真像一个人临死前的表现,叶韵儿打趣着自己,算了,就再陪她一会吧,等她睡熟再离开,叶韵儿边想边躺回了沙发,她心里庆幸,还好她房间的沙发是长形的,不然坐着可没有这么舒服。

  或许是折腾的有点累了,或许是时间确实晚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叶韵儿便又进入了梦乡。可她不知道,这个盹打的时间可不短,睁眼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但却不是自然醒,而是被严可的叫声惊醒的。严可似乎是做什么噩梦了,泪流满面,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奶奶,你别走!你别走!奶奶!”叶韵儿赶忙跑到她床前,小声喊醒严可,她怕声音太大吓到她。

  严可突然睁开了眼睛,呆住了几秒,重重的吐了口气后,又闭上了眼。叶韵儿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怎么太热。看来烧已经退了,只是做噩梦而已。严可的眉头微皱,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流出来,叶韵儿不知道她现在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只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刚才梦话里她不停的喊奶奶别走,一定是想她奶奶了吧,叶韵儿突然觉得好心疼严可,她觉得她现在好像一个被人抛弃无人爱护的小孩。叶韵儿伸手展平她的眉头,起身关了灯却没有离开,而是钻进了严可的被窝,一只手握住严可的,便闭上了眼睛。叶韵儿认为,握住对方的手,可以给她安全感,让严可时刻感觉到自己身边是有人陪的。当初,黎海也是这样给叶韵儿安全感,当他们在陌生的地方,躺在陌生的床上时。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不经意的——开始了解

  清晨,严可感觉自己的头顶不知被什么莫名物体轻撞了下,突然就醒了,正打算睁开眼看个究竟时,抬头的功夫头又顶住了那个不明物体,还好抬的不是很猛,头顶微痛,自己还没来得及分辨头顶以及挡住眼前视线的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好像有人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后背,她还听见了头顶传来声音“不怕不怕。”接下来,她就感觉到这个人加大了放在自己身上胳膊的力道,将自己的身体与她的更靠拢,而最初那个莫名的不明物体干脆就一直抵在了自己的头顶处。是叶韵儿的下巴吧,严可觉得自己猜的没错。刚才的声音她听的出来,是叶韵儿。虽然昨晚自己一直处于迷糊状态,不过她还是隐隐约约地记得一些,比如叶韵儿喂她喝粥,吃药,用凉毛巾帮她降温,不过之后的事情她却想不太起来了。叶韵儿怎么就睡在了自己的被窝里,又为何条件反射似的拍着自己的后背说不怕不怕,难道是自己又做噩梦了?是被叶韵儿看到了吧,燕子曾经说过,自己做噩梦的时候,会说梦话,会不停的流眼泪。这挥之不去的阴霾,这么多年了,本以为时间总能淡化些伤痛,谁知住在尚美的第一个晚上就像鬼缠身了一样,旧的伤口旧的痛,一切还是照旧,改变不了,难道金海园的三年时间里,自己只是在假装坚强,只是在逃避么。

  严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中的难过与痛楚哽咽在喉,却不敢发出声音吵醒枕边熟睡的人,最终还是化作泪水随眼角流出。环住叶韵儿身体的胳膊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似乎在寻找更强的安全感。叶韵儿,求你不要这么快就醒来,看到我软弱无力的模样,我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放下任何防备,摘除冷傲的面具,好好的休息一下,逞强逞的我好累。

  叶韵儿睡醒起身的时候,发现严可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急忙跳下床朝客厅跑去,嘴里不停地喊着“严可、严可…!”眼睛环视着四周寻找严可的身影。只见严可穿着围裙,一手拿铲从厨房走出来,“怎么了。”严可见叶韵儿一脸惊慌状。

  “你没事了吗?还烧不烧?”叶韵儿有点吃惊严可现在做的事情,忙问道。

  “嗯,没事了。你洗漱吧,一会儿吃饭。”

  叶韵儿松口气似的“哦”了一声。

  严可刚转过身又突然扭过头看着叶韵儿说:“先去把拖鞋穿上吧。”没等她回话就直接进了厨房。当然也没有看到叶韵儿一脸茫然的表情,等到她慢慢明白严可的话,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时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穿,尴尬地笑了下,就赶忙走进严可房间穿上了拖鞋。

  叶韵儿洗漱好来到厨房,严可已经做好了饭菜,并摆在了桌子上,却不见她的人影。叶韵儿转身走到厨房门口,就见严可抱着被罩床单从房间出来朝卫生间走去。

  叶韵儿与严可面对面坐着,叶韵儿闷头吃饭,眉头微皱在一起,一句话不说。严可觉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你怎么了?”

  叶韵儿别扭着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严可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牙齿咬着筷子,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严可…,你是不是因为我睡了你的床所以才要洗床单被罩的啊,我知道你有洁癖,不过昨天我是因为….”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可打断了,

  “不是,我只是闻见一股汗臭味而已,昨天我发烧出了不少汗吧。”

  叶韵儿先是尴尬地傻笑了声,又继续说道:“嗯,出了很多汗呢,昨天你那么难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幸好下班回来发现你发烧了,不然都不知道今天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严可微微笑了下,

  “昨天你照顾我,谢了。”

  叶韵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不用谢了。呵呵,不过你昨天可是很听话的,比上次发烧服帖多了。”

  严可弯了弯嘴角:“嗯,因为怕你再吼着说要打120,引起小区轰动。”

  叶韵儿的小坏地“嘿嘿”了声。

  严可上一次发烧还是在金海园,距今有一年半之久吧。那天晚上笑笑老家的姐姐来到了S城,她过去陪她姐姐,就住在了叔叔家里。本打算上个厕所就睡觉的叶韵儿刚打开房间门,就看见严可蹲在卫生间的地上呕吐,她赶忙走了过去帮她拍背,又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水给严可漱口。搀扶着她回了房间,也是如昨晚那般,严可满脸通红,当时叶韵儿拿来体温计叫她试体温,严可推辞说没事,不用试,盖好被子闭上眼就不再理会叶韵儿。叶韵儿当时可是有点生气,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不管怎么说,当时的严可是病人,叶韵儿又不能拿她怎样,情急之下谁管三七二十一,掀开严可的被子,就解她睡衣的领扣,严可被吓了一跳,眼神里满是吃惊,还带点愤怒,冲叶韵儿厉声喊道:“你要干什么!”叶韵儿心里委屈,明明是好意,还被人怒眼相瞪,可也不能放着她发烧不管,直接顶撞回去:“要给你量体温,你想烧死自己啊!”接着,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怒目而视的两双眼睛。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错在先,严可投了降,拿过叶韵儿手里的体温计夹到了腋窝下。等待的功夫叶韵儿回房间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退烧药,即使体温还没有量好,光看那通红的脸,也能猜测出肯定是发烧了,叶韵儿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烧的太严重,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可怎么办,都已经凌晨了,社区卫生站八点就关门了。可能生活中这样的情况特别多吧,哪种情况,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当叶韵儿看见体温计上显示39.8的时候,她简直要傻了。叶韵儿是个生活常识很白痴的人,但她却知道,发烧如果接近40度,或是更高,就很有危险了,烧傻烧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叶韵儿拿着体温计呆在严可的床边有点不之所错了,严可看着她一副痴呆的表情,有点不耐烦的问:“多少度。”叶韵儿听见严可的问话瞬间回了神:“3..3..39.8。”。严可难受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叶韵儿忙问:“严可我们去医院吧,温度太高了。”严可不吱声。“严可你有退烧药吗?”严可还是不吱声。叶韵儿着急的说:“严可你倒是说话啊!”只见严可仍旧紧闭双眼,虚弱无力却倔强地吐出“不去、没有”四个字。叶韵儿这次真是气急败坏了,不去医院,没有退烧药,这不是等死么!可她脾气这么倔,就别说去医院了,估计让她从床上下来都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叶韵儿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忙跑回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翻找到笑笑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笑笑是离自己最近的人,其他朋友和同学的住处都离自己比较远,叶韵儿瞬间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想起严可难受的神情,叶韵儿顾不得那么多,穿好衣服下了楼,叶韵儿的胆小程度,只要是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连晚上去厕所都要拉个人的。高中到大学的住宿期间,晚上一个人去厕所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给叶韵儿增添了勇气,让她敢一个人在月黑风高的凌晨之夜,穿过人稀车少的街道,来到在她心里一直被认为是阴森诡异的医院急救门诊,找了值班大夫买了些高效退烧药。

  严可虽然吃下了药,但叶韵儿仍放心不下,于是在网上找了很多快速退烧的方法,严可的症状是热,而不是冷,她觉得,冷敷很靠谱。于是端来一盆凉水,拿了几条毛巾沾湿,要往严可身上放的时候她犹豫了。这个既独辟又洁癖的家伙,肯定不喜欢这种退烧方式。不过她还是抖着胆子试验了下,刚去撩严可的裤腿,严可就皱着眉头露出微怒的表情:“你又要干什么!”叶韵儿不客气的说道:“让你去医院你又不肯去,不冷敷的话,明天也不一定能退烧,你要是不听话我可就打120了,我可不想明天醒来的时候,这屋子里躺着一具死尸!”严可盯着叶韵儿坚定地表情几秒钟,服输地瞥过头去,后脑勺对着叶韵儿,不再说话。

  叶韵儿在心里窃笑了下,原来严可也有软肋,吃硬不吃软!冷敷退烧可不是个小工程,严可此时体温太高,毛巾没放上一会就又热了,更何况额头、胳膊、腿都要冷敷,没多久叶韵儿就要重新换盆凉水。几条毛巾替换着用着,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停地重复劳作,都没有停歇的时间。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严可身上的温度没有那么高了,更何况是十月的天气,气温已经有点低了,凌晨里的温度更不会太高,严可嘀咕了声“冷”,叶韵儿便停止了冷敷,帮她盖好被子。也是像昨天一样,在严可房间的沙发上小睡,顺便观察严可退烧情况,可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很庆幸,严可晨起时量了下温度,37.6,虽然还有点发烧,但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不幸的是,叶韵儿却被冻感冒了。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当严可看见蜷在沙发上熟睡却瑟瑟发抖的叶韵儿,心中紧闭的那扇门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开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仅仅只是合租关系的室友会如此照顾自己,甚至害对方自己生了病。她也说不清是叶韵儿的举动感动了自己,还是她的善良感化了自己,总之,不知不觉的,叶韵儿就这样走进了她的心里,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封闭自己的内心,排斥所有人。至少,将心比心的对待吧,严可这样对自己说。

  从那以后,严可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有心留意叶韵儿的生活,只不过叶韵儿的声音会时不时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叶韵儿做的事情会时不时装进自己的眼睛里,而不是像之前,明明是和两个女孩合租的房子里,自己的周身却一直有着结界,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也就是这样,严可只通过听和看就知道了叶韵儿很多事情,比如肠胃不好,比如胆小,比如马虎、比如懒散、比如不讲究卫生、比如很宅,比如她的朋友很多,什么周蕾、什么小春、什么白子洋、什么她当时的恋人,比如黎海。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不可能——是海市蜃楼

  假若回忆只是海市蜃楼,即使受到了惊吓,即使痛不欲生,即使撕心裂肺,也不过是虚幻一场,总有消失的时刻。但回忆不是,回忆里的人不是,他们,她们,都真实的存在过,除了失去记忆,就算是给予再长久的时间,也还会残存在脑海、在心里,即使,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记起。

  叶韵儿发来短信息,同事聚餐,晚上晚些回。

  严可放下手机,无聚焦的眼眸里,有隐隐的道不明的失落。

  起身,本想朝房间走去,却不自觉的停在了隔壁房间门前,那是曾嘱咐过叶韵儿不许闯入的禁地。严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看似轻轻抬起的胳膊,实际却有如千斤担子压着,让她下了好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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