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耳根红了半片,大概下面也s_ao动起来。我推波助澜道:“不如陛下先让扶苏回去休息,到了晚上才好有力气……”
耳语越来越轻,未完的尾音带上温润 y- ín 靡的气息。
吴王果然高兴的连连点头。
“好!好!”
他立刻放开了我,“元喜,服侍你家公子回宫。”复又伏在我肩头压低嗓音轻笑一声,“沐浴熏香,静等本王。”
我回眸眼风一勾,吴王哈哈大笑,终于肯放我离开。
“丹丸。”
出了宫门,转至听不见殿内笙箫的y-in影处,我咬牙碾出两个字。
元喜颤着手,背开前面引路太监和身后宫廷侍卫的视线,将两颗药丸塞入我的口中。
我和着口中腥甜吞下,心脏一跳一停,眼前阵阵发昏。
“公子还撑得住么?”元喜忍着哭小声问我。
我攥紧他的手,瘫软的半边身子无力,只能由他的搀扶支撑着。
“走。”我哑声,已发不出第二个字。
怎么一步步挨回去的,我已记不清。
只听见元喜赶走所有的宫人,把寝殿的门关得严丝合缝。
他走回我身边时,玉枕上的锦缎已被染成鲜红色。
“公子!”
我听见他压抑的惨呼了一声,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7章
一说出那些话,赵宣就后悔了。
他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做出新婚燕尔的姿态,故意用身边的女人刺激他。
他就是想报复他。
扶苏,你怎敢!
怎敢当着我的面,对另一个男人眼含春水?
怎敢当着我的面,对另一个男人细语如丝?!
即使,那只是逢场作戏!
赵宣知道得很清楚,扶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控制不了他自己。
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他真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推开吴王,将那朝思夜想的人儿死死按在怀里,然后大声质问他,可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为什么违背诺言?
为什么孤身犯险?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别人的怀抱,若无其事的出卖身体泯灭真心!
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做出了怎样妖媚动人的陌生表情,举手投足撩人欲()火,直让那些贪婪的王者言听计从,奋不顾身。
他做的很好,太好,虚情假意得毫无破绽,完美无暇。赵宣亲眼所见,都几乎以为他是真的变了心肠,另觅新主,择高枝而栖。
赵宣真想问一问扶苏,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曾经的生死誓言!
***
送行宴后翌日,晋王与王后启程归国。
吴王白启却未能如约随马队出王城,亲自送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女儿一程。
宫里传来的消息,公子扶苏连日身子微恙,昨日夜宴又贪喝冷酒伤了脾胃引起痉挛,回到寝宫后便吐血不止,急得吴王几乎要斩了酒官和伺候的太监,下了死令给御医院,若不把人治好就别想活着出寝殿的门。
谢勋拦住礼王赵荣,显出一脸疲惫:“王叔不必进去了,我已劝过陛下,口谕大军开拔,继续启程归国。”
赵荣倒有些意外了:“你进去没一会儿啊,陛下这么快就想通了?”
“陛下本也没有要回吴都找人的意思。”谢勋摇了摇头,“不过是在等令戡回来。”
“令戡?”
“是,他去与墨玄接头,顺便带来扶苏公子的消息。”
赵荣皱眉:“还是与那扶苏有关。”
“陛下自是不放心的。”谢勋叹了口气,“于公,扶苏公子是吴宫中重要的眼线,自然也需确保他的安全。”
赵荣眉头皱得更紧:“那他如何了?消息可是真的?”
“消息不假。”谢勋沉吟道,“不过墨玄说,‘公子让我转告陛下,说他很好,不必挂怀。’”
“这又是什么话?”连赵荣听了都摇头,“倘若消息属实,他的病可不轻啊。”
是啊。
谢勋心中一声长叹。
这又是什么话?
欺君之语罢了。
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怎么不了解他们的脾x_ing?
今日面君,晋王眼底乌青,神色间十分落寞憔悴,大概昨夜一宿未眠。
是在后悔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伤人伤己的事吧。
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当初,若扶苏不进宫献色,又何来如今的归国兴邦?
也许晋王早已死在魏国地牢,也许晋国再也无复国重振之望。
如今,漫漫复国长路刚刚起步,未来路途更加坎坷艰险。
回到晋王身边不过两情相悦朝朝暮暮,而留在吴宫才能左右朝局,为晋国解难增援。
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错。
谢勋明白,扶苏明白,晋王也明白。
可为什么,心里莫名难过,胸腔滞塞阻闷,如何都无法排遣得开?
谢勋阖了阖眼,将两手握紧成拳,狠狠吐出一口气,回头对赵荣道:“王叔,咱们走吧。返都后百业待兴,陛下夜昧夙兴,咱们更不可懈怠,赶快着手复国大计才是。
“对!对!”赵荣连连点头,“君臣同心,我大晋复国强兵指日可待!”
第18章
吴历鸿禧十五年,也就是晋国被攻破都城后的第三年,晋王赵宣在吴国的大力援助与支持下,成功报仇复国,改年号重辉。
两年后,晋王迁都于黎阳,比之吴国资助下重新翻修的旧都,黎阳虽无华美宫室,秀山丽水,但地处要冲,接近中原,此举凸显年轻的新王雄心大略,强兵扩土之决心。
南土三十郡分布着羌、越、阑等人口不足十万的小国,一江相隔的齐国乃现今天下仅次于吴、楚两大霸主的第三大强国。齐国国主朱炎与已亡国身死的魏王很相似,多年穷兵黩武,不断对周边弱小邻国攻城略地,索要美女珠宝珍贵药材等贡品无数,令羌、越等国人民苦不堪言,恨之入骨。
重辉三年,晋国励精图治初见成效。国内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晋王刚正仁义之名闻于诸国,引得羌、阑等国纷纷主动来朝进贡,希冀获得庇佑,抵抗齐国蹂躏侵扰。
齐君朱炎闻讯大发雷霆,立刻点齐三十万兵马,大举跨江入侵,意欲血洗晋土,用铁骑告诉不知好歹的一众邻邦,谁才是南疆的真正霸主。
此时,一支十五万人马的晋师刚刚在晋王赵宣的亲自督练下逐渐成为精锐强兵,只不过尚无实战经验,与久经沙场的三十万齐军相比,生死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急报传来时,我在跟随吴王北上的御辇中。
三年会猎与尹丘山麓,乃是吴、楚两大霸主和平相处近十数载的盟约。两国势均力敌,开战结果难测,此前百年征战连年导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因此两国国君才会猎与尹丘山麓议和结盟,休养生息,如此已十二年不曾断过。
虽为会猎,实则为国力兵力的展示炫耀,以绝对方的觊觎侵略之心。是以,这一支跟随白启北上的会猎之师分左中右三路,骑兵步兵弓箭手战车阵无不俱全。虽人马应盟约所定堪堪五万,但却是国内精锐中的精锐,个个以一当百,身手了得。
吴王白启素不带兵,多次会猎尹丘都是封其三子白承业为御将军,领兵开道,护父北上。而这一次却把白承业留在了国都,却让二子白继业连同义征侯一起保驾护航。
有心人早已发现这一安排的别有用心。
一则是,白继业虽终能统领国内精锐,但并未获封御将军,与此前白承业的殊荣优待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留在国都的三王子白承业被赋予“监国”之责,吴王不在朝间可总理一切国事。
监国者,唯储君可当之。白启的这一安排无疑是在向文武百官赤裸裸的表明喜恶立场,他百年之后这王权是要传位给谁。
“晋国有难,父王打算如何安排?可要班师相助?”白继业听那探马说完南疆战报,双眉紧皱有些紧张的问吴王。
他的父亲最看不得他这胆小慎为不堪大用的样子,很不耐烦的摆手:“班师做什么?不是有承业嘛,他得到战报自然会安排妥当,你倒是cao的哪门子心?”
白继业唯唯点头,看他父亲脸色不豫,便不敢多言,尴尴尬尬的坐了一阵子,方期期艾艾的道:“父王没什么事,儿臣先退下了。”
“退下吧。”白启头也不抬,用银勺将一粒雪鱼丸子舀到我的碗中,“扶苏啊,你看看你又瘦了。三年前就不该喝那几口冷酒,到如今还时不时的发作呕血,胃口也不见好。这丸子我让他们打得细嫩,你克化得了就多吃些,好好补补身子才好。”
我将丸子放入口中慢慢嚼着,点头道:“确实好吃。”
白启大喜,果然又舀了数粒过来,“来来来,多吃些。”
我笑道:“扶苏自己来就行了,陛下太费心了。我的旧疾也早痊愈,哪有陛下说得那么严重。”
“胡说!”白启手一抖,手里的汤勺被打落在地上,汤汁溅了半边衣襟。宫人们早有准备,擦衣的擦衣,扫地的扫地,迅速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