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里,我就是出任务了也比较安心。”
段玉觿点头同意。“那么,我们收拾收拾就过去。”
骆学士府果然名不虚传,高贵风雅,里里外外打理得舒适明亮,骆宗麒也温和有礼,段玉觿忖度着,这里应该是个可以久住的
地方。
“当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骆宗麒和蔼地说。
段玉觿只有苦笑以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就是在家里待不牢才跑出来的。
吕珩接到任务,不久后便离京了,临行前特别嘱咐骆宗麒要好好看顾段玉觿,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十二章
“这两个纨絝子弟可靠吗?”是骆宗麒的声音。
这种时间骆学士应该上了朝,所以一定是幻觉。段玉觿强迫自己抹去心头的那一丝疑惑,眼光又放回书页上,耳朵却不自觉地
竖尖起来,两人的声音间杂响起,越来越近。
“不可靠,非常不可靠。”
“为什么指派他们?”
“就因为他们不可靠。
轩辕君年少骄纵,派他领兵是动不了山贼一根汗毛的;这群山贼又都是半调子,也难以击败中央军,两相制衡,便能争取时间
,整肃朝政。”
“你要让他们隔山对峙?”
“越久越好。等我削减了宰相的实权,父皇的气也消了,就让两君回朝,再招抚山贼。”
脚步声已经到了亭外。段玉觿蓦地抬头一望,那让他无比怀念又不得不千方百计远离的男人就站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愕然
相望。
见到慕容燕飞,段玉觿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拔腿就跑,而是把书藏回前襟里才拔腿就跑。
……怎么能让正经八百的骆宗麒撞见他在看这等禁书!
“小捕快!”慕容燕飞丢下骆宗麒,跟着那脱兔般的人影紧追不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慕容燕飞一个飞身,把段玉觿扑倒在草地上,藏在襟里的书卷也飞了出来,落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趴搭趴搭作响。
男人的阴影重重地压上段玉觿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段玉觿颤抖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并不是不想见到慕容燕飞。
“郑氏姐妹烦得我受不了,我躲到骆学士府里来避难。你也是,怎么不待上林苑小屋里,跑到这儿来闲居?我差人去小屋里好
几次,要把你带回来;派去的人却说小屋里暂时没人居住了。”
“我……”段玉觿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不能说出是皇上要求他离开的。听慕容燕飞提起郑氏姐妹,段玉觿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
慕容燕飞也查觉到了,温暖宽大的手掌爱怜地抚摸他稍微凹陷下去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柔情,“你瘦了。”
段玉觿侧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去想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艳事绮闻,什么“娥皇女英侍大舜”、“真龙怀双美”、“并蒂
蕙兰”,说得跟真的一样。
谣言传多了,有时也会变成事实。
段玉觿闭上眼睛。燕飞,你会这样对我吗……
他躺倒在草地上,四周阒静,寂无人声,骆宗麒似乎没追来。
天地莽莽,日影斜照,太阳的光线并不强大,加上天空云气聚集,慕容燕飞的背后是一片柔和的晕黄,身上穿着代表皇室的九
龙缎,银底金线,像飞跃在袅弱云雾间的腾龙。
段玉觿的四肢在慕容燕飞强大的压制下摊平,手指和嘴唇微微抽搐着,欲言又止。
“小捕快,我好想你。”温柔的吻落在额间和唇上,颈部被手指搔弄得一阵麻痒,段玉觿险些叫出撩人的声音;他咬紧牙关拚
命忍住。
“你……你该回到宫里,尽你身为皇子的义务……”段玉觿轻轻喘着气,声音妩媚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也很想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慕容燕飞靠在他耳上以很轻很轻的气音说道,拂过鬓旁的呼吸几乎要把他给融化了。“
别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一再试探我?人非铁石,经不起试探的!”
段玉觿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速度,脸上也泛出羞愧的红晕。
慕容燕飞说得没错,他一直在试探他。
试探慕容燕飞在各方压力,甚至在他主动要求下,是否会背叛他;对皇上的忠诚和孝心成了最好的藉口。
慕容燕飞欲火耀动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凄然,“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段玉觿沉默着,无言以对。
他已经感觉到慕容燕飞的手指在解开他腰上的系带,嘴唇在曝露出来的肌肤上亲吻,既温柔又野性。
头顶一阵晕眩。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改变了,变得敏感、脆弱,只要人一落在慕容燕飞怀里,慕容燕飞就能轻易制伏他,甚至用不着点穴,或傻
乎乎地拿条铁链锁在脚踝上;他的臂弯就是最自然的牢笼,让段玉觿心甘情愿地困缚其中,他的唇瓣像最猛烈的催情剂,用不
着直接触碰,只在肌肤上滑过就能引起身体深处的热潮和战栗,他的眼睛是深沉的大海,瞬间就把段玉觿摄入吞没;段玉觿在
这阵轻柔、若有似无的撩拨中迷乱了,一下一下地挺动腰肢,寻求更强大、直接的刺激。
“不要……”段玉觿几乎是呜咽着说出来了。
如果他不能中止这场无益的试探,就不能理直气壮地享受慕容燕飞的拥抱。一面怂恿情人陪别人睡觉,自己偏又贪恋情人的怀
抱,未免太没原则了!
那细若蚊鸣的哀求打动了慕容燕飞的心。疯狂的时候乱来是一回事,神智清醒的时候不能自制又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让他付出了生命做为代价,后者则是彻彻底底的卑劣。
“情不自禁”可不是高贵的节操。
慕容燕飞从那不断颤抖着发热的柔躯上狼狈退开。和段玉觿一样,他也想在这里狠狠放纵一番,但那要在两人心中都没有隔合
存在的时候。
有时他真恨自己见月疯狂的体质。野兽当惯了,要当回一个基本上够格的情人还真别扭。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不继续了……”慕容燕飞坐起身子,把段玉觿抱在怀里,帮他理好衣衫,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像对待世上最高贵、易碎的瓷器。
段玉觿在他胸前埋住了脸,抽着肩膀低泣,愧悔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