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鹏见惯了琴官这样乖张的示威,倒觉可爱,于是招了招手,「哈哈哈~小捣蛋,过来,别捉弄九爷了。」
华星北没有笑,他将椅子移近湘瑶身旁,一把将他纤细白皙的手握紧,「下次说那句话的人会是我。」
「九爷真有『酒了』。」湘瑶一双星目闪烁着,心头猛然一跳,却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双关语。
「哈哈……」张云鹏大笑了起来,「九爷自是有『九』嘛,既然如此,我们告退吧,让九爷好生歇歇。」
「好啊,夜深了呢!」琴官笑着便要去拉湘瑶的手。
「今夜月色太美,就这么散席是浪费了,既然云鹏兄倦了席,不如湘瑶留下陪我聊聊天,解解酒意。」
华星北话一出口,只见琴官一脸愕然,不知为什么,总觉这小家伙特别惹他怜爱,看琴官那般表情,华星北心中正觉为难,又听琴官说:「湘瑶也累了吧?啊?别打扰九爷了。」
这厢湘瑶却看张云鹏脸上不自在了起来,知道张云鹏向来不愿琴官表现的『有资格』说话的样子,为怕琴官回去后遭修理,他忙道:「爷既不嫌弃,湘瑶便留下给爷唱个曲子献献丑吧。」
「湘瑶!」琴官低声喊了一句,「干什么吶?」
「难得九爷抬爱,你吃个什么醋啊?」湘瑶忙走到琴官身旁,耳鬓厮磨一番,心知是老爷们都爱看他们这么磨磨蹭蹭的,便借机咬着琴官耳朵,窃窃说:「别闹僵了啊!张爷发起飙来你就倒大楣了,更何况弄的九爷下不了台,翻了脸,还是我们遭殃。」
「你出门前没涂药……」琴官哭丧着脸,「会疼……」
湘瑶呼一声笑了,「又知道九爷是那种人了?」
「怎么不是?都是啊。」琴官还是嘟嚷着。
湘瑶轻轻笑说:「放心,谁能跟你家『相公』比呀?不说没人比张爷大的吗?你那小粉x_u_e都受的住,净担心我干什么?」
「混说什么?浪蹄子!」
琴官还烦恼着,张云鹏便迫不及待,得意的一把拉着,「够了吧?老这么搂搂抱抱的,往后湘瑶有九爷啦!再这么撒野九爷可不许的。」
奢靡的堕落味道,随着定南将军的嘻谑弥漫开。
他们走后,满天星光闪烁当景,红灯笼紫纱幛是戏台,华星北早已整装待发,揭开他又一场的爱情游戏。
走近了忐忑不安的湘瑶身旁,华星北若有似无的用指抚过那精致五官,滑过若磁般光滑的脸庞。
「冷吗?为什么颤抖?」在湘瑶耳边吐出温暖的气息,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叫人难忍捉弄他的欲望。
「夜里露水重了些,所以……啊~」
一语未尽,暖香滑玉已被抱个满怀,跌入华星北强壮的臂膀里,湘瑶恍惚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
「爷抱着你,这样暖多了吧?」
「太丢脸了,别……给人看笑话。」湘瑶越说越细声细气,看到一旁翠烟和众少女轻蔑的眼神,更心虚的低了头。
「笑话?她们可求之不得呢!你倒羞成这样?」
「没、没有羞啊……」
「喔?那是灯火太亮照的你脸发烫吗?」华星北一手捧住他巴掌大的脸蛋,细细欣赏着。
「嗳,是、是灯火照的。」湘瑶越发窘的不知把眼往哪儿放,才躲的过他炙热的目光
「盖了灯笼,人都下去吧。」
华星北大手一挥,退了下人们,翠烟僵了僵,终究也得跟着人群退下,明白了九爷与她之间,戏……是唱完了。
「唱什么曲子给我听?」
华星北的指缠住湘瑶的发,游戏似的,卷动、持起、放在鼻前深深吸气,松了手后,又捧住他脸蛋,强迫那双不安的盈盈美目看着自己。
「爷这么瞧人,叫我怎么唱啊……」湘瑶带着几分腼腆的笑说。
「说话像猫儿叫似的,怎么?明明是个倾国倾城的绝美佳丽,却不许人瞧,是真羞了,还是不喜欢九爷?」
「没有、不是的……」
湘瑶又急又窘,这九千岁一双眼直直盯着人瞧,还非要人也那么望着他,也不知怎么搞的,四目相对,有反应的不是眼,却是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猛击胸口,叫他喘不过气。
「没有什么?不是什么?啊?湘瑶说话,难懂的很。」
湘瑶急的轻咬着下唇,倒一句分解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别咬唇啊,疼吗?爷不过是逗着你玩儿,哪里就真羞了?」华星北的指尖滑过湘瑶温润唇瓣,「你不唱曲儿,那么我唱,你边捻弦边和着吧。」
「好的,爷要什么调子?」湘瑶可巴不得这一声,此时他气促声颤,要再清唱,一定又换来九爷调笑。
「踏花天。」
华星北不放人,湘瑶也只好抱着琵琶倚在他身上,琵琶本是福杉所制,其馨香百年不失,这把舞凤琵琶常年跟着湘瑶,到现在也不知是人沾了木香,还是琵琶染上湘瑶的熏香。
总之,华星北真觉自己醉倒在这若有似无的馨香里,只见湘瑶先用指尖点挑着,对他一笑,然后轻轻捻起弦来。
「你不踏寮的?」
向来弹奏琵琶的人,为求节奏稳定,习惯以脚尖打点,谓之『踏寮』,华星北素以为此举虽不雅,但也难免,想不到湘瑶纤细身子坐在他怀中,轻轻巧巧的就弹奏了起来,从容优雅,宛若天人。
湘瑶只是抿嘴又一笑,「爷唱啊。」
「倒要我唱曲子哄你?」
「爷自个儿说的,我哪敢放肆呢?」
华星北加重手里力道搂着,「你真顽皮。」
「湘瑶不敢。」
说是不敢,那盈盈双瞳中的笑意却浓的化不开,华星北心情大好,暗觉这场游戏可有趣了。
「……一向光年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宴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曲已尽,华星北将湘瑶手上的琵琶取走,「再陪我喝几杯。」
「我把酒温了再倒给爷喝。」
湘瑶端起缕金丝小酒瓶,转身想向一旁的小火盆上温酒。
「不用温了。」华星北却将湘瑶连手带壶的握住。
「可是喝、喝冷酒,手会颤的,只消一会儿,爷请等……」
话声未尽,华星北将手一收,湘瑶柔软的身体倚着他,他就着湘瑶的手凑上唇,由壶里直接啜饮一口酒。
「我没有耐心等。」
低沉的磁x_ing声音磨着他心弦,男人挑逗的目光叫他羞怯,湘瑶正要挣扎,华星北又含了一口酒,将唇凑上。
「爷……嗯……」
那缓缓送入口中的甜美液体,微微烧灼着他的舌,华星北的舌尖缠上了那烧灼之处,更让炙热急速上升,直达脑门。
河水轻拍船身,除此之外,寂静中只有两个急促的喘息声呼应着。
「好甜美的滋味。」华星北将唇移到湘瑶耳廓旁,「湘瑶,你好美,美的不可思议。」
缓缓的,大掌抚住纤细的颈子,点水般的吻落在湘瑶凝脂肌肤上,掌往下游移,拉下了水月色的前矜,那圆润娇小肩头露出,如莲花出水,不可方物,锁骨优雅流畅的线条,月色下越显迷人,急促起伏的胸口,随着衣衫轻落,眼看就要掩不住红樱……
「嗯啾~」
「……」华星北愣了一下,「刚刚是……猫叫?」
那样微弱的声音,从湘瑶红艳温润的樱唇吐出,华星北迷糊了,他的调情技巧可是退步了吗?无聊到让湘瑶学猫叫解闷?
「爷……」湘瑶一双水目流转,又窘了起来,「我冷……刚是打了个喷涕……」
这小东西,这样柔软、这样无助,低着头,只偷偷抬起一双水盈晶亮的眼无辜的看着他,像极深怕遭责打的孩子,怎不叫人打从肠子里疼爱怜惜?
华星北笑着将他衣衫拉上,「你这身子怎么调理的?一点风吹不得,还好瘦归瘦,倒玲珑有致,要像琴官那般小娃儿的样子,我就算想疼你也下不了手。」
湘瑶有点意外,华星北已箭在弦上,居然会因为自己一个喷涕而停了手,看他极细心的替他拉起衣衫,又万般呵护的搂在怀里,那股子认真,叫他心头一阵酸暖。
「嗯,我们师兄弟俩是瘦了点。」
「挑食?」
「也没啊,我是胎里带来的气虚,琴官他……他知道自己容易吐,干脆就不吃饭了。」
差点脱口而出,说琴官是跟着张爷才给折腾瘦的。湘瑶暗中松口气,张爷虽粗暴,但琴官处处招蜂引蝶,也得靠他罩着才免去许多麻烦,眼下张爷是万万得罪不得。
「什么理由?我瞧他整晚不动筷子,分明就挑食嘛。至于你呀,既知道身子骨这样,也不好好补补,你们师傅真当你们是摇钱树,就算是树也得照顾吧?」
「师傅刚死,所以我跟琴官才穿一身白衣的。」
「喔……」华星北心头一紧正要安慰,却见湘瑶无甚伤心,甚至还有几分解脱,不禁问到:「你一定很难过吧?」