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吗。
安迷修扶起士兵,温声道,“你的诚实是美德,它打动了我,跟随着我身后的人,他会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说着,对神仆点点头,在士兵感激的目光中,去往卧室,做好赐福的准备。
雷狮站立在地面上,大理石上倒映出他的影子。
拒绝侍女的拥抱,以及侍卫的搀扶,等待着所谓的神父的到来。
世界上不存在的神明,所谓的神父,赐福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这是帝国千百年来传达的意念,也早已根深蒂固在所有帝国人脑海中。
在看见安迷修的那一刻,也只是觉得,这个神父的把戏大概是玩的最好的一个。
他换了衣服,是一身尊贵的带着金色神谕的长袍,栗色碎发服帖的落在颈后,头上佩戴着细小璀璨的星石,蓝绿色的宝石点缀在额间,衬得那双干净温暖的眸子更添几分柔和。
于他手中握着的权杖,似金非金,似木非木,铭刻着繁奥不清的神纹,隐隐散发出的光明温暖的气息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浑身一松。
安迷修走到了雷狮面前。
身着华服的幼童,紫黑色碎发下略带椭圆的眸子,是紫水晶的颜色。
身体较同龄人瘦弱些许,苍白的皮肤和因为久站脸上升起的酡红。
他伸出了手。
雷狮看着眼前的手,它的主人微微弯腰,平视着他的眼睛,出于被尊重的愉悦,雷狮用手握住了那只手。
安迷修微笑着直起身,在平缓上升的孩童惊讶的目光中送开了手。
透亮干净的声音响彻在殿堂。
“我请求仁慈的神,于此降下您的福祉,剥离他体内的污秽,赐予他纯净的躯体,祝福他远离一切苦难和病痛,成就他所想要的人生。”
金光笼罩了他,雷狮却奇异的感觉不到害怕,那些光芒没入他的身体,随后带出神父所说的污秽。逐渐健康的感觉是那样明显,原本的人生在被牵着手的那一刻已然改变。
在光芒消失前落地,雷狮看着安迷修,扬起愉悦傲慢的笑容。
“喂,你要不要做我的王妃。”
☆、年少欢喜
你是年少的欢喜。
想把这句话反过来告诉你。
讲台上老师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却也无心去听。
在指尖翻飞旋转的笔偶尔无意识的停顿,被主人轻点本子划出意味不明的线条。
一大片杂乱无章的划线,或浅或深的笔触,仿佛勾勒着什么,又被人欲弥盖章的涂抹去了。
是复杂也是有条理的,圆滑的弧线与利落的直线交错着,像在白纸上织了一层蛛网,层层密密隐于网后的,才是晦涩不明的心情。
是安迷修的笔锋,也是他的杰作。
今天似乎格外难以静心。
窗外是蓬勃的大树,微风吹过带起一阵婆娑。
初夏的正午是灼热的,耳边是不知疲倦的知了声,在粗壮的枝干上黏附着。
树叶儿亮的刺目,隐约瞥见灰色的鸟雀立于枝干上,片刻休憨后振翅远飞。
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安迷修整个人向后倒,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看纯白的天花板。电风扇在头顶慢悠悠的转动着,许久才感受到一点凉风。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可天知道这才刚刚正午,刚刚一天的一半。
突然其来的沮丧。
他这是生病了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体温正常。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压着椅背晃荡着,在一次后仰时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安迷修一个泄力差点连椅子带人一起摔下去,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子后,也不再走神,端正坐着翻开书本开始复习。
当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想不通。
他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不就是晃椅子被看见了吗,只是对上眼睛而已,为什么要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手舞足蹈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天气太热把自己热傻了?
向天翻了个白眼,觉得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自己也是傻得可以。
又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安迷修努力回想着,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像其他人那样亲如兄弟,同穿一条裤子,不如说更像宿敌,比起好好说话的时间,更多时候都是互相想把对方压下去,针尖对麦芒。
至于原因,最初大概是有的,但到最后已经变成习惯了,习惯处在敌对的环境里,乃至于变成本能以后,也绝对不想迎合对方。
听上去简直就是两个小鬼互相较劲。
他们向来如此。
那这种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变化的?
抓抓头发,手指穿c-h-a于发间,是细软的触感。
“明明看上去像刺猬,摸起来却很柔软,和人一模一样啊。”被人揉了揉头发以后,在耳边吹着气说。
不自觉的的揉了揉耳朵,回过神来脸腾地红了起来,发热发烫。
安迷修忍不住转身,狠狠瞪了后面的墨蓝头发一眼,明明隔着好几个座位,却还是第一时间对上了眼睛。
轻浮!
雷狮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也不生气,倒是那张满是红云的脸让他更有探究的兴致。
对这个一起长大的木头桩子,他总是抱有更多的耐心和宽容。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把百分之九十的耐心都留给了安迷修,所以x_ing格才会这么差。
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差也都各执一词,并且坚持自己才是正确的。
另外少数人认为,这才不是什么宿敌,明摆着就是调情。
就在前两天的晚自习上,安迷修失手,丢给同学的书在半途落在雷狮脸上。
那可是正正当当的一下,就在全班都警惕着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雷狮只是拿开书,皱了皱鼻子,揉了揉被砸疼的脸,用习惯x_ing的嘲讽的语气开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