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豪 作者:赤水三株树(下)【完结】(18)

2019-04-06  作者|标签:赤水三株树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爱情战争 传奇

  受鄂吡姜的命令,弧思翰没有十分恶待封淙和柳言平,但也不厚待,他心眼里看不起兵马不熟的南夏人,但事实上元棠所知,封淙和柳言平都是能挥刀上战场的人,弧思翰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地域黑,当然这些都是无法分辨的。

  

  七月他们依然沿着长河走,经过一座北晟城池,略作修整继续上路,走了一天,长河水流趋于平缓,又一夜在野外露宿,弧思翰也多了心思,让士兵们在离河边远一点的地方扎营。

  生火时,出去探查的士兵回来禀报,说在河上发现一座浮桥。

  弧思翰脸思量一番,对士兵说:“烧了。”

  河边燃起滚滚黑烟,弧思翰命人加强营地防守,用运粮的推车围在营地外,又砍了树枝扎起栅栏,俨然一副防御的架势。

  元棠不解,还是袁德悄悄摸过来,对封淙和柳言平说:“狄人士兵说,这附近可能有乌兰人。”

  大多数狄人士兵说的是他们本族语言,袁德早年随袁将军征战,深入北晟,也听得懂一些狄人的话。

  “他们渡河了?”柳言平惊讶道。

  袁德点点头说:“可能有一批渡河乌兰人渡河,大概只是散骑。”

  

  乌兰居于漠北Cao原,领地东接北晟寓州北一代,漠北只是北方一大片Cao原森林和戈壁的笼统称呼,如今长河以南各部族大多起源于漠北,有的则是西域。

  狄人起初以骑兵侵扰大夏,而后与侵入夏国北方的各部族争夺,打下大夏半壁江山,而漠北一直有新的部族凝聚强大,逐渐又沿着从前狄人的路子向南侵扰。

  反而是狄人,为了适应旧夏地的统治,逐渐修筑城池安居城中,虽然他们骑兵相对南夏仍然有压倒x_ing优势,却反而拿那些与他们祖先一样,擅长轻骑游散作战一掠而去的北方各族没办法。

  狄人侵扰着南夏,自己也被北方各族侵扰。所谓“见利即前,知难便走,队不列行,营无定所”。

  乌兰就是漠北新兴而起逐渐强大的部族之一。

  按平常,乌兰人是不会轻易渡河的,因为河水对他们来说是一道堑障,但也有少数例外的情况,长河两岸地势平阔,特别适合骑兵驰骋,不像南方河网纵横,七月末,夜里秋风已经将暑热吹得一丝不剩,一条河水并不能完全阻挡骑兵马蹄。

第54章 向北(下)

弧思翰所率军队中,绝大部分是步兵,骑兵数量极其少,足够保护弧思翰本人和追捕逃走的白虞百姓而已,他们一行带着粮食、迁居户和伤残兵,人数相对于乌兰散骑有优势,战斗力上一点优势也没有。

  天色已暗,弧思翰派人前往附近各郡县传消息,侦查士兵到四周搜寻,一无所获,他又命人在营外挖出一条壕沟,天色太晚,人力时间有限,只能挖出一条五尺来宽的土沟,夜宿时,北晟士兵将白虞的迁居户和差夫都赶到营地外围一代。

  柳言平对此十分不满,找弧思翰理论:“阁下迁走这些居民,难道不是将他们当成北晟子民,为何将他们置于危险。”

  弧思翰全然不听柳言平的道理,柳言平与他吵得面红耳赤,弧思翰不耐烦地说:“又没让你们睡外面,你着什么急?”

  柳言平气得直瞪眼,拂袖离开,回到居民们夜宿的Cao棚里,理论无果,他只好嘱咐随行的柳家仆从夜里加强警惕。

  封淙凝神思考着什么,柳言平道:“请殿下到营里过夜吧。”

  封淙说:“不必了,今夜在哪过都不会太平。”

  柳言平忧心忡忡。

  

  封淙和柳言平都要宿在外面,弧思翰有些不太乐意,他奉命将两人带回曜京,要是带回去个死人,那就没有意义了,于是强行将封淙和柳言平“请”回营帐中。

  

  “刀剑无眼,请两位体谅我的难处。”弧思翰以用餐为名将两人请进帐中,不咸不淡地说。

  “百姓受马所惊,容易散逃,” 封淙说:“让我和柳长史宿在外面,安定民心,你尽可布置。 ”

  弧思翰道:“是我安排你们,不是你们安排我。”

  封淙道:“你这样防不住乌兰散骑。”

  柳言平举箸难下,闻言惊讶:“殿下?”

  

  浮桥刚搭好没多久,乌兰人应当就在附近,敌明我暗,敌动我静,营中都是步兵,因在北晟境内,主要目的是送人回曜京,所以行前连箭矢装备都极少,从桥前的蹄印来看,乌兰过河的骑兵有数十到上百之众,岸边开阔平坦,乌兰人若是夜里袭来,聚散随意,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只能尽量防守,早日离开这片区域。乌兰人偶然过河劫掠,不会深入内境,待他们离开后,再交由附近郡县出兵围剿。

  事实如此,但封淙说出来,弧思翰感到不爽,他说:“夏国皇子,你好像知道不少?”

  

  封淙笑了笑,说:“乌兰散骑冒险过河,定要有所收获才会离开,他们知道浮桥被烧,附近城镇一定也会有所防备,与其去抢城镇,不如来抢你临时扎的营地,再立刻搭浮桥过河。”

  “是又怎么样,”弧思翰挑眉,“难道我就让他们抢不成。”

  封淙从容地喝了两口稀粥,说:“乌兰骑兵速度快,只能原地以待,不然被他们截散,更无法抵御。一真被他们得手,你绝对赶不上。”

  弧思望了封淙片刻,说:“夏国皇子,你们南夏虽擅水兵步兵作战,在长河两岸却始终不及我大晟,更没有与乌兰散骑作战的经历,我凭什么听你的?”

  封淙说:“凭你也不想坐等乌兰散骑来袭。你把粮车和百姓赶到营地边,乌兰人看到难道就不知道你故意引诱?”

  弧思翰眉毛挑起,他故意烧毁浮桥弄出烟雾,不避不让在这里扎营,还将粮车和迁户赶到外面,的确有引诱乌兰散骑出来的盘算,弧思翰说:“看得出又怎样?”

  “看得出就一定有防备。”封淙说:“三五日之间,各郡县未必能够集兵消灭乌兰散骑,他们却可以不时侵扰,你拿这些百姓作诱饵,百姓手无寸铁,抵挡不了乌兰人箭矢,待乌兰人将他们s_h_è 杀,就会消灭你的兵力。”

  弧思翰皱眉。 

  封淙说:“要对付这支乌兰散骑,单单筑营防守是没用的。”

  弧思翰极其不信任地打量封淙,终于收起轻蔑的神情,一番挣扎,他说:“夏国皇子,先说说你的办法。”

  

  天全黑了,弧思翰终于同意让百姓们进营帐过夜。

  元棠在Cao棚外等封淙,见封淙和柳言平出来,兴冲冲跑过去。

  封淙对元棠笑了笑,说:“去,把差夫中的南夏齐州军都点出来。”

  元棠说:“要干架?”

  封淙拍了拍元棠肩膀,正好弧思翰也从帐中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封淙,元棠差点要以为他也看上封淙了,转头瞪他。

  弧思翰却对封淙说:“听说你是粟安人木鲁呼的外孙,以前在粟安部落待过?”

  柳言平闻言皱起眉头,封淙却只是点点头,不想多说。

  元棠跑去叫人,封淙却把元棠拉回来,往他怀里塞了一块肉干,是从弧思翰的餐桌上拿的,元棠也不知多少天没吃过肉了,眼睛一亮,揣着肉干找人去。

   

  差夫中的齐州军多是与元棠一起守过西营的,因不愿与苏守逵降敌,弧思翰又需要运粮的苦力,被编入运粮差役的队伍。

  之所以将他们挑出来,是因为夏国士兵比北晟士兵更有步兵对战骑兵的经验。

  弧思翰对集中起来的南夏兵不太放心,又将他们与北晟兵临时编组在一起,其实差役中的南夏士兵不到五十人,就算合力也不敌北晟兵。

  黑虎彭申等人听说要与北晟兵合作,倒没什么别扭的,就算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敌人当前,御敌存活才最重要。

  弧思翰终于也放下一点戒心,将武器分给夏国士兵。  

  

  元棠穿上临时用树枝和叶子做成的木甲,虽不及铁甲,多少能起到一些防护作用,封淙伸手帮元棠系好木甲后的绳子,对元棠说:“一会儿你跟着我守东边,让弧思翰他们自己守西边。 ”

  元棠心里居然有些兴奋,他从未发现自己是好战分子,他抬起眼,看到封淙眼里也隐隐跳动着光亮,比起作为阶下囚被人押送,果然还是杀一场更令人痛快。

  生于此世,祸乱不息,元棠头一次感觉到手执兵戈的热血沸腾和踏实感,不知封淙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封淙看着元棠一笑,俊朗不羁与此刻肃杀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好看极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拉起元棠的手,眼眸在火光下明亮异常。

  

  元棠和封淙躲在临时用木头和麻袋Cao叶做成的简陋盾牌后,柳言平本与百姓一同回帐中等候,听说封淙要亲自上阵,趁弧思翰不在帐中,也穿了木甲出来。

  “殿下已经为弧思翰出谋划策,难道北晟军自己不能御敌,殿下还是到安全的地方等候比较好。”柳言平有些担忧地说。

  这位柳长史倒挺有意思,比一般名士少了文质秀弱,更务实干练,对南夏可谓忠心耿耿,顺带对南夏皇室也一片忠心,要不是鄂吡姜抓住他母亲威胁,他是宁死也不会北上的,这一路来与大家共患难,柳言平把封淙视作南夏皇族一般敬重。

  封淙却对他的敬重有些头疼,只得提示柳言平先不要出声,乌兰人可能随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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