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明明还能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但是这个年纪确实太年轻了。”
他不知道雷狮有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无动于衷。
那个人就在那里,雷狮想着,回过神来已经走上了台阶,在棺木前站定。
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青年平静的面容,棕色头发细细软软的垂了下来,安逸得像是做着一个醒不来的美梦。
雷狮伸出手,又停在了半空中。
深紫色的眸子倒映着那个人苍白的脸。
一抹绿色映入眼帘,紫色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不对,不是。
一朵蔷薇从花丛里,被风吹了下来,绿叶映入他的眼睛里,又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
光芒泯灭了。
雷狮松开紧扣的花束,将花束轻轻抛起,扯开了缎带,花朵四散着洒在那个人的周身。
白色瞬间被靛青色浸染,轻柔的花瓣在下落中飘散,落在那个人的发间,亲吻着他的脸。
顺眼了一点,雷狮想着,又从那个人的颈边,挑了一朵最整齐的蔷薇。
声音是带着惯有的嘲弄,“这次,是你赢了。”
卡米尔看着雷狮说了什么,然后转身下了台阶,那是一种毫无留恋的气势,向着他笔直的走来。
“卡米尔,走了。”雷狮说着,径直离开。
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卡米尔跟在雷狮身后,两个人先后进入车门。
车子平缓地行驶着,一晃过了那些早前离开的人。
卡米尔瞥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车内响起了冷笑,讥讽的声音自雷狮口中而出。
“怜悯是属于弱者的,他不需要。”
这时候的雷狮,就像一只冷静暴怒的狮子,声音里带着刀子的锋锐,紫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焰火。
卡米尔看着那张冷峻漠然的脸,没有出声。
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再也没有那个安迷修。
☆、有花初绽
早春,天还很冷,安迷修推开压在脸上的手,坐起身打了个寒噤,这会儿醒了过来,又睡不着了。
而打扰他安眠的人却睡得正香,手被摆放整齐后还不耐的皱着眉,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讲理,安迷修没有走开,伸手轻轻理了理他的头发,动作熟练地像是演练千百次烂熟于心,瞧着他眉间松平,才捏了捏被角,穿上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心的合上单薄的木门,抬头看,被灿烂的红色晃花了眼,安迷修伸出手轻轻拨弄樱枝,昨晚一夜,门前樱花全开了,拥拥簇簇在细枝上,弯了腰垂下头,轻轻落在他脸上,柔软s-hi润带着花的香气,和着清新的晨露,冰凉的像是花的亲吻。
从树下向上看,洋洋洒洒像是烂漫的星火,朵朵坠在枝头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红铃,风吹过就能听见叮铃清响。
晨风吹起晨露,卷起飞舞的落花,洋洋洒洒下了一场樱的雨,安迷修伸手接过一朵,泛白的指节也染上活泼的艳色,身后有风,有衣服落在身上,安迷修微愣,声音温柔,眉目间满是柔软暖意。
“雷狮,樱花真美啊。\"
雷狮看着他,披着单薄衣衫立在春色里,脊背挺得笔直,站立着像是恒古的士兵,手臂并不纤细,包裹着薄薄的韧肌,线条优美,承接着娇嫩的红缨,苍白指节叫人突兀升起这个人是脆弱的错觉,绚烂的花朵尽数落在剔透的绿眸里,有风吹过像是荡漾着清波。
那个人眼里盛满了落樱。
☆、盛夏
“好热,”雷狮抬手挡住灼目的阳光,挑眉斜看身旁的人。
对视一眼,安迷修无奈地开口。
“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鼻子里轻哼一声,雷狮不说话,眉眼里却带了点笑意,对于某人的识相还算满意,在大热天被人叫出来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穿过马路,走上几步推门进入小卖部,店内冷气开的很足,一扇玻璃门隔绝出的两个世界。
“快点回去才行,不然又要发脾气了。”这么说着,却不带半点厌烦。
径直走向冰箱,推开隔板,拿起两人常喝的冷饮,目光在熟悉的包装上停住了。
稍作犹豫,一起拿上付款离开。
远远就看见人一脸烦躁的样子,安迷修失笑,手中的冷饮划下弧线被人轻松接下。
“太慢了。”眉头微皱,雷狮接过抛过来的冷饮,扭盖后就是一大口。
安迷修也不恼,“那下次换你去买,时间长一点我也不会介意。”
“不,下次还是你去。”
雷狮说着,“我的冰棍。”
拆开包装袋,把红绿豆冰棍掰开,含在嘴里,顺手把另一根塞进雷狮口中。
“在这里。”
“现在还有卖啊,”雷狮咬下冰棍,含糊出声。
“是啊,顺手就买回来了,还真有点怀念。”安迷修轻笑。
“拿到了。”
“啊,雷狮你又抢我冰棍。”
“特意买两根装的就是为了一根给我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明你自己也能去买,一般人会抢冰棍吗。”
“你在夸我不是一般人?”
“……太阳太大把你脑子也晒坏了吗。”
☆、誓约
时历730年,太子出生,取名,布伦达。
帝君大悦,于百日后为其挑选侍卫,护其平安。
七岁有余,侍卫因袭杀身亡,厚葬之,承帝命,挑选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