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冒冒失失 by 秤砣陌【完结】(4)

2019-05-05  作者|标签:


  “在楼梯那儿遇见你我觉得那应该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你没戴墨镜没有骂骂咧咧的时候看起来顺眼多了,哈哈……不过说实话,你竟然会喜欢我还是吓了我一跳,有种中奖的感觉,中的还是五百万,然后我又正巧连投了20注的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这臭小子变得再怎么不像27号也还是改变不了他不知好歹的臭脾气!袁朗暗想来日方长,你小子给我等着!
  每次回家家里的变化总能让袁朗颇有感触。他刚当兵时也是几年没有能回家,他考上军校到学校报到前队里给他放了几天假回家看望父母,他在家的那几天妈妈也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守着他。妈妈两年多没有见着她的小儿子了,而且在前不久儿子还受过一次重伤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尽管袁朗一个关于伤重的字都没向家里透露,可是家里好象也都知道了他没说实话。那几天妈妈总是在哭,她为儿子感到难过,在她看来儿子还那么小,是她的心肝宝贝,却要独自一人在部队里吃苦受罪,吃不好住不好每天还要训练得那么辛苦,图什么呢?报效祖国又不差他一个!听说她看电视最看不得的就是当兵的训练的镜头,太觉得太苦太揪心了。时至今日袁朗的父亲也还都认为袁朗之所以能够去上军校应该是部队上对“害”他受伤感到“良心不安”所做出的补偿性举措。
  袁朗头一次回家妈妈差点哭瞎了眼,第二次回家,他有了嫂子,第三次回家家里搬了新房子,并且袁朗第一次见到了家里的新丁——他的小侄子。今年是他当兵的第13个年头,他第四次回家探亲,爸爸妈妈都退休了,又都被医院给返聘回去上班。13年,袁家的变化远不及袁朗大,又或者在爸妈看来袁朗除了肩章变了别的什么都没变,他还是一个人,老是一个人,继续是一个人!也许是真的看到了袁朗在部队能从众多战友手中抢得一个媳妇的机会不是很大,所以以往袁朗的妈妈在他回来之前必定会安排好数量不等的相亲活动。但是这次回家,袁朗明确告诉了妈妈不要再安排什么相亲了,因为他不会再去。妈妈说你不喜欢那就不相了。随着袁朗年纪的增长,他的话在父母那里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分量了,也许这是他的父母对已经成年并且早已经开始独挡一面的儿子做出的一种妥协。管,已然是管不住了,教,确实已经教不动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他自己折腾去,只要他能好好的,并且能经常回家来看看自己老两口那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袁朗在家乡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他当兵这么多年中学时的同学和伙伴大多早已经不再联系,听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结婚生子,大家都过着毫无交集的生活。也因此袁朗回家探亲多半时间都不会花费在与老友聚会这些事情上,通常他会留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随意对付一下中午,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来认认真真地煮上4菜1汤,如果还有时间,他会看会儿电视新闻,等爸爸妈妈下班回家就可以开饭了。哥哥一家不跟父母亲住在一起,侄子如果没有钢琴课或是书法课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会过来跟袁朗他们一起吃饭——一周两次。
  有时候袁朗也会想,如果他不当兵,又如果他在受伤之后没有选择听从铁路的建议考取军校,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的?也许他会考取一所医科大学,也许他也会考取一所综合类的工科大学做着类似于工程师之类的工作,然后不可避免地走向平凡甚至是庸俗。这在现在的袁朗看来是不能够被接受的事情,他适应了A大队的节奏和生活氛围。不过也说不定如果哪天他不在A大队呆下去了——总有一天,或早或晚,他会离开的,他也能够再找到一些让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来做,比如说去南极抓企鹅什么的。
  回家后的第三天,袁朗到父母工作的人民医院拍片,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给检查了个遍。在队里袁朗他们每年都会做身体检查,不过袁朗每次回家父母总还是让再去检一遍,他们要亲眼看到检查报告才会相信袁朗的身体很健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回家之后袁朗不常联系到拓永刚,因为他在爷爷的寿宴之后就回驻地去了。在那之前他给袁朗发过短信,告诉他自己在驻地不方便使用手机,并且大部分时候他会在训练场上度过电话打去办公室也不太可能找得到他。他让袁朗给他发短信,他见到就会回复。有一天拓永刚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们在电话里制定了一个见面的计划,袁朗会提前回去,先去开封,然后拓永刚从部队出来,大家见个面。暂时就是这么计划的。袁朗挂上电话时心情不错,妈妈转过脸来问他,“谁呀?”
  袁朗笑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部队上的?”
  袁朗看妈妈的样子是想跟他聊聊天儿,他点了点头,“啊,是部队上的。”
  “找你有事儿?”
  “也没什么,就是打电话随便聊聊。”
  “在家呆着无聊吗?”
  袁朗笑起来,“怎么会?在家里呆着别提多舒服了,又不用出操,又不用晒太阳,还能跟您和爸一块儿吃饭聊天儿,多好啊。”
  妈妈满目慈爱,“妈是看你在家里没什么朋友,又不太见你出门,怕你闷。”
  “我出门出得还不够多啊?好不容易回趟家您说我怎么舍得老往外跑?”
  爸爸在沙发那边翻了一下报纸,用手指指了一下报纸上的一个版面给袁朗和袁朗妈妈看,那上头有一幅施工现场图,“外面到处在修路,那路坑坑洼洼的,灰尘满天飞机器吵吵嚷嚷有什么好玩儿的?”
  “就是,去趟公园还得在公车上晃一个多小时,多不值得。以前半小时就能到了。”那天袁朗突发奇想想出门转一转,出了小区随便上了辆公车,结果因为修路公车走走停停挪了一个多小时才挪到了人民公园站。袁朗直接就下了车,穿过公园,打算到公园的另一侧坐另一路公车回家来。人民公园里的景致翻新了不少,但是袁朗记忆中那些绿树低垂荷塘飘香的景色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堆砌的亭台楼榭,和新移植的景观树,可能这样一弄让公园看起来更现代也更实用了,但是它也变得跟“公园”这个名字越来越不沾边儿了,更像个广场。那个留下过袁朗很多美好回忆的荷塘完全变成了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呆板的鱼池,望不见底的绿色的池水中养满了肥笨的鲤鱼,一有人靠近它们就慢慢悠悠地游过来讨要鱼食。袁朗疑心这些鱼身体里长满的绝对是油亮亮的脂肪,那一只只的笨鲤鱼就是“脑满肠肥”的真实写照。
  “以前?以前你还老跟你那帮同学骑个自行车到郊区水库钓鱼呢。那时候你也没嫌远啊?”
  “那都是10多年前的事了,您还提?”
  “谁让你从小就调皮?一到暑假的时候就晒得像只老鼠似的。”
  爸爸一听妈妈的形容就乐不可吱,袁朗也忍俊不禁,“哎,妈,我什么时候像只老鼠啦?”
  “又黑又瘦的怎么不像?你等等,我把照片翻出来给你看看。”
  妈妈说着起身进卧室去找照片,袁朗跟爸爸在客厅里笑个不停。没一会儿,妈妈拿着一个颇有些年代感的相册出来了,她翻到了其中的一页,手指在上面划了个圈,说,“喏,这些是你上初二那年暑假照的,你看是不是妈妈说得夸张了?”
  袁朗接过相册,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那几张照片上确实都有个瘦瘦小小的黑小子,近照眼睛骨碌碌的挺机灵的样子,远的呢就被太阳晒得呲牙咧嘴挤眉弄眼。其中有一张在河边码头上照的,他穿着小裤衩,浑身黑得发亮,头发乱七八糟的,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在那边摆剪刀手的姿势。爸爸指一下那张照片,说,“这是老鼠崽刚掉进水里好不容易爬出来时得意洋洋的样子,瞧这头毛乱的……”
  袁朗被爸妈挤兑得出不了声儿,就把那一页翻过去,不让他们看到。另一页上放着几张袁朗和哥哥的合照,哥俩儿年纪相差4岁,风格完全不同,袁朗走的是野小子路线,而哥哥则是少年老成的代表,照相时那表情那举止十足一个小大人的样子。袁朗点评说,“我哥以前跟现在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嘛。”
  “你哥打小就比你懂事儿,没让我跟你爸操过心。”
  “嗯,就是因为他太懂事儿了所以您二老就生了我找一下操心的感觉?”
  妈妈笑着用指头戳一下袁朗的脑袋瓜子,“贫嘴。”
  袁朗又往前翻,他突然指着相册上一张一个小男孩戴着红领巾的黑白寸照问妈妈,“妈,这是我还是我哥?”
  妈妈看了一眼,说,“你啊。”
  “那我小时候长得还是挺可爱的啊。”
  “嗯,小时候你还长得像我,可不知道怎么的,长着长着就长得像老袁家的了。”
  袁朗哈哈大笑。爸爸很理直气壮,“他姓袁,那他长得像老袁家的有什么不对?”
  “我生了两个儿子没一个长相随我的。”
  “这事儿你也不用不平衡,确实是我老袁家基因比较强大,没办法的事。”爸爸看起来有点儿小得意。
  袁朗笑得更欢了,老爸老妈斗起嘴来水平很高啊。
  妈妈转过头来拉拢袁朗,“袁朗啊,妈妈的基因就靠你发扬光大了,你以后啊可一定要生一个妈妈的基因特征多一点儿的孩子,让妈妈也扬眉吐气一回。”
  袁朗笑着说,“妈,那很难啊,竞争太大了,这得有几个人的基因参与竞争啊?”
  爸爸这边就开始扳手指算了,“远的就不说啦,近的就有孩子爸爸妈妈的,爷爷奶奶的,姥姥姥爷的6个人,这还不算变异的遗传特征。”
  妈妈嗔怪地拍了一下爸爸的胳膊,拭探性地问袁朗,“袁朗啊,你们部队里的女兵都不好追吧?”
  袁朗就知道妈妈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主题来了吧?“是不好追,您又不是不知道部队男女比例可不像医院这么均衡。我们那儿除了医务室有几个女医生女护士之外全是男的,那医生护士还都是结了婚的。”
  “……那妈妈要给你相亲你怎么不去呀?”
  袁朗抿了一下唇,实话实说,“没这个心思。”
  “为什么呀?”
  袁朗抓抓头发,说,“就是不想。”
  “你这孩子,男大当婚你怎么就冒出个不想来呢?”
  袁朗笑了,“我也不知道啊,就像您不知道为什么我长着长着就长得像我爸一样,我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您说我为什么不想。”
  “在部队呆傻了?”爸爸要么是不说话,一说话往往都是金句。
  袁朗扁扁嘴巴,装无辜,“有可能。”
  “滑头。”
  袁朗从相册里抽出一张哥哥敬少先队礼的照片挡在自己脸上,“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滑头。”
  妈妈没好气地夺过照片,“这是你哥。”
  袁朗赖皮地笑了起来。
  袁朗半个月的假期眨眼间就已经过了十天,整整十天完全放松每一分每一秒都完全属于自己的十天真是让人不舍。但是袁朗已经开始在收拾行装,他订好了明天上午开往到郑州的火车票,火车经过一个晚上的行驶会在后天上午9时许到达郑州,然后说不定拓永刚会在郑州跟他会面,而不是在事先说过的开封。这样也省得他再跑一趟。这是袁朗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去跟人约会,在学校里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到校外找一处不太会碰见熟人的地点而已。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若想要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相聚除非拓永刚是A大队中的一分子,可如果拓永刚真的成为A大队中的一员的话,那袁朗很肯定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不会跨越上级与下级这条界限。原则性的东西袁朗一直死守得很稳。
  袁朗跟父母说自己打算提前回去办点事,两个老人不舍的情绪表露无疑。妈妈问他怎么决定得这么突然?袁朗说不想让他们提前那么多天就开始舍不得他。爸爸妈妈明天在医院各自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没有办法分身送袁朗,袁朗觉得这样最好,免得他们看着自己离开家会更难过。妈妈想打电话让袁朗的哥哥明天请假送他,袁朗也没让,他一个人去坐车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搞得太隆重了反而让他过意不去。
  第二天袁朗照例在爸妈起床的时候他都没起,他听见他们在厨房那边叮叮当当地准备早餐,袁朗搂着被子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每次离家他总是舍不得。爸爸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按着袁朗休假的时间和规律来看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见爸爸妈妈几次。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每一个当兵在外的人或多或少都曾考虑过这些事,但是他们都没得选择。在袁朗看来说什么军人的奉献,论什么军人的伟大真的不是说军人流了多少血出了多少汗,而是他们在别人看来最简单和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比如常回家看看父母,多陪陪爱人,多教一下孩子功课。普通人触手可得的精神慰藉和人伦之乐,在军人那里都是可望而不可求。
  有一年A大队林政委的母亲去世,因为工作的关系,直到老人家入土政委都没能回家看一眼。队里知道的人都没感觉他跟平时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他多喝了两杯,在食堂里哭得像个孩子,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铁路说:“老路啊,我老林是孤儿了,没爹没娘了。”那酸楚的哭号感染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掉泪,当时的场面袁朗一直印象深刻。爸妈临去上班的时候来到了袁朗的房间里,袁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爸,妈。”
  妈妈强颜欢笑,“袁朗啊,爸爸妈妈到去医院了,你自己……好好的啊,到了给我们打电话。”
  “嗯。”袁朗笑笑用力地点头。
  “东西别捡漏了。”
  “我知道。”
  妈妈眼圈都红了,爸爸拍拍她的肩。当父亲的总不比母亲感性,起码对情绪控制得还是好一些。“好啦,我们走了,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常给家打电话。”
  “知道了爸。”
  爸妈离家上班去了,袁朗在床上跟他们挥了挥手。他没有送他们出门,他不敢。那时的袁朗就在想,但凡将来有一点机会,他都要把爸妈接到身边好好孝敬,他不要当众或是独自承受变成孤儿后悔之晚矣的辛酸。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袁朗抵着被子胡乱搓了一把脸,定定神这才开始去拿电话。电话是个陌生来电,他接了起来,“喂。”
  “啊,那个,是我。”
  刻意压低的声音几乎快让袁朗听不出来他是谁,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一点特征,辨认出来打电话的是拓永刚。袁朗直觉地提高了警惕,“怎么了?”
  “天呐,终于按对了!”拓永刚在电话那头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袁朗越发觉得他的举止诡异。“我啊好不容易争取到打电话的机会,一开始按了好几个号码都没按对,全打错了。”
  “说重点。”袁朗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哦,重点是我想告诉你先别去车站了,我这两天可能都没办法出去,上面临时来视察,真的是临时!我刚起床就被拉到团长办公室了,上面领导们说话就到。”拓永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没再吭声,袁朗听见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原先打不通自己电话他应该相当着急,于是越急就越想不起来号码是多少。
  袁朗真不想相信自己运气真就这么背,但是事实已经戳在眼前了,带着你爱信不信的嘲弄表情。
  “嘿。”拓永刚又说话了,“对不起啊,突然间搞成这个样子。”
  “还好我还在家里,要是我上了车你就死定了。”
  拓永刚低声笑,“这话听起来真是……呵……我就是怕电话打晚了你上了车就糟了,所以无论如何得先把这事儿告诉你。……那个,我不能再跟你聊了,回头再联系。”
  “行了。”
  “挂了啊,拜拜。”拓永刚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欢快,不能见面他乐个什么劲儿?
  “拜拜。”
  袁朗挂了电话,有些纳闷地在想拓永刚说的“这话听起来真是……”是什么意思?搞什么鬼?真是莫名其妙!见面取消这个消息多多少少冲淡了原先萦绕袁朗心头因为要再一次离开父母而产生的伤感,真是生活处处是意外啊,就算是袁朗这样一个已经被生活修理得精明透顶的人也总还是难免被它拌上一跤。
  下次再见?猴年马月吧。大概。突然袁朗脑海中灵光一闪,原来如此!他就说嘛,事情怎么会发展得这么顺当?从在商场相遇到后来在咖啡室里眉来眼去再到留电话号码,以及商量着要再见面,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这其中必定有诈啊!是他警惕性太差了!袁朗像是想通了来龙去脉一样,从床上跳下地去刷牙洗脸,先吃点早饭再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计划取消。
  袁朗在卫生间里刷着牙,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刚才跟拓永刚的电话内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拓永刚话里的意思。
  臭南瓜,胆子不小!
  袁朗实在是后悔明白得太晚了,不然他真要让他好看!在忿忿不平的情绪中他又开始刷牙,刷着刷着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笑得都没办法继续刷牙了。真是乱七八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几天以后袁朗归队销假,脱离了温情四溢的家庭生活他便又是那个从里到外武装到牙齿的老A了,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周而复始。他在许三多他们这批兵进来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们,他会让他们在A大队里的每一天都过得不一样。是不是一样啊,每天的训练科目和训练量都是不一样的,没有重复,所以袁朗不认为自己跟他们说了假话。只是从那些不一样里能品出的滋味应该是不会那么美味,吴哲做出了很好的总结——搓吧搓吧就能当导火索般的日子。吴哲是个聪明的家伙,袁朗很喜欢他!虽然他们也出过几次适应性的小任务,但是吴哲他们这批人的基础训练还远远没有结束,按照训练进程,如果他们能在年中的考核中顺利通过,到时袁朗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特质和特长将他们的训练转入更专业更细化的方向。想要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特种兵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也是为什么A大队人员构成如此精简的原因。这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极为宝贵,因为得之不易,队员们的训练周期很长,在训练周期内也会出现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退出的情况。那些与A大队无缘的人们,不是他们不够优秀,只是他们不是A大队所需要的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有时不是他们不适合A大队,而是A大队留不住他们。双向选择,彼此都有考虑和选择的机会,很公平。
  眼下袁朗正带着吴哲,许三多他们进行训练。在相比北方已经温暖太多的西南某个小城郊外,袁朗用车把他们拉到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山脚下。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袁朗说,“别看了,到地方了。许三多。”
  “到。”
  “上去吧,记住,是半山腰那里,把我要你拿的东西拿回来。”
  “是。”
  许三多下了车,只拿了一支小电筒就上山去了,没有半点犹豫。吴哲在车里看着他那手里比茧火虫的亮光大不了多少的手电筒光线被湮没在黑暗中,他照例吐槽着袁朗,“队长,你干嘛不给我们每人发盒火柴就算了?胆量训练不是都摸黑着来的么?有手电筒效果会打折的。”
  袁朗就笑,“吴哲,带上你那支大号的手电筒,还有后备箱里那只水桶。一直往前走,我不记得具体有多远,那里会有一个水潭,你从那里提一桶水回来给我。”
  吴哲表情很轻松,“你不想跟我说那水潭里淹死过人吗?”
  “你那装满了唯物主义理论的脑子里怕是没地方装这些,所以我也就不用浪费口舌了。再者说,我也很想见一下鬼长什么样子的,但是一直没能如愿。也许你运气会比我好也不一定。”
  “要是有机会我倒想抓一只给队长你开开眼。”吴哲也下车去了。
  袁朗看着他渐渐走远,想起了当年训练齐桓那批人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当时他要求他们从一条臭水沟里爬过去,有人当即提出异议:“队长我们为什么要爬?这个……完全没必要吧?如果说在战时拦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臭水沟,就算我们爬了过去,那身上的味儿也能把我们给暴露了啊。”
  袁朗能够预想到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并不意外,“说的不错,我没有要求你们在侦察的时候把自己搞得臭气熏天,但有一天你们也许会有只有躲进臭水沟才能活命的时候。我要你们尽量能活下去,在哪里都能活下去。我们经常能听说生命会创造奇迹,但是创造奇迹的前提是你必需活着。希望你们都听懂我在说什么了。”
  袁朗的话说完后,所有的人都扑进了那臭烘烘的水沟里。
  没有人生来就无所畏惧,也没有谁会是什么天生的特种兵,直面生死需要能力和勇气。能力可以培养锻炼,而勇气则需要激励,心理素质更需要磨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需要队员们的神经变得坚硬如铁,在任何突发状况面前都能保持清醒和冷静。如此才有可能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机率。在训练手段日新月异的今天,勇气训练依然是古旧的那一套最为管用,越是平常就越是考验人,因为见惯不怪,有怪必乱。终究还是得自己克服自己心里的障碍才会变得强大无畏。袁朗当年挨训的时候别说是爬臭水沟,就是粪坑他都跳过。
  吴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袁朗直接把车给开走了。车上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袁朗在搞什么,同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担心着自己不知道会摊上什么样的奇怪任务。车走了一会儿,嘎吱一下停了下来,袁朗让其中的一位队员下车,“舒池,你在这儿下车。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哦。”
  舒池这就要下车。
  “对了,”袁朗从车头拿过一个东西,“这儿有个MP3,里面有一个语音故事,可好听了,你听听看,打发一下时间也好。故事里会提到一首唐诗,你听到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很熟悉。”
  舒池嘴角抽动了一下,老大不情愿地道了声谢,“谢谢队长。”
  袁朗载着剩下的那名队员又走了,剩下的马守良心里越发没底了,他紧张地东摸西摸,然后力求镇定地抱着胳膊。
  袁朗把他拉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停下车。马守良下意识地望着窗外,外面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见。
  “队长……这里……是哪儿?”
  “路边嘛。”
  “……”
  袁朗给了他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外加一个打火机,马守良捧着这几样东西百思不解。袁朗用很随和的口气对他说,“从这儿直走,不用多远,上个小坡,上面是一片坟地,去把墓碑上的碑文都抄一份,不多,也就30来个。我先回去看一下吴哲提完水没有,回头来接你。抄快点儿的话,你还能在这儿睡一会儿。”
  “……您起码给我留个手电筒嘛。”
  “没了,就剩这打火机。给了你我连烟都抽不成,怎么?嫌它不好用?”
  “没有没有,挺好的。那队长我去了。”
  马守良麻溜地滚下车。
  袁朗开着车绕了个圈,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他打开了手提电脑,电脑上显示着放出去的那四个人的位置坐标,他们身上都带着跟踪器,袁朗不愁找不到人。他用无线电联系上了藏在1号地点,也就是吴哲去的那个水潭边上的齐桓,“情况怎么样?”
  “锄头已经到了,正在大声骂你给自己壮胆儿,隔这么远我都听得见。”齐桓强忍着笑低声报告着。
  袁朗忍俊不禁,那水潭在冬季压根儿没什么水,想要把水桶装满,吴哲得花点心思。再加上有荒山野岭里的风声做背景音乐,齐桓再在一边给他制造点儿动静,吴哲的打水之旅注定不会太平静。“注意着点。”
  “知道。”
  袁朗陆续联系了其他位置上的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甚至都已经有人开始开局打赌谁会哭了,大家一致认为是舒池,因为袁朗给的那个音频在这种夜晚听着真会把人听疯。太渗人了,一群人晚上在关了灯的宿舍里听都能听出鸡皮疙瘩来,更何况就他一个人站在野外天时地利人和都配合得那么好,不哭怎么对得起他队长的一番良苦用心?
  袁朗对此不发表意见,他倒是能想像得到舒池在听到最后听见“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时的表情。
  一定是十分有趣。
  “队长,锄头说你恶趣味,没品,烂人。”
  “他还在说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多嘴多舌一向是他的特色。可惜我没录音机啊。”
  无线电频道里一片哄笑声。
  袁朗笑笑,点上一支烟,等待着训练结束。
  这天的训练的结果如下:
  许三多。
  其实许三多表现还是不错的。他一门心思地爬上了山,按着袁朗的要求找到了指定的地点。却没想到袁朗在那地方留下下了一张字条,让他往下挖,东西埋在地里了。许三多身上除了一支昏昏欲灭的手电筒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就在附近找,后来他找着了一条树枝,就开始挖地。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山风在树木间穿梭,发出尖利的叫声。他偶尔也会停下来静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或是大声地咳嗽着,以此来给自己壮胆。隐藏在附近的战友会时不时地折一下树枝,或是吹响嘴里经过特别加工过的哨子弄出点诡异的声音来。不过看起来这一切对许三多影响不大,他只是更快地挖掘着埋东西的地点。刨了大约一半吧,手电筒没电了。他摸着黑在坑里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类似于人头发的东西,并且那东西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气味。许三多心里一哆嗦,就把东西给扔了。扔了之后他又后悔了,因为那个应该就是袁朗交待他拿的东西,如果东西带不回去,他是不能算完成任务的。许三多又摸着黑在山上找了好久,终于又摸到那个手感非常让人不舒服的玩意儿,他摸了摸,那东西有点软,上面有些黏黏的东西,圆圆的,毛发很长,并且臭烘烘的。拿着它让人直反胃。
  许三多在山上东闯西撞,搞不清下山的方向。据他自己说当时他心里还是不太害怕的,就是不喜欢手里拿着的那坨东西。后来他干脆就坐下来了,在山上冻了一宿,等到天亮才下山。天一亮,他才有机会发现自己守了一夜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团用假发包起来的东西,上面沾满了恶心的绿色红色黏液。许三多当场就吐了。
  吴哲。
  吴哲的情况就比较令人发笑,证据之一就是齐桓一晚上都在笑个不停。齐桓是带着一条军犬一块去整蛊吴哲的,那条昆明犬少见地全身覆盖着黑灰色毛发,在它那群兄弟里它是最不容易在黑夜里暴露行踪的。齐桓有时会派它地在水潭周边的灌木丛里钻来钻去,有一回它甚至从吴哲身后跑过……吴哲本来胆子就不够肥,没什么风吹草动他心里都不踏实,再来点什么不清不楚的状况他真的是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所以每次有点什么不寻常的声音出现,他都会停下用手舀水进水桶里的动作东张西望一番,离把水桶装满还不知道有多久,一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都就是那个大烂人队长,他又忍不住开骂。直到把他会骂的话都骂完了,他就开始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他所记得的j□j语录之类的,并且还用上了中英双语……
  齐桓笑到肠子打结。
  事后吴哲总结说,背那些能让他心里充满力量!
  这又让齐桓一伙一顿好笑。
  舒池。
  舒池就比较悲剧了,站在路边吹着冷风听着渗人的鬼叫声一直听了大半夜。中途他还把MP3扔开过,后来经过再三的心理斗争,终于还是再捡了起来继续听,如此三番四次才最终把整个鬼故事给听完了。听到后面鹅鹅鹅的时候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MP3当然是保不住了,被他当成出气筒踩扁了。
  马守良。
  马守良拿着只打火机去抄碑文,他很聪明地捡了一堆干柴堆在坟地里烧了起来,又暖和又明亮,他基本上没费什么事儿就把碑文给抄好了。
  马守良因为他的好运气被吴哲他们按住了一顿好打。
  后来回到营地,他们才发现原来好命的不止马守良一个啊!还有成才和施清华呢!这两个人在营地里睡了个饱啊!吴哲马上特别怨念地对袁朗说,“队长,你也太偏心了吧?凭什么我们去受苦受难,他们两在家里这么舒服,这是何故啊我尊敬的队长同志?”
  袁朗见他们这帮人的怨气这么重,特意问了一下他们是不是愿意放弃睡觉的时间跟他一起去看看成才和施清华今天的任务是什么?那几个人见袁朗一脸的促狭,自然知道是有好玩的事情,马上点头同意。齐桓他们对这个好像没兴趣,一个两个都回宿舍补觉去了,袁朗自己带着这批新人进了市区。袁朗拉着这车人到了市中心,停好车,然后什么都不干。吴哲他们很好奇啊,他这是在干什么?袁朗掏出一张50块递给吴哲,“去买点早餐回来,我饿了。”
  “就这么点儿啊?”
  “你还想吃回扣?”
  吴哲小声地说了句小气就打开了车门下车找早餐,马守良跳下车跟他一起去。等他们吃完早餐,街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年关将近,人们都从四邻八乡赶来置办新衣年货。这时袁朗说话了,“成才,施清华。”
  “是。”
  “你们俩下车,到商场门口去唱歌。”
  “啊??!!”车里的6个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后吴哲就开始笑,抑制不住地狂笑,他是宁愿在野外背j□j语录都不愿意在闹市当众唱歌啊,马守良和舒池跟他是一个想法。许三多的表情写满同情。
  成才有些难以置信,“队长,我不会唱歌啊。”
  袁朗看着他,“真的不会?”
  成才忙改口,“会一点儿。”
  “施清华呢?”
  “我们……是不是能顺便卖一下艺啊?”
  舒池笑趴在吴哲身上。
  “可以啊,所有收入归你们两个所有。”袁朗很大方地没有参与分成,“每个人至少唱10首歌,不能重复。”
  “队长你太狠了……”施清华望着车外,“那么多美女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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